“神血寶石。”
在張涼看見這四個字的時候,心中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一絲涼意。
他幾乎立即就意識到了這張名片意味著什麽。
能夠知道這個名詞的人恐怕少之又少,除了趙逢就隻有他當年的團隊成員了,但是現在包括趙逢在內的所有人都已經身死,那麽剩下的可能知道這個東西的人要麽就是當年的那位“委托人”,再要麽……就是那個用不明手段闖入了自己宿舍的家夥。
張涼傾向於最後的那種情況。
“他有說什麽嗎?或者留下什麽其他的東西?”
張涼問道。
林梆搖了搖頭:“沒有,倒是挺有禮貌的,而且中文說的還挺好……交代了名片的事情後就走了。”,
“嘖。”
張涼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這些事情一件接一件,讓他的大腦有些處理不過來了。
“聖光!會製裁你!”,一個極度欠揍的聲音從林梆的手機中傳出,緊接著張涼便聽見林梆罵道:“狗兒賊!吃你爸爸一斧!”
在罵完這句話後,林梆才對著張涼問道:“我說,你如果惹上什麽麻煩了,可千萬別瞞著……你知道的,有一些事情,我不信歸不信,但該幫的忙也一定會幫。”
他抬起頭看著張涼:“那個進我們宿舍的家夥不是衝我來的,我不會惹到這樣的人,更沒有什麽值得關注的地方,倒是你……要小心一些了。”
張涼笑了笑:“可別這麽猜,說不定是來抓你回去戒除網癮的。”
“隻要他們有那個膽子。”
林梆輕蔑地笑了笑:“這群拿著暴力充藥方,頂著斂財扮醫生的缺德孽畜也就那兩下了,還能做出什麽事情?”
對於這件事情,張涼還是清楚林梆的態度的,當下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當即站了起來。
“梆子,你聽我說。”,張涼用盡可能嚴肅的語氣說道:“如果有什麽人來找我,或者來拿我的什麽東西的話,你什麽都別管,聽到沒……我現在的情況,有些複雜,而且我自己也弄不太清楚。”
“你在瞎雞兒說啥?”
林梆一臉蛋疼地掃了張涼一眼:“先別說話了,我三分鍾都出錯兩次牌了……誒喲我去,對麵這個狗兒賊怎麽偷了我三把血吼!”
張涼說不出話,順手拿起了桌子上放著的天台鑰匙,走了出去。
天色陰沉,站在天台上張涼感受到的是一種可怕的壓抑感,他拿著手機,撥出了名片背後的電話號碼。
“你好。”
一個低沉且富有磁性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中文說得無比純正,簡直特麽的字正腔圓。
“你好,請問是約瑟夫……先生麽?”
張涼如是問道。
“是我,看來張先生已經睡夠了?”,這個自稱為約瑟夫的男人如是說道:“約個時間見麵,如何?”
“進入我房間的人是你吧?”,張涼決定開門見山,對方的語氣並不算怎麽客氣,他也就不打算繼續客套下去了。
“是的。”
約瑟夫的語氣一如既往:“說實話,你的警覺程度簡直讓我懷疑自己找錯了目標……如果不是我親自做了驗證,我甚至覺得你的那些表現都是……嗯,都是故弄玄虛。”
“表現得跟個智障一樣還真是對不起你啊!”,張涼毫不客氣地懟了一句。
“嗯,我原諒你了。”,約瑟夫居然就這麽應了下來,這個反應險些把張涼當場噎死。
似乎是意識到這個對話的發展方向有些不對,張涼深呼吸了一下,隨後說道:“可以說一下你的來意嗎?”
“隻是為了處理一些隱患。”
約瑟夫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把這些粉末留在自己身邊的人,你很想自己的朋友變成那些怪物的樣子?”
聽到這裏,張涼心中一驚,剛要問話,就聽手機那一頭的男人說道:“我已經檢查過了,你附近的這些人身體都正常,至於那些粉末,我已經處理掉了。”
張涼的情緒有點複雜,很有一種想要興師問罪結果踢到鐵板的感覺。
“多……多謝。”
他必須承認,對方說的那些東西是他所疏忽了的,在這個方麵,他進行道謝無可厚非。
約瑟夫似乎也沒想到張涼能夠坦誠到這個地步,居然有些接不上話來。
兩人的對話簡直就像對不上互相的腦回路一樣,又或者他們的反應有著某種偏差,再或者就是張涼剛從夢境回歸腦袋不夠清醒。
總之兩人在說了幾句話之後,都覺得有點摸不到對方的主題。
最終還是張涼選擇打破了這種神秘的尷尬,他問道:“請問,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麽?你又是以什麽身份來找我的?”
“……”
約瑟夫沉默了兩秒,隨後他說道:“我是來解決麻煩的,你隻用清楚這一點就可以了,我是來解決自己的麻煩的,也是來解決你的麻煩的。”
“如何證明這一點?”,張涼咬牙問道:“另外請你解釋一下那個攝像頭的事情。”
“如果我是來製造麻煩的,那麽你現在就不可能跟我正常的對話。”,約瑟夫迅速地回答道:“而那個攝像頭,也不是你自己發現的,這足以證明你的身份……”
“我在這附近有急事要處理,不出兩天我們就會見麵,到時候你想知道什麽盡管來問。”,約瑟夫似乎是真的有什麽事情要做一般,他在用極快的語速交代完這件事情後,便低聲說道:“就這樣吧,希望你不會在這兩天死掉,新手獵人,抓緊時間研究那份筆記……你的時間可不多了。”
聲音落下的同時,通話也隨之中斷。
張涼沉著臉,這個約瑟夫的說辭讓他一頭霧水,同時也讓他感到無比的驚訝。
約瑟夫所掌握的信息顯然不限於當年的神血寶石一事,張涼身上所發生的事情他應該也有所掌握,他甚至對於獵人和亞楠也有著一定了解。
“他到底是做啥的!”
張涼取出那張名片,卻見上麵寫的是某某事務所,職位也沒寫……這根本就不是一張名片,屁點信息也看不出來。
但緊接著,張涼也在這張名片的一角上找到了一個十字圖案,應該是類似於十字架一類的意向。
這似乎也並不能說明什麽,或許能夠說明這張名片的主人有著信仰,但是也不應該會有人在名片上搞這種信息才對。
考慮到約瑟夫是外國人,那麽他的確是有可能擁有信仰的,但是這就讓張涼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畢竟亞楠地區的信仰崇拜非常詭異,根據張涼自己的整理,這裏的人崇拜的似乎根本不是某種神明,或者說崇拜的根本不是某種已知的神明,在亞楠人的思想裏,無論是普通居民、治愈教會的成員、拜倫維斯的學者亦或者那些獵人們,他們所推崇的似乎都是某種具象化的事物。
部分的居民與拜倫維斯的學者們都非常的崇拜眼睛或眼球,更高層次的成員則極度地崇拜學識與真理,而治愈教會的成員們則大都敬畏所謂的“神聖之血”,而亞楠的的確確也有著某種象征著血液的神明,隻是張涼卻從未在夢境中的亞楠看見過它的塑像。
倒是能夠借著部分曾經在教會鎮活躍過的獵人的眼睛看見一些奇奇怪怪的雕像,這些雕像的具體形象相當的奇怪,它們甚至被樹立在教堂的附近。
這些塑像像是在描述一種擁有碩大腦袋的人形生物,雕像的頭部像是被拉長的圓形,上麵有著網狀的結構,仿佛那些由線條勾出來的網狀缺口中都有眼睛在朝外窺探,它們的手中還都拿著長矛,像是某種守衛。
這種雕像本應該是基於信仰而產生的,但是每當張涼回憶起它們的造型的時候,一種惡寒感總是會流遍他的全身。
“這類東西,在一個有著正常信仰的人看來……應該和所謂的異端差不多了吧?”,張涼揣測著:“怕不是啊,他想解決的麻煩把我本人也包括在內了,真雞兒刺激。”
……
張涼開始繼續閱讀趙逢的手記,根據他的記錄,他們在這個森林中看見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石像。
“乍一看就像一些被拉長了的人的腦袋,上麵有著格狀的花紋,我感覺不到任何的美感,看久了甚至會感到惡心,負責研究這類東西的拉娜記錄了很多的石像的具體造型,她還發現了一些非常奇怪的石碑,它們無比巨大,就像是墓碑一樣,但上麵卻有著一圈圈密集的紋路,密集得讓人惡心!”
“順著這些石碑和塑像一路前行,在兩天的腳程後,我們居然看見了一個村子。”
下一頁,張涼看見了一張從遠處拍攝的村莊的照片,在照片上,張涼看見了村莊的木頭外牆,非常的簡陋,這些木屋都是以地勢為基礎用各種支柱支撐起來的,但看上去都異常破舊,村莊外麵沒有田地的跡象。
就在村子的路邊,張涼看見了前麵提到的那種所謂的奇怪的石像。
“嘖,就是這玩意兒……長得怎麽這麽鬼畜!”
而就在這個想法冒出來的瞬間,張涼打了一個激靈。
他突然想起,就在他之前經曆過的屬於某個獵人的夢境裏,出現過類似的道路和石像,同時也出現過趙逢所描述的那種巨大的石碑!
差點啊,就真的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