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複檢查了這個漆黑而冰冷的“夢境” 後,張涼確認,自己在這裏其實並不能得到什麽幫助,雖然眼前這位“瑪利亞”能夠為他提供將血之回響進行轉化的幫助,但是其餘的,在獵人夢境當中應該存在的那些事物在這裏卻什麽都沒有。既沒有信使.沒有茶水.也沒有能夠帶來溫暖的爐....同時也沒有在獵人夢境的小屋 當中看見的那些書籍,僅有的工作台上更是空空**勞,張京在房間當中翻箱倒櫃之後也隻找到了兩把鏽蝕相當嚴重的工具,似乎已經被廢棄了許久。

張涼注意到, 瑪利亞在幫自己轉化血之回響時表現得有些不太自然,似乎是並不怎麽適應這樣的一個工作,幸運的是並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這讓他多少好受了一 些。

.你...難道不好奇亞楠發生的事情嗎?”, 張京這樣問瑪利亞,他很疑感為什麽瑪利亞至始至終沒有提到那座城鎮,甚至也沒有提到該赫斯特,哪怕是關於傑爾曼,她也隻是無意間提到了僅僅一-次而已。

“我為什麽要好奇?”

瑪利亞反問道: ”那並不是一 個讓人愉快的地方 ,不是嗎?”

“而且和我已經也沒有什麽關係了妙情緒的語氣卻又不斷地提醒張京去注意她的身份。

張涼非常果斷地中斷了這個話題,然而接下來,他就聽見瑪利亞說道:“不過我希望你能幫我一

“什麽?”

“我感覺自己像是缺了什麽,就像是被切分成了數個不同的. ..個體,就像那具人偶,但那並不是全部,我還丟失了更加重要的東西。

張涼第一次在瑪利亞的臉上看見那種苦惱而不解的神情.她跛著眉頭說:“我不知道那一 部分到底去了哪裏,可能在亞楠,也可能在該隱赫斯特,當然也可能隻是我的幻想。

說到這兒,她便歎了一口氣,隨後便對張涼道:“獵人 ,如果你感覺已經舒服一些了,那就可以離開這裏了,你應當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

這顯然是一道逐客令了 ,張涼很有一些無奈,他總感覺自己隻是這個夢境名義上的主人.畢竟哪有主人被驅逐的道理。

瑪利亞緩步來到了張涼的身旁,用一種甫視的目光看著他,隨後突然抓起了張涼的一隻手,將他的手掌攤開。

“嗯?”

張涼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然而緊接著.卻感覺瑪利亞用自己的手指.在他的手學心中畫出了一個符號。

那是一個他曾經無數次在自己的腦海中窺見、感受過的符號,這個符號曾經幫他緩解了因為使用洞察力與感知而產生的痛苦與不適,但卻從不知道這個符號的名字,而這時張涼卻突然想起,自己正是在夢見了有關於瑪利亞的過去之後,才獲取了這樣一 個奇特的符文的。

“她和這個符號到底有什麽聯係?”

“這是

“我曾經認識一 些學者, 其中的一 位對於聲音’非常敏感.從他那裏,我稍微接觸 了一些這種奇怪的知識 ...這就是我所熟知的聲音的案。”,瑪利亞用手指在張涼的手心輕輕點了兩下,而後便鬆開了他的手,她似乎並不介意這種肢體接觸的發生。張涼忍不住問道:“它意味著什麽 ?”

“水流。

瑪利亞回答道:“水流、 湖泊,最後再到深海,那原本分 割了我的家鄉與亞楠之間的湖,是保護該隱赫斯特不受外界侵擾的所在 ,同樣的,這個符號也將保護我們的理智。

“如果你真的要去直視那些真實,別忘了它。”, 瑪利亞意味深長地說:” 當然,我不希望它成為你的最後一層屏障。

漆黑的夢境逐漸淡去了.然而張涼卻能夠聽見**流動時的聲音,這-次他並沒有再讓瑪利亞將自己從那平台的邊緣拋下,而是主動地

了下去。在那漫長的墜落中,他感覺自己似乎就成為了那個符文的起始點,他成為了那個朝者無盡虛空當中滑落的巨大水滴,然而伴隨著那滑落的過程,他的軀體與意識又分裂成了無數的個體,如從樹幹 上長出的無數枝權。

他又感覺自己似乎是在深不可測的地底裂痕當中行進著,不斷地穿過那些岔開的裂縫,邊不斷地傳來詭異莫測的低吟,甚至還能感受到自己與某些非人且冰冷的生物體的碰撞,他的洞察力在不受控製地運轉者,然而卻並不能為他帶來什麽有用的信息,反而是這種墜落感變得更加真實。

他聽見了**滴落與流消時的聲響,那聲音逐漸地變得清晰了起來 ,張涼嚐試著去分辨那**到底是什麽一那肯定不是正常的流水 ,因為他所聽見的聲音與水聲還有一 些區別.

新漸的,他開始能夠聞到一 些氣味了,但這味道卻者實讓他感到不適,因為那是一 種濃重到了極致的血的

味道,這樣濃鬱的程度是他以往從來沒有聞到過的,簡直就像是泡在血漿池子裏一樣。伴隨著這種可怕的氣味的出現,他眼前的黑暗也終於被其它的色彩取代了,張涼努力地睜眼,卻發現映入眼簾的不再是深沉的夜空與可怖的血色月光.而是一種明亮的天光!

他一個激靈,便想要從地上掙紮起來,然而身體上的疼痛卻使得他直接躺了回去,後腦勺磕碰到了什麽東西,非常的疼。不過這疼痛卻也讓他更快地清醒了過來,借若那明亮的天光,他終於看清 了眼前的事物,.以...眼前的人。就在他的對麵,此時有一個人影亳無形象地蹲在那兒,身上的衣服破破當爛,臉上更是血跡班斑,看比去是受了傷的.不過他現在正在做的動作卻顯得無比荒誕與可笑。

那柄豌悉的爆炸錘此時被他調轉了過來,錘頭因為高溫而發紅,點點火光從中透出,而他的手中正夾著一根煙 ,小心翼翼地往那火光上麵張涼忍不住叫了-聲,那對麵的人簡直就像觸電了-樣彈了起來,煙也顧不得點了, 武器也沒拿.三兩步就竄到了他的邊上。張涼注意到,這家夥的右臉似乎新增了一道傷疤,看 上去有些嚴重,現在甚至還在流血,不僅如此,他的額頭、下巴甚至鼻梁上都哆了一些傷口,但這並不妨礙張涼認出他的身份來。

醒了?”,林椰撓了撓頭,笑嘿嘿地看著他:“挺能睡啊,我在你耳邊上放炮仗也沒見你醒,前天晚上去網吧通宵了?”

“放你娘的屁!張有氣無力地罵了一句,隨後兩個人便同時大笑了起來,那笑聲在這流淌著血液的小河穀中回**著,卻是半天也不見停下。笑了一會兒,林椰就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轉身將爆炸錘拎了過來,隨後又從口袋裏取出了那個皺巴巴的煙盒子.將裏麵的最後根煙抽了出來, 非常粗魯地塞到了張涼的嘴裏.那上麵殘留的一 股血腥氣讓張涼止不住地皺眉。

“別嫌這嫌那的,就這垃圾煙我以前都不抽的。”, 林椰就像打開了話匣子樣說個不停 :“也就在這兒, 連垃圾都得當寶貝看待。

“就剩這兩根了,我也解得....慶祝慶祝?”

看見張涼點頭,他便將爆炸錘的錘頭抬了起來,小心地幫雙方的煙點上,煙霧繚繞間,那張長布滿了傷口與血汙的臉上滿是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