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鳥”的事情根本沒有辦法瞞住。

他身上的變化已經足以說明非常多的事情了,首先 ,那支先遭小隊恐怕是沒有任何生還者了,而將他們覆滅的,十有八九便是眾人在影像最後所看見的那些詭異而又凶殘的魚人了。而“蜂鳥”身上所發生的事情,更是驗證了趙頌雅兩人所私下裏提出的一個觀點,即這些奇怪的魚人其實是由一個個活生生的人類轉變而的,其證據主要有它們的那具有相當人類特征的外形,身體上殘留的人類衣物一 注意是以“穿若” 姿態殘留下來的碎片.而非在殺戮或搏鬥中沾上的。

餘此之外,還有他們那非常明顯的 領地範圍”以及一 定的組織紀律, 當然, 最為重要的還是在通訊中斷之前,人們通過攝像頭所捕捉到的那句話。這些怪物將他們稱為“外鄉人” .約瑟夫等人清楚,這個稱呼可以說是非常確切了, 甚至還天然地帶有一絲敵視。這種種的特征都指向之前趙頌雅與顧冰所摸索出來的,有關於裏斯蒙斯小鎮居民的遷徙曆史和某些不為人知的奇怪傳統。

約瑟夫覺得自己已經不會再相信5合了, 因為眼下某些事情的發展實在過於詭異,如果不是其冥中有一 隻手將這一 切布置在了一 起,那麽就存在若某種他們所無法理解,無法認知的力量在拚湊、促成這一切的發生。

但讓人感到恐懼的卻並非那些魚人的出現,也不是“蜂鳥”所遭遇的劇變和呈現出來的慘狀,那說到底都是一些浮於表皮的現象 ,雖然那它們看上去無比的可怖嚇人,但卻遠遠比不上那始終未能被揭開的,隱藏在這表層之下的最後“終點”。

約瑟夫有些心煩意亂。

這一係列突發的事態徹當中存在一 些特殊的個體,但絕大多數的高層都認為,這些誇張的異形生物並不足以讓他們退縮,甚至還有一定的研究價值。

但約瑟夫並不這樣想。

“蜂鳥”在被自已擊斃前,曾經在某種非常明顯的恍惚狀態.甚至是精神異常的狀態下說出了一些令人費解的奇怪話語 ,那簡直就像是某種占據了他大腦的意識或者思維所說出來的話。就那些句子來看,這種“異變”的過程似乎擁有一個固定的源頭,就如同河流必有其源一樣,這種逐漸被鱗片覆蓋,肌肉、 骨骼、血液都被扭曲的力量似乎正來自於他口中所提到的那個名字。

“科斯母親。”, 約瑟夫無聲地在口中重複著這個名字,從字麵上來看,這似乎是某種近乎於 “母神崇拜”” 的概念,但就最終表現出來的情況來看,它恐怕還有著更加深層的含義。這些東西越想越亂,於是他少有的從衣袋裏摸出了一包煙,點燃。

也就在這個時候,借著那-閃而過的火光,他看見了自己手腕上好像有什麽東西,於是他將煙叼在了嘴裏,將手腦台到了麵前。

他愣住了。這分明就是在“蜂鳥”出現異變時進射出來的血液,他可以非常輕易地分辨出這種不正常的黯淡色彩。約瑟夫的手額料了一下,但他立即便將那煙盒拿了出來,用一個邊角在那血漬上用力地刮!

讓他鬆了一口氣的是,這讓人感覺非常不妙的血漬居然非常輕易地被刮掉了, 就像是一些幹涸 了的顏料般迅速地變成了粉塵與碎屑。

花了幾分鍾,在徹底的去除了這些碎屑之後,約瑟夫便將那接觸過血漬的煙盒拋棄、點燃,用力地吸了一口煙之後便直接將煙熄滅,扭頭朝著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那煙盒仍在燃燒著,煙霧飄**而起.卻是在微風中形成了一個又-個黑色的奇異漩渦,看那扭曲的形狀,簡直像是一 張張陷入夢蜃,發出

張涼用力地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大量互相堆疊 ,帶看奇異的複雜花紋的岩石,它們散發著-種奇特的灰綠色光澤, 而這種光澤,有一部分來自於它們自身,另外-部分,則來自於天空。

就在兩米開外。張涼看若那天穹,一時間居然愣在 了原地。

他感覺自己的眼睛和鼻子都有些發酸,心中的情緒難以言明,他很清楚這裏根本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看到的那種天空,但它確確實實不是完全的黑夜,僅僅隻是如此,他居然已經產生了痛哭流涕的衝動。

“我有多久沒看到白天了?”但天空之中隻有陰霾,- 種晦暗,甚至還帶著某種極度陰暗而且讓人心生不快的暗綠色光影,而當張涼將視線投向遙遠的天邊,卻在那裏見了一 些奇怪的陰影,看不太清,但總覺得是某種細且長的木柱,上麵似乎還掛著一 些東西, 倒是與船隻的桅杆有些相像。但那樣的陰影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這讓張涼感覺自己似乎墮入了一個漂浮在鏡像與虛無的島嶼之中.正如之前帕奇對他所說的那話一 能夠連接噩夢的必然是另一個噩夢,張涼低下頭.卻發現那些石塊上的詭異花紋分明就是一 張張痛苦而扭曲的人

臉.而且越是觀察,張涼就越是覺得這些花紋都是從活生生的人的臉上扒下來的麵皮,看久了.甚至會產生-種莫名的眩暈感。他果斷地閉上了眼,嚐試若用自己的知覺去感知這些看上去不太對勁的石頭,卻發現它們似乎是純粹的死物,並沒有外形來得可怕。路德維希聖劍仍在身邊,張涼用手指輕輕地碰 了碰那冰涼的劍柄,用力地呼吸了一口這奇異的噩夢 之中的空氣,抬腳走出了洞窟。在他來到那天空之下的一瞬間,- 股包含著濃重惡意的低語突然順著那冷風鑽入了張涼的耳中.他曾經聽見過那聲音一低沉、 壓抑,如司某種源自冰冷深海之中的泡沫湧動聲,而作用在大腦中,則轉變成了一種粘稠的**流動時的聲響。

“亞迷達拉張涼辨認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他能夠回憶起那個醜陋而可怕的怪物將自己捏在手中時的痛苦, 甚至還能回想起自己渾身骨骼即將碎裂時所發出的可怕聲響。

但此時此刻,他卻沒有再回避這種試探,就如同麵對那由曼西斯學派召喚而來的血肉聚合體時一樣,他居然沒有感到恐懼.內心之中充斥的全是惱怒與抵觸,於是他穩定了自己的心緒, 集中精神朝著那股侵入自己大腦與軀體的冰冷低語狠狠“撞” 了過去。“... , 他悶哼了一聲,身體朝著後方退出一步,左手及時地撐住了旁邊的牆壁,並沒有因此而摔倒。

鮮血從鼻孔中流下,口腔之中也要延著血腥氣,但張涼的臉上卻並沒有半分痛苦,他露出了-個微妙的笑容,伸手將那鼻血擦去,用力地了晃腦袋。殘存在顱內的最後一絲不適終於也被他甩去 ,獵人睜開眼,看向了遠處那一-片由怪異岩石堆積起來的扭曲山巒。

“還真是一點也不好...你該好好和亞楠人學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