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起源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尤其是在追溯自身的起源上。

 這意味著一個人很可能需要認真而且嚴謹地麵對自己那不為人知的另一麵,如果是實體層麵,或許還可以將它交給普遍的科學與常識,然而一旦這個問題走到了精神層麵……

 天知道會發生什麽。

 ……

 對於約瑟夫等人來說,天空中的血色月光暫時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繼續關注的地方了。

 無論是被“軟禁”起來,專心致誌整理那些隱秘資料的趙頌雅和顧冰,還是已經來到了臨時會議室的約瑟夫,現在都無暇顧及天上的怪異月亮了。

 在他們的心頭,纏繞著一團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焦慮。

 “時間不多了……時間不多了……”

 仿佛有一個靈魂在他們的大腦中無限製地重複著這樣的話語。

 趙頌雅明顯地感覺自己的睡眠時間在減少,而且是越來越少,這和張涼當時的表現幾乎是反著的,從血月出現再到現在,她的睡眠時間已經削減到了每日的五個小時,甚至會更少,而偶爾的打盹,卻總會讓她夢見一些混亂的畫麵碎片。

 她感覺自己的記憶力似乎發生了某些質變,她開始能夠回憶起自己小時候所經曆的一切,能夠回憶起趙逢還沒有被送進精神病院前陪著自己一起渡過的時光,她甚至能夠回憶起自己在小學哪次哪次考試時的成績。

 但是這些內容和其它的相比,就實在是不算什麽了。

 她的夢境中不再出現那個被張涼稱為亞楠的城市,也沒有再出現被冰雪包裹的城堡與被烈火焚燒的房屋……她開始夢見一些自己根本沒有見過的,但卻切實存在的人的經曆。

 在那些短暫的夢境中,她看見張涼握著一把奇特的手杖走在圖書館後麵的小道,追逐著一個外形奇怪的章魚一般的軟體怪物,緊接著又會看見遠處的樓頂,林梆將一把擁有極長槍管的老式火槍架在了圍牆之上,遠遠地對準了那條不起眼的小道中的人影。

 有的時候,她還會看見林梆在某個白天突然一臉驚慌地從自習室中站了起來,忙不迭地衝向了附近的洗手間,將自己關在了隔間當中,似乎是準備迎接某種即將到來的恐怖。

 除此之外,她在夢中也看見了約瑟夫,她看見這個男人躺在一家醫院的**,他的雙眼緊閉,但卻並未睡著,在他旁邊的窗戶之外,一團巨大到足以讓人慘叫出聲的陰影一閃而過,隨後便再也沒了蹤跡。

 最讓她感到驚詫的,是自己居然還夢見了一些屬於顧冰的片段。

 夢境中的顧冰似乎還隻是一個學生,那時的她正躺在某間破舊房屋的**,似乎已經奄奄一息,就在這時,一個渾身是傷的青年突然從門外撞了進來,撲到了她的身旁,將裝在一支透明容器中的紅色**注入了顧冰的體內。

 畫麵變幻,趙頌雅又看見了那個青年,他仍然活著,但麵目蒼白,正在一個頗具中世紀風格的殿堂中前進著,兩側均是精致的人體雕塑,而他踏著紅色的地毯來到殿堂的盡頭,在那座位上的女子麵前單膝跪地,從旁邊的侍從手中接過了銀色的金屬麵具。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很多。

 因為這些畫麵的出現,趙頌雅甚至懷疑起了自己確切的睡眠時間,然而這些冗長而繁雜的畫麵卻並沒有占用她多少的時間,甚至於她隻睡那麽半個小時,也同樣會夢見許許多多不屬於她自己的東西。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正在整理資料的趙頌雅走了走神,但緊接著她就感覺有人推了自己一下。

 顧冰朝著她笑了笑,也放下了手裏的工作,問道:“怎麽?要不要去睡會兒?”

 “不了……不用。”

 “你最近睡眠質量肯定不怎麽好吧,我聽到你睡覺的時候總是會說話,而且表情很可怕。”

 顧冰起身接了一杯水,她似乎對自己兩人被軟禁這件事一點感覺都沒有,反而還對約瑟夫開放給她的資料查閱權限非常的滿意,短短的時間內,她所查閱過的內容已經是趙頌雅的好幾倍了。

 “是啊,最近很多夢。”

 趙頌雅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說道:“會夢見很多人,夢見很多我根本沒可能看見的事情……甚至還夢見了你。”

 顧冰怔在了原地,她愣愣地看著趙頌雅,突然開口說:“你都夢見了什麽?全部說出來。”

 在趙頌雅將自己所夢見的那一切複述出來後,一直以來總顯得波瀾不驚的顧冰臉上已然布滿了苦澀,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眼角,隨後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那就是你之前說的,你想找到的人?”

 顧冰點了點頭,她凝視著杯子中的水麵,說道:“我已經不怎麽記得那些事情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些什麽……他說那是一個噩夢,讓我不要去多問,我很聽他的話,就什麽也沒有問。”

 “直到有一天,他就像是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回來。”

 就在這時,放在一旁的終端突然震動了兩下,兩人連忙轉頭去看,卻見那終端的屏幕突然亮了起來,在其中出現了一個不斷晃動的畫麵。

 “這是先遣隊,他們已經出發了。”

 趙頌雅有些忐忑,她本能地為這些先行者們感到擔憂,這樣晃動的鏡頭會讓她聯想起自己曾經看到過的一些用類似手法拍攝的恐怖片。

 先遣隊的成員們毫無聲息地前進著,那鏡頭突然看向了地麵,她們看見一雙手在地麵上摸索了一下,似乎是示意這裏有人走過的痕跡。

 這些人在尋找之前那幾個誤入禁區的人的足跡,而很快,他們所尋到的這些蹤跡便將他們引向了一條極其隱蔽的小路,隊伍開始以穩定的速率前進,一路上並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倒是不斷的有人在附近尋獲一些血跡衣服的碎片與絲線。

 眾人約莫行進了有四十分鍾,畫麵當中終於出現了讓兩人精神一振的東西。

 那是一個不知怎麽形成的岩洞,岩洞洞口的植被被反複踐踏過,可以說是一塌糊塗,而且根據先遣隊員的匯報,他們能夠聞到非常濃重的腐爛氣味。

 在臨時指揮室中高層的命令下,他們開始朝著那山洞前進,山洞中一片漆黑,在手電光的照射下,眾人看見了洞窟當中那足以讓人頭皮發麻的布置。

 那個在已經死去的季普特口中,第一個死去的女人就躺在洞窟最深處的台子上,屍骸已經腐敗了,而在這具屍體的後方,則放置著一張椅子,一個鐵籠也似的東西倒在這椅子上。

 最後是椅子後方的岩壁。

 在那岩壁上,有人用血畫出了一個奇特,但卻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符號。

 一道凹陷朝上的弧線,三條由圓點延伸出來,垂直向下的直線。

 趙頌雅“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盯著那牆壁上的符號,順手用筆在一張紙上將它畫了下來。

 “張涼之前畫過這個。”

臨時請個小假

 這個星期的睡眠時間一直很少……回到家裏就完全扛不住了。

 寫了幾百字就已經睜不開眼睛了ORZ……

 請個小假,明早起來補更新給大家~~另外這本外鄉人日記終於磕磕絆絆地爬到20000收藏了,多謝大家的支持。

 愛你們。

 【讓我親愛的貓兒砸給大家賠罪】

 【圖片:嘿~】

 我去夢裏看21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