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逢和其他的團隊成員們因為地勢的緣故最終選擇了步行,留下了一部分不方便攜帶的物資與裝備,並留下了四人留守。
此時,他們已經離開那小鎮快四天了。
在確信自己已經來到了目的地邊上的眾人更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回頭,於是在休息了一晚後,隊伍便開始徒步前行。
張涼的精神一振,盡管他知道,就是這樣一個決定使得這個團隊中的成員們走入了地獄,但死者已矣,張涼在短暫的哀悼後便又朝著後麵看去,期待這本手記可以為自己帶來更多更有價值的信息。
“要走的路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我們雖然都不喜歡米寇,但他絕對是一個稱職的向導,體力充沛反應迅速……我們原本已經做好了在叢林中跋涉的準備,但是出乎意料,在這裏有著非常明顯的人類活動的痕跡,甚至可以直接說是道路。”
“因為海拔的提高,樹林中的溫度非常的低,但還好,衣物足以保暖……在米寇提醒下,我們發現了一些不那麽友好的當地居民,蛇。”
“我們一開始幾乎以為自己發現了全新的物種,這些蛇的形象實在是過於可怕,我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詞語去形容它們,這些蛇居然有人的小臂那麽粗,甚至還要誇張,如果它們是蟒蛇之類的我們倒不會感到如此驚訝,但問題是,經過檢查,這些蛇大都是毒蛇。”
接下來張涼就看見了一張照片,這張照片讓張涼對趙逢記錄下來的這種“蛇”有了最直觀的印象。
這是一條盤踞草叢裏的蛇,身體非常粗壯,和張涼印象中的毒蛇形象完全不符合,長度應該也非常驚人,旁邊放著的一個背包恰好形成了參照物,這盤起來的蛇居然要比那背包還要大上一圈!
而最讓張涼感到驚悚和惡心的,是這條蛇的頭部,它的腦袋看上去就像是長了某種膿包一樣,在頭部右側靠後的位置高高地隆起了一個巨大的包,從照片上來看,這玩意兒應該是病變或後天形成的,因為那個包上麵的鱗片幾乎都已經要給撐開了,總之看上去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當天就出現了比較糟糕的情況,卡魯在檢查草叢的時候被咬傷了,傷口簡直糟糕透了,那毒蛇簡直想要把卡魯的小腿給扯下來,雖然它並沒有得逞,但是狀況也足夠麻煩了。”
“於是又發生了爭吵,米寇禁止我們傷害那條咬傷了卡魯的蛇,而且直接使用了武力,倒黴的仍然是維克多……總之隊伍裏的氣氛很糟。”
翻到下一頁,隻見在一段記錄下麵貼著一張照片,上麵是一個昏迷不醒的黑皮膚小夥子,小腿經過了包紮,正躺在帳篷裏,麵部表情有些猙獰。
“今晚我需要照看一下卡魯,已經注射過血清了,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張涼的眉毛立即挑了一下,如果他是趙逢,就不會在日記上寫這種無限接近於FLAG的句子,更何況還是在亞楠的附近。
“經過了討論,我們決定讓一個人先將卡魯送回之前馬車的地方,畢竟距離還不算太遠,半天的時間就能夠趕到他這個樣子是沒有辦法繼續趕路的,我們可不想有任何一個同伴把命丟在這個地方,在天亮了之後,卡魯就被帶走了,送他離開的是艾登夫婦,他們才加入隊伍沒多久,並不適應這樣的行動……而且昨天樹林裏的蛇顯然嚇到他們了。”
“這樣一來,現在大部隊裏的人就剩下17個,我們繼續順路前進……”
就在張涼沉浸在趙逢的手記中時,他的手記突然震動了起來,居然是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他掃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清晨五點,剛過兩分鍾。
“梆子?”,當他看清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時,有點無法理解。
正常情況下,隻要林梆再宿舍休息,不管他有沒有失眠,這個點都一定會死死地睡過去,和死豬沒啥兩樣,就算跑到網吧去修仙,這個點也基本處於精神恍惚的狀態,根本沒啥可能給自己打電話。
出於保險,張涼還是選擇了接通。
“喂喂?在嗎?”,的確是林梆的聲音。
“不在,CNM。”,張涼一聽還真是林梆,立即回道:“你這個點打啥電話,得虧我沒睡!”
“……”
電話那一頭的林梆沉默了兩秒,隨後壓著嗓子問道:“你確定,你今天沒有回來過?”
一聽這麽說,張涼也絕了自己開玩笑的想法,他緊張地問道:“怎麽回事?我今天一直在酒店這邊,沒有回過學校。”
“次奧!”
林梆罵了一句:“咱們宿舍可能遭賊了,我剛剛檢查過自己的一些東西,沒有丟,但是絕對被人翻過。”
張涼有些疑惑:“你是一晚上都在宿舍?”
“對,我一直在。”
林梆急促地解釋道:“你先聽我說,我今天一直在宿舍沒有出去,睡覺前還鎖了門……但是剛剛,我可以確認有人進過宿舍。”
“你確定?”,張涼有些摸不著頭腦,林梆的描述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聽明白,因為他們的宿舍一旦反鎖,從外麵是無論如何都打不開的,這是林梆為數不多的好習慣,因為大一的時候宿舍遭過賊,林梆的錢包不翼而飛,從此之後他就養成了這樣一個習慣。
“我確定。”
林梆給出了肯定的回答,然後他又補了一句:“而且你的衣櫃還給人開了。”
“法克?”,這一下張涼徹底無法淡定了,他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試圖去理解林梆所陳述的問題:“你的意思是,你反鎖了門,但還是有人進入了宿舍,甚至還把我衣櫃的鎖給擰了?”
“準確來說,是你的衣櫃的鎖……沒了。”
林梆顯然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件事情:“不管怎麽樣,你最好趕緊回來看看有沒有丟什麽東西,我現在打算直接把宿舍鎖死,然後去隔壁躺到天亮。”
說完,林梆就掛斷了通話,從他的語氣來看,自己這個一向膽大包天的死黨顯然是看見了什麽讓他無法理解的事情,以至於瞬間從**變成了慫包。
“不行,得回去看看!”,盡管張涼還想再找一次趙逢問一些東西,但是他現在更加擔心自己存放在衣櫃中的那些東西,當下便將所有的東西收好,轉身下樓。
然而才剛剛走出電梯,來到酒店大堂,他就聽見了一陣慌亂的呼聲。
“快,叫火警,快點!”
正在值班的工作人員驚呼著,隨後便抓起了手機撥出了火警電話:“喂喂?這邊有家醫院著火了,就在對麵……”
張涼話隻聽了一半,但是身體卻直接僵在了原地。
這絕對不會是惡作劇,而這家酒店對麵的醫院也隻有一家!
他迅速地衝到了大門外,卻看見街道對麵的醫院中正有紅色的火光與濃煙升起,顯然火勢不小。
但真正讓他感到驚懼的,卻是一股若有若無的味道。
濃煙、肉體與獸化血液蒸發時的味道相混合,張涼覺得自己甚至還能聞到石頭與木料在火焰中炙烤時所發出的特殊氣味。
仿佛街道對麵燃燒的並非一棟現代的樓房,而是亞楠的街道與房屋。
張涼立即做出了決斷,他冒著被車撞的危險直截了當地穿過了街道,三步並作兩步地衝進了醫院的大門之中。
“特麽,還真是住院樓。”,張涼一眼就認出了那正在燃燒的樓層,相當不巧,正是趙逢所在的那一層,此時已經完全被火焰所繚繞,看上去極其的嚇人。
不少的看護人員正推著帶著哇哇亂叫的病人們從張涼的身邊跑過,張涼一個個看過去,卻並沒有看見趙逢的麵孔——按理來說他應該非常的好認,畢竟在自己的眼裏,趙逢的形象絕對算是與眾不同了。
但是沒有。
張涼的心漸漸地沉了下去,這個時候,那個不久之前才見過的護士正推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病人路過,張涼連忙攔住追問趙逢的下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護士看上去也非常的驚慌:“我當時在3樓,不在他那一樓!別問我!”
說完便推起輪椅,帶著那一臉癡呆的病人朝著醫院外狂奔而去。
“法克!”
張涼暗罵一聲,他抬頭看向那正燃燒著的樓層,希望能夠看到什麽東西。
似乎是聽見了他的心聲,一個身影在一扇窗戶前閃過,那個位置應該是醫師的值班室,隻不過現在已經空無一人了。
“趙老!你別動!”
張涼幾乎立即就認出了趙逢的影子,或者說是認出了他那怪異的造型。
一種極度不詳的感覺在張涼的心頭略過,他突然意識到,這些高樓層的房間的窗戶大都是做了防護措施的,根本沒可能讓病人跳樓啥的……但是醫師的辦公室可就不一定了!
在火光繚繞中,張涼似乎看見趙逢朝著自己看了一眼,他的視力有限,不足以看清趙逢的神情,但是卻能夠感受到那目光所包含的意思。
絕望、恐懼與……解脫?
“唔啊!啊!!!”
淒厲的不似人聲的慘叫從樓上傳來,火焰與濃煙已然從趙逢所在的地方竄出,不知是因為被火焰灼燒過於痛苦,還是趙逢感受到了什麽其他的東西……他慘烈地嚎叫著,隨後,在那叫聲最為響亮而高亢的時候,他帶著零星的火焰從窗口一躍而出,雙手在空中胡亂地舞動著,隨後在一片驚叫聲中落在了住院樓下方的灌木叢裏。
Ruaaaaaaaaaaaaaa,開始給之前的每一章弄一些配圖,都是畫冊設定集裏的,方便沒有接觸過血源詛咒的**們理解,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