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裏克先生,你走得有點太快了。”
尤瑟夫卡跟隨在獵人的身後,盡管她已經盡力去跟上亨裏克的腳步,但卻總會在不經意間被甩開一段距離。
她倒是不害怕附近會有什麽亞楠的獸化居民或者完全獸化的野獸攻擊自己,因為走在自己前麵的亨裏克已經率先將它們全部清除了,她看得出來,亨裏克的情緒不比自己穩定多少,她或許還能夠利用自己長久以來擔任醫師的冷靜心態來穩定自己,但亨裏克則表現的更加急躁一些。
尤瑟夫卡不止一次聽張涼,聽亨裏克,以及聽維琳提到過加斯科因的另外一個女兒,每當提到她,亨裏克總會表現出一種難以抑製的不安。
“抱歉,我感覺不太好。”
亨裏克咬咬牙,站在原地等待了一下尤瑟夫卡,這讓她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他來到路邊的一具居民屍體,將鋸肉刀上的汙血在屍體的衣物上抹去。
“維婭是和教會的修女待在一起嗎?我依稀聽過她的名字,似乎是叫阿黛拉?”
“對,阿黛拉。”
亨裏克站起身,他看向了街道的前方,那裏被黑暗籠罩著,天知道裏麵有什麽東西。
他說道:“阿黛拉修女是個善良的人,但我對她並不放心,她似乎有些脆弱,而且情緒也不太穩定。”
“但你說過,她們待在室內。”
“是的,而且我在臨走前清理了能夠清理的一切。”,亨裏克看了自己的鋸肉刀一眼,聲音略有些沉重:“無論是街道上的,還是那些藏在房間裏的,所有的我都清理了。”
尤瑟夫卡眉毛一挑,卻並未表達任何的觀點,轉口道:“我好了,繼續前進吧。”
獵人點點頭,轉手從那具獸化居民的手中取出了一根火把,重新將它點燃,率先朝前走去。
在張涼以狂暴的姿態清掃了整一個教會鎮後,這裏已經基本沒有辦法看見神職人員的身影了,哪怕看見了,也都是一些已經沒有氣息的屍體。
在主教阿梅利亞不知所蹤後,這些神職者也相應的銷聲匿跡了,留下的恐怕都是當時沒能第一時間接到訊息的在外人員。
“小心些,有一些屍體不見了。”
對教會組成無比熟悉的尤瑟夫卡在這些屍體附近發現了不大對勁的地方,她追上了走在自己前麵的亨裏克,小聲道:“有一部分屍體被帶走了。”
亨裏克當即警覺了起來,隻聽尤瑟夫卡解釋道:“器具與武器的數量和屍體不對等,甚至還有多出來的提燈……從死者屍體來看,應該是亞哈古爾的手筆。”
亨裏克罵了一句,尤瑟夫卡並沒能聽清,隻知道不是什麽好話,他看見亨裏克迅速地熄滅了手中的火把,轉而點亮了提燈,兩人不約而同地加快了前進的步伐,很快便穿過了通往歐頓小教堂,或者說通往歐頓小教堂廢墟的鐵門。
這裏已經徹底被黑暗籠罩了,尤瑟夫卡略有些發抖,但她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同樣打亮了自己所攜帶的提燈,開始仔細地搜索整一個小教堂廢墟。
很快,她就在自己與維琳之前棲身的小房間中找到了想要的東西,那一套能夠勉強做到精煉血液的工具,它們並沒有遭到太多的破壞,裝它們的木箱躲過了坍塌時落下的碎石,僅有兩個試管破損,無傷大雅。
看到尤瑟夫卡這麽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亨裏克也是稍鬆了一口氣,他對教會的印象並不算好,但尤瑟夫卡現在也算是例外了,更重要的是,她能夠精煉出高質量的血液,這使得他們在關鍵時刻不必去使用外來的那些質量不明的采血瓶,況且尤瑟夫卡的精煉水準還不低。
“走。”
拿回了自己的工具,尤瑟夫卡的精神顯然振奮了不少,兩人一前一後從教堂步入了歐頓公墓,亨裏克在角落的墳塚前略一駐足,卻並沒有再做任何的動作,就這麽朝前走去了,而尤瑟夫卡則順手拂去了那幾片蓋在無名墳墓上落葉,緊接著便也迅速地離去。
默哀與懷念實在是非常奢侈的東西,而且這也不應該是在狩獵之夜該做的事情,哪怕這個夜晚似乎根本沒有盡頭,也不會有盡頭。
亨裏克開始緊張,他擔心的並不是周圍會有什麽敵人或者野獸對自己展開偷襲,那根本不是獵人應該擔心的……他害怕的,是維婭與阿黛拉的安身之所再一次陷入不測當中。
“快到了吧?”
尤瑟夫卡有些氣喘,但她還是盡可能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根據她對亞楠城的記憶,這裏已經距離加斯科因神父的住址非常近了。
“嗯。”
亨裏克甚至開始了小跑,尤瑟夫卡隻能咬牙跟上,但還沒跑出兩步,她就聽見了奇怪的聲響,那聲音來自旁邊的一間較大的宅邸,門縫下方隱隱有光芒透出,那是一扇非常堅固的巨大鐵門,從上麵的痕跡來看,這鐵門確確實實幫這家人抵擋了非常多的侵害。
或許其中就有亨裏克的那一份。
“要來了,災禍,災禍,末日要來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那是一個聲音沙啞的女人的聲音,她再不斷地重複著什麽,似乎已經神誌不清了,而在她的聲音中,則還夾雜著已經微弱得無法聽到的嬰孩的哭聲。
那門縫當中鑽出的臭味讓尤瑟夫卡不由自主地皺起眉來,這是一種混雜著人類排泄物與某種腐爛氣息的臭味,其中還有些許野獸的氣息,顯然這家人的情況並不太妙。
然而,在尤瑟夫卡 停頓下來不過兩秒,這屋內的女人卻像是察覺了什麽一樣,突然歇斯底裏地叫了起來:“啊,你!在外麵的災星!你們帶來了末日,它要來了,你把它帶來了!”
尤瑟夫卡愣住了,緊接著,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亨裏克突然回頭說道:“別浪費時間,那隻是一個瘋子。”
“哈!還有那個屠夫!你這個殺人狂!”
屋內的女人居然認出了亨裏克的聲音,她怪叫著:“怎麽,你進不來對吧,你想殺了我們,你和那些野獸是一夥的。”
亨裏克很是不耐煩地看了尤瑟夫卡一眼,隨後便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截梯子:“到了。”
尤瑟夫卡點點頭,她對於亨裏克那直接對屋內居民動手的行為並沒有太多的看法,也暫時不想表達太多的看法,這種行為並不算違背她本身的認知,如果說,這附近居民的狀況都如這家人一樣,那麽在沒有醫療條件的情況下,獵殺或許也是一件可以被許可的事情。
那屋內的女人還在亂叫著,但這時,她卻轉而開始擔憂自己的孩子了,又是哭喊又是嚎叫,說不出的淒慘和怪異。
來到梯子前,亨裏克已經爬到了一半,尤瑟夫卡抬起頭,視線之中卻出現了一抹異色。
她整個人都呆住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天穹,一直以來時間宛如被禁錮了的亞楠,在這一刻居然好像恢複了時間的流動,她仿佛看見了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正在緩緩罩下,月亮的輪廓開始逐漸變得清晰,她甚至覺得這天體還在隱隱逼近,一種本不應該屬於它的色彩正在緩緩浮現。
“亨裏克!”
她驚叫出聲,對著獵人喊道:“天上!天上!”
亨裏克驚訝地看著那逐漸變化的天幕,一些有關於月亮的傳說讓他直接陷入了呆滯狀態中。
死寂一般的亞楠在這一刻仿佛又活躍了起來,但這活躍顯然是不正常的,因為他們分明聽見,在這城鎮之中的各處,均傳來了音調不同的怪叫,有野獸,也有人……
“災禍!災禍!災禍!月亮來了,月亮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我的孩子,親愛的你怎麽了?”
……
根據懸賞的投票的話,最先被放出來的應該是瑪利亞或火藥桶?
emmmmm,師姐還是GAY爆,這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