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藏在觀月湖下的空間中終於多了其他的色彩,被莫名呼喚而來的火藥桶獵人被好友身上的慘狀所激怒,他不打算放過這群將酷刑施加在張涼身上的生物。
林梆凶狠地揮舞著手中的爆炸錘,火光不斷地卷向前方的蜘蛛群,高溫炙烤著這些蜘蛛的肢體與皮膚,怪異的氣味在四周不斷擴散蔓延。
張涼拖著身體跟在他的身側,身上的傷勢還未完全愈合,他隻能用自己僅有的力氣與對付這些蜘蛛的經驗應付著四周的攻擊。
羅姆已經成功了。
她最後所做的那一切,徹底地耗盡了自己的力量,她利用自己對人性的了解,以及原屬於蜘蛛的可怕力量,將一個原本在死循環之外的人拖進了水坑。
在那之後,張涼與林梆就必須要麵對一個已經徹底回歸了本性,對他們這樣的“螻蟻”無比冷漠,且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可怕存在了。
死亡,或因為自己的堅持而坑害自己的好友,又或者完成這場艱難的獵殺。
現在張涼已經不用再糾結更多的可能性了,他似乎已經走出了那個沒有止境的死胡同,但卻又走到了另外一條分岔路上。
長劍直刺,將身側的一隻蜘蛛釘死在地,他抬起自己鮮血淋漓的手按在了左眼之上,但手上的血液卻並不能讓他那開始獸化的眼睛感到半分舒緩。
頭頂上亮起了冰冷的光,密集的隕石應蜘蛛神祇的召喚而來,它們無差別地籠罩了兩名獵人以及包圍著他們的蛛群。
林梆在不知何時已經趕回了他的身旁,一把將行動不便的張涼背起,朝著遠處奔去。
張涼想要說話,但羅姆那最後的力量卻仍然盤踞在他的喉頭,他根本發不出半點聲音,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鋪天蓋地的藍色光芒朝自己追來。
整個空間都在震顫,隕石碎裂時爆發的能量波動甚至讓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混亂中,林梆朝前猛撲而出,帶著張涼一起躲開了最後一顆隕石。
“靠!你到底惹上了什麽玩意兒!”
他迅速爬起,想要將倒在地上的張涼攙起,然而腦後傳來的異響則使得他不得不將自己的爆炸錘攔向身後。
那是一隻高高躍起,並以自己那無比堅硬的腦袋砸向了林梆的小型蜘蛛,張涼看見林梆想用自己的爆炸錘進行招架,一時間亡魂大冒,對於這種恐怖的撞擊,他可是親身遭受過的。
恐怖的聲響讓張涼一陣耳鳴,而緊接著炸開的火光更是讓他眼前一片花,幾乎沒有辦法看清東西。
氣浪使得好不容易爬起來的他重新翻倒在了地上,此時的他已經沒法再猶豫了,胡亂抓起一支采血瓶就紮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一股遠超平常的熱流順著他的大腿一路向上,那熱量仿佛是某種能夠重新點燃生命的火焰,獵人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身上各處傷口所傳來的刺痛,那刺痛極度地刺激了他的精神,而且當這熱流穿過他的脖子時,那禁錮在他喉頭的力量終於出現了鬆動。
他站起身來,摸進了前方的濃煙中。
林梆半跪在地上喘著氣,他的爆炸錘就掉在一旁,原本無比堅硬的爆炸錘錘頭此時居然已經徹底崩壞了,在旁邊還有著一具已經隻剩下半截蜘蛛的屍體,它被烤地漆黑,但那鋼鐵一般的腦袋卻仍然完好。
他一把將林梆拉了起來,發現他的右手手掌正在止不住地顫抖,仔細一看才發現他的兩根手指居然以非常誇張地扭曲了。
“真,TM,夠勁兒。”,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左手從腰後取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鋸齒長矛。
四周的銀色穹頂上再一次出現了大量的波紋漣漪,兩人抬頭看去,發現上方再一次落下了大量的小型蜘蛛,當即對視一眼,而後便將臉轉向了蜘蛛神祇的方向。
“幹掉它。”,張涼終於發出了聲音,他的嗓音沙啞得如同喉嚨被什麽東西砸過一樣:“梆子,為了你自己,直接幹掉它。”
林梆略一皺眉,但卻沒能來得及提問,因為下一秒,張涼已經握著自己的教會長劍,朝著蜘蛛的方向發起了衝鋒。
“該死,什麽叫為了我自己?”,林梆吐了口唾沫,掃了一眼自己那把報廢的爆炸錘,隨後便緊追了上去。
蜘蛛神祇似乎沒有想到這兩個獵人居然會直截了當地朝自己殺過來,它並沒有立即呼喚隕石奧法,也沒有召集那些七零八落的蜘蛛群,而是邁動自己那滑稽而短小的肢體,朝著後方慢慢後退,這樣的速度對於狂奔中的兩人來說簡直就和沒有一樣,不過十秒,兩人便已經追到了這蜘蛛的跟前。
在羅姆的意誌消散後,蜘蛛身上的那些奇異絨毛便開始閃爍藍色的熒光,看著這光芒,張涼莫名地產生了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但他也無暇多想,抄著手中的長劍直接砍向了蜘蛛那臃腫的身體。
另一邊,火藥桶獵人的鋸齒長矛也同樣開始切割蜘蛛的皮肉,那些熒光植物立時便被神祇的血液所浸染,上麵的熒光變得更加明亮。
蒼白的神血當中包含著淡淡的藍色,這些溫度極低的**噴灑在張涼的身上,卻更是助長了他之前那已近被激起的獸性。
蜘蛛可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任由張涼宰割,它那看似笨重的身體在這一刻居然爆發出了可觀的力量,在這力量的推動下,它開始了毫無規律的滾動與掙紮,這種無差別而且毫無規律可循的反擊迫使林梆退到了安全距離之外。
但張涼對此毫不在乎。
盡管這震動與顛簸幾乎讓他吐出血來,但內心之中的那高漲的殺意以及無處發泄的煩躁迫使他用手死死地抓住了蜘蛛身上的植物,而長劍則深深地插在了它的身上,他強行地將自己固定在了神祇的身上,並且借由蜘蛛的掙紮,來不斷地擴大自己的戰果。
張涼這種不要命一般的姿態被林梆看在眼裏,但他卻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幫他,因為此時,那些之前被拉開距離的小蜘蛛已經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倉促之下,他隻能選擇阻擋蛛群,以防止它們給張涼帶去新的壓力。
蜘蛛的身軀上,張涼終於整個人爬到了它的背上,右手發力一擰,原本已經非常嚴重的傷口被再次擴大。
那些熒光植物發出了耀眼的光輝,仿佛它們代表的是這蜘蛛的情緒。
它轉變了策略,直接將身體朝著一側扭轉過去,想要將背上那惱人的家夥當場碾死,但張涼的反應卻是極快的,他雙腿一蹬,便將長劍從蜘蛛的身體裏拔出,穩穩地落在了數米開外的地上。
但這還沒完,這腹部朝天的巨大蜘蛛突然將自己的軀體蜷縮了起來,長滿怪異眼珠的醜陋腦袋上亮起了刺眼的光芒,下一秒,它四周的“地麵”上突然亮起了大量的藍色光斑。
“躲!”
張涼隻來得及吼出這一個字,那藍色的光斑便已經化作了實質,那是一顆又一顆巨大的奧法隕石,它們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從銀色的“鏡麵”之下朝上噴出,帶起了無數道朦朧的淡藍氣流。
震動足足持續了十幾秒,而蜘蛛神祇的身影卻已經不在原地了,它像之前那樣逃遁到了數十米之外的位置,它轉動著身子,想要找到自己敵人的位置,但卻隻能看見一個手持鋸齒長矛,與自己的眷族們廝殺的獵人。
“另一個在哪?”,它將意識探向了四周,緊接著便發現,那個它以為已經被奧法衝飛甚至湮滅了的敵人……現在正如跗骨之蛆般趴在它的背上,他沒有拿任何的武器,但他的手臂與手掌卻產生了某種驚人的變化,這使得他能夠死死地扣住自己的背脊。
“你想跑去哪兒?”
獵人吼叫道,那聲音沙啞而低沉,如同一隻失去心智的野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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