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讓張涼有些始料未及。

 當他已經連續一個多星期沒有夢到任何東西之後,張涼莫名地產生了一種空虛感。

 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自己高三畢業時的那幾天,在從一定程度的高壓上脫離出來後,張涼所感受到的是一種不真實感。

 天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在現實世界裏產生不真實的感覺。

 在這幾日的睡眠裏,張涼既沒有回到那個“殺”掉了自己一次的診所裏,也沒有回到那個看似獨立的夢境空間裏,同樣的,他也沒有夢到任何一個亞楠獵人的經曆和人生,如果不是他每天都要檢查兩次自己的獵人手杖和短柄火槍是否仍然存在,他都要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真的隻是在臆想了。

 關於亞楠和獵人的文檔經過了一輪全新的整理,張涼迫切地想要知道那個特殊空間的具體意義,在之前他所夢到的三十多個獵人的經曆裏,都沒有出現過這個奇特的地方,甚至連相似的場景都沒有,而關於那家診所的信息他也一樣沒有得出,從內部結構來看,診所和其他的亞楠建築沒有區別,這就使得張涼根本沒有找出它的特殊之處。

 他看了看窗外的太陽,又看了一眼講台上唾沫橫飛的講師,隨後一臉淡定地將自己的手提電腦打開,調出了那個熟悉的文檔。

 在整理夢境內容的時候,他也同樣有了一些不尋常的發現。

 暫且不去想自己是以什麽身份出現在那診所之中的,憑借當前所獲取到的信息,張涼能夠知道的是,“自己”身處於診所的原因是為了進行某種治療,若非如此,他在診所病**醒來的時候,手上也不會插著針管了。

 他在文檔上列出了關於這個夢境的數個疑點作為參考。

 ————

 關於我為啥會在那種鬼地方醒來的猜測。

 1:我看到的可能是某個獵人的經曆,隻不過因為某些原因,這一次我把自己的形象代入了進去,從診所的情況來看,“我”被送進診所的時候還是有人照顧的,但是在昏迷的期間,可能有病人發生了獸化,也有可能幹脆就是爆發了獸災?

 2:雖然亞楠城鎮的存在時間在一百多年前,但是它們應該擁有一整套比較完備的醫療體係,但這並不能夠讓我知道在我昏迷期間到底接受了什麽藥劑……真正的藥劑應該是裝在最上麵的試管容器裏,下麵的大玻璃瓶裝的應該是用於稀釋藥劑的**,不排除是水一類的東西。

 3:比較糟糕的但是可能性巨大的一種情況,這一次我所經曆的不屬於任何一個曾經在亞楠活動的獵人,而是獨屬於我自己……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必須要做一些試驗了。

 ————

 張涼漸漸地陷入了恍惚狀態,這是他最近的常態,有的時候甚至會在和他人對話時直接走神,所幸反應得還算迅速。

 教學樓邊上樹木的枝葉在陽光的照射下形成了形態怪奇的陰影,這些影子在教室中來回晃動著,恍惚之中,張涼感覺自己看見了無數的爪牙與觸肢在上下搖晃著,一些若有若無的聲音則伴隨著這些陰影的舞動在腦海深處回**著。

 “唔……”

 張涼搖了搖頭,將自己的意識拽了回來。

 距離這節課結束還有半個多小時,他也不打算聽課的內容了,便直接在電腦上打開了那個裝著趙逢筆記的文件夾。

 從這幾天的研究來看,趙逢所在的那支團隊真的非常的專業和認真,哪怕他們已經反複求證了這一次外出的難度與風險後,也仍然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張涼甚至還在他的筆記裏找到了關於一些槍械彈藥的配備記錄。

 “今天是出發的日子。”

 在張涼打開了一張新的圖片後,映入眼簾的第一句話便讓他精神一振,趙逢的這些筆記實在是詳盡過頭了,手寫的隻是一部分,他甚至還在這些掃描文件之間加入了巨量的各種資料,這些資料遠比張涼之前漫無目的找的那些圖書館文字資料詳細得多。

 多到讓人想吐。

 換一個角度思考,這恐怕是趙逢這幾十年來一直在鑽研糾結的事情了。

 “委托人送來了一位向導,名字叫米寇,是一個非常瘦,幾乎皮包骨的男人,說實話,他讓我感覺非常的不舒服,這位向導的身形佝僂,而且麵色白得嚇人……維克多覺得這說不定是找關係靠過來的人,畢竟向導賺取的費用足夠一般人吃喝花銷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這絕對是一個癮君子!’,這是維克多給我的判斷,在出發的前一天晚上,維克多說有人看見這個叫米寇的向導在昏暗的角落裏給自己注射什麽東西,好吧,不管這到底是不是真的,這人給我的感覺實在是糟透了,他這樣的身體應該根本沒有辦法應付高強度的運動,隻能是一個累贅!”

 在這一頁的最後,趙逢提到了自己的出發地點和前往的目的地,第一站目的地是一個叫“亨威裏克”的村莊。

 “具體位置具體位置……”,張涼難得地產生了一絲激動,他點開了下一張掃描圖片,卻發現接下來足足有兩行文字被完全地塗抹掉了,哪怕是掃描圖片,張涼也能夠感受到塗抹者所使用的可怕力氣,那紙張幾乎被完全劃掉了。

 “搞!毛!啊!”

 如果這裏不是課堂的話,張涼幾乎就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了。

 這種把最重要的信息劃掉的行為,是最騷的!簡直讓人無法理解,他突然無法理解趙逢把這些資料給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了,這可比“穿山甲最後說了啥”這種用於搞笑的梗糟糕不知道多少倍。

 強忍著不解與憤怒,張涼繼續閱讀文檔,發現這一頁敘述的隻是一些普通的過程……可以看到趙逢的團隊遭遇了一次不快的爭吵,主角自然是維克多和他們的新向導米寇,不過,讓張涼無比驚訝的並不是這一次爭吵產生的原因……而是它的結果。

 趙逢隻寫了一句話來概括爭吵的最終結果,簡短而有力。

 “米寇把維克多一拳幹趴了。”

 張涼揉了揉眼睛,有點難以想象這幅畫麵。

 他在文件夾裏點開了一張趙逢團隊合照的副本,在這張照片裏他已經標出了不少的人名。

 維克多位於第二行的左數第二的位置,他的國籍是前蘇聯,退伍軍人,用張涼的眼光來判斷,這就是一個身高一米九連臉上都是肌肉的兄貴,大概是一拳頭能把熊幹趴的品種。

 在照片上搜索了十多秒後,張涼終於找到了那位向導的身影,這個叫米寇的男人站在第一排的最右邊,瘦高,但是因為佝僂著腰導致他看上去要比別人矮一截。

 正如趙逢所描述的,這個人看上去像極了一根蒼白的竹竿,從麵相上難以判斷他的國籍,感覺上像是歐美地區的長相,短發,兩隻細長的胳膊掛在身體的兩邊,極度的不協調,從他旁邊的人與他之間的距離就能看出米寇有多麽地不招人待見了。

 他左右對比了一下這兩個人的體格與造型,感覺簡直不是一個畫風,非要形容的話,簡直就像是把Slender man扔到了北鬥神拳或者JOJO裏……這已經不是畫風不對的問題了,感覺完全隔著次元。

 又是一頁,張涼特意看了看上麵的部分,發現大量的黑色劃痕從後方凸顯出來,這讓最上麵的兩行字有些模糊。

 “也就是說,塗抹字跡的事情發生在後來……甚至有可能是在筆記結束後才翻回這一頁進行塗抹的。”,張涼皺著眉,在當前頁做了標記後,又連續點開了數張筆記圖片,發現每一張上麵都有著或深或淺的塗抹印記,均是從之前那一頁穿透下來的。

 十多頁之後,這些印記才變得模糊起來。

 就在張涼打算繼續閱讀的時候,身旁的椅子突然被什麽人拖動了一下,他扭過頭,卻是看見一個提著袋子的女生正彎著腰小心翼翼地椅子拽開,然後便直接“竄”到了椅子上。

 “呃……”

 張涼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的趙頌雅,這是最後一排,還是最靠門的位置,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裏發生的事情。

 看到張涼一副怪異的表情,趙頌雅尷尬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所坐的位置:“這裏沒人吧?”

 張涼聳聳肩,他和這位班長大人也沒有太多的交情,即便因為她爺爺的事情有了一些交集,但也僅僅隻是交集罷了。

 更何況他現在隻要一看到趙頌雅,腦袋裏就會莫名地閃現出當時在病房中看到的她的模樣……就算知道看到那種事物是自己的問題,但是張涼卻總覺得對方的臉上存在“觸手”一樣的東西。

 “沒有人……你坐著吧。”,張涼伸出手,將電腦屏幕蓋上,猶豫了兩秒後,開口問道:“我最近想要再拜訪一次老人家,可以麽?”

 真是……累到說不出話

今天更新會慢一點……可能在淩晨

 今天去更新老書了,拖了很久……正在準備完本,所以這邊會耽擱一些,如果沒有困成半死的話,應該會修一下仙,淩晨兩點左右更出來……Q_Q

 大家可以先睡,明天看哈……

 老書的話在創世,一本無限流,準備和新書無縫銜接一下。

 最近真心好累啊,累到說不出大秦話了……R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