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重創的可怕蛇類迅速地往自己出現的那個巨大坑洞退去,甚至沒有再去理會那被自己拋棄在一旁的,由馬達拉斯喚來的毒蛇,不過幾秒便徹底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聯盟長仍然站在原地,他看了看四周,鬆開了機械圓鋸上的機括,旋轉著的鋸刃漸漸停止,他漠然地看了一眼那在不遠處掙紮著的,由馬達拉斯召喚而來的巨蛇,轉過了身。
金屬的把柄從圓鋸之中脫出,重新變成了奇特的棱形鐵錘。
沃爾特轉過身,隻見他用力地抖了抖那金屬圓鋸,稍微清理了一下上麵的汙穢,而後他便將這可怕的圓鋸掛到了背後,朝著張涼等人快步走去。
所有的人都精疲力盡了。
張涼撐著教會長劍站在那兒,銀色的長劍上,仍然釘著一件破爛的黑色布袍,但這衣服的主人,那最後一個亞楠之影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不僅僅是這個,還有另外兩個被殺死的影子,現在也已經像是蒸發了一樣,隻留下了沾滿了血液的黑色長袍,其中的人體與怪蛇,都已經沒了蹤影。
看見沃爾特朝自己走過來,張涼便直起身子,朝著他點頭致意。
早在亨裏克叫出這個男人的名字時,張涼的大腦之中便出現了相關的印象,他不止一次在亨裏克,或者其他的一些獵人的口中聽過“獵人聯盟”的聯盟長這個名號,而這個稱呼,也總是和“沃爾特”這個名字連在一起。
張涼甚至依稀能夠想起烏鴉獵人愛琳對這個男人的評論,“一個不切實際的家夥”。
而在亨裏克的口中,這則是一個強大,正義而且頗有人格魅力的獵人領袖,而且,他似乎也是一個從外鄉來到此處的獵人。
沃爾特同樣點了點頭,卻沒有第一時間與張涼對話和交流,而是走到了一旁,將剛剛處理完傷口的亨裏克拉了起來。
“還好?”
亨裏克點點頭,同時將一支采血瓶紮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這些血液迅速地發揮著作用,開始有效地治愈他手上的燒傷。
另一邊,馬達拉斯,那屠夫打扮的獵人卻沒有急著治愈自己身上的傷勢,而是拖著武器跑向了那條被自己喚來的毒蛇,那毒蛇似乎是真的通人性,又或者是擁有智慧,並沒有對馬達拉斯表達出任何的敵意,但也沒有對他有更多的親密動作。
沃爾特對於馬達拉斯這樣的舉動並沒有任何的表示,他在確認了亨裏克的狀態後,便徑直地來到了張涼的身邊。
他顯然是習慣了他人對自己腦袋上的鐵桶頭盔投來的奇異視線,麵對張涼那並不算太禮貌的目光,沃爾特並沒有什麽其他的表示,在他將自己的棱形鐵錘同樣收好後,這位穿著異邦製服的獵人脫下了自己那染血的手套,朝著張涼伸出了手。
“你好,獵人。”
從鐵桶之中傳出的聲音很有一些奇怪,但聽起來卻又莫名的合理,似乎這樣一個人就該用這樣的聲音說話。
“你好,呃……沃爾特先生。”,張涼問候道,他並沒有辦法看見對方的麵孔,而聯盟長這樣的裝束說實話實在是有些奇怪,而那鐵桶頭盔上有著不少的傷痕與凹陷,這讓他看上去著實有些……滑稽。
在簡單的握手後,沃爾特將腰間的拐杖取了出來,張涼注意到這似乎並不是什麽獵人武器,好像僅僅隻是一個禮儀象征的東西,又或者,是最為簡單的那種拐杖,與自己曾經用過的那種獵人螺紋手杖有著本質的區別。
“我之前並未見過你……但是聽我們的盟友們提起過你的名字。”
就仿佛是在什麽悠閑場所發生會麵時的自我介紹一般,沃爾特用平和的語氣說道:“就像傳言中所說的一樣,雖然看上去有些生疏,但也算是一個優秀的獵人了。”
張涼咧嘴笑了笑,他當然知道沃爾特所說的這個“看上去有些生疏”是什麽意思,他現在的打扮,除了身上的血跡和手中的路德維希聖劍之外,其餘的恐怕和獵人是搭不上什麽邊的。
“初次見麵,出於禮儀,請允許我做一些簡單的介紹。”
聯盟長撐著金屬拐杖,慢慢說道:“我叫沃爾特,獵人聯盟之長。”
“所謂聯盟,就是一種為了能夠在狩獵之夜,將所有蠢蠢欲動的汙穢與野獸徹底根除的獵人協約。”
“那些該死的野獸,肮髒的汙穢……以及發了狂的,來自教會的庸醫們,你既然身為獵人,想必也感同身受吧?”
沃爾特的聲調稍微提高了一些:“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要將他們趕盡殺絕,而聯盟的獵人,將會協助你的。”
“你的身體之中並無害蟲,勇敢而且正直,那麽……”
聯盟長的視線鎖定在了張涼的臉上,那從鐵桶上的獨眼之中投出的目光宛如實質,給張涼帶來了一種莫名的壓力,他聽見沃爾特如是說道:“不知你是否願意加入獵人聯盟,成為我們的盟友?”
張涼愣了愣,之前他就聽亨裏克說要將自己介紹進這個獵人聯盟,但是他並沒有想到,聯盟長居然會親自地向自己發出邀請。
這些許的遲疑似乎是讓沃爾特產生了 誤會,他笑道:“噢?如果不願意,那麽我們也並不強求,你既身為獵人,到時候就算不情願,也一定會理解的……”
“什麽意思呢?”,張涼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聯盟長輕輕頓了頓手裏的拐杖:“不僅僅是在狩獵之夜,哪怕是在平時,那些家夥的骨頭裏充斥的也都是糞便一般的汙穢。”
就在這時,另外一道目光從旁側投來,那是亨裏克,這個與自己之前已經有過幾次合作的獵人現在正在不斷地打著眼色,張涼與他對視了一眼,隨後便反問沃爾特:“冒昧問一句,獵人聯盟的成員們需要履行什麽義務麽?”
聯盟長的目光之中閃過了一絲詫異,但隨後又轉變成了讚賞。
“張,我這麽叫你,沒有問題吧?”
看見張涼點頭,沃爾特便說道:“假以時日,你一定能夠成為最出色獵人中的一員……所有真正的獵人,都應該保證自己的理智與思考,而你正能夠做到這一點。”
“加入聯盟,隻需謹記自己的身份,偶爾向盟友們施以援手,除此之外再無義務。”
張涼眯了眯眼睛,數秒後,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鋒利的目光變得柔和了起來,沃爾特欣慰地說道:“好,這才是獵人該有的選擇。”,隻見他將手按在了那拐杖的把柄處,將拐杖的金屬把手扭開,從中取出了一根泛黃的紙卷,將其慢慢展開。
那是一份名單,上麵的名字皆由血液書寫而成,而名單紙卷的最裏麵,還夾著一支造型簡單的筆。
“以獵物的血液為墨水,寫下你的名字吧,無需使用本地的文字……哪怕我們無法理解你姓名的含義,但這畢竟是一份協約,所有人均需坦誠對待。”
於是,張涼抓起那隻細長的筆,用筆尖沾了沾路德維希聖劍上的紅色血跡,在這份名單下方的空白處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注意到,在這份名單上有著各種各樣的文字,字跡各異,絕大多數他都沒有辦法直接認出來,但在名單的上方,似乎還有一個除了自己以外的方塊字,這個名字和其它的一些名字一樣,上麵被劃了一條紅痕。
但他還沒來得及看清,這份名單便被聯盟長重新地拿了回去。
“那麽,歡迎你加入聯盟。”,沃爾特似乎由衷地感到開心:“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盟友了……謹記你的身份,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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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瘋狂打錯引號,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