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梆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去,從他起床的時間點來看,這家夥晚上說不定又要修仙了。
不過一般來說,為了身體著想,林梆可能會比較傾向於通宵而非熬夜。
而在林梆精神抖擻地爬下床後,張涼就發現,自己從夢境中“帶”出來的兩件武器應該是真正的實體了,他放在桌子邊上的獵人手杖立即就被林梆所注意到了。
而且,讓張涼真正在意的是,林梆看到獵人手杖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它的真正用途。
“你要跟人幹架啊?”
林梆非常專業地點評著:“嘖,這東西感覺更像是拿來泡妞的,雖然打擊效果應該不賴……”
張涼驚奇地看了林梆一眼,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死黨是個什麽德行,也了解這個家夥之前參加“拳腳交流”的頻率,但還真沒有想到他會第一時間就判斷出這個手杖的具體用途。
“看上去啊,不夠猛,真正的**是不會用這種東西的。”
林梆推開了窗戶,左右拍了拍口袋,在發現沒有任何一根煙後,便來到了書架之前亂翻起來,沒一會兒便從筆筒裏弄出了一根隻抽了一口的香煙。
這種藏煙屁的習慣林梆已經養成很久了,每次買了新的煙,他總要從裏麵挑出幾根藏在自己都完全想不到的地方,也隻有這樣,在一個多月後沒煙抽的某日,他才能夠在各種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到自己的心靈慰藉。
“呼……”,於是林梆一邊打量著那根獵人手杖,一邊滿臉舒爽地吞雲吐霧,他倒是沒有伸手去碰這手杖,隻是在一米多外觀察著。
他對張涼所說的那些東西的態度已經從“完全不信”變成了“將信將疑”,世界上不會有那麽多湊巧的事情,而在親身經曆了書店裏那隻所謂的瘋狗的襲擊之後,林梆更是對媒體的說法嗤之以鼻。
張涼在這件事情上的感覺和判斷是對的,而且從他的話語中林梆不難察覺到,張涼所看到的東西和其它人包括自己在內看到的東西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張涼是瘋了還是真的能夠看見某些不正常的事物還有待商榷,但整件事情絕對是反常的。
他可沒聽說過什麽狗能夠在天花板上爬,就算是狼也不行,難不成媒體要解釋成蜘蛛俠一時興起x了狗之後的產物麽?
“這東西平時最好還是包一下吧,乍一看沒什麽,但是你瞧這兒……”,林梆伸手指了指獵人手杖的側麵,那個棱角看上去平淡無奇,但隻要湊近了看,就能發現這其實是一個非常鋒利的刀刃。
“真特麽有病,怎麽會有人做這種東西……絕對算是管製刀具吧?”,林梆驚訝道:“而且還做成拐杖的樣子,有這時間弄一把西瓜刀樣式的不是更爽快麽?”
張涼聳聳肩,沒有回答林梆的問題,他當然知道手杖外形特殊的原因,這整根手杖實際上根本就是一長串的金屬刀片折疊而成的,林梆所指出的那條細邊剛好就是那些鋒利刀刃的刀尖。
在對著張涼的“新手獵人武器”指點江山一番後,林梆便大搖大擺地出門了,這家夥下周應該就有籃球比賽,最近必須得舒緩舒緩筋骨訓練一下。
看著他那股架勢,張涼就不覺得和林梆打籃球會比和亞楠的野獸們戰鬥來的輕鬆。
“或許有時間還是去鍛煉一下……”
張涼的腦袋裏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他的身體素質還算可以,但絕對不算特別優秀,在籃球之類的運動方麵更是極度的不擅長,屬於隻要上場就會丟人的典範。
張涼是球盲,林梆是球氓,籃球流氓。
起身將宿舍門鎖好,隨後張涼便將獵人手杖握在了手裏。
手指按住了把柄下方的機括,用力一扣,隨後一股旋轉著的怪異的力道便順著手杖把柄傳來,出於本能張涼迅速鬆手,將這武器朝前方拋去。
手杖在空中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旋轉,張涼看見原本隻有一米多一些的金屬長棍突然“散架”那些刀片在空氣裏甩出了一道弧線,隨後又有規律地朝著把柄的方向收攏,最後斜著貼合在了一起。
一道深且長的細痕留在了衣櫃門上,從斜上方一直延伸到衣櫃鎖孔下的位置,地麵上更是多了一條裂痕,這就是剛剛甩開來的刀刃所自然碰到過的地方。
“神TM!”
張涼滿頭的冷汗,在看到這一幕後,他更加想念被那些白色的小人們“收走”的鋸肉刀和獵人斧了。
在感受到剛剛那種超出他掌控能力的力道之後,張涼就覺得自己短時間內恐怕沒有辦法掌握這個武器了,又或者他就乖乖地拿這手杖當短劍使用,否則說不定還沒傷人,就把自己弄個半死了。
他甚至腦補出了這樣的場景,身穿獵人衣裝的自己在亞楠的街道上行走,左手火槍右手獵人手杖,在發現自己的獵殺目標後,他甩開了自己手裏的手杖……然後割了自己的脖子。
“這也太丟人了……話說,亞楠真的沒有因為使用武器失誤導致自殺的獵人麽?”,張涼腹誹著,上前將呈現為劍鞭狀態的手杖拾起,然而才剛將這把武器拿在手裏,他就發現,如果自己仍然以之前那種持劍般的姿勢來使用手杖,那麽武器的重心會顯得非常奇怪,張涼甚至不用動手,就知道金屬長鞭不會按照自己的心意甩出去。
“姿勢不對,完全不對。”,張涼嘀咕著,一邊調整手的動作,一邊回憶著夢境之中卡爾使用手杖時的畫麵。
“反握!”
他醒悟了過來,手腕轉動,以反握的姿態抓住了獵人手杖的把柄,頓時一種順暢的感覺便從心頭湧起,順著這股感覺,他想也不想地一抬手,在力道的驅使下,被特殊的彈性材料所收束在一起的鋒利刀片舒展了開來,在燈光下帶起了一陣刺眼的光芒,刀刃更是在空氣中留下了尖銳的呼嘯。
不等力氣用盡,張涼的右腳踏前一步,此時他的右手正好處於胸口之前。
手腕轉動,一直在機括上待命的手指按下,登時那些舒展著的金屬刀片便以極快的速度旋轉靠攏,在按下機括的同時,張涼反手將武器朝前方用力刺出。
“篤!”
悶響掩蓋了手杖變形時發出的金屬碰撞聲,張涼用力地喘著氣,用力朝後一扯手杖,便將這底部無比堅硬尖銳的手杖從宿舍的門上“拔”了下來。
他一邊調整著呼吸,一邊驚異地看著正前方鐵門上的那個凹陷,心裏頭有些緩不過勁來。
凹陷足有半根手指深,形狀與手杖的錐形底部相吻合,最裏麵破損,顯然是自己的傑作。
張涼難以置信地將手杖拿起,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底部,發現基本沒有什麽損傷,隻是多了兩條不起眼的劃痕而已,根本無傷大雅。
“是我力氣變大了……還是說咱們學校給宿舍配的門都是假門?”
張涼用力地錘了一拳鐵門,生疼。
他眼神複雜地打量了一下手裏的獵人手杖,隨後便在宿舍角落的雜物箱裏翻找了起來。
沒多久,他就從牆邊翻出了一根黑色的老拐杖。
這是一個話劇社的學長留在這裏的話劇道具,長度比張涼的獵人手杖要稍長一些,中空,隻是一層木頭殼子,看上去挺堅固,但是卻被林梆評價為“連掃把柄都不如的辣雞”。
張涼三下五除二將這木質老拐杖的柄給卸了下來,比劃了一下寬度後,便慢慢地將手杖塞進了孔洞之中。
空間倒是足夠,隻不過包裹了一圈黑色外殼的獵人手杖看上去實在有些怪異,於是張涼又將老拐杖把柄上的黑色布條扯了下來,同樣包裹在了獵人手杖的把柄之上。
“先這個樣子吧……總比之前那副樣子強。”
……
張涼第二天看見林梆的時候是早上八點半,這個家夥帶著網吧獨有的煙味和美食街旁邊的早餐攤小籠包的香味回到了宿舍,瞪著倆熊貓眼咧著嘴笑。
張涼翻了個白眼,接過了他手裏的小籠包,隨後往宿舍外麵溜。
“特麽,趕緊洗澡去……”,饒是在無數個獵人的經曆中感受過各種奇葩味道的張涼,此時此刻也被這種詭異且可怕的味道震懾住了。
“等等等等!”
林梆忙不迭地叫住張涼:“之前欠我一包煙來著!幫我買上來唄?”
張涼一臉崩潰地揮揮手,抄起錢包後便帶上了宿舍的門。
約莫10分鍾後,林梆擦著頭發回到了宿舍裏,在門關上的瞬間,他就愣在了原地。
他也不管腦袋上蓋著的毛巾了,直接湊到了衣櫃的櫃門前邊,伸手在上麵那條嶄新的劃痕上摸索了一下,緊接著,又順著那痕跡的方向看向了地麵。
“什麽鬼?”
地上有兩條裂痕,其中一條裂紋頗多,看上去用的是蠻力,而與它交叉的另一條則相對平滑。
於是林梆抬起頭,往四麵八方看了看,沒幾秒,他就看見了宿舍鐵門上的那個凹陷印記。
“這算什麽?”,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一陽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