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涼的聲音在營地的上空回**著,他簡直是扯著嗓子吼出這句話的,站在哨塔下方的趙頌雅直接愣在了原地。

 不僅僅是趙頌雅,這營地之中的其他人也都呆住了,就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地麵便是猛地一顫,卻聽一聲巨響從營地左側的小山丘上傳來,那山丘上的燈光一閃而過,卻是再也沒了蹤影!

 張涼一把抓住旁邊的探照燈,將燈光打向了相應的位置,卻見那山丘上居然多出了一個直徑足有三米多的圓形坑洞,而原本留在那山丘上的警衛則是不知所蹤。

 趙頌雅無法看見那山丘上的情況,但卻能夠感受到那股在空氣中流動著的壓迫感與緊張,她左右看了看,隨後便朝著營地的最中央跑去。

 冷汗從張涼的額上滑落,在他嚐試著用知覺去探查四周的情況時,感受到了一個極其龐大,而且速度奇快無比的……東西,而當他嚐試著用感知與其接觸時,卻被一股巨大的阻力“彈”了回來,所幸這種衝擊並不算太猛烈,沒有對他的意識產生過多的影響。

 心跳正在加速,站在這哨塔之上,他能夠看見營地四周的情況,但是在山丘上的巨響過後,那製造出坑洞與聲響的大家夥卻暫時沒了動靜。

 沒有人敢出聲,所有的警衛都凝神戒備著四周和自己腳下的地麵,包括剛剛還在忙碌的那些工作人員也都不敢製造出過多的動靜,驚悚而恐懼的神情蔓延在他們的臉上,無形的恐怖就在他們的四周,就在他們的腳下。

 營地右側的一扇房門突然打開了,一個人從裏麵走了出來,一眼便看見了那些停滯下來的工人,這有些年紀的研究員顯然不清楚現在的情況,怒氣瞬間便登上了他的眉心,兩根眉毛豎了起來。

 “你們再磨蹭……”

 多日以來的工作壓力以及對那些珍貴器物和石雕的緊張情緒使得他不由自主地斥責出聲,但就在他開口的一刹那,劇烈的震動突然從地麵之下傳來,這男子腳下的地麵突然破裂開來,一個巨大的陰影帶著泛紅的氣體從泥土之下衝出,一個可怕的陰影登時從那破口之中衝出。

 那男子的身軀如同被狂風掀起了的腐朽樹枝,打著轉飛向高空,他慘叫著,但這聲音接下來便被一張巨大的血口所吞沒,他的身體還在半空中翻滾,便被那從地下衝出的生物一口吞沒。

 那是一條,不,或者說是數條巨大的蛇。

 以最中間的巨蛇為“主幹”,數條規模可觀的黑色長蛇纏繞在巨蛇的身上,它們高高地抬著自己的頭顱,舒展著自己的身體,如同一朵醜陋而且致命的“蛇花”。

 醜陋的肉瘤在這些長蛇的頭上晃動著,那剛剛吞咽了一整個活人的巨蛇微微扭動了一下身軀,那頭顱卻是直接轉向了正在射出探照燈光的哨塔。

 一股惡寒從張涼的尾骨一直竄上了他的腦門,他並沒有辦法看清那巨蛇的眼睛,但卻能夠從它的注視中感受到濃厚的敵意。

 巨蛇的脖子微微一縮,喉嚨處突然大大鼓起,隨後,一團散發著惡臭的不定型物體便從它的口中飛出,直直地朝著哨塔上的張涼砸去。

 哨塔的護欄被這事物直接砸爛,但卻並沒有傷及張涼,他朝著那砸來的東西看去,發現居然是那個剛剛被巨蛇吞下去的男子,隻不過此時,他的身上已經被紫黑色的粘稠**所覆蓋,這些**正在不斷地侵蝕著他的皮膚、肌肉和身上的衣物。

 一股股恐怖的惡臭鑽入了張涼的鼻孔,眼前這整一具人體的骨骼已經完全斷裂變形了,一些尖刺從潰爛的皮膚下刺出,混雜著那些木頭碎片,顯得無比淒慘。

 槍聲傳來,張涼連忙朝著那巨蛇的方向看去,卻見密集的火花炸裂在了它的身軀之上,它顯然是能夠感受到疼痛的,這些並不足以直接殺死它的槍擊使得它不斷地抖動著身體,那些盤繞在它身上的,體型稍小一些的黑色則是如同從地獄之中甩出的長鞭般卷向了各個方向。

 最先倒黴的,便是這些怪蛇所緊靠著的房屋,這間有著不少研究人員的木屋的牆壁在轉瞬間便被一條黑蛇用身軀撞開,張涼已經無暇細想這房間中的人的慘狀了,他兩步來到了梯子邊上,開始迅速地朝著地麵降去。

 營地之中無比混亂,張涼聞到了極其濃重的腥臭味,這氣味卻根本不是從那大蛇的方向來的,卻像是從四周的泥土、地麵之中蔓延出來的。

 就在張涼產生這種想法的下一秒,在兩名持槍警衛的後方,突然有一團陰影閃出,兩條細長的毒蛇竄出,尖銳的毒牙精準地咬在了兩人的身上。

 不等警衛們反應過來,一條比張涼在來時路上見過的蟒蛇稍小一圈的黑蛇便衝到了兩人的身邊,那長著肉瘤的醜陋腦袋用力一拍,便將這兩人甩飛到了遠處。

 不僅如此,在營地的各處,一條又一條足有一米寬的巨大毒蛇從不知道什麽地方鑽出,它們就像是受某種命令的指引一般,開始有組織,有意識地朝著最近的目標撲去,仔細一看,它們的攻擊目標居然全都是那些擁有戰鬥力的持槍人員!

 鋸肉刀從獵人的手中掃出,伴隨著獵人身軀的高速移動而斬在了巨蛇的嘴角上,鋸齒登時便將這怪蛇的嘴角撕開,隨後,鋸肉刀用力一轉,寬闊的刀身登時便將這巨蛇的口腔與舌頭攪爛,獵人抽身後撤,閃開了那些毒蛇的撲咬,武器晃動,折疊起來的鋸齒刀刃立時化為長柄的砍刀,在截斷兩條黑色毒蛇後,又落在了這怪蛇的脖子後方。

 看似粗糙的鋸齒在獵人力量的催動下居然直接破開了那細碎的蛇麟,腥臭的血液從傷口中噴出,怪蛇扭動著身軀,卻阻止不了獵人進一步地破壞自己的身體。

 伴隨著鋸齒砍刀的抽出,大量的碎肉伴隨著血液流出,張涼一甩手,將殘存的最後一條毒蛇斬斷,抬腳就朝著營地之中停放車輛的地點衝去。

 身後的營地已經徹底地失去了秩序,張涼回頭看了一眼,心中登時暗叫不好,此時,從他的角度看向營地的中央,已經完全沒有辦法看見那條從地底之下鑽出的巨蛇了。

 “該死,感覺……不太妙。”

 ……

 《巴虺的牧群》寫的真好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