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兩個人形從地麵之中爬出,但看起來卻是比剛剛的“維克多”都還要不如,這兩個僅剩的“保鏢”在鋸齒長矛的麵前幾乎是連半點反手之力也沒有。
那搖鈴的女人似乎已經脫力了,但是她就像是不知疲倦的永動機一樣,在麵對獵人的威脅時仍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慌張,那張骷髏般的麵龐仍然是一丁點表情也無。
她那拿著鈴鐺的手臂正在不住地顫抖,仿佛那鈴鐺足有千斤重。
在那逐漸微弱的鈴聲之中,一個又一個的血肉軀體爬起,緊接著又崩毀潰散,組成它們的血液不再粘稠,也沒有像之前的那些血色物質一樣蒸發消失。
披著黑袍的枯槁女人用力地晃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微弱的鈴鐺聲喚出了一個形體萎縮的人形,但這人形還沒來得及站穩,便被橫掃而來的鋸齒長矛直接破開。
鋸齒長矛上的機括傳來了一聲輕響,原本折疊而起的鋸刃迅速彈出,以無可阻擋的勢頭撞擊在了黑袍女人手中的鈴鐺上!
這鈴鐺登時從女人的手中脫出,打著轉落向了房間的另外一側。
被黑袍包裹的枯槁身軀偏開一步,躲開了順勢刺來的長矛,雙手垂下,卻是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巴掌長的銀色小刀,朝著近在咫尺的獵人用力刺去。
在金屬的撞擊聲中,張涼後退了一步,手中的武器長柄迅速揚起,將那連連揮向自己的小刀全數擋下。
那女人還要繼續追擊,但一隻手的手腕卻被獵人突然空出來的左手死死掐住,這女人就像瘋了一樣,她將小刀交到了自己沒有受製的另一隻手中,口中發出一聲尖叫,刀尖直指獵人的太陽穴。
銀色刀鋒的光芒映照在獵人那隻已經散亂如野獸的眼睛之中,在那刀鋒即將觸碰到獵人皮膚的刹那,狂暴的獸性與力量順著獵人的手臂爆發開來,那危險而鋒利的尖刀隨著它的主人一起被砸向了牆壁,隨後又被用力地貫到了地上。
一道細長的血痕從獵人的眼角一直延伸到了側臉上,他的左手突然發力,黑袍女人那枯槁的手腕當即在脆響之中扭曲折斷,隨後,他抬起一腳,極其殘暴地踩在了那握著尖刀的手掌上。
那張幹枯的麵龐已經徹底地暴露在了燈光之下,她的眼眶深陷,其中一片漆黑,似乎根本沒有眼珠,皮膚蒼白而沒有血色,皮膚之下似乎就是骨頭,在她的臉上,張涼幾乎找不到任何與“肉”有關的痕跡。
這女人似乎還是能夠感受到痛苦的,但她的表現卻僅僅隻是身體的顫抖與掙紮,張涼甚至聽不見她的喘息與呼吸聲,跟別提表情了,如若不是那被他踩在腳底下的手正在不斷地傳來顫動,他幾乎就要以為倒在自己麵前的是一具幹屍了。
臉上的劃痕中有鮮血淌下,微微的刺痛讓他的精神有些恍惚。
他已經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腦海之中的劃痕印記了,而就是這一瞬間的分神,左眼的灼燒感便又變得鮮明起來,張涼閉上左眼,腳下不自覺地用力,骨節碎裂之聲傳來,當他抬起腳時,那把尖刀從這搖鈴鐺的女人的手中滑落到了一旁。
“告訴我你的來意……為什麽要對我們動手?”
劇烈的戰鬥之後,張涼的聲音稍微有些沙啞,他抓著鋸齒長矛,將鋸刃指向了對方的脖子。
但她沒有半點回應。
這女人就像一具真正的僵屍,麵對張涼的質問與威脅,她不作任何的反應。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同樣渾身是血的林梆走了進來,他隨手將還在冒煙的轉輪機槍拋到了一旁,伸手將一張倒在窗邊的椅子扶正,一屁股坐了上去。
“別審了,沒啥用。”
就和以往一樣,林梆用自己那獨有的,充滿流氓氣質的聲音說道,他看了看四下,隨後便把已經發紅了的的金屬錘錘頭泡在了一處血泊之中,登時,大量的蒸汽便飄**了起來。
還沒等張涼說話,那黑袍女人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居然是直接將自己的脖子撞向了那頂在自己脖子上的鋸刃,渾濁的血液登時便從那致命的傷口之中湧出,不過數秒,這骷髏也似的女人便失去了動靜。
緊接著,她的屍體便如那些被她召喚出來的扭曲怪物一般,以極快的速度軟化,然後便如融化了的蠟一般變成了一團渾濁的殘渣,而後又化作了白色的氣體,不過數秒,這屍體便徹底地消失了。
張涼站在原地,隻覺得內心梗著一口氣不上不下,鋸齒長矛空揮了兩下,卻是根本不能散去自己心中的不甘與惱怒。
一個什麽東西拋了過來,張涼順手將其接住,卻是一個巴掌大的玻璃瓶,其中裝著不明的**,上麵貼著的紙簽已經磨損殆盡,根本無法看清。
“喝了。”
林梆靠在椅子上,朝著張涼挑了挑眉毛,仿佛他拋過去的隻是一瓶普通的碳酸飲料。
張涼一把拔出了瓶子上的軟木塞,輕輕聞了一下裏麵的**,然而鑽入鼻子中的卻是一股濃鬱的血氣,但其中卻又夾雜著某些什麽藥劑的味道……氣味非常的“獨特”。
他皺了皺眉,卻也沒有猶豫,將瓶子送到了嘴邊上,仰頭便將這些不明**灌入了嘴中。
血液的氣息充斥了他的口腔與鼻腔,隨後,這股氣味又被濃鬱的藥水的苦澀所替代,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互相碰撞,這讓他幾乎沒有辦法感受到自己舌頭的存在,甚至於都根本無法將注意力放在其他的地方。
然而張涼所想不到的是,當他從這種強烈的味覺衝擊中恢複過來後,卻發現那股盤踞在自己左眼上的刺痛與灼燒感居然已經悄然消失了,而大腦之中的煩躁與狂暴也隨之消散。
“你得控製一下自己的狀態。”,林梆的聲音傳來,張涼發現,自己在此時的他身上根本找不到任何屬於獵人的習慣於特征,這個渾身是血,穿著破舊獵人衣裝的家夥居然翹著二郎腿,就這麽靠在那裏,根本就不像是剛剛結束了一場激烈的獵殺。
他指了指張涼的左眼:“很多人,非常多人的墮落,都是從這裏開始的……它是最容易體現出一個人的獸性程度的窗口。”
“所以你給我喝的……”
“那東西幾乎可以讓一個瘋子都安靜下來。”,林梆歎了口氣:“就剩那麽點,你喝的倒是非常幹脆,和特麽灌啤酒似的。”
“……”
張涼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
他很想問問林梆,這一段時間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他這種“一切都很好,沒啥大不了”的表現卻又讓他有些語塞。
就在他有些無措的時候,林梆反而咧開了嘴。
就像以前兩人還住在學校裏時一樣,他伸出手,相當隨意地問道:“你帶煙了沒,真特麽……憋死我了。”
……
第二更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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