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頌雅從來沒有做過如此混亂的夢,夢境中全是零星的片段與場景,流淌的血液,野獸的咆哮,人的慘叫與怒吼,以及各種各樣猙獰詭異的武器劈入肉體時所產生的可怕聲響。

 她還夢見了一座佇立在冰雪之中的殘破城堡,城堡的四麵隻有冰冷的湖水,僅有一條天然形成的石橋通向它的大門。

 但最後,就連城堡也被漫天的大雪所掩蓋,伴隨著畫麵的消散,夢境中的聲音與片段也逐漸模糊。

 當趙頌雅睜開眼睛時,她隻覺得自己的手腳一陣無力。

 這和她的睡姿有著很大的關係,因為缺乏安全感,她始終是以一種“縮著”的狀態維持睡眠的。

 而在身體傳來虛弱感的同時,也感受到了一陣陣的惡心與頭暈。

 幸運的是,這症狀似乎並不太嚴重,趙頌雅立即就從這種狀態中緩了過來。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房間裏沒有開燈,於是她摸索著去按床頭燈的按鈕,但是她才剛伸出手,就觸碰到了一個極其冰冷的事物。

 那東西摸上去就像是**,但又顯然有著實質,在接觸到它的時候,趙頌雅還感受到了一種“生物”所獨有的生命律動。

 “啊……”

 心跳加速,她迅速地縮手,手忙腳亂地拿起了旁邊的手機。

 但是,還沒等她打量屏幕,那床頭燈便自己亮了起來。

 趙頌雅嚇了一跳,她抓著手機,驚恐地看向床邊,卻發現一個細小的奇怪身影。

 那似乎是一個有著碩大腦袋的小人,隻有上半身……或者說它看起來就像是從床頭櫃中“鑽”出來的,下半身還未顯露出來。

 隨著那床頭燈的亮起,她看見了數個閃爍著銀白色光芒的人形,就和那開燈的小人一樣,這些頂著大腦袋的小家夥有的趴在床邊,有的趴在桌子上,還有的就抱著熟睡著的張涼的小腿。

 “這些是……是什麽啊?”

 她驚恐地打量著這些奇異的微小人形,半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但那打開床頭燈的蒼白小人卻主動地轉了過來,將它那畸形的五官展現在了趙頌雅的麵前。

 然後……

 它畢恭畢敬地將雙手抱在了一起,朝著趙頌雅彎下了腰。

 “嘩啦!”

 一個紙團突然飛了過來,正正地砸在那行禮的小人的頭部,

 被砸的小人轉過身,掃視了一圈自己的同伴們,最後將視線鎖定在了那書桌上的小人身上。

 那抱著水杯的小人轉了過來,與它對視了兩秒,隨後,那“受害者”就像是確認了自己的目標一樣,它抓起那團廢紙,細弱的手臂一甩,這紙團便打著轉飛向了桌麵。

 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裝滿了水的杯子裏。

 “呃……”

 趙頌雅有些發愣,她並不是很能明白現在眼前發生的事情,但是這些蒼白小人之間的打鬧雖然匪夷所思,但卻也讓她的精神稍稍地舒緩了下來……

 另一邊,莫名其妙發生矛盾的兩個不明生物已經開始了詭異的“爭吵”,就在趙頌雅的麵前,那在床頭櫃上的小人如同潛入水中一般消失在了櫃子上,而後又從桌子上竄了出來,然而等待它的卻是它同伴的一記巴掌。

 “張涼?”,她嚐試著去叫醒趴在桌子上的張涼,然而這人卻像是昏迷了一樣,一動不動,哪怕那兩個小人已經扭打到了他的背上,也仍然沒有半分的動靜,如若不是他的身體還在隨著呼吸起伏,趙頌雅幾乎要以為他已經死了。

 “喂……喂?”,她連續叫了幾聲,見張涼仍然沒有反應,而那兩個奇怪的小人已經打得昏天黑地,張涼的後背甚至腦後都成了它們的戰場,但是無論它們怎麽折騰,張涼都始終沒有反應。

 趙頌雅非常自然地聯想到了之前張涼曾想自己述說過的關於“噩夢”的事情,而林梆也曾透露過,張涼一旦開始做噩夢就根本沒有辦法將他喚醒。

 “不會吧……那現在該怎麽辦?”,趙頌雅苦惱地看了一眼張涼,又打量了一眼那些對她似乎根本沒有興趣的小人,她小心地從**跳了下來,準備先去將房間內的大燈打開。

 然而,就在她的走到房間中央時,眼睛卻突然瞥到了一個真正讓她毛骨悚然的影子!

 就在張涼趴伏著的桌子正對著的窗外,在不遠處的一截台階上,赫然站立著一個披著黑色鬥篷的身影,那人顯然是麵對著這房間的窗戶,隻是因為光線的緣故,趙頌雅並沒有辦法看清楚那張臉。

 信使們的打鬧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下來,那整天待在桌麵上的信使迅速地溜到了張涼的頭邊,用力地拉拽著他的耳朵,但這樣的行為顯然沒有半點用處。

 趙頌雅隻覺得一道電流從自己的後脊椎上直接竄了上來,正伸向電燈開關的手掌直接停滯了下來。

 窗外的人影抬著手,而一個鈴鐺的影子正垂在她的手中。

 “是那個搖鈴鐺的女人?”,好不容易隨著睡眠消散的恐懼感再一次地從占據了她的身體,趙頌雅此時此刻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按下這房間中的電燈開關。

 “叮鈴!”

 那搖鈴的女人似乎是在為趙頌雅的尷尬境況著想,那噩夢一般的空靈鈴聲在她耳邊與腦內不斷回**。

 她仿佛聽見了悉悉索索的聲響,從不知道什麽地方傳來,恐懼之下,便將電燈的開關用力拍下。

 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趙頌雅緊張地看著四周,然而卻沒有看見任何不對勁的東西,似乎之前曾經見過的那種蜘蛛狀的怪物並沒有出現。

 “不管怎麽樣,不能把這家夥留在座位上。”,她看了一眼張涼,咬咬牙走了過去,伸手撘住了張涼的雙臂,便想要將他架起來。

 就在這一刻,一個什麽東西卻突然拍在了外麵的窗欄上,突如其來的撞擊聲嚇得趙頌雅一個哆嗦,險些把張涼直接摔在桌麵上。

 那是一隻扭曲的爪子,看上去就像是由無數惡心的爛肉和內髒組合起來的,下一秒,那另外一隻同樣扭曲的“肉爪”也攀在了窗欄之上,伴隨著那詭異的鈴聲,一個足以讓趙頌雅當場吐出來的東西出現在了窗口。

 那就像是一隻浮腫脹大了的狗,或者說是狼也不為過,那同樣由爛肉組成的頭部上根本沒有五官,但隔著一層窗戶,趙頌雅仍然能夠感受到它的窺探。

 “大哥你別睡了!!!”,趙頌雅快要抓狂了,她強行將張涼朝著後方拖去,而那些之前遍布在房間之中的蒼白信使,則自發地朝著兩人靠來,但是其中卻也有一個特殊的存在。

 那個一直以來最為特殊的信使,此時仍然滯留在桌麵上,趙頌雅看見它費力地扯開了桌子的抽屜,正揮舞著自己的胳膊在裏麵翻找著什麽。

 “嘭!嘭!嘭!”

 窗外,那扭曲的肉爪開始不斷地拍擊窗欄,然而這明明無比恐怖的響動卻沒能引來半個人,仿佛這聲音根本不會傳到其他人耳中一般,

 趙頌雅伸手扭開了房門,剛想帶著張涼去客廳,眼前出現的景象卻讓她感到一陣窒息。

 就在客廳的兩扇窗戶外,赫然也趴著同樣的怪物,無一例外,它們均在用自己的軀體撞擊著窗欄,其中一截窗欄甚至已經被砸得扭曲變形。

 她轉身就想去大門的方向,但還沒走出兩步,門外卻也想起了怪異的聲響,這讓趙頌雅徹底地陷入了絕望之中,她用力地搖了搖張涼的衣領,但後者卻不見有半點的反應,哪怕到了這種狀態,也仍然在沉睡著。

 看似堅韌的鋁合金窗欄在怪物的衝擊下被扭曲破壞,它居然用雙爪將略盡窗欄生生地撕出了一個足以讓它通行的口子。

 那爛肉黏糊糊地搭在了玻璃窗上,與此同時,那信使似乎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它抱著那事物,迅速地鑽入了桌麵,下一次出現,卻是在趙頌雅的身邊。

 它高高地舉著自己的雙臂,將那好不容易翻出來的事物遞向了趙頌雅。

 “這是什麽?”,她已經緊張得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了,見那奇異的小人有如此舉動,連忙從它的手中將那事物接了過來。

 這同樣也是一個鈴鐺,看上去無比陳舊,而且上麵滿是血液的痕跡。

 “叮!”

 這破舊且染血的鈴鐺顯然已經過了相當長的時間了,伴隨著趙頌雅的搖動,它發出了微弱的響聲。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舉動到底有什麽用,隻是此時,趙頌雅已然將這鈴鐺當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她不斷地搖著鈴鐺,那鈴聲開始不斷地在封閉的房屋內響起。

 血肉怪獸的前爪沉重地拍在了玻璃上,玻璃窗登時化作碎片,潑灑在了張涼曾經趴伏著的桌麵上。

 但也就是同一時間,趙頌雅搖鈴的動作突然一停,她感覺到了一種微弱的刺痛,從腦海的深處傳來,這讓她不得不伸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

 下一秒,讓趙頌雅絕對無法理解的一幕出現了,卻見在她與張涼旁邊的地麵上突然**出了一圈如水麵一般的波紋,從這**漾的波紋之中,一個身影漸漸浮現。

 從虛到實,從無到有,他就像是昏睡的人突然醒過來了一樣,在兩人的麵前緩緩直起腰來。

 沾染著火焰氣息的獵人風衣,其背後的長披風因為連番的破壞此時已經隻剩下小半截,而在他的手中,則握著一把折疊起來的鋸齒長矛。

 在這名獵人的背後,則綁縛著一把閃爍著寒光的誇張鐵錘。

 ……

 今晚變長了誒

太困了,早上起來更~~

 有點太困了QAQ,容我先去睡了。

 明天早上給你們更……不影響明天的更新哈……是補償

 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