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他其實已經失蹤很多天了?”,趙頌雅小心地問道,隨後,她看見那個女生點了點頭。
趙頌雅的手不由自主地攢緊,她問:“那麽,都有哪些人知道這件事情……張涼?”
看見女孩再一次點頭,趙頌雅便長歎了一口氣,將身體靠在了身後的枕頭上。
在過去的這幾天裏,她除了回憶之前那段不知是噩夢還是現實的可怕經曆外,便是思考張涼與這整件事情的關係,以及他身上的種種問題與疑點。
張涼與這一切都脫不開幹係,似乎從他找到自己,並詢問相關的一些東西開始,整件事情就開始朝著某個無法抑製,無法停止的方向狂奔而去。
那個她所親身經曆的噩夢一般的場景此時仍曆曆在目,但裏麵有一些東西卻變得相當模糊,趙頌雅甚至回想不起自己到底是怎麽進入其中的了,也想不起自己在街道上所看到的具體的事物。
但她能夠記得那些遮蓋著麵部,手持利器進行屠殺與焚燒的“凶手”,也能夠記得那些林立的房屋尖頂,同時,她也可以回憶起當時張涼的裝束。
當時的自己似乎是昏厥了過去,並沒有看見張涼是怎麽殺死那個追殺自己的男人的,但從他那淡定的表現來看,這種事情他似乎已經做了不止一次了。
“殺人”對他來說已經是非常常見的事情了,通過張涼的眼睛,趙頌雅沒有看到任何的負麵情緒與情感,如若不是那掛在他胸口的奇特掛墜提醒了趙頌雅,她甚至都不會想到,這個將自己的臉隱藏在麵罩與帽簷陰影下的人就是張涼。
見趙頌雅也無法回答自己有關於林梆的一些問題,女生明顯變得沮喪了起來,她已經幾乎找遍了任何一個可能和林梆認識的人,但卻始終沒法得到半點有效的答案,甚至連心靈安慰都沒有。
“你有沒有去問張涼呢?”,趙頌雅問道。
女生搖搖頭:“說道,我找過他了……但是他總說讓我不要著急,還說自己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
“而且他最近也從學校搬了出去,應該是自己在附近租了房子吧?”
說到這兒,她看了看趙頌雅麵前的桌板,將這個讓兩人都無法感到輕鬆愉快的話題岔開:“學姐,你這是在?”
“噢,我在這裏很無聊呀……隻能用它來解解悶。”,趙頌雅笑著將手指搭在了牌背上:“你也感興趣嗎?”
女生點點頭,剛想說什麽,卻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
她歉意地朝著趙頌雅點點頭,隨後便快步走出了病房,房門關上,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見她似乎正和什麽人對話著,說了沒幾句,女生的臉上便出現了怒容,但她的反駁與抗爭卻並沒什麽作用,很快,她便隻能喪氣地從門邊走開。
這一次進來的是一位青年,他的手中提著一個袋子,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你好,趙小姐。”
他相當模式化地朝著趙頌雅問好:“我是來幫您辦理出院手續的,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做一些簡單的記錄……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葉,單字一個羽,羽毛的羽。”
“你好。”
趙頌雅警惕地看著這位自稱“葉羽”的青年,有意無意地朝著床鋪裏側移了移:“你不像是工作人員?”
青年看了他一眼:“我不是醫院的工作人員。”
“啊……我看看。”,他取出了手機,點開了一個什麽東西,隨後說道:“約瑟夫先生主動承擔了你這段時間的住院費用,但這建立在趙小姐你足夠配合的基礎上。”
趙頌雅眉毛挑了挑,她看了一眼這病房中的陳設,心跳一陣加速。
“看來,趙小姐做好準備了?”
青年將那袋子放在了趙頌雅的身邊,她注意到,裏麵裝的居然是自己的錢包、手機以及一全套用透明膠帶包裝起來的換洗衣物……嗯,是她的衣服。
趙頌雅臉立即就紅了,她咬牙將袋子拽到了身邊,朝著青年點了點頭。
“請趙小姐放心,關於你身體的問題,我們接下來會給你一個讓你滿意的解釋,而且我們也會跟進你的身體情況。”
葉羽公式化地解釋著,隨後他取出了一支錄音筆,將其啟動。
“那麽,我隻會詢問幾個比較簡單的問題。”,他看著趙頌雅,似乎是在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有一些問題可能會涉及一段時間之前的事情,也請你盡可能地回憶。”
“首先,張涼與你之前的關係如何?”
趙頌雅思考了兩秒,回答道:“非常淡,如果不是剛好在同班,應該隻會是陌生人關係。”
“那麽,他曾經找你問一些事情,是他自己找你的,還是有其他人介紹?”
“他的朋友找到的我。”,趙頌雅回憶道。
“林梆,是嗎?”
青年追問道,在看見趙頌雅點頭後,他便提出了第二個問題:“好,那麽在之後的一段時間內,你有做過噩夢、莫名陷入昏迷或者丟失記憶的經曆嗎?”
趙頌雅搖頭否認。
“在趙逢先生發生意外前,你也一直沒有出現這些症狀?”,他盯著趙頌雅的臉,在看見她又一次否認後,葉羽點了點頭。
“好,那麽……請盡可能詳細地向我複述一下你在這一次火災裏所目睹的東西。”
趙頌雅有些猶豫;“全部?”
“是的,全部,張涼那邊的情況你不用擔憂,照說就好。”,葉羽的表情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他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和肩膀,說道:“我們對於他的了解絕對要比你多,所以不必隱瞞。”
青年斬釘截鐵地回答道,隨後身體便朝後靠了靠,靜靜地等待趙頌雅的回答。
趙頌雅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她回憶著當時自己的遭遇,將整件事情的經過慢慢托出。
十分鍾後,趙頌雅停下了自己的敘述,而葉羽也伸出手,結束了錄音。
“這樣就可以了?”,趙頌雅惴惴不安地問道。
“是的,已經可以了。”,青年將錄音筆放回了自己的口袋裏,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那些蓋著塔羅牌上。
他似乎對這些紙牌非常感興趣,但卻並沒有多做停留,而是轉身走向了病房門口。
看著房門重新被關上,趙頌雅終於鬆了一口氣,她實在不想繼續回答對方的那些問題,也不想再和對方交流下去了。
鬼使神差地,她將手指搭在了紙牌上。
“這張是切牌,代表我現在的個人狀態。”,她在心底裏默念著,左手輕輕一抬,將它翻了過來。
塔羅牌上,一個女性正坐在**,以手掩麵,仿佛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在她的背後,九把鋒利的寶劍依次排開,仿佛洞穿了她的身體,而其中一把,則正正地穿過她的心髒。
“寶劍……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