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再一次向所有人展示了自己無情的變臉速度。

 原本已經隱隱開始朝著三十度提升的氣溫在兩天的時間內又突然回落了下去,無數已經穿上了短袖短褲的人被這喪心病狂的回馬槍打了個措手不及。

 然而就在人們忙著將自己剛剛收好的外套重新找出來的時候,張涼的裝束卻沒什麽變化。

 “好熱。”

 張涼站在行政樓的前麵,麵無表情地看著前麵的隊伍,腦袋不受控製地亂轉:“還是亞楠涼快啊。”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還要來解決這些繁瑣的問題。

 也就隻有必須從夢境中脫離的時候,張涼才會重新意識到,自己的臉上還攤著畢業這檔子破事兒。

 準確來說是兩檔子破事兒,因為他現在手裏還捏著林梆那邊的一些材料。

 這種情況真的是足夠荒誕了,明明已經落到了生死不明的地步,但卻又不得不去完成一些“必須”的手續。

 張涼不是很清楚林梆從“獵人”身份出發,對於這個世界的生活會是一個怎麽樣的看法與態度,他也不想在這方麵花費太多的精力與時間,所以他現在所做的事情,也僅僅隻是一層保險而已。

 “萬一。”

 張涼在心底裏安慰著自己:“就當是以防萬一吧。”

 約莫半個小時後,張涼插著口袋從行政樓走了出來,他的麵色在陽光之下稍稍有些蒼白,隻見張涼和隊伍中的幾個同班的“熟人”打了個招呼後,便迅速地朝著宿舍樓的方向趕去。

 遠離了人群聚集的地方後,張涼的神情稍稍放鬆了一些,他取出耳機戴上,在音樂聲中將自己的腦袋漸漸放空,把一些信息漸漸排開。

 在他因為身體緣故不得不暫且離開夢境之後,張涼便發現自己的腦海裏莫名地多了新的信息。

 就像是之前那個不知名的水流圖案一樣,這一次,莫名出現在意識中的圖案,則像是野獸留下的爪痕,而這爪痕的中間,則又有著一根斜線,它將這些平行的豎線所貫穿,這讓原本協調對稱的圖案被直接破壞了。

 與水流圖案不同,張涼冥想它的時候感受到的並不是心靈上的放鬆和平靜,而是一種怪異的衝動。

 準確來說,那是一種強烈而迫切的破壞欲,一種想要用手掌穿過軀體,讓肌肉與內髒在自己的手中碎裂的衝動,而當這種想法在張涼的內心中浮現的時候,他幾乎想要對著那些在身邊排隊的其他學生們“試試手”,這樣的想法在出現後的瞬間便被他迅速掐滅了,如此可怕的衝動讓張涼一下子便提高了警惕。

 那就像是埋藏在自己心中的一種深層的可怕本能,一種與“獸性”相似的本能。

 當張涼重新回到了空無一人的宿舍中時,這個爪印圖案所帶來的衝動終於徹底消失了。

 宿舍裏拉著窗簾,這使得窗外的陽光並不能透進來,而在關上門後,整個宿舍便處於一種相對黑暗的狀態,此時,在張涼的眼中,這宿舍卻顯得相當的“熱鬧”。

 他曾經在宿舍中見過一次信使,那還是在約瑟夫想要試探自己,在牆角上安裝攝像頭的時候。

 但是從那之後,他就鮮在現實世界中看見這些蒼白色的小人。

 然而此時此刻,張涼可以看見地上,書架上,以及自己的桌子上都有著這些小家夥的身影,它們紛紛做祈禱狀,而在張涼靠近後,便又齊齊地發出了奇特的頌唱聲。

 這種變化同樣也是在自己這次醒來之後出現的,起初張涼還嚇了一跳,畢竟這些小信使們雖然無害,但是長相卻著實是不符合正常人的審美的,所以當張涼睜開眼睛時,便被一個近在咫尺的信使嚇得險些一拳砸過去。

 “信使們敬畏獵人,它們為獵人服務。”

 張涼清楚地記得人偶是怎麽樣向自己介紹這些小東西的,他在椅子上坐下,一臉怪異地接過了一名信使遞過來的杯子。

 裏麵空空如也。

 它們是的的確確存在的,而且好奇心十足,張涼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它們去觸碰實體的物品了,就像那個杯子一樣,他不知道這種場景在普通人看來是什麽樣子的。

 “他們該不會看見一個杯子憑空飄過來吧?”

 張涼端起水壺,裝滿了自己手中的空杯子,隨後將水壺交給了朝著自己伸出雙手的那名信使。

 看著那抱著水壺上下研究的信使,張涼伸手捏了捏鼻梁,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對於林梆的失蹤,他仍然一籌莫展,為了以防萬一,在醒來之後的第一時間,張涼便去了一趟之前林梆莫名失蹤的那個廁所隔間,但卻再也沒有新的發現了。

 張涼嚐試著將自己的在夢境中經曆的各個地區進行劃分,想要從中判斷出林梆所指的“夢魘”的具體含義。

 舊亞楠的特殊情況讓張涼感到錯愕,他可以確認,亞楠的新城區,包括教會鎮的附近的“時間”應該被永久地固定在了夜晚剛剛降臨的那一刻,因為天邊依稀還有著黃昏時間段的特有顏色,然而,在他進入舊亞楠的時候,看見的卻是相當深沉的黑夜。

 “我從亞楠到舊亞楠,隻通過了那簡單的一條通道而已,但最終卻像是從黃昏時分直接來到了真正的夜晚……這是什麽道理?”,張涼在草稿紙上畫出了一道細線,將新舊兩個亞楠城分隔開來。

 仔細想了想,他又在教會鎮、亞楠中心這一邊寫上了“入夜”的字眼,緊接著又在舊亞楠寫上了“月夜”的標識。

 “感覺二者的時間都像是被固定了下來,就像是看視頻的人在兩個不同的時間段各自進行了一次暫停。”,張涼回憶著那個屬於獵人卡爾的夢境記憶,在那段夢境中,天上懸掛著的也的確是慘白的月亮。

 仿佛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張涼迅速地調出了自己的文檔,旁邊一直在發出動靜的信使像是察覺到了張涼的狀態般,居然紛紛安靜了下來,那原本抱著水壺正在研究的信使更是被自己的同伴拍了一下,隨即,這些蒼白色的小人都退出了張涼的視野,紛紛“沉”入了地麵。

 在電腦文檔的空白處,張涼開始將自己已知的那些事實一條一條地輸入。

 “可以確認,在教會鎮周邊,甚至在亞楠新城區的邊緣地帶,我都能夠看見舊亞楠……它位於建築群的最下方,已經被遺棄,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舊亞楠的天色、環境、光線應該與另外兩個地點保持統一。”

 “也就是說,舊亞楠的地區其實是又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盡管它與教會鎮相連,但是在我穿過那通道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進入了另一個獨立的地點。”

 張涼的手指快速地敲著鍵盤:“奇怪的是,這上下兩個地點在某種情況下又是並行的,根據酋拉的陳述,治愈教會曾經不止一次派遣一些雇傭來的獵人對舊亞楠進行二次清理,而他和他的兩位獵人同伴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開始自發地保護殘存下來的當地居民,隻可惜這一部分人最終也難逃獸化。”

 “那麽就目前看來,如果將獵人夢境納入計算,那麽可能相互之間存在時間與空間差異的地點就有三個了。”

 “這就好像,各個區域都有著自己的‘管轄者’,因為某種原因,它們各自的時間在不同的時間段被鎖死,於是就出現了地理上的趨同,但時間與天象上的差異?”

 張涼將這個頗有一些離奇的想法寫了下來,他搖了搖頭,顯然對自己的這種猜測也不盡滿意,這樣的猜想幾乎都可以拿去寫科幻小說了。

 “能夠掌握的信息還是……太少了。”

 他苦笑著站起身,來到了林梆的桌子邊上,將那包被他遺留在桌子上的香煙和邊上的打火機拿起,隨後便走出了房間。

 ……

 原本寫著寫著超困,就睡著了。

 然後突然夢到自己沒有更新,然後就又爬起來了。

 快叫我敬業先鋒!!!!!rua!!!!!!

 然後話說最近可能有一本存在女裝福利的書,叫《為什麽我的係統是惡墮係統口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