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的教堂中,野獸的嘶吼不斷傳來。
漫長的時間與獸性的侵蝕已經徹底消磨掉了曾經的獵人的智慧與思考能力,那原本用來處理教會工場中的眾多重要物資的手掌,現在卻已經變成了沾染著灰白色血液的尖爪。
渴血野獸的行動愈加狂暴,良善金杯小教會中的空間雖然不算太狹窄,但是當渴血野獸真正行動起來的時候,兩名獵人則都感受到了一種局促感。
而在之前的咆哮後,野獸的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大,它的跳躍使得它能夠輕鬆地往返於教堂的兩端,而在這種高速的移動的時候,它的利爪卻又能夠為兩人帶來巨大的威脅。
此時張涼的背部已經多了一道巨大的傷口,盡管一再小心,但是渴血野獸卻像是刻意地在關照他一樣,哪怕它原本正在與阿爾弗雷德顫鬥,但隻要自己稍微靠近,便會直接遭到它的反擊,而現在,它甚至直接放棄了阿爾弗雷德,每一次爪擊或衝撞均是對準了張涼。
白色的解毒藥片塞入口中,一時間空中充斥著一股怪異的味道,總的來說是極度的酸,而且還帶有強大的刺激性,這味道讓張涼的舌頭一陣陣發麻,他簡直懷疑自己是一不小心吞了毒藥。
但是解毒藥劑的效果卻是立竿見影的,背脊傷口上的麻癢迅速的消退,但是這個時候,渴血野獸卻再一次撲了過來,目標仍是張涼!
“沒完沒了了!”,張涼咬牙閃避,手指從衣袋中取出了一張粗糙的薄紙,在鋸肉刀上一劃而過!
張涼還是第一次使用這種“火焰紙”,這些由阿爾弗雷德贈予他的獵人工場奇特消耗品在此刻發揮出了驚人的效用,隻見明亮的火光與高溫的火焰在鋸齒刀刃上燃起,火焰紙上的那些可燃的附著物伴隨著摩擦已經轉移到了武器之上,在它們燃燒殆盡之前,這整一把鋸肉刀都將帶有可怕的高溫。
渴血野獸的利爪抬起,張涼用力甩動手臂,那帶有炙熱火焰的鋸齒刀刃當即彈出,長柄的鋸齒砍刀直直地迎向了那落下的利爪。
獸爪上僅存的一部分皮毛在烈焰之下發出了陣陣焦臭,張涼雙手用力地撐住手中的鋸肉刀,猛地發力,那獸爪居然被鋸肉刀生生**開,隨後刀刃便順勢朝前一甩,高溫的鋸齒砍刀登時便“砸”在了渴血野獸的側臉上。
這個時候,另外一團炙熱的火光也出現在了張涼的視野中,阿爾弗雷德手中的長劍同樣燃燒著烈焰,此時正劈向了渴血野獸的後肢。
高溫與烈焰的效用在這一刻被體現了出來,兩人接連不斷的攻擊讓渴血野獸慘叫連連,一股獸化血液被蒸發時的怪味與渴血野獸本身所挾帶的血腥氣混合交織,再加上皮肉被燒焦時的惡臭,使得小教堂中的氣味糟糕了極致。
渴血野獸已經發了狂,麵對兩名獵人那接連不斷的進攻,它突然抬起了身子,朝著身後就是兩爪,然而,就在張涼以為它即將專注於進攻阿爾弗雷德的時候,那身體卻又突然轉了回來,兩隻利爪重重地撘在了他的手臂與肩膀上!
野獸的力量與它自身的體重同時壓在了張涼的身上,直接讓他跪倒在了地上,而且這力量也讓他根本沒有辦法抬起手中的鋸肉刀,而下一秒,張涼看見渴血野獸抬起了那沾染著血液的左爪,朝著他的腦袋重重拍下。
“轟!”
槍聲在小教堂的牆壁與柱子間回**,在這雷鳴般的響聲中,渴血野獸的身體出現了瞬間的停頓,隨後,那把燃燒著帶著火光的長劍便劈砍在了它的身上,隨後,隻見教會獵人阿爾弗雷德倒轉了手中的長劍,朝著渴血野獸的肋下用力刺去。
鋒利的銀色長劍自野獸身體的左側刺入,劍身完全地沒入了野獸的軀體之中,僅剩下劍柄仍在外麵。
阿爾弗雷德用力地一推,將渴血野獸的軀體推倒在了地上,隨後大喘氣地朝著張涼走來。
“張,你還好?”,年輕的教會獵人露出了一個笑容,朝著半跪在地上的張涼伸出手去。
“啊,嗯……”
張涼回過神來,借著阿爾弗雷德的手站了起來。
看上去,狩獵已經結束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張涼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等等?沒有血之回響!”
下一秒,張涼突然明白了過來問題的所在,與此同時,那癱倒在地的渴血野獸“屍體”猛地顫動了起來,如同嚎哭般的吼叫從它口中發出,一股氣浪從屍體上炸出,站立在邊上的阿爾弗雷德毫無準備,生生被這氣浪掀翻出去,身體撞在了旁邊的石柱上,一時間沒了動靜。
而張涼自己則同樣在這氣浪的作用下連連後退,手中的鋸肉刀被他當成了拐杖,勉強沒有跌倒。
就在他的麵前,渴血野獸從地上爬起,身上籠罩著淡淡的白色霧氣,身上的血液順著那把插在身上的長劍不斷流下。
空氣中蔓延著讓人窒息的刺激性氣味,張涼用力地扯了扯麵罩,又是一張火焰紙取出,為自己的武器附上了熊熊烈焰。
火光閃爍間,他看見了那渴血野獸的眼睛。
準確來說是其中一隻眼睛。
那不是獸化的瞳孔,而是如人類一般的眼睛,裏麵甚至沒有獸性,反而帶著一種嚴峻的審視與思考。
“卡爾?”
張涼下意識地叫道,但下一秒,野獸便猛衝了上來,速度奇快無比。
獵人手中的鋸肉刀帶著火焰迎上,在蠻力的劈砍下,刀刃直接嵌入了野獸的肩部,但隨即,那渾身帶著刺激性霧氣的野獸便撞在了他的身上,鋒利的爪子直接按在了張涼的胸口,爪尖瞬間便貫穿了他的衣服,刺入了的他的皮肉之中。
胸口的疼痛與壓力讓張涼幾乎要吐出血來,而那股刺激性的氣味越來越重,他隻感覺自己的眼前就像蒙上了一層白紗,視野變得愈加模糊。
混亂之中,張涼的左手下意識就要去取獵人手槍,但是最後卻摸到了另外一件東西,他不管不顧地將這東西朝著渴血野獸身上一砸,隻聽一聲脆響,那容器當場碎裂,而其中的**也灑了一地。
濃烈的血雞尾酒在這一刻起了奇特的效果。
野獸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它不受控製地扭過頭,朝著那倒在地上的血雞尾酒探去。
這一次,張涼終於是摸到了自己的手槍,因為那古怪氣體的緣故,他甚至沒有辦法看清楚眼前的事物,隻能憑借著感覺扣下了扳機。
搭在胸前的利爪突然一鬆,張涼當即用力一抬身子,伸手抓住那卡在渴血野獸肩頭的鋸肉刀,朝著它的身體用力壓了下去。
鮮血噴湧,粘稠的獸血伴隨著傷口的擴大噴灑了張涼一身。
渴血野獸的身軀這一次徹底地失去了力量,那傷痕累累的頭部砸在了張涼的肩上,隨後又朝著一旁滑落了下去。
在血之回響湧入身體的前一瞬間,張涼聽見了一個沙啞而微弱的聲音。
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他說:“你才是野獸。”
……
一會兒出門,所以先更新啦。
晚上更新與否就看是否能早點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