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處理完一係列的事情後,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九點半。
哪怕身體素質強大無比,此時的他也已經被這一係列的事情折騰得有點疲勞了。
晚飯沒吃,在校門口隨意地買了一份炒粉,張涼回到了宿舍的門前。
“開門!是我!”
他抬起手,在門上用力地敲了兩下。
足足等待了五六秒,張涼才反應了過來,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鑰匙,打開了房門。
宿舍裏一片漆黑,所有東西都沒被動過,也根本沒有他人到訪的痕跡。
打開空調,張涼坐在了林梆的桌子前,開始有一口沒一口地扒著那廉價的食物。
張涼不得不感歎一句,這段時間以來,他所接觸到的一切終究還是讓他的神經變得堅韌起來了,又或者說已經讓他的神經麻木了。
在發現林梆身上所存在的那些問題後,曾經出現過的不少疑惑便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釋,比如說在舊書店的時候,這個家夥為什麽會率先鑽進書店裏,被野獸襲擊時,他怎麽會如此自然而精準地展開反擊……而且還直接命中了要害。
以及當自己在圖書館後遇險的時候,為什麽會突然有人發動槍擊救下自己?
現在仔細一想,或許這些事情都已經擁有答案了。
但是張涼仍然不知道,林梆為什麽要一直刻意地隱瞞自己,包括之前查看照片時的表現,現在回想起來,張涼也依然想不到有什麽明顯的破綻。
胃口奇差,在吃掉一半的時候他便已經感覺自己再也吃不下了,於是他靠在了椅子上,取出手機開始一點一點地研究自己白天拍下來的那些照片。
盡管很不可思議,但現在的的確確出現了一個無比詭異的情況,那就是林梆確實是“憑空消失”了,而根據他所留下的這些信息來看,他似乎是進入了夢境之中,而在他有所察覺的時候,便開始想要通過各種方法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但很顯然,林梆很快就意識到了自殘與疼痛的無效,於是,他便決定留下信息給張涼,但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他便已經被夢境所拖走了。
至於那突然出現的信使,則是讓張涼有些摸不著頭腦,它像是想要將某個信息傳遞給他,可惜不知道是能夠傳遞的信息有限,又或者是時間過於緊迫,最後送到張涼手上的訊息便隻有“夢魘”這一個詞了。
“這和信使本身的特性應該有些關係……”,張涼想著,將沒吃完的食物裝好,然後拎到了外麵的垃圾桶中。
他回到了自己的桌子前,將那個古老而殘破的鍾抓在了手中。
張涼輕輕地晃動了一下,但這鍾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它的內裏結構絕對是完整的,但是不知道為何,張涼卻是連半點聲音也聽不到,仿佛他手裏的這事物是用棉花做出來的。
“嘖,摸不透啊。”
……
獵人夢境的水池中的信使們伸出手來,對著走過來的獵人發出了意義不明的聲響。
在這些小家夥們所提供出售的物品中,張涼看見了治愈教會的解毒劑,以及一種類似於瓶裝酒的新“商品”。
他伸出手,想要仔細地查看一下那瓶子中的**,但信使們像是早有準備一樣,迅速地將手往後一縮,看起來是根本不想讓張涼碰到它們的這些商品貨物。
“……”
張涼站在原地,沉默了數秒後便將人偶呼喚了過來。
人偶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情了,雖然說獵人夢境中從未出現過這種奇怪的情況,但是她本就習慣於為獵人服務。
過了一會兒,張涼終於還是在花費了少量血之回響的情況下買下了一瓶這種意義不明的**,準確來說,這瓶子裏裝的其實是酒。
張涼小心地將木塞拔出,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張涼皺了皺眉,轉手便將軟木塞摁回了瓶口。
這是血液的氣味,但裏麵的確也有酒精的存在,聞起來就像是血液與酒精的混合體,而人偶的解釋也證實了這一點。
“這是血雞尾酒。”,人偶輕聲“翻譯”著信使們所給出的信息:“這種特殊的工具生產的並不多,因為氣味的特殊性,獵人們會用它來吸引野獸們的注意力。”
張涼點點頭,轉身走進房間,將血雞尾酒放進了箱子當中,在那裏,他看見了已經被修複完成的螺紋手杖等武器,顯然,在他離開獵人夢境的這一段時間,人偶並沒有怎麽休息。
“謝謝。”,張涼轉過身,由衷地對著身後的人偶說道。
人偶眨了眨眼,過了兩秒,便對著張涼微微鞠躬,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隻是眼神似乎變得更加柔和。
張涼想起了那個出現在自己夢境中的,名為“瑪利亞”的少女,人偶的麵容與她的麵容重合在一處,除了神情之外,張涼幾乎找不到任何的差別。
似乎是看出了張涼有問題要問,人偶並沒有離去,而是靜靜地站在那裏,注視著張涼。
猶豫再三,張涼最終還是開口問道:“你……聽過瑪利亞這個名字麽?”
“瑪利亞?”
人偶疑惑地看著張涼,隨後搖了搖頭。
“我不認識她,也沒聽過這個名字……”,人偶輕聲說道,她停頓了兩秒,難得地反問了一句:“她,是像你一樣的獵人麽?”
“可能是吧。”
張涼苦笑著搖搖頭:“你去忙吧……如果我有事情,會叫你的。”
他知道這件事情可能不太適合問人偶,更應該去問問傑爾曼,畢竟從那段夢境來看,傑爾曼年輕時便是瑪利亞的老師,或許他會知道更多。
但是這個想法剛剛冒出,卻又被張涼直接抹去了。
直覺告訴他,找那個神神秘秘的傑爾曼問這個問題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於是他轉向了旁邊的壁爐,開始仔細地端詳上麵擺放著
裏麵的照片或圖畫依然是模糊的,張涼僅僅能辨認出模糊的人形,看不清具體的形象。
但是,在這些相框中,有一個引起了張涼的注意。
它上麵的玻璃已經碎裂了,那些玻璃碎片就像是有人後來用手活生生嵌回去的,其中的圖像已經不成樣子了,在玻璃的縫隙中,張涼還看見了血液一般的色彩。
張涼想要伸手去拿,但是手才剛伸出,那熟悉的輪椅聲便從房間的另一邊響起。
傑爾曼就像以往一樣坐在輪椅上,麵容愁苦,不見多餘的表情,仿佛時刻便要睡過去一樣。
“啊,你回來了?”
他慢慢地挪到了張涼的邊上,抬頭看向了壁爐上的那些相框,視線在轉了一圈後,最終落在了其中最為特殊的那個上麵。
“獵人,能幫我把它拿過來麽?”
麵對傑爾曼的請求,張涼點了點頭,伸手將那相框拿起,發現它非常的幹淨,上麵連一丁點的灰塵也沒有。
“啊,謝謝。”
傑爾曼雙手將這個相框接過,將它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他低垂著頭,頭上的帽子遮住了他的雙眼,張涼沒法看到他的神情,隻能看見傑爾曼的手指在那殘破的玻璃上輕輕地滑動著,仿佛是在勾勒著什麽。
……
額外的加更(1/17),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