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涼殘暴的劈砍作用下,獵人的身軀朝著後方飛起,一道可怕的傷口出現在了他的胸腹之間。
火藥桶獵人的意識或許已經所剩無幾,但他的狩獵本能仍然無比強大,在這種情況下,他仍然抬起了左手的槍械,扳機扣下,子彈當即朝著張涼轟來。
“唔。”
子彈入體時的疼痛讓張涼的動作稍微一緩,就這麽一秒不到的時間,受到重創的獵人居然變直接從地上翻了起來,既沒有使用采血瓶治療傷勢,也沒有退後閃避,而是就這麽上前一步,那毫無神采的雙眼看著張涼,手中的鋸齒長矛發出了刺耳的聲響,帶著武器變形時的額外衝擊力的斬擊落向了張涼的頭頂。
手槍子彈精準地命中了火藥桶獵人的肩胛,張涼從半蹲的狀態朝前竄出,左手扣住對方的肩膀,已經鬆開了武器的右手如尖刀一般刺入了對方的胸口。
這還是張涼第一次對著與自己一般無二的人類使用內髒攻擊,他能夠感受到對方體內流動的血液和鮮活的生命力。
那麻木的麵容此時就在他的麵前,哪怕是此時,張涼也沒有辦法在那張臉上看到任何的表情變化,他幾乎以為自己攻擊的是一具死去的屍體。
“抱歉。”
他輕聲地說道,已然刺穿了對方胸膛的手掌朝後用力一抽。
火藥桶獵人的身體失去了支撐,他朝後木然地退出兩步,隨後身體便朝著後方重重倒下。
血之回響湧入了張涼的身體,而那張一直沒有變過表情的臉龐終於也變得柔和了下來。
張涼伸手將獵人胸前的火藥桶獵人徽章摘下,塞進了貼身的口袋中,剛要起身離開,卻是看見他的衣袋裏似乎裝著什麽東西。
好奇之下,他將那口袋中的事物取了出來。
一個紙包,裏麵裝著細碎的白色藥片,不是別的,正是治愈教會分發的解毒劑,從紙包的大小來看,獵人已經使用了不少其中的藥片。
而另外一個東西,則是一個小小的皮囊,裏麵裝著粉末狀的事物。
“骨髓灰麽?”,張涼在自己的記憶中搜索出了這種粉末的名稱,治愈教會的工場並不能夠產出這類粉末,大部分成員對其來源閉口不提,它們往往都是特定的獵人從特地的場所中收集來的,這種骨髓灰可以在有限的條件下加強槍擊的威力。
他將骨髓灰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中,扭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高塔。
剛剛的戰鬥就發生在那城防機槍的正下方,這裏是機槍火力所不能觸及的,但奇怪的是,過了這麽久,高塔上的那名獵人也並未下來。
張涼起身朝著高塔的後方走去,在那裏他看見了極長的鐵梯,一直通往高塔塔頂,這種長度,哪怕是獵人們也需要消耗一定的時間,而且一旦開始攀爬,便意味著獵人們缺少騰挪的空間。
於是張涼決定還是不去冒險,盡管從之前的喊話來看,高塔上的那位獵人還保有神智,但天知道對方能不能靜下心來心平氣和地與自己談話。
但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卻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
那是一個身穿灰色衣裝的獵人,張涼沒有在他的手中看見任何的武器,而這人則是用手指了指張涼,隨後又指了指腳下的高塔。
在做完這個動作後,這獵人便將頭縮了回去,整個過程沒有說一句話,但是意思卻相當的明顯了。
“果然……”,在看到那獵人的裝束時,張涼便已然將他與卡爾記憶中出現的那三名火藥桶獵人聯係在了一起。
張涼咽了口唾沫,他有些拿不準主意。
或許是他長時間緊繃著精神的緣故,張涼並不敢就這麽信任這些人,更何況還是在他剛剛才殺死了其中一名火藥桶工場獵人的情況下。
思考再三,張涼決定還是別把自己那些齷齪的想法強加在這些人的身上,他走向了梯子,帶著忐忑的心情朝上爬去。
也不知道花費了多久,他終於的右手終於攀住了高塔的塔頂,但就在這時,他的手卻突然被什麽人抓住了,這讓張涼嚇了一跳,險些便要進行反擊。
“上來吧。”
那沙啞的聲音如是說道,隨後,抓著張涼的那隻手突然用力,將他直接拖到了高塔之上。
破舊的狼皮帽出現在了張涼的麵前,那頂帽子下的麵容疲憊而滄桑,臉上沒有什麽太多的傷痕,但從帽子上延伸下來的布條掠過了他的麵龐和鼻梁,而帽簷留下的陰影則徹底地掩蓋了他的眼睛。
這並不妨礙張涼感受對方的狀態,他沒有察覺到任何的危險和威脅,站在他麵前的似乎隻是一個無比疲憊的普通獵人。
“您是,酋拉先生?”
張涼回憶著之前在夢境中出現的名字,小心翼翼地問道。
身穿灰色獵人服裝的獵人露出了一個略微吃驚的表情,但隨後,這種驚訝便又變成了微妙的笑容:“你聽過我的名字,怎麽,他們是怎麽說我的?”
“愚蠢?還是獵人的恥辱?”
張涼被這問話梗了一下,他搖搖頭,說道:“是一個人告訴我的,他叫吉爾伯特。”
“吉爾伯特?”
酋拉的眉毛挑了挑,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微微點了點頭:“吉爾伯特……我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和他一起參與過獵殺,但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怎麽,他居然還活著,過得還好?”,酋拉嗤笑了一聲,隨後問道。
張涼的手掌不自覺地抖了抖,隨後苦笑著搖搖頭:“身體不太好。”
酋拉若有所悟地點點頭,隨後便不再過問這方麵的事,張涼看見這位老獵人靠著高塔的牆壁坐了下來,仿佛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他的右手上仍然綁著那造型奇異的武器,鋒利的劍刃被固定在一個複雜的裝置上,張涼依稀可以想象得出,在這裝置的推動下,它可能爆發出的可怕力量。
“讓人驚訝,你到底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呢……好吧,這其實無關緊要。”
獵人說話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但莫名的,張涼又感覺他非常渴望去和別人說些什麽,這種感覺就像是他太久沒有和人說話了一樣。
“出於保險,獵人,我需要確認一下你來這裏的目的。”
張涼注意到,酋拉的手指一直搭在那把奇特的武器的機括上,而他的那把短柄火槍,也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顯然,他對自己並不放心。
“你可能會記恨我之前對你的問候,那可能確實不太友好。”,酋拉倒是並沒有掩蓋自己之前對張涼進行機槍掃射的行為:“畢竟……我已經見得多了,他們來到這裏,將有人的、沒人的房子燒上一遍,然後將藏起來的人們拖出來,倒掛起來。”
說著他用手比劃了兩下:“我們隻有三個人,哪怕盡了全力,也阻止不了什麽。”
說到這裏,他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短披風,張涼注意到,上麵覆蓋著厚厚的一層白色灰燼。
“這些野獸已經沒有危害了。”,老獵人似乎陷入了某種喃喃自語的狀態:“我已經封死了這裏通往上層的路,它們是不可能上去傷人的,已經沒有必要再獵殺他們了。”
說到這裏,他咳嗽了兩聲,將臉轉向了張涼,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的話不會變,獵人。”
“或許是我誤會了你,所以之前的事情不作數,但是從現在開始,如果你執意要獵殺它們,那麽我就會獵殺你。”
……
這一章難產,因為這樣一個角色其實還是挺重要的。
然而最害怕的還是遊戲機製本身帶來了太多的局限,最後反而掩蓋了故事的本身。
所以在這裏進行了某些調整,讓它可能更符合實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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