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

離開陳家府邸的葉凡,先是拿出了一本泛黃的冊子,接著按照上麵的記錄,在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到西府大道387號。”

開車的是位老師傅,當他聽到這個地址之後,透過後視鏡打量了一下葉凡,接著神情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小夥子你應該是金陵本地人吧,這個地址我已經很久都沒聽人提起過了。”

葉凡皺了皺眉,並沒有說話,隻是他的心中隱隱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所說的那個地址靠近在金陵市區邊緣,等來到地方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古舊的建築。

“就是這裏了。”

那出租車老師傅收了錢之後,便直接開著車離開了。

“387號……”

葉凡沿著石板路一直朝著裏麵走去,一家家查看著門牌號。

“384。”

“385。”

“386……”

等到葉凡找到西府大道387號之後,那門牌早就有些模糊不清了,等到他抬起頭來的時候,神情不由一怔,在他的麵前哪裏有在什麽府邸,分明就是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

“臥槽……”

葉凡楞住了,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臉上更是不由浮現出了一抹苦澀。

蘇家那筆賒刀賬到現在都沒要回來還情有可原,可是這一次難道也要撲空了不成。

葉凡無奈,隻能將目光投向周圍的那些住戶,隨便敲開了一張房門。

裏麵有正中年大叔走了出來,看著葉凡這個生麵孔,中年大叔臉上露了戒備,問道,“敲我家門什麽事情?你是誰?”

現在還住在這片古舊建築裏麵的都是些上了年紀的人,像葉凡這樣的年輕人很少。

“我就隻是想問問,那一家怎麽不在了?”說著,葉凡指了指旁邊就隻剩下幾塊木板的荒地。

中年大叔眉頭緊鎖,接著臉上露出了一抹不悅,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說那家啊,早就兩年前就已經搬走了。”

“你跟他們家是什麽關係?”

葉凡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我有個朋友以前就住在這裏,這裏過來想要找他玩。”

“這樣啊……”那中年大叔頓了頓,接著壓低了幾分聲音繼續說道,“小夥子啊,你那朋友一家人品可不怎麽好啊,前幾年的時候時不時的就會有催債的人上門找他們家,聽說是在外麵欠了一屁股的爛債,附近的街坊鄰居也借過他們不少的錢,可是到搬走的那天都沒有還。”

“像這樣的朋友,我勸你還是不要找了吧,不然的話到時候什麽時候被坑了都不知道。”

那中年大叔像是知道些什麽,語重心長道。

聽到這話,葉凡臉上的苦澀又多了幾分,“那您知道他們現在搬到哪裏去了嗎,我確實是找他們有些事情。”

“搬去哪裏了……”

“不知道,你再問問其他人吧。”

說罷,那中年大叔直接關上了門。

吃了閉門羹的葉凡心中也很不痛快,不過他也沒辦法,沿路問了好幾家之後,好不容易在一個打麻將的大娘口中得知了那家搬走的地址。

很快。

葉凡又按照地址重新趕了過去,等到了地方之後,看著麵前用塑料布搭起來的小房子後,他又是一楞,心中更是打起了鼓。

“不對啊……”

“當時下山的時候老頭子可是跟我說得很清楚,這個諸葛家族以前可是金陵的大戶,這才過去幾年啊,就算是再衰敗也不至於衰敗成這個樣子吧。”

葉凡正準備敲門,卻發現那破舊的木門根本就沒有關,透過門的縫隙已經能夠感受到裏麵的陰冷潮氣了。

“有人嗎?”

葉凡輕輕推開了房門問道。

這時,隻見在昏暗的房間裏麵突然竄出來一道佝僂的身影,等到看清以後才發現,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太太。

這老太太看到葉凡之後,那張猶如樹皮般幹枯的臉頰上不由露出了一抹懼意,聲音都有些顫抖地問道,“你……你是什麽人?”

“老婆婆,我叫葉凡,我是過來收帳的……”葉凡還沒來得及將後麵的話說完。

下一刻。

隻見那老太太臉上已滿是驚慌,“你不要,不要過來!”

“我都這把年紀了,求求你們行行好就放過我吧。”

“實在不行的話我用這條爛命還給你們還不行嗎,當年的事情跟他們沒有關係。”

“……”

說著說著,那老太太本就腫脹的眼眶中浮現出了一層霧氣,緊接著淚水便從中流了下來。

這回輪到葉凡楞住了,他立刻便反應過來,這個諸葛家族肯定是出現了大的變故,要不然的話不可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還沒等他解釋,那老太太便“噗嗵”一聲跪在了地上,淚水就好像是湧泉般滑落了下來,“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行行好吧,放過我們就一家子。”

看到這一幕,葉凡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哪怕是個鐵石心腸的心見到也會為之動容,隻是從頭到尾這個老太太連半點給自己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要知道他這次下山來就是為了收賒刀賬,有些賬可以延期,但是不能不還。

而聽這老太太的意思,好像她想要保護什麽人。

葉凡並沒有說話,而是等著那老太太哭得差不多了,接著這才緩緩說道,“老婆婆,我這次過來隻是為了收賬的,其他的事情我會幹。”

“諸葛家族當年可是在金陵名列前茅的存在,就算是遇到了大的變故,也不應該隻剩下你一個人才是。”

聽到這話,那老太太神情明顯一楞。

這細微的表情變化可逃不過葉凡的眼睛,他笑了笑繼續說道,“這樣吧,我也不逼你,你的命也不值錢,我給你三天時間,讓諸葛家族現任的家主出來見我,你就像他轉達賒刀門這三個字就行了。”

“若是三天之後他還不願意出麵的話,那麽等到被我找見,可就不好收場了。”

說完,葉凡也不再理會那老婆婆,轉身便離開了這裏。

在回去的路上。

葉凡看著周圍那一片片的小平房,尤其是昨夜晚間還下過雨的緣故,幾乎每一間屋子裏麵都潮濕不堪,像這種地方就有點類似於城中村,甚至比城中村的環境還要更差。

“唉。”

葉凡回想剛剛所看到的場景,不由地歎了口氣,臉上充滿了無奈,“真是沒想到啊,要個賬竟然會這麽難,堂堂諸葛家族的人,現在連出來見個麵都不敢見了。”

本來今天就是為了來解決這件事情的,但是現在看來是解決不了了,葉凡隻能重新打了輛車回去,在路上的時候,他又想到了上次的約會。

上次因為其他事情耽擱,直接放了蘇家那位大小姐,也就是他名義上未婚妻的鴿子,現在想來實再是有些過意不去。

“反正下午也沒事了。”

葉凡拿起手機直接撥通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