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後,
淨善宮,
翠綠色的琉璃窗戶反射著太陽的光輝,
整個建築在聖樹的支撐下熠熠生輝。
作為須彌的絕對核心,
淨善宮雖然說不上壯麗,但也絕對奪人眼球。
不過,絕大多數時候,普通人都是無法來到這裏的。
作為神之居所,在大部分須彌人的心裏,這裏都是神聖的。
而現在,這個神聖的地方,
某人翻動著手裏的烤串,時不時的撒上辛香料。
而在他的不遠處,納西妲微微蹙眉,正在研究王道一交給她的裝置模型。
虛空投射的三維虛擬屏上,
複雜卻與提瓦特知識體係有著巨大差異的立體模型懸浮,
納西妲時而進行拆分,時而進行組合。
“道一,別吃了,你過來看看,這個結構是不是有些類似爆裂的符文。”
納西妲正研究著呢,忽然鼻尖嗅到了香味,轉頭一看,王道一正吃的美著呢。
須彌本就盛產各種蘑菇,加上特有的辛香料,這一手烤蘑菇不要太香。
聽到納西妲的喊聲,
王道一抬頭看去,點了點頭:“像是某種火元素的變種符文,可以通過對螺旋結構進行拆解進行重新構建,可能是對火的某個性質的單獨提取。”
符文是法則的具現化。
而不同地區有不同的法則,
通常來說,不同的星球因為不同的演化,都會有不同的特質,
所以,提瓦特的火和宇宙中的火也是會有不同的。
但它們的本質都是火,
對代表法則的符文進行拆解,分析,就可以重新複現那個不一樣的火。
不過,因為這裏的符文隻有一個,那麽複現出來的就隻有不一樣的火的一個特質了。
王道一說話的時候,納西妲已經在動手了。
奇異的結構在她手中不斷以螺旋的方式被拆解,
大量不屬於提瓦特的銘文被拆解下來。
納西妲一個個的讀取過去,
以她的智慧加上世界樹的算力,這些東西在她麵前是不存在秘密的。
不理會王道一手上香噴噴的烤串,
納西妲不斷進行解析重組,
最後,原本無色的符文結構逐漸顯現出紅色,
然後在虛空的模擬演算下轟然炸開。
“果然,就是一個爆裂的符文結構。”納西妲揮了揮小手,身前炸開的演算投影消失不見。
“所以,這東西就是一個爆炸裝置?”王道一一邊吃串,一邊說道。
納西妲白了他一眼:“這麽說並不準確,更準確的說法,這個裝置應該是一個引爆裝置。”
“引爆?”王道一來了興趣,一口吃掉最後的蘑菇,湊到納西妲麵前。
納西妲點了點頭:“按照你的說法,這些裝置被放置在神座下方,如果僅僅是爆炸裝置,或許隻能用來摧毀神座,這顯然不符合天理的利益。”
神座是天理建立起來鎮壓本源海以及內循環的體係,
如果單純是為了毀滅神座而做手腳,確實不符合天理的利益。
“我想,祂大概是想用這些裝置對神座進行引爆,借助神座空間的力量來打擊,甚至是摧毀本源海。”
納西妲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意。
作為提瓦特本土神明(七執政並不認可原初碎片的身份,祂們更認可自身國度神明的身份。),納西妲掌控著世界樹,本身就對世界擁有非常強大的感知力。
在她看來,天理這番小動作,如果沒有提前發現,或許真的可以在最後時刻掀桌成功。
神座空間內除了七執政的神座,還有王道一的神座,以及數尊已經黯淡的神座,大概屬於那些沉寂的魔神,比如奧賽爾這種被封印的魔神。
如果這些神座代表的力量被完全引爆,並且引爆的力量用於衝擊本源海,
那絕對會在提瓦特引發恐怖的災難。
“嘖嘖嘖,果然是準備掀桌子了啊。”王道一倒是沒有什麽意外的情緒,事情發展到現在,實際上雙方都已經明了對方準備做什麽了。
天理知道王道一在串聯各方力量,準備推翻祂。
王道一也知道天理正在積極準備最後的殊死一搏。
所以,無論是什麽事情,隻要是可以給對方增加一絲勝算,天理都可能會做,
對於這點,王道一絲毫不懷疑。
“不過,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那就代表祂的計劃已經失敗了,到時候直接委托別人去將東西拿掉就好了。”
王道一笑著說道。
納西妲點了點頭,但還是囑咐道:“這對提瓦特的影響非常大,最好不要出現紕漏。”
“放心,天理手上並沒有多少人可以用,隻有一個維係者罷了,神座空間那邊必然是她在監視,如今若陀龍王已經恢複完整的權柄,讓祂帶著幾個幫手去處理,足夠了,如果龍王沒有信心,我也可以先出手解決了維係者。”
說著,王道一笑的更開心了,
“如今,已經是我們占據主動了。”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並且也非常有道理。
自從天理將王道一逼出世界壁壘後,祂的主動權就喪失了。
接觸到命途力量的王道一開始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最近又依靠多時空思維同調的能力對自己愈發複雜化的力量體係進行了梳理,
現在的王道一是真的不虛天理,甚至想立馬就走到天理麵前給祂一個大逼兜。
“好吧,你有計劃就行,不過,到時候我可能幫不上什麽忙了。”納西妲有些小遺憾。
就如同當初的坎瑞亞戰爭一樣,大慈樹王要留守世界樹,
如今的反天理戰爭,納西妲依舊要留守世界樹,
其實不僅僅是納西妲,其他人王道一也不準備帶他們進入這場戰鬥。
相反,其他的古龍和神明留守在提瓦特更符合王道一的利益。
指不定他和天理大戰會引起什麽災難呢。
人類如今還是太脆弱了些,如果沒有魔神庇佑,恐怕又是一場滅頂之災。
“沒事,那我先走了,去蒙德那邊看看,天理一直在截取地脈輸送給本源的能量,拖得越久越麻煩。”
王道一拍了拍手,將手上零散的辛香料抖落,然後轉身就走。
納西妲看著他留下的燒烤架,露出一絲無奈。
然後拍了拍手,淨善宮大門打開,有人進來收拾。
至於王道一,早沒影了。
……
來到蒙德,
王道一意外發現這裏還挺熱鬧的。
隨便找個人一問,
“嗨,你是今天才來吧,這幾天,騎士團請了榮譽騎士在低語森林那邊的果酒湖畔售賣煉金藥劑,效果可好了,吸引了很多其他國家的人過來進貨。”
被王道一拉住的路人非常客氣的解釋道。
王道一挑了挑眉,
好家夥,前幾天熒還在璃月陪著自己和璃月神係的大家聚餐呢。
結果這幾天又搞出大新聞來了啊。
煉金藥劑,還真是一個有趣的東西。
煉金術博大精深,王道一也不敢說全懂,
而藥劑學屬於煉金術中一個比較廣大的類目,
當然這裏的藥劑是指真正的藥劑,盜寶團裏那些不入流的煉金藥劑炸彈實際上不能算。
那個更多屬於元素學,而不是藥劑學。
正在的藥劑學,是將不同的材料按照配比進行反應,加上攪拌,熬煮甚至是其他神奇的手段,最後得到主要以藥水為主的成品,
這些藥劑大多具備正向的反應,用於治療,增強,恢複,開慧,專注等多個領域。
當然,其實也有惡向的藥劑,但一般市麵上沒有。
這些藥劑也有劇毒,腐蝕,降智等諸多用處。
總的來說,藥劑學是一門非常厲害的學科,
當然,對於熒是否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藥劑師,王道一倒是不懷疑,
熒對煉金還是有些天賦的,
如果有人規劃好材料,不要添加亂七八糟的東西,相信她可以配比出不錯的東西。
事實上,喧囂的蒙德城,以及從不同國家趕來進貨的商人,都說明了王道一沒有猜錯。
“算了,有空再去看一眼好了,先去找巴巴托斯。”
搖搖頭,將熒的事情丟在腦海,王道一走進蒙德城,準備先去找巴巴托斯。
上次和巴巴托斯交流,他說隨時都可以打開天空的大門,
這次,王道一是過來專門確認一下的。
雖然知道酒鬼從不耽擱正事,但萬一呢!
沿著熟悉的道路,
王道一一路往前,來到天使的饋贈,
酒保查爾斯站在櫃台後,
看見王道一進來,立馬露出了笑容:“王道一閣下,好久不見,要來點什麽?”
“謝了查爾斯,不過今天不喝酒,我來找那個酒鬼詩人,另外,清一下他在這裏的帳。”
上次找溫迪幫忙,答應了要請人家喝酒的,後麵記賬了,這次正好把賬清了。
雖然迪盧克老爺不缺錢,但一直欠著也不好。
“那個酒鬼詩人?哦哦,他今天沒有過來,應該是風神廣場表演呢,要麽就在貓尾酒館的樓頂。”
說著,查爾斯從櫃台裏拿出一本厚厚的賬本,
“至於他掛您賬上的酒錢……一百二十萬摩拉。”
王道一笑臉一滯:“多少?”
“一百二十萬摩拉,閣下,那位酒鬼詩人用您的賬單掛了一大批高檔酒。”查爾斯笑的像一個奸商,拿出賬單,列出一大片單價一萬摩拉以上的珍貴酒類。
和上麵的酒類比起來,晨曦佳釀也不過如此了。
雖然金額超出了王道一的預料,但最後還是付了錢,
璃月錢莊的票據,晨曦酒莊也收。
還清了錢,王道一也沒在酒館逗留了,他隻想去找到那個酒鬼,問問他一百二十萬摩拉的酒好不好喝。
在城內尋找了一圈,
果然,在風神像下找到了正在撫琴的酒鬼詩人。
他的人氣還是那麽高,隨口吟唱的不知名詩篇,依舊迎來了蒙德子民們的掌聲與歡呼。
不過王道一也沒有等太久,
連續彈奏了數曲後,
溫迪在一片掌聲中離開,將這裏的位置讓給了其他的吟遊詩人。
“呦,這不是提瓦特最好的吟遊詩人溫迪閣下嘛。”
陰陽怪氣的聲音在詩人背後響起。
艱難的轉身,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呦,原來是道一啊,好久不見呐。”
還呐,你二次元啊。
王道一惡狠狠的看著他:“一百二十萬摩拉,你怎麽喝掉的!?”
溫迪打了個寒顫,聲音有些顫顫巍巍的:“你聽我狡……解釋。”
你剛才是想說狡辯吧!
王道一雙手抱胸,冷冷的看著他,意思非常明顯,來,狡辯吧,我聽著。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和蘋果酒的,都是查爾斯,他動不動就把藏酒拿出來擦一擦,還把好酒放在酒櫃最顯眼的地方,那是什麽行為,那是引誘我啊……”
酒鬼詩人振振有詞。
如果不是王道一知道擦酒瓶是查爾斯的工作,以及酒櫃上放的是樣酒,王道一就信了。
“再說了,其實我也沒有喝多少啊,酒貴,那是酒的問題,和我有什麽關係。”
溫迪越說越覺得有道理,
他委屈啊,誰知道那些酒那麽貴,
他都喝上頭了,一看有好酒,再一些酒錢有人兜底,可不就狂喝狂喝瘋狂喝了嘛。
那都是酒**他的,不能怪他啊,
“還有,是你自己答應了讓我喝的,也沒說什麽限製啊。”
看著溫迪越來越振振有詞的樣子,
王道一嘴角抽搐了一下,
還是低估了這位的麵皮。
“算了,錢我已經結了,下次過去掛賬,麻煩一萬以上的酒還是少點些,我攢些家底也不容易。”
雖然作為神明,王道一可以走赤沙的財政體係,
而西德大概是不會介意神明做出這種事情的。
但……讓人喝酒掛賬這種單子,實在沒臉送到西德手上。
“好吧,我以後就喝喝蘋果酒好了。”溫迪可憐兮兮的說道。
王道一無奈搖頭:“蒲公英酒也行。”
蒲公英酒比蘋果酒貴五十摩拉。
“您可真大方!”溫迪豎起大拇指。
是有點陰陽怪氣在裏麵的。
王道一也不惱,直接轉移話題:“我想知道,大門準備的怎麽樣了。”
溫迪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你以為我不喝酒,每天來風神廣場表演是為了什麽?”
王道一:“嗯?”
“風神像的下方,就是進入天空島的大門,上次我說的獻祭我就可以打開大門可沒有撒謊哦,當然,不能真的獻祭我吧,所以這些天我每天都過來表演,就是為了一點點激活大門。”溫迪非常正經的解釋道。
“那大門現在可以用了嗎?”王道一追問。
溫迪點點頭:“當然,如果你需要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打開大門。”
王道一挑了挑眉:“會對蒙德城造成什麽影響嗎?”
“呦,我還以為你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登上天空島了呢,原來你還記得蒙德啊。”溫迪揶揄了一句。
王道一嘴角一扯:“我可不想欠下更多人情。”
如果打開大門對蒙德城有影響,那麽事情結束後,王道一必然要對蒙德進行賠償。
賠償這種事情倒還好說,關鍵是怕欠下人情。
隨著他的地位越來越高,他的人情也越來越值錢了。
幸好,大部分人都不會用過往的人情來求王道一什麽。
但這種東西還是不欠更好。
“上一次打開天空島的大門,還是溫妮莎時期,現在打開,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但為了安全考慮,你最好提前和我說,我會通知騎士團對蒙德城進行疏散。”
頓了頓,溫迪又道,“主要是保證人員不出問題,至於蒙德城……反正你們赤沙有錢,到時候直接賠錢就好了。”
王道一微微點頭,這安排倒是不錯。
隻要沒有傷亡,一些財物上的損失,赤沙完全可以接受。
“那就安排吧,七天後,打開大門。”
王道一開口說道。
溫迪輕笑著的麵龐上凝重之色一閃而逝:“好。”
他知道,打開大門,就意味著決定提瓦特未來的最後一戰開始。
所以,別看巴巴托斯一臉的嬉笑輕鬆,實際上,他完全了解這一戰的重要性,
“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溫迪問道。
王道一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沒有了,打開大門後,便是最後一戰,或許會導致提瓦特世界出現一些變化,你們維護好大家就可以。”
王道一對這一戰充滿信心,唯一擔心的就是普通人的安全。
兩個魔神的戰鬥都可以摧山毀嶽,
更何況王道一和天理。
溫迪點了點頭:“這個你放心,到時候我會全力催動千年大樂章庇佑蒙德,另外,撤離蒙德城後,騎士團會建立軍事營地進行管理,短時間內出不了問題。”
“那就行,我先走了,七天後見。”王道一揮了揮手,轉身消失不見。
溫迪駐足了一會,然後露出笑容,微微撥動了一下琴弦:“聽憑風引~”
另一邊,
低語森林旁邊的果酒湖畔,
完全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麽事情的熒和派蒙還在努力的調製著煉金藥劑,
看著一位位遠道而來的客商將大捆大捆的藥劑打包,然後運到不同的國家進行售賣,
熒的臉上露出一絲老農收獲的喜悅。
“看來你幹的不錯。”
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熒一個回頭:“呀,道一你怎麽來了。”
“來找你有些事情……”頓了頓,王道一確認道,“非常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