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嗎?”

王道一忽然出聲。

“什麽?”

朦朧的光影微微一滯。

“連我都無法追覓你的蹤跡,果然不愧是橫壓了提瓦特數萬年的存在。”王道一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感歎,與此同時,一根手指伸出,“不過,既然找不到,那便不找了。”

說話間,

原本明亮的眼眸迅速化作冰冷,

來自【毀滅】的概念在王道一的指尖湧動,

“該死!”

朦朧的光影一個閃身,迅速躲開了王道一點過來的一指,

那充滿【毀滅】的氣息,讓祂有些不寒而栗,

“怎麽可能,你怎麽還能使用【毀滅】的力量,你明明已經接受了智識的饋贈!”

祂驚恐的大喊著。

天理為什麽會虛弱到現在這種地步,

不就是因為攔截了整個提瓦特的命途力量,導致不得不使用大量的本源力量去鎮壓那些命途力量嗎。

不同的命途之間雖然沒有什麽衝突,但命途蘊含的力量是不同的,

不同性質的力量,必然會出現不良反應。

在天理看來,王道一當初接受了智識饋贈後,肯定會剝離其他的命途力量,專精一項。

所以當祂看見王道一可以自由的使用【毀滅】力量後,祂才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上次在世界之外,那是王道一模擬了祂和維係者的力量,

可這次,王道一使用起【毀滅】的力量來,比上次還要熟練,

甚至,天理都以為自己在麵對一位毀滅命途的高手。

很顯然,王道一不僅沒有剝離【毀滅】的命途,相反,他還深入研究了。

“為什麽不能呢?萬事萬物皆有定理,隻要明白了它的理,自然也就可以運用它的力。”

王道一斡旋【毀滅】之力,眼眸平淡而冷漠,看著朦朧的光影,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你難道就不怕命途衝突嗎?難道你不想再進一步了嗎?”

朦朧的光影發出癲狂的嘶吼。

在祂看來,王道一不斷深入不同的命途,就是在磨滅自己的未來,消減再進一步的可能。

“嗬,理解了,不代表我走了,有時候,站在起點也是可以看見終點的。”

王道一露出一絲冷笑,以及濃濃的不屑,

“看來,數萬年的時間,不僅磨滅了你的力量,更磨滅了你的智慧,真是難以想象,無盡偉大的原初,居然會淪落到現在的這種地步。”

“閉嘴,吾之奧藏,又豈是你能明白的。”朦朧的光影怒聲道。

王道一不屑的搖頭,右手一握,【毀滅】的氣息匯聚,化作一顆黑金紅三色能量球,

“如果是三千年前,我會對你保持善意,如果是三萬年前,我會對你保持敬意,隻可惜,在你對伊斯塔露出手後,你就失去了時間上的幫助,如今,你甚至不敢出現在我麵前。”

三色能量球急速膨脹,化作一顆恐怖的大日。

“我果然,還是喜歡用這個東西砸人。”

露出一絲冷笑,王道一目光鎖定了朦朧的光影,右手高舉,恐怖的大日同樣將朦朧光影鎖定。

與此同時,

王道一腳下的飛船發出尖銳的警備聲,

恐怖大日的能量,突破了維度的保護,被飛船捕捉到了。

瞬間,

數十層能量護盾在飛船上出現,將飛船牢牢包裹,

但即便如此,飛船中的警備依然沒有解除。

未知的恐怖籠罩飛船組,

麵對看不見的恐怖能量來源,

飛船組陷入恐慌,

直到金色的鎖鏈從虛空中蔓延出來,將飛船包裹。

“檢測,金色鎖鏈,比對中……比對成功,來自於偉大的赤沙之主。”

非常搭載的虛空係統很快給出了答案。

聽見係統的播報,

飛船中逐漸安靜下來,

既然神明都出手了,那麽,他們應該是安全了吧。

……

看見王道一還有心思分心去保護那艘飛船,

朦朧的光影有些氣急,

祂有心出手攻擊飛船,給王道一一個教訓,

但對方高舉的毀滅大日卻死死鎖定了他,讓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朦朧的光影迅速思考,得出一個答案,

“不能等下去了,毀滅的力量會越來越強,等待隻會失敗。”

於是,

祂也開始鼓動起力量來,

祂敢出現在王道一麵前,自然不是來送死的,

祂自然也有底蘊沒用。

要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是虛假之天。

這裏倒映著宇宙星空,更是倒映著整個提瓦特智慧生命的命座。

而這片虛假之天,是天理掌控的。

萬般諸命,皆為薪材。

朦朧的光影雙手張開,如同一尊巨人抱住了這片虛空,

無盡的力量從虛假之天的命之座中奔湧而出,湧向了朦朧的光影。

虛假之天內,無數的命之座都黯淡了下去。

“那就看看,是你的命途更厲害,還是提瓦特眾生的命運更強吧。”

無盡的命運之力匯聚,在朦朧光影之內湧動,將其源源不斷的撐起,

一尊如同泰坦巨神般的光影在虛空中拔地而起。

玄奧的命運之力環繞著祂,

無盡的命座在祂背後顯化,

原本一根手指都能點死的天理投影,

一時間居然給王道一一種心悸的感覺。

“果然,不登神座,就無法掙脫命運的力量,掙脫不了命運的力量,就無法離開天理的掌控。”

王道一神色平淡,看著被無盡命運之力環繞的天理,卻沒有多少擔心。

虛假之天的命運之力,

王道一也借用過,

祂曾經借用璃月和須彌兩地的民眾的命運之力衝擊過命之座。

這裏的命運之力,也曾是王道一登臨神座的幫手,

所以,對命運之力,王道一並不比天理陌生。

“調集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你又能撐多久,真以為你民心所向了?”

王道一嗤笑一聲,不但沒有避讓,反而手持大日,欺身而上。

虛假之天的命運之力,

是提瓦特眾生的力量,

雖然天理可以強行調集它們,

但這些力量是有主的,

時間一長,肯定會出現問題。

如果天理真的做到了民心所向,那自然沒有什麽反噬,

可現在的情況,整個提瓦特有幾個人知道天理的存在?

笑死,普通人可以見識到的偉大,止步於七執政。

天理?根本不認識啊。

“來,戰。”

王道一笑著,對著巨大的天理投影揮動手中的大日,

一個小小的身影托舉著大日,攻擊一尊巨人。

這一幕,就像神話中凡人逆伐神明的場景。

如同星辰般的拳頭和毀滅大日碰撞,

無盡的威能逸散,

恐怖的力量讓周圍的虛空都出現了裂痕,

漆黑的裂痕外,宇宙虛空風暴不斷席卷,

“再來。”

王道一絲毫不在意虛空風暴的席卷,

不管不顧的繼續托舉著大日轟向天理投影。

恐怖的撞擊在虛假之天的維度中掀起無盡的能量潮汐,撕裂出更多的裂痕,而裂痕引發更多的虛空風暴,

轟鳴聲穿過維度的遮掩,在虛假中蔓延,如果有靈覺較高的存在出現在這裏,可能會被硬生生震死。

天理的投影黑著臉,明明現在能量上他更強大,

可打鬥起來,祂卻隻能被動挨打。

提瓦特眾生的力量,祂根本就無法靈活運用,

導致祂隻能和王道一硬碰硬。

可……

那一輪毀滅大日,明顯繼承了毀滅的特性,

越打越強,時間拖的越久,它就越爆裂。

越是碰撞,越是損耗,就越是恐怖。

“這種存在,提瓦特究竟是怎麽孕育出來的啊!”天理投影內心大罵。

祂已經不止一次高看王道一,卻每次都覺得自己還是小看對方了。

而在王道一一次次托舉毀滅大日轟擊天理投影的時候,

虛假之天內的恐怖動靜,自然也瞞不過有心人。

……

蒙德,

正在騎士團做文書工作的伊斯塔露忽然抬起頭,

“打起來了?”

一絲驚愕在她眼裏浮現,她是真沒想到,

“怎麽了伊斯?”正在翻閱書本的麗莎感覺到自己身邊的文書走了神。

“哦,噢,沒什麽,想起一點私事。”伊斯塔露搖了搖頭,繼續低頭處理文書。

麗莎眼眸微微波動,最後還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這位忽然來到騎士團的文書,麗莎發現,自己居然看不透。

“真是有趣。”

麗莎暗道一句,然後繼續看書。

天使的饋贈,

撥動琴弦的吟遊詩人指尖微微一頓,美好的音樂出現一絲瑕疵,但沒有人發現,

畢竟,這裏都是酒鬼。

……

璃月,

“這是那小子?”

往生堂內,大漢抬起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天空。

若陀龍王知道王道一現在很強,但他也沒有想到,居然可以強大到這種地步。

鍾離捏著茶盞:“哈哈哈哈,我的眼光如何?”

麵對老友,鍾離頗有幾分曾經岩王帝君的豪爽。

龍王撇了撇嘴:“真是讓你押對寶了。”

麵對龍王酸溜溜的話語,鍾離笑著,不再言語。

……

稻妻,

麵對忽然抬頭看向天空的雷電影,八重神子有些疑惑:“怎麽了,影?”

雷電影神色凝重,目光透過天守閣的阻攔,看向虛假之天:“打起來了。”

“什麽?”八重神子困惑,她不知道雷電影看見了什麽。

雷電影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沒什麽。”

她收回了看向天空的視線,從而看向了天守閣下的稻妻全境。

“天理……永恒……”

“我早已不再追求。”

“如今的我,是許臣民之夢的雷電影。”

雷電影凝重的神色消散,不在去管虛假之天的戰鬥,

“神子,關於海祇島那邊減免商稅的事情……”

……

須彌,

如果說王道一和天理開戰最擔心的執政是哪一位,

那麽,非納西妲莫屬。

可即便內心無比的擔心,

納西妲還是沒有顯露半分,

“去通知沙漠那邊,飛船失去信號隻是暫時的,讓他們不用擔心。”

“是,小吉祥草王大人。”

“另外。”

吩咐完事情後,

納西妲才看向天空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楓丹,

沫芒宮中,

那維萊特臉上帶著一絲驚愕,

有人和天理打起來了?

有人把自己的事情給做了?

向天理開戰,不應該是他們龍族的事情嗎?

微微皺眉,

那維萊特放下了手裏的文件,

“我出去一趟,有重要的事情,交給複核廳處理。”

留下一句話,那維萊特轉身消失在沫芒宮。

……

納塔,

“哈哈哈哈,好,打,打。”

……

至冬,

“敵人的敵人不一定是敵人,也不一定是朋友。

皮耶羅,加快速度吧,還剩最後一顆了。”

寒冰的神座上,至冬女皇依舊冰封著眼底的慈愛。

帶著半張麵具的醜角微微躬身:“是,女皇陛下。”

……

深淵深層,

“又打起來了?嘖嘖嘖,真想過去看看啊。”蘇爾特洛奇嘖嘖稱奇。

在他的身邊,

一頭恐怖的巨獸吞吐著無盡的深淵氣息。

“嘖,你這家夥究竟要睡多久啊。”

蘇爾特洛奇有些無奈,本以為就是一次簡單的深淵眷顧,

但現在看來,四足龍蛇這次進化並不簡單,

哪怕它的背景是一位可以按著天理錘的存在,

深淵也有些過於眷顧它了。

……

視線回到虛假之天。

王道一神色飛揚,雖然身上多出不少深可見骨的傷痕,

但祂精神狀態卻愈發昂揚。

而祂手中的毀滅大日似乎感受到了主人昂揚的意誌,

燃燒的愈發恐怖起來。

在王道一的對麵,

和昂揚的王道一不同,天理的投影卻開始虛弱了下來,

正如王道一所料的,

使用不屬於自己的力量,是無法持久的,

在毀滅大日不間斷的轟擊下,

如同泰坦般巨大的身影不斷潰散,

“你殺不了我!我會是最後的贏家。”

天理的投影憤恨道。

“哦,是嗎?”

王道一托舉大日,在虛空中漫步,一點點的靠近天理的投影,

“我曾經聽說過一個道理,弱小者任何威脅,在強者看來,都是笑話。如今,我將這句話送給你。”

看著閑庭信步的王道一,

天理的投影目眥欲裂:“弱者,嗬嗬嗬,這數萬年來,你是第一個敢說我是弱者的人。”

王道一毫不在意:“哦,那這第一個你可要記住了。”

冷言間,

右手再次舉起,

恐怖的毀滅大日綻放出無盡光輝,

在這毀滅之光的照耀下,

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天理投影再一次開始潰散。

“我一定會報複的。”大概是明白事情無法挽回,天理的投影反而冷靜了下來,冷冷的說了一句後,開始閉目不言。

不過,王道一並不在意祂說什麽,也不在意祂想什麽。

毀滅的大日從虛空中墜下,

這次,天理的投影沒有了阻攔它的力量,

當毀滅的力量將祂毀滅之前,

王道一的聲音無比清晰的傳入了祂的耳中,

“等我,來殺你。”

這個你字,天理的投影自然知道,這不是在指他這具投影,

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天理。

眼裏閃過一絲冷色,天理的投影破滅消失。

王道一傲立在虛假之天的神秘維度中,手中托舉的大日緩緩消散。

“還是找不到,看來,隻能讓巴巴托斯開門了。”

微微歎息一聲,

原本王道一想著,如果可以通過這具投影,將天空島的具體坐標挖出來,那就不需要巴巴托斯去開門了。

但現在看來,蒙德那邊還是得去一趟啊。

散去手指間的【毀滅】氣息,

王道一低頭看了一眼,

被金色鎖鏈包裹的飛船,並沒有受到什麽太大的影響,

揮了揮手,金色鎖鏈緩緩崩解,也將飛船重新顯露了出來。

沒有交代什麽,王道一轉身消失在虛假之天。

……

飛船中,

看見纏繞保護大家的金色鎖鏈散去,

飛船中的人總算是緩過了神來,

“吾神贏了?”

有人輕聲詢問道。

很快有人回答:“肯定是贏了,不然我們早完蛋了。”

“呼,吾神保佑,這可太刺激了。”

“我差點看見我太奶了……”

“我能回房間換個褲子不?”

飛船內的員工們頓時喧鬧了起來,

操作室內,

機長也鬆了一口氣,再一次開始聯係總台,

“總台,這裏是赤沙一號,危機已經解除,請指示。”

滋滋滋滋……

通訊台中傳來電流聲,

好一會兒,

“總台收到,請檢查飛船狀況,確認無礙後繼續攀升,正式進入宇宙。”

得到指令的機長微微鬆了一口氣,

能聯係上就好。

“赤沙一號收到,現在進行自檢,預計半小時後完成。”

“總台收到,祝好運。”

就在飛船進行自檢的時候,

王道一也回到了地下基地,

身上的傷口早已愈合,

倒是破碎的衣服有些邋遢,

來到尼古雷德的辦公室,

“贏了?”阿貝多看向了王道一。

王道一聳了聳肩:“不然呢?肯定是贏了啊。”

然後看向尼古雷德:“讓人給我送套衣服過來,衣服打碎了。”

尼古雷德嘴角扯了扯,沒有說話,點點頭去安排了。

“我還以為會有很大的動靜呢。”阿貝多頗有些遺憾。

他還以為可以在地麵觀測到王道一和天理的戰鬥,結果啥也沒看見。

王道一笑了:“自然是在虛假之天的異維度中戰鬥的,不然飛船早就被撕碎了。”

別看他和天理戰鬥的動靜隻有少數幾位神明級別的人感受到了,

但實際上,戰鬥的動靜並不小,

如果不是因為異維度的原因,他和天理戰鬥的餘波恐怕都能形成奇觀,被普通人觀測到。

阿貝多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麽,目光重新看向了監視器。

監視器中,

地下基地的總台正緊張的等待赤沙一號的消息。

提瓦特·逸散層·虛假之天。

完成自檢的飛船開始再次攀升,

虛妄的星空無法阻擋他們破開虛假之天的意誌,

在飛船強大的動力引擎麵前,

真實的宇宙似乎越來越近。

1000公裏,

1500公裏,

2000公裏,

飛船不斷攀升,而籠罩在提瓦特之上的虛假之天,也開始變得愈發朦朧,

隨著高度的增加,虛假之天的力量開始無法遮掩真正的星空了,

透過飛船的窗口,飛船組的人看見了更為幽深的宇宙,

2500公裏,

3000公裏,

在引擎的轟鳴中,赤沙一號正式突破了3000公裏的界限,突破最後的大氣層。

原本倒映星空的虛假之天瞬間消失,

深邃悠遠卻又美麗的宇宙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我們……成功了?”

“我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