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托斯,你知道伊斯塔露現在在哪裏嗎?”

聽到王道一絲毫不帶掩飾的詢問,

溫迪拿著酒杯的手微微一抖,然後嘴唇微微一癟,有些無語道:“我就知道世界上沒有白喝的酒。”

他猜到了王道一來找他,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要幫忙。

但也沒有想到,居然一開口就這麽刺激。

“誰讓你已經喝了呢。”王道一笑著說道。

對付溫迪,給酒肯定沒錯。

“哼。”溫迪又大口的喝了蘋果酒,然後一臉的憤憤,“這種事情,一瓶蘋果酒可不夠。”

那可是非常重要的消息,關係到提瓦特眾生的,

得加錢。

王道一欣然同意:“當然,等一會給你加酒。”

之所以一開始隻給一杯蘋果酒,一方麵是為了不在一開始就把期望拉高,

另一方麵也是怕溫迪半途喝醉了。

然後用更好更多的酒來**他,

讓他說出伊斯塔露的下落。

我,王道一,赤沙之主,精通人性的大師。

“行吧。”溫迪砸吧了一下嘴,然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關於時間之執政,我知道的也不多。”

在‘溫馨’的小酒館中,

風之神巴巴托斯開始講述祂的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還是萬千流風中的一縷的時候,

那時候,蒙德還被風雪籠罩,古民們依舊匍匐在高塔孤王腳下,

那時候的風是不自由的,無論風怎麽吹,都隻能在孤王的意誌下流動。

我也曾是無數流風中被裹挾的一縷,

可該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發生,

忽然有一天,懵懂的我從幾位苦難的人口中,聽見了名為自由的詞匯,

從那一天後,我便開始醒悟,我是自由的風,我應當自由的吹拂每一位古民,

我努力的將自由的概念吹拂向每一位古民,向他們展示自由的美好,就這樣,又過去了好多年。

可是,在孤王的壓迫下,自由是不可能的,

所以,為了自由,我與那些被壓迫的古民舉起抗爭之旗幟,

……”

說到這裏,溫迪微微沉默,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久遠的故人。

好一會兒,

他才繼續道:“後來的故事你應該也知道,我們付出了無數的犧牲,但最後依舊成功了,高塔的孤王被推翻,狼王退避,我從一個最弱小的風之精靈,登臨風之神的寶座。”

王道一點頭,這些都是巴巴托斯各種傳說中最正統的故事,他早已耳熟能詳。

他看著溫迪,神色平和,將自己當成一個普普通通的傾聽者。

他知道,溫迪講完這些正統的故事後,肯定會有一些更驚奇的故事在等著他。

果然,

“可沒有人知道,為什麽作為萬千流風中的一縷,我卻有能力在迭卡拉庇安的暴行下吹起自由的風。

後來的很多人甚至是其他魔神,都以為是人類以及我對自由的渴望,才讓我能在迭卡拉庇安的控製下,使風開始流動。

但事實上,這個結論並不完全正確。”

溫迪的臉上帶上一絲懷念,

“雖然當初那些英雄們對自由的信念使我明白了生靈對壓迫的反感,也明白了他們對自由的渴望。

但我之所以可以在孤王的壓迫下流動,本質上是因為我從一開始,位格就不低於祂。

孤王雖然鎮壓了萬千流風,但我不一樣,我是千風中的一縷,我屬於……時之千風。”

溫迪的聲音在王道一耳邊回**,

這也終於證實了王道一許久之前的猜測。

溫迪確實和伊斯塔露有關係,

而且關係非常親密,

溫迪本身就是伊斯塔露力量中孕育出來的一縷微風,

不過,這一縷微風在‘機緣巧合’之下,從懵懵懂懂的風之精靈時期,便理解了自由的意義,

而對自由的理解,又讓這位風之精靈格外的認同那些想要反抗孤王暴政的人類。

當自由的風之精靈和想要自由的人類湊在一塊後,

自由的風開始向禁錮的龍卷發動襲擊,

最終,

在孤王沒落的眼眸中,他們推翻了高塔。

而自由的風之精靈,也成功繼承了孤王對風的權柄。

這個故事裏,似乎和之前的故事沒有什麽區別,

唯一的一點,便是突出了溫迪真實的出身,

它不是普通的風,

他是千風中的一縷,

他天生便無比高貴,哪怕是風之暴君,都無法令他臣服。

更可貴的是,這位天生高貴的風之君主,在真正獲得權柄後,選擇將自由交給那些跟他一起反抗暴政的人類。

祂沒有從屠龍者變成龍。

確認了王道一聽懂了他的故事,

溫迪又繼續開口道:“而我的誕生,對於時之千風來說,是好事,但也是壞事。”

“怎麽說?”王道一露出一絲好奇。

“自從某一個時間段開始,時之千風就在不斷的虛弱,

我的誕生,對於祂來說,是新的變化,是新的希望,是新的機會,

但與此同時的,我誕生出自我意誌,甚至登臨神座,都無疑是切割了屬於祂的權柄,

我的誕生,讓時之千風不再完整。”

說著,溫迪神色微沉:“對於我們來說,如果權柄不再完整,你知道意味著什麽吧。”

權柄的缺失對於魔神來說意味著什麽?

那無疑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但不同的缺失,也是分不同的情況的。

像當初的奧賽爾,將自己的權柄分割給跋掣一部分,依舊不影響祂的強大,被摩拉克斯鎮壓千百年後,依舊猛的一匹。

而王道一也將部分威權的權柄分割給了香菱,這部分權柄同樣不影響王道一的強大,

如果有需要,王道一和奧賽爾一樣,隨時可以取回這部分權柄。

這種是主動分割權柄,看似缺失了,但實際上權柄的控製權還在手中。

隻是分封出去了而已。

而另一種,

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權柄丟失,

那意味著這位魔神的力量不再圓滿自洽,祂的力量出現了空洞與缺失,

這種缺失,會讓這位魔神的力量快速流逝。

直到祂再次補全自己的權柄。

當然,如果你的實力足夠強大,那依舊可以壓製住這種缺失。

像元素龍王,他們的權柄就是缺失的,但依舊強大,隻是沒有了真正元素大權掌控者的威能而已。

正常來說,像伊斯塔露這種強大的天之執政,一部分的缺失應該對她沒有什麽影響的。

但……

王道一很清楚,伊斯塔露一直在虛弱,特別是三千年的節點上,

祂的過去被截斷後,祂就無法再使用過去的力量,甚至一部分知識都被截斷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

巴巴托斯的誕生再一次令伊斯塔露本源受創。

當然,這一下估計也要不了伊斯塔露的命。

但仔細回憶一下,

在魔神戰爭之後,到坎瑞亞戰爭之時,

伊斯塔露可依舊活躍在世界上,甚至還幫助雷電影和雷電真實現了五百年的時光跨越。

一個本源受創,力量被截斷,不斷在虛弱的家夥,居然還有心思去幫別人,

可想而知,伊斯塔露的消失不一定都是陰謀,也可能是祂自己作死作的。

“看來你也明白了,在我誕生後,時之千風虛弱的速度更快了,但祂依舊無私的回應每一個祈求者的願望,這導致祂從一直清醒,變成需要時常沉睡,甚至是短暫清醒,祂越來越虛弱了。”

頓了頓,溫迪又道:“而我上一次見到祂,已經是坎瑞亞戰爭的時候了。”

“那場戰爭之後,時之千風變徹底失去了回應。無論是信仰祂的子民,還是我,都無法再得到祂任何的回應。”

王道一神色微沉,張了張嘴,剛想發問。

就看見溫迪搖了搖頭:“放心吧,可能是陷入永恒的沉睡了,但肯定沒有隕落,祂要是隕落了,我肯定會有感應的。”

王道一微微點頭:“我明白了。”

溫迪歪了歪腦袋,你明白什麽了?我都沒說怎麽救時之千風呢!

不過,王道一是真的明白了。

別忘記了,他和伊斯塔露還有一個約定呢,

如果未來有一天,王道一有能力解決提瓦特時間長河上的那個伊斯塔露之影後,

那他就要去解決它,讓提瓦特的時間可以上下貫通。

而伊斯塔露之所以虛弱下去,就是因為無法獲取過去的力量,

如果三千年的節點被打通,

伊斯塔露可以從過去汲取力量,那麽,區區本源缺失的問題,祂自己就可以解決。

所以,一切都繞回來了。

“隻要完成了伊斯塔露給我的委托,祂就可以自己恢複過來。”

王道一終於明白為什麽伊斯塔露在兩千八百年前的節點會主動來找他了。

一切都是伊斯塔露計算好的。

這位時間之執政,雖然失去了大部分力量,但祂對過去未來的把控,依舊非常強大。

祂觀測到了王道一的存在,

然後在五百年的節點上,祂將【伊斯塔露的鍾擺】交給溫迪,

時間來到現代,溫迪會遇見王道一,並且將【伊斯塔露的鍾擺】交給王道一,

接著王道一會跟巡【伊斯塔露的鍾擺】和【時間之權柄】的聯係,前往白夜國。

王道一會在白夜國獲取【時間之權柄】,

王道一掌控【時間之權柄】後一定會發起時間穿梭,

王道一時間穿梭後,還保留有力量的伊斯塔露就會出現在王道一邊上,並且向王道一下達委托。

一切都連貫起來了。

王道一獲得【時間之權柄】,本質上是伊斯塔露謀劃了數千年的自救計劃。

唯一特別的是,伊斯塔露將籌碼權柄壓在了王道一身上。

“這還真是沉重的信任啊。”王道一露出一絲苦笑,

王道一不認為伊斯塔露可以觀測到世界之外的存在,特別是博識尊的存在,

所以,伊斯塔露在下籌碼的時候,祂的真正孤注一擲的。

祂壓王道一可以擊敗天理。

這樣想著,王道一嘴角的苦笑化作一絲快意:“很明顯,伊斯塔露,你壓中了。”

對於伊斯塔露的信任,王道一理應回報於認真的態度。

他決定,等蒙德這邊的事情結束後,就去時間長河幹掉那個‘伊斯塔露之影’。

讓提瓦特的時間可以上下貫通,使不知道在哪裏沉睡的伊斯塔露可以汲取過去的力量,從而蘇醒過來。

思考完畢,王道一回過神來,

看了看溫迪麵前空****的酒杯,扯出一個笑容:“查爾斯,續杯,給他上晨曦佳釀。”

王道一指了指麵前沒了酒,眼巴巴看著酒杯的溫迪。

“好的,馬上來。”吧台處,查爾斯應了一聲。

溫迪麵露驚喜:“哈哈,哈哈哈,客氣了,客氣了。”

說著客氣的話,手上可不客氣,

查爾斯剛剛拿著酒瓶過來,就被他一把奪過,咕嘟咕嘟的倒入酒杯。

沒有直接對嘴喝,已經是他最後的客氣了。

不過,王道一並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

搶著喝好啊,

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溫迪這一杯酒下去,之後再問事情,他也不好拒絕了嘛。

“我還有一個事情想問。”王道一笑眯眯的說道。

“你說。”溫迪也不在意,伊斯塔露的事情都說了,還能有什麽不好說的。

“我想知道,怎麽樣才能進入天空島。”

“噗~”

溫迪一口美酒噴了出來,

王道一麵前光輝一閃,酒水被盡數攔下,然後熾熱之意升騰,酒水被瞬間蒸發。

而周圍的人,似乎什麽都沒有感覺到。

王道一對力量的控製,完全不會有任何能量泄露。

“你要上天空島?”溫迪一副你不要嚇我的樣子。

“不行嗎?”王道一挑了挑眉,反問道。

溫迪小臉一擺:“不是不行,你知道上麵有什麽嗎?還是說,是老爺子的意思?”

王道一有些無語的看著他:“你是不是喝酒把腦子喝壞了,楓丹的事情你現在都沒有收到消息嗎?”

“楓丹?”

溫迪愣了一下,

然後閉上了眼。

下一秒,一縷縷微風歡快的在他身邊環繞。

幾個呼吸後,溫迪睜開了眼睛,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王道一,

“真是不可思議,你和天理翻臉了?”

溫迪的語氣中帶著驚歎。

剛剛他已經從風兒那邊了解到了楓丹發生的一些事情,

其中就包括了王道一召喚出通天徹地的光牆,

將預言中淹沒楓丹的大水完全擋在楓丹大地之外的情景。

溫迪很清楚,

預言本就是天理定下的災難。

而王道一直接駁回了這場災難,這是非常明顯的忤逆之舉,

也代表了,犯下忤逆之舉的王道一,徹底和天理翻臉了。

“是的,我插手了楓丹預言,也正式和天理翻臉了。”王道一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溫迪依舊帶著驚歎:“一開始,我還以為冰之女皇會第一個掀起叛旗,可之前先是小吉祥草王清理了世界樹,打了天理一巴掌,接著又是你插手楓丹預言,直接和天理翻臉,你們……還真是有衝勁啊。”

說著,溫迪繼續道:“可既然你和天理翻臉了,那就更不能去天空島了啊,在提瓦特大陸上,天理的力量已經所剩無幾,但如果去了天空島,祂的力量,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天空島是天理的大本營,祂逸散的力量大多都匯聚在天空島。

王道一笑了,

他看著溫迪,輕輕點頭:“謝謝,不過,祂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啊?”

難道,自己真的喝酒把腦子喝壞了?

他剛才是不是聽見王道一說,天理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

這才幾杯酒,自己就醉了?

還是說,王道一喝醉了?

溫迪徹底迷茫了。

“之前,天理為了報複我插手楓丹預言的事情,用沙漠中的世界壁壘威脅我,逼迫我離開了提瓦特,前往了世界之外,

可他沒有想到,這反而成全了我,

在世界之外,我取得了否定世界的力量。”王道一露出一絲冷笑。

溫迪微微一愣,然後奇怪的看向王道一:“等等,你說否定世界的力量。”

這種熟悉的話語,讓溫迪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曾經,也有人號稱從世界之外取得了否定世界的力量,

最後,提瓦特爆發了恐怖的戰爭。

“咳咳,這樣說有意境一點,我取得的力量和坎瑞亞取回的力量完全不同。”

王道一不知道坎瑞亞到底取回了什麽東西,也可能是取回了雙子。

但王道一可以肯定,他取回的命途力量,絕對沒有什麽危險。

畢竟,天理自己都在用。

“世界之外的力量嘛。”溫迪低聲呢喃了一句,然後抬起頭,“你真的要去天空島?”

王道一非常肯定:“當然,天理是擋在我麵前的巨石,我必須要鏟除他。”

就像一場遊戲,王道一已經玩到了最後時刻,好不容易集齊了可以打敗boss的隊伍和裝備,

現在,名為天理的boss就在天空島,

他又怎麽可能放棄呢。

“想要登上天空島,其實很簡單,

你把我帶到風神像前,砍我一刀,用我的血打開風神像下的法陣,

你就可以看見前往天空島的大門了。”

溫迪平靜的說道。

王道一:?

“你在開玩笑嗎?”王道一有些無語。

溫迪搖搖頭:“並不是玩笑,是真的,自從溫妮莎飛升後,我就察覺到天空島有問題,

所以,我封閉了飛升天空島的通道,隻有我的血可以打開。”

也就是說,誰再想飛升天空島,就要先殺了巴巴托斯?

“好,那我們出發吧,我盡量讓你死的不那麽痛苦。”王道一非常認真的說道。

溫迪小臉一滯,然後露出一絲憤怒:“可惡,你居然真的想殺了我去開門。”

王道一聳聳肩:“不是你說的嘛,要用你的血打開大門。”

溫迪愈發憤怒:“我也沒說一定要死掉的我啊。”

“哦,活人也能放血,不好意思,忘記了。”王道一適當的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

溫迪知道對方是在耍他,憤憤的又喝了一大口酒。

打不過你,我喝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