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休庭之後,觀眾逐漸散去,
芙寧娜做完她的表演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而那維萊特則是又和王道一交流了一會,
期間,
那維萊特審判官對今天發生的事情表示了抱歉,
突如其來的意外打斷了赤沙之主欣賞表演的過程,
關於這點,楓丹會在審判之後做出表示,
也希望赤沙之主不要介意今天的事情,
這隻是個例。
而赤沙之主對此表示理解,
並不會因為今天的事情而誤解楓丹的社會情況,
也由衷的希望楓丹方麵可以盡快找出真凶,還死者一個清白。
……
和王道一打了半天的官腔,
那維萊特終於是走了,他還有活要幹,
而熒和派蒙則是來到了王道一的身邊。
“道一,你們說話好難懂,你還不走嗎?”派蒙開口問道。
“官方的交流就是這樣的,我也不喜歡。”笑著回了派蒙一句,然後又看了看【諭示裁定樞機】,王道一點了點頭:“我還有些事情沒想明白,一會再離開也來得及。”
“你也在懷疑真凶是吧,我就說,不可能是林尼的。”派蒙還以為王道一在思考剛才的凶殺案。
麵對派蒙的誤會,王道一也沒有解釋的意思,而是順著派蒙的話,點了點頭:
“林尼確實沒有作案的動機,但不排除其中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所以,如果你們明天不想輸給芙寧娜的話,最好去調查一下,一天的時間,實在算不上多。”
說著,王道一指了指舞台上被警備隊控製起來的案發現場,
以及還在場地內逗留,聊著凶殺案的觀眾。
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證據來源。
“這個不急,道一,你真的沒有發現什麽線索嗎?”熒開口問道。
對於普通的線索證人,熒還是更願意相信王道一一些。
“抱歉,我剛才真的走神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頓了頓,王道一若有所指的說了一句,
“不過,如果要查案的話,當事人一定是最重要的吧。”
“當事人?”派蒙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對哦,我們應該先去問問林尼,看看他知道什麽線索。”
“嗯,快去吧,作為你們的新朋友,他現在應該也需要你們的幫助。”王道一點了點頭。
“那我們先過去了,如果有發現的話,要和我們說哦。”
“好。”
……
劇院的一處角落,
林尼與琳妮特待在這裏,
雖然還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就是林尼殺的人,
但他們的行動還是被限製了起來,
兄妹倆心情有些低落,當然,主要是林尼的心情有些低落,
琳妮特反而在安慰林尼。
在看見熒和派蒙過來後,林尼調整了心情,看向了熒:“你們剛才,被嚇到了嗎?”
“那當然了,就在眼前發生了意外,有誰能不被嚇一跳啊。”派蒙想起剛才的情況,小臉還是有些發白,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膽大的人。
“是啊,連我自己也……怎麽會出現這種事,考威爾先生就這麽……”
林尼的臉色難看,不僅僅是對自己被指證為凶手的擔心,更有對自己魔術夥伴意外離去的傷心。
熒觀察著林尼的表情,覺得對方不像是在表演,確實是真情流露。
“你們呢,你們覺得我是凶手嗎?”林尼看向熒和派蒙。
熒搖了搖頭:“剛才我們去問了道一,道一說,你沒有殺人的動機,所以,我暫時還願意相信你。”
在熒看來,道一說的很有道理,
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是故意殺人,
而故意殺人,還是這種精密布置的殺人手法,
必然不可能是**殺人,肯定是有目標的。
而林尼,暫時沒有顯露出要殺死考威爾的原因,
也就是說,林尼不具備殺人的主觀能動性。
“這樣嗎?也對,在那位冕下麵前,我是否撒謊他一眼就能知道。”林尼低聲的呢喃了一句,然後又看向熒,“非常感謝你們的信任,說回到案件裏,在別人的眼裏,我是嫌疑最大的罪犯,但在我看來,整件事謎團重重,留下的盡是困惑。”
“我不知道舞台上的突**況是不是單純的事故,我也不知道考威爾為什麽在那裏。”
“被選出的少女為什麽會突然失蹤,這也無從得知。如果是有人做了手腳,那會是什麽手段呢?”
“就算是充分了解這個魔術的人,也不可能在一分鍾裏做到吧。”
林尼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不過,熒更關心另一件事情,
林尼,似乎是認識王道一的,而且還知道王道一的真實身份,
並且在知道王道一可以給他證明的情況下,林尼都不願意去求王道一,而是直接轉開了話題。
想到這裏,熒內心多出了一些小困惑,
不過,還是案件要緊,她將困惑壓入心底:“但事實就是,案件還是發生了。”
不管林尼剛才說的多不可思議,但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一昧的強調不可能,隻會增加林尼自己的嫌疑,
畢竟,如果大家都不可能了,那最後的嫌疑人就隻有林尼自己了。
“這才有調查的價值。就像書裏說的,【不可能的事不可能發生,發生了那一定就有可能】。”派蒙從懷裏掏出了一套裝備,
偵探眼鏡,以及八字胡貼。
熒:“……你從哪裏變出來的道具?”
“我們在城裏逛街看書的時候,我順手就買了,感覺很帥!摩拉是我省下來的,可沒有偷花旅費。”派蒙一臉的興奮,顯然,對於自己的道具可以這麽快派上用場,她很得意。
琳妮特在一邊點了點頭:“挺可愛的。”
她的心態比林尼要好一些,
當然,也可能是某些底氣支撐著他們,哪怕麵對殺人指控,他們也沒有畏懼的想法。
“你很懂嘛,嘿嘿。”派蒙雙手抱胸,給琳妮特點了個讚。
一邊的林尼陰鬱的臉色也好了許多:“嗬嗬,有道理,我也不該這麽消沉,應該盡快拿出平時的狀態才行。”
“不過現在我和琳妮特的一舉一動都有警備隊盯著,想要靠自己洗清嫌疑也是難上加難……”
“多虧了你願意成為我的「代理人」,熒、派蒙,非常感謝。現在我能依靠的,隻有你們了。”
琳妮特:“拜托你們了。”
“要講解魔術需要離開這裏,我們去和警備隊溝通一下。你們先去舞台還有觀眾席調查吧。”林尼說道。
熒和派蒙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她們要求仔細調查一切有幫助的線索。
……
觀眾席上,
大部分觀眾都已經離開,唯有少部分人還在互相交流,
雖然警備隊封鎖了歌劇院,但並沒有將所有人都趕出去,
如果你願意待在這裏,警備隊也不會管你,隻要你沒有破壞現場就行。
而王道一卻吸引了大多數警備隊的目光,
之前無論是那維萊特對王道一的態度,還是芙寧娜一口喊出王道一的身份,
都讓這些警備隊對王道一十分的重視,
他們不清楚,這位冕下坐在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麽。
難道,祂是在觀察我們的工作?
一時間,警備隊的壓力大了起來。
不過,這一切對王道一來說,都不重要,
他現在唯一想搞清楚的,就是芙卡洛斯究竟在計劃些什麽,
說句不好聽的,
芙卡洛斯在歐庇克萊歌劇院累積的恐怖能量,別說供給給楓丹一個國家使用了,
就是直接拿出來,打一場世界大戰也足夠了,
這麽恐怖的能量,究竟可以用來幹什麽?
思來想去,王道一隻能想到一個答案:修改某個既定的法則,或者……屠神。
提瓦特擁有自己的法則,這是所有高位存在都明白的事情,
但法則並非不能更改,隻是更改法則的代價極為強大,而歐庇克萊歌劇院累積的恐怖能量,大概是可以做到撼動法則之根基的。
而除了法則這種東西以外,也就唯有屠神,才需要去積累這麽恐怖的能量。
這裏的神並非單指魔神這樣的個體單位,更代表魔神代表的位格。
魔神是不滅的,他們死亡以後,靈魂,意誌,或者是情感落入地脈之中,
他們的權柄與力量,化作魔神殘渣,化作地脈回響,總有一日會重新歸來。
比如鹽之魔神赫烏利亞,祂雖然隕落了,但祂的幾件神器都還保持著神力,說明鹽之權柄並沒有消失,而是被隱藏起來了,
而歐庇克萊歌劇院可以做到的屠神,是將神明連同其權柄以及位格一起摧毀。
大致相當於,將一個神明徹底的抹去。
想明白歐庇克萊歌劇院或者說【諭示裁定樞機】數百年積累下來的能量可以做到的事情,
王道一再去思考芙卡洛斯的謀劃,一道道信息開始匯總到他的腦海中:
五百年前,
厄歌莉婭隕落之前,將預言和水神的權柄一同交給了芙卡洛斯。
芙卡洛斯作為無數純水中的一員,可以被厄歌莉婭授予權柄,自然也是極為聰慧,並且認可厄歌莉婭的存在。
預言在芙卡洛斯成就神明之前出現,也就是說,預言中的罪孽,不是芙卡洛斯犯下的,
根據芙卡洛斯說的,是厄歌莉婭做出了某個僭越之舉,導致天理降下了判罰,所以才有了楓丹人的出生是帶著「罪孽」的預言。
芙卡洛斯接受了厄歌莉婭的權柄,同時,也承擔起了所謂的罪孽,也就是那個預言。
很久之前,王道一就知道一件事情,現任水神芙寧娜曾經派出大批的間諜,前往提瓦特各國,
現在看來,芙寧娜並非是在追殺什麽叛逃的純水精靈,她大概率是在找尋關於預言的一切信息。
而在芙卡洛斯的意誌世界中,芙卡洛斯明確表示了——‘芙寧娜就是芙卡洛斯,芙卡洛斯就是芙寧娜,我就是【我】,我是鏡子裏的她,她是現實裏的我,我們是水神。’
所以,時間線應該是:
五百年前,厄歌莉婭犯下僭越之罪,天理降下判罰,
坎瑞亞災變後,厄歌莉婭隕落,芙卡洛斯繼任水神之位,開始處理楓丹預言,
了解了預言的某些真相後,用了某種能力,芙卡洛斯讓芙寧娜誕生了,自己開始隱藏在幕後,
芙寧娜以水神的名義統治了楓丹五百年,並且讓所有人都相信了她就是水神,
並且,大概率邀請那維萊特到楓丹來的,就是芙卡洛斯。
芙寧娜雖然帶著神明的氣息,但本身沒有任何力量,
是那維萊特的存在,維護了楓丹五百年的平安。
王道一眼眸微微睜開,感覺自己已經猜到一部分的真相:“所以,芙寧娜非常重要,或者說,讓所有人都相信,芙寧娜是水神,非常重要。”
“預言就是未發生的曆史,而曆史必然會發生,所以,強行反抗天理的判罰,單一的水神是肯定做不到的,
但五百年來,天理維係者的沉睡,給了芙卡洛斯新的機會,
既然無法反抗,那不反抗不就行了。”
腦海中想法愈來愈明確,王道一的眼眸也逐漸亮了起來,
自己似乎,找到了芙卡洛斯的思路。
楓丹的預言,
大概有三個場景,
水麵上漲,將楓丹淹沒在海水裏,
楓丹子民被溶解在海水裏,
水神獨自一人在神座上哭泣。
也就是說,隻要完成這三個因素,就可以在不驚醒天理的情況下,完成天理對楓丹的審判。
“所以,這三個因素就是最關鍵的,水神獨自在哭泣,這大概就是芙卡洛斯給芙寧娜安排的劇本,就是不知道芙寧娜自己知不知道,而水麵上漲,這個事情已經在發生了……所以,現在最關鍵的事情,就是楓丹子民為什麽會溶解在水裏!又或者說,什麽東西可以讓楓丹子民溶解在水裏?”
王道一的眼眸越來越亮,這種將未知的東西一點點剖析開的感覺,真不錯。
“不對,還有一個關鍵詞,信任,是信任!”
“芙卡洛斯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預言,她知道預言的到來無法避免,所以,她是想讓楓丹子民經曆預言,但不被傷害。這本質上是對天理訂下的命運的欺騙。”
“而欺騙一個人都需要對方的信任,去欺騙已經既定的命運,這就更需要所有人的信任。”
從這個角度出發,王道一又有了新的收獲,
他想起來一個非常冷門的小知識,
楓丹的海,雖然被楓丹人叫做海,但它本質上是一座巨大的內陸湖。
也就是說,
楓丹預言中——直到某一天,楓丹的海平麵會開始上升,背負罪孽的人們逐漸被海水淹沒……
這個場景,本身是無法實現的,想要海水淹沒楓丹,那海水就要先把其他國家淹掉。
所以,
毀滅楓丹的海,必然不是正常的海。
而楓丹人改口將內陸湖稱之為海,恐怕也是暗地裏有人引導的。
王道一大概明白,這一切,或許都是為了欺騙既定的命運。
你說海水會淹沒楓丹,但我將家門口的湖稱之為海,那是不是也可以對應上預言內。
不過,就目前楓丹海域上漲的情況來看,將湖改為海,似乎沒有對預言造成什麽影響,
最關鍵的信息,恐怕還是楓丹人溶解於水中。
“嘖嘖嘖,原本就想挖人度假的,現在看來,我恐怕真的得回一趟淨善宮了。”
對預言了解的越多,王道一就越有些擔心,
萬一真的單純是海平麵上升到淹沒楓丹的地步,
那璃月,須彌,稻妻,蒙德,一個都別想逃了。
這看似隻是楓丹的預言災難,現在看來,是不得不插手了。
在數十位警備隊成員的注視下,王道一起身,離開了歐庇克萊歌劇院。
而熒和派蒙卻並沒有發現,她們正在非常認真的調查案發現場。
……
須彌·教令院·淨善宮。
守衛在門口的三十人團還是那幾個熟悉的人,
雖然一個都叫不出名字,但臉龐倒是眼熟了。
“冕下。”
看見王道一的到來,三十人團連忙行禮。
“不必多禮,你們忙你們的就好。”王道一擺了擺手,他是來找納西妲借用世界樹的。
三十人團的傭兵們麵麵相覷,他們……似乎也沒有什麽好忙的。
最近教令院十分太平,淨善宮門口就更平靜了,
他們一天到晚也沒有什麽事情好幹,
不過,王道一並不在意這些傭兵的想法,直接就推門走進了淨善宮。
淨善宮內,
納西妲獨自站在樹王冥想室前,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自從納西妲取得了樹王冥想室的全部權限,這就是她溝通世界樹最好的途徑了。
“嗯?道一,你來啦。”
察覺到熟悉的氣息,納西妲轉過頭來,露出開心的笑容。
“嗯,我來借用一下世界樹。”
王道一並沒有繞圈子,直接說出了目標,
他和納西妲的關係,完全不需要弄什麽假客氣。
“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納西妲一邊問,一邊向王道一開放了她的全部權限。
“去了一趟楓丹,本來想挖幾個科學院的研究院回來用的,結果聽到一個預言,有些擔心,所以回來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