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離去的達達利亞可能不知道，
他的出現給王道一帶來了一絲困惑，
在王道一的視角裏，達達利亞身上有許多的光輝閃耀，
代表水元素的藍色光輝，
代表雷元素的紫色光輝，
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光輝，大概是他身上佩戴的煉金裝備。
但最讓王道一好奇的是，達達利亞的全身都被籠罩在一層灰色的朦朧之中，
這才是王道一沒有對達達利亞直接出手的原因。
這種灰色的朦朧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像是【命運】的力量，但又好像完全不一樣。
但王道一可以肯定，那必然是一種可以影響‘個體意誌’的力量。
於是，好奇心戰勝了殺意，
王道一選擇了繼續觀望。
達達利亞或許以為離開了北國銀行，就可以脫離王道一的視線。
但他大概忘記了，雖然現在已經到傍晚時分，
但太陽的光輝依舊在灑落，
而光，是王道一的權柄。
“芙寧娜暫時沒有權柄來控製監視楓丹庭的一切，正好也給了我機會。”
王道一心念一動，
光的法則被扭曲，
一道投影在他麵前浮現。
赫然就是達達利亞以及他身邊的環境投影。
光是信息傳遞的一種介質，
在沙漠中，名為海市蜃樓的奇景總是可以將遠方的景象投射到另一邊，
在赤沙·虛空終端普及之前，這種奇景導致大量的冒險家活活渴死在沙漠中。
而王道一現在用的手段，就類似於海市蜃樓的投影。
不過，他沒有借助什麽水分來投影，
而是扭曲了光的傳遞，直接將達達利亞以及身邊的一切都投影了過來。
籠罩一切的落日餘暉，便是王道一最好的眼睛。
當然，這也是因為芙寧娜並沒有能力掌控楓丹庭的原因。
要是在其他城市這樣幹……那結果可能就不太好了，
比如稻妻城，一旦王道一扭曲光的法則來監控一個人，如果沒有提前通知雷電影的話，那麽等待王道一的，肯定就是雷電影的夢想一刀。
這是在侵犯一位神明的主權。
而在楓丹庭這樣幹，那就沒事了，芙寧娜甚至無法察覺王道一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而那維萊特，水元素幫助他監視著異常的波動，他或許會發現，但他並沒有資格來管。
畢竟，這裏是芙卡洛斯的國度，不是那維萊特的。
另一邊，
不知道被監控的達達利亞離開了北國銀行的高層街道，往目標最近出沒的街區走去。
“目標信息，最近經常在一家鐵匠鋪要賬，嗯，那就過去看看吧。”
達達利亞往鐵匠鋪趕去。
在王道一的視線中，他身上的灰色朦朧微微波動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王道一記下了這次波動。
很快，又一個，不，一對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王道一的視線中。
達達利亞來到鐵匠鋪附近後，
居然看見了自己的好友（自認為），熒和派蒙也在這裏。
而此時的鐵匠鋪門口，正好還有他要找的人。
來自卡布裏埃商會的催收人員。
這些人圍堵在鐵匠鋪門口，正在對鐵匠鋪的老板進行催收。
對於債務催收，達達利亞倒是沒有什麽意見，畢竟當初他在璃月的時候，也經常幹這種活。
但你搞債務催收可以，但你欠我們北國銀行的錢，那可就不行了。
按照正常流程，
達達利亞應該等著這些人將他們的錢要回來，這樣就可以保證這些人身上有錢。
然後再出手，將這些屬於北國銀行的錢拿回來，
如此一來，一筆壞債就被解決掉了。
但今天這個情況嘛，
既然有熒和派蒙在，達達利亞覺得自己還是不好看戲了。
畢竟是好朋友嘛，出麵刷個好感也是可以的。
所以，達達利亞站了出來。
“喲，這是在討債嗎？真是不錯啊，不過，在你們討債之前，可以將你們欠我們北國銀行的錢先還清嗎？”
正所謂師出有名，戰無不勝。
雖然對付這些討債人員，達達利亞一隻手就可以解決，
但為了師出有名，他還是先聲奪人，說了自己站出來的原因。
邊上，派蒙瞪大了眼睛：“公……公子？這家夥怎麽會在這裏？”
熒也是一臉吃驚的樣子，
她們和公子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
要不是愚人眾時不時出來刷個存在感，她們都快忘記公子了。
“嘿，夥伴，好久不見啊。”達達利亞對著熒和派蒙揮了揮手。
“你怎麽會在這裏？”熒發出了和派蒙一樣的疑惑。
達達利亞笑了笑：“一會再聊，我先解決這些家夥。”
說著，伸手一揮，手中出現兩支短棍，
他是來收債的，不是來殺人的。
自然不會拿出冬極白星，
使用短棍這隻鈍器自然是最好的。
卡布裏埃商會催債打手：“什麽？北國銀行的人？我們都說過下個月肯定會還的，怎麽還來死纏爛打……”
“哦，剛剛你們對那位小姐說的，可不是這樣哦。”達達利亞一臉的笑意。
他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卡布裏埃商會打手催債，
鐵匠鋪的人也是說下個月就可以還，但卡布裏埃商會打手一直在逼迫。
達達利亞這也算是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沒等邊上的人反應過來，手持短棍的達達利亞衝進了人群。
碾壓式的戰鬥，
甚至沒有什麽懸念，不過三五個呼吸後，卡布裏埃商會的打手就沒有一個能繼續站著的了。
一個個全趴在了地上。
“你，你究竟是誰？”領頭的卡布裏埃商會打手驚慌痛呼。
卡布裏埃商會又不是第一次和北國銀行打交道了。
在他們的印象裏，北國銀行的人都還蠻好說話的。
實際上，在楓丹的北國銀行很少使用暴力，反而更加願意使用法律來維護自己的利益。
這就是北國銀行聰明的地方，
在璃月，他們使用契約來攫取利益，
而在楓丹，他們又熟悉的使用起了法律。
在不同的國度，北國銀行的發展是用不同的計劃的。
“我是誰？嗬，現在告訴你們也沒有什麽意義，你們隻要知道，北國銀行是你們惹不起的存在就好了。”
達達利亞伸手一揮，藍色的光輝在他身上閃耀，
打完人，再顯示一下自己的武力，這樣可以更好的威懾對方。
但奇怪的是，匯聚在達達利亞身上的水元素猛地一顫，然後忽然潰散。
懸掛在腰間的神之眼也忽然黯淡了下來。
“嗯？”
達達利亞眼裏出現一絲不解。
剛剛被打倒在地的打手眼睛一亮：“有機會！”
一個起身，衝向了達達利亞。
不過，他顯然是低估了達達利亞的武力值，
哪怕沒有神之眼的力量，達達利亞同樣也是人類世界數一數二的高手。
一個閃身，一手抓住了衝過來的打手，然後一拳打在打手的身上，
打手臉上的興奮之色都還沒有消失，眼神就已經失去了光澤。
他被一拳打暈了。
“帶上你們的人，趕緊滾吧，記住，把錢還了！”達達利亞冷冷的瞥了一眼邊上其他起身的打手。
打手們連忙答應著，然後扶起被打暈的老大，狼狽的逃離了這裏。
“你沒事吧？”熒和派蒙靠近了達達利亞。
“我也不知道……剛才在準備出手的一瞬間，水元素力好像忽然不聽我的掌控了，難道是神之眼出了問題……？”
達達利亞一臉的疑惑，這種事情他也是第一次遇見。
派蒙撓了撓頭：“還會發生這種事嗎？神之眼失去控製……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好奇怪。”
達達利亞想了想，確實想不明白，不過他也不在意：“……算了，也無所謂吧，過度依賴神之眼的元素力，人會變得不夠鋒利的。更何況我還有邪眼可以用。”
“那種東西還是少用為好吧……”熒微微皺眉，她是真的不喜歡邪眼這個東西，不僅僅因為邪眼會給使用者帶來壓力，更是因為邪眼曾經讓她失去了一位稻妻的朋友。
達達利亞笑了笑：“我已經習慣了。”
“所以公子來楓丹究竟為了什麽啊？總不能就是來北國銀行打工的吧？”派蒙有些好奇的問道。
“唔，怎麽說呢，最近我變得有些奇怪，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我體內躁動，所以心情有些低落，正好完成任務後有假期，我就來楓丹旅行了。”
達達利亞笑著說道。
“奇怪的力量在體內？會不會和神之眼失控有關？”派蒙猜測道。
達達利亞微微蹙眉：“嗯……我不記得是否和你們提起過，在我十四歲那年墜入過一處未知的深淵的事……
我幾乎所有的本領，都是在那期間學到的，而給我傳授這些的師父，名叫【絲柯克】。
她沉默寡言，又十分神秘，沒人知道她從哪兒來，經曆過什麽。在傳授戰鬥技巧的時候，她總是非常嚴肅。
但有一次我問她，為何願意收我為徒的時候，她卻回答了我，好像是說……因為我喚醒了【它】，我的身上留下了【它】的痕跡。在未來，這些戰鬥技巧我會用得上。”
“【它】到底指的是什麽啊，你把什麽東西喚醒了？”派蒙一臉的好奇。
達達利亞搖了搖頭：“師父她也沒有明說，但我猜測，和我剛墜入深淵時做的那場夢有關……
夢裏是無邊無際的海底深處……而我的麵前是一條大到令人窒息的【鯨魚】。”
熒也露出了一絲回憶的樣子：“鯨魚？好像有些印象，當初在黃金屋的時候……”
“哦哦，熒說的對，你和我們打架的時候，就用過一招【大鯨魚跳躍】，難道就是這個嗎？”
熒和派蒙說的是達達利亞的絕招，
極惡法·鯨吞噬滅。
達達利亞笑了笑：“嗬嗬……那隻是我用元素力創造的「概念化」的鯨魚。
因為自從做了那個夢開始，夢中的那一幕就一直烙印在我的心底，揮之不去……”
派蒙一副了解的模樣：“所以你就把它的樣子放進了自己的招式裏……真是惡趣味。”
熒倒是在認真的思考：“看來這很可能與你說的力量有關。”
達達利亞點點頭，繼續和熒與派蒙交流。
……
“未知的力量，大鯨魚，還有達達利亞的師傅絲柯克。”
“嗬，沒想到這次來楓丹還有這麽多新奇的情報收貨，真是不錯。”
北國銀行大樓內的豪華房間裏，
王道一嘴角不禁流露出愉悅的笑容。
原本就是想看看公子身上的灰色朦朧之力是什麽，和【命運】的力量有什麽關係。
沒想到，居然聽到了不少達達利亞的秘密。
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跌落未知的深淵，遇見神秘的師傅，還有師傅口中的【它】。
不得不說，達達利亞確實有些像故事主角了。
呢喃了幾句，王道一將視線重新投向達達利亞，結果發現他們的交流已經結束了，
達達利亞做完了要債的工作，準備去找決鬥代理人打架了。
而為了防止接下來的戰鬥中，神之眼出現變化影響戰鬥，
他直接將自己的神之眼交給了熒代管。
代管和刻晴當初希望丟棄神之眼的行為還是不同的。
達達利亞依舊認可自己的神之眼，隻是暫時放棄。
所以神之眼不會像刻晴的一樣神奇的回到她自己身邊。
目前王道一知道的神之眼放棄方法，隻有兩種，
一種是放棄自己的堅持與夢想，背離自己的主張與道德，神之眼自然脫離。
另一種，就是被法則強行剝離，比如雷電將軍便使用過名為【眼狩令】的權柄，直接封閉剝奪別人的神之眼，同時奪走他們的夢想。
除了這兩種之外，王道一還沒有看見過其他的丟棄方法，
就連王道一自己的神之眼，目前也隻是被隱藏起來而已，並沒有被銷毀或者丟棄。
投影中，達達利亞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鐵匠鋪附近，留下了熒和派蒙麵麵相覷。
王道一也就跟著達達利亞的視角繼續觀看，
忽然間，投影一陣模糊。
王道一眉頭一皺，有高位力量介入了。
芙寧娜？
還是那維萊特？
沒等王道一追溯那股影響他觀察達達利亞的力量，
對方就先找過來了。
“原來是您啊，偉大的永耀聖威承法奧秘主。”
輕柔而神秘的女聲在王道一的耳邊響起。
聲音有些熟悉，而且會這樣稱呼王道一的人，並不多。
大多數的人都是尊稱他為赤沙之主的。
完整的神名具備了王道一的權柄，來曆，掌控的領域等一係列神明信息，
基本上隻有在祭祀的時候，或者同位格存在交流中才會被用到。
腦海中一個個存在被翻閱，很快，王道一就找到了聲音對應的主人。
“尼可女士？”王道一出聲詢問道，但語氣很肯定。
“是我，真是有好久不見了呢，上次見麵，還是您影響命運的時候。”
尼可的聲音似乎就在耳邊，又似乎遠在世界之外。
王道一眼眸中金色一閃，神魂深處的權柄力量湧動，
他想將尼可抓出來。
之前和尼可交流的時候，他就想了，可當初力量還不夠，而現在掌握了時間權柄，回溯能力愈發強大，可以嚐試一下了。
視線隨著尼可的聲音不斷追溯，
最後，
畫麵停留在了……達達利亞身上。
尼可在達達利亞身上？
王道一搖搖頭，這不可能，那就是尼可通過達達利亞身上的某個東西，或者某個存在，在和自己交流。
並且尼可本身大概是具備一些反追溯能力的。
“抱歉，我現在還不到出場的時機。”
尼可似乎察覺到了王道一的動作，
也對，王道一從沒有隱瞞自己回溯的意圖。
尼可又是一個精通命運的魔女，察覺到很正常。
而且，對方通過達達利亞身上的某個存在來和王道一交流。
未嚐不是在防著王道一回溯找人。
王道一眼眸中的金色逐漸褪去，笑著說道：“我上次在世界邊緣和艾莉絲女士合作的時候，聽她說起過，你們都好久沒有聚會了呢。”
他在試探，試探尼可來找他，究竟是自己的行動，還是魔女會的行動。
“魔女的聚會總是快樂的，但遺憾的是，我們每一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的責任，也有我們的夢想，在責任和夢想的驅動下，我們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而且，J和M都已經故去了，魔女的聚會，已經難以重現了。”
尼可的語氣並沒有什麽波瀾，但王道一似乎聽出了一絲回憶。
這位懂得【命運】，可以感知世界變動的魔女N，對曾經的聚會，大概也是非常懷念的。
王道一眼裏了然，尼可沒有隱瞞，這就是她自己的行動，和魔女會沒有什麽關係。
而且，她透露的消息，也似乎可以證明，魔女會好像就是一個茶會，並沒有什麽特殊的使命。
當然，王道一依舊是不相信的。
想想看魔女會的成員都是些什麽人，
魔女A，艾莉絲女士，一個守護世界壁爐的大冒險家。
魔女B，芭比洛斯女士，一個可以預知未來的占星術士。
魔女N，尼可女士，一個可以感受到世界變動的神秘存在。
魔女R，萊茵多特，這位就更不要說了，目前提瓦特出現各種獸災中，總是可以找到這位女士的痕跡。
而已經確認死亡的J和M，也都似乎留下了些了不得的東西。
看看吧，世界壁壘，星辰占卜，世界命運變動，原初的煉金術。
這些魔女掌握的東西，每一個都和這個世界息息相關。
這麽一群人聚在一起，要說沒什麽目標，你敢信？
相信魔女會隻是一個單純的茶會，那還不如相信巴巴托斯戒酒了。
於是，王道一重新露出笑容：“尼可女士來找我，有什麽貴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