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野外·雨林中,
久岐忍隨著荒瀧一鬥的手指看去,
果然,一座不大的小屋坐落在樹上,
也是須彌的樹確實夠粗夠大,
在枝繁葉茂中,樹屋被隱藏了起來。
“嘿嘿,我看見了,上麵沒有什麽落葉積灰,說明這座樹屋是有人住的,我們去看看,說不定可以讓人家幫忙指個路呢。”
荒瀧一鬥又傻樂起來。
久岐忍微微皺眉,她沒有荒瀧一鬥那麽樂觀,野外,樹屋,獨居,怎麽看都帶著一絲危險。
“老大,小心危險。”久岐忍提醒了一句。
荒瀧一鬥並不在意,一方麵是他本來就大大咧咧的,另一方麵,他對自己的武力值也有信心。
自從去了一趟璃月求藥,被鑒定為營養不良後,荒瀧一鬥到現在可是每一頓都往吃撐了去的。
至於飯錢,沒事,他現在除了兼職伐木工,順便還做了礦工,偶爾還兼職冒險家。
反正在荒瀧一鬥補充營養的時候,荒瀧派都開始走上正軌了。
如果不是他們依舊隔三差五整個活,維護稻妻城治安的九條裟羅都以為荒瀧派改邪歸正了呢。
在樹下活動了一下身子,
荒瀧一鬥用力一跳,蹦上樹腰,然後開始往頭頂的樹屋爬去。
……
樹屋內,
被青色光芒包圍的人影眉頭一動,
強大的感知力讓他在睡眠中也感受到了外來人的動靜。
眼眸瞬間睜開,
一絲殺意釋放出來,
沒有任何猶豫的,一道風刃劃破空氣,就飛向了樹屋的小門。
門外,荒瀧一鬥汗毛一立,同樣沒有任何猶豫,厚重的岩元素匯聚在他麵前,形成一道鬼麵大盾。
下一刻,淒厲的風刃便衝破木門,砍在了荒瀧一鬥的鬼麵大盾上。
鋒銳的風刃如同熱刀劃過熱黃油一樣,無比順暢的就將鬼麵大盾突破。
不過,這點時間也夠荒瀧一鬥做出反應了,身子微微一側,淩冽的風刃從他的麵前劃過。
沒等荒瀧一鬥說話,
木屋內走出一道藍白色的身影,手上還捏著如黑洞般的風元素球:“你是什麽人?誰派你來的?”
荒瀧一鬥臉上浮現出怒色:“什麽啊,你這個家夥,我隻是想來問路而已,你剛才是想殺了我嗎?”
聽著荒瀧一鬥不像假的咆哮,
阿帽眉頭微微皺起,
不是有人要害他,是意外?
這時,久岐忍也爬了上來,
看見這裏的樣子後,立馬明白了,老大和這裏的主人發生了衝突。
急忙走到荒瀧一鬥身前,看向了阿帽:“不好意思,我老大有些莽撞,如果有打擾的地方,請見諒。”
聽見久岐忍道歉,荒瀧一鬥有些不服氣,明明是對方先攻擊的他啊。
不過,在久岐忍警告的眼神中,荒瀧一鬥賭氣似的冷哼了一聲,但沒有反駁。
打量了眼前兩人一會,
阿帽手中如同黑洞般的恐怖元素球逐漸散去,
“你們……是稻妻人?”
這一會,他也看出來了,荒瀧一鬥和久岐忍身上的打扮雖然有些標新立異,但也有著明顯的稻妻風格。
對於稻妻人,阿帽內心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態度在的。
見阿帽散去元素力,久岐忍也鬆了一口氣,
對方剛才手裏的元素力量,她也不確認自己和老大兩個人能不能打贏。
“是的,我們從稻妻來,想要去須彌城參加教令院慶典,結果迷路了,又沒有帶地圖,正好看見這裏有木屋,才上來想問問路。”
阿帽依舊打量著兩人,特別是荒瀧一鬥的角,吸引了阿帽的注意力,多看了一眼。
“一個鬼族……鬼王,還有一位持有神之眼的稻妻人,嗬。”好像是嗤笑一般,阿帽擺了擺手,“先進來吧。”
然後轉身走進了小木屋。
門外,
久岐忍和荒瀧一鬥對視了一眼。
久岐忍是想盡快離開這裏的,
但荒瀧一鬥有些不服氣,
在用眼神交流了一會後,久岐忍敗下陣來,
兩人走進了屋子。
“我還以為你們會逃跑呢。”
“哼,本大爺才不會逃。”荒瀧一鬥頂了一句。
本以為阿帽會繼續嘲諷他,但意外的是,這個奇怪的家夥居然點了點頭:“嗯,一位鬼王的勇氣,我還是相信的。”
然後取出一點簡單的瓜果,
“兩位,沒有什麽好招待的,就一些水果。”
荒瀧一鬥有些遲疑,剛剛還想殺人,現在就招待起來了?
倒是久岐忍拿起了一個墩墩桃,吃了一口:“閣下可以為我們指個方向嗎?”
“不急,我過一會也要去須彌,你們可以和我一起走。”阿帽強擠著露出了一絲笑容,“你們從稻妻來,可以和我說說現在稻妻怎麽樣了嗎?”
久岐忍有些疑惑:“閣下也是稻妻人?”
稻妻人?阿帽捫心自問了一下,最後微微搖頭:“隻是有些關聯,但稻妻人,我大概不是吧。”
“好吧,不知道閣下想問什麽,最近稻妻發展挺好的。”久岐忍回答道。
阿帽微微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問道:“如今的雷電五傳如何了?”
當初在淨善宮,他做出一副對雷電五傳無所謂的樣子,
但那隻是在熟人麵前的傲嬌罷了。
現在碰見兩位稻妻人,他想更了解一下。
那些罪,他會去贖。
久岐忍雖然不知道阿帽問這些幹什麽,但還是將雷電五傳的情況告訴了阿帽,但久岐忍本身也知道的不多,
隻曉得如今隻有天目家傳承了下來,以及楓原家也有傳人在。
聽完久岐忍的講述,
阿帽微微點頭,大概明白了現在的狀況。
果然,前生最後的救贖,並沒有改變太多,隻是覆蓋了新的曆史而已。
“等須彌這邊的罪贖完了,就去稻妻看看吧,雖然人生不能複生,但至少將雷電五傳重新複現。”
阿帽的記憶裏,是有雷電五傳技藝的。
別忘記了,傾奇者曾經是鐵匠們最好的朋友之一。
阿帽繼承的記憶裏,不僅僅有散兵的,也有傾奇者的。
又和兩人聊了一會,大多是稻妻最近的發生的事情,聊天中,逐漸也讓荒瀧一鬥對阿帽的敵意沒有那麽大了。
聊完了天,水果也吃的差不多了,
阿帽站起身來:“兩位,走吧,一起去須彌城。”
想了想,阿帽又說了一句:“等到了須彌城,兩位不要說認識我。”
荒瀧一鬥不解:“為什麽?”
阿帽笑了笑:“因為我是罪人,和罪人交往,通常會變得不幸。”
荒瀧一鬥愣住了:“罪人?”
阿帽點點頭:“那些久遠的,被掩蓋的,卻無法視而不見的罪。”
荒瀧一鬥還想問,久岐忍急忙扯了扯他的衣角。
這顯然就不是一個深挖的話題啊。
阿帽看見了久岐忍的動作,笑了笑,也不以為意。
不過,他內心對荒瀧一鬥這個傻大個,倒是有了幾分好感。
他可以感覺到,這位鬼族,是一個純粹的人。
沒有再繼續說話,在阿帽的帶領下,一行人往須彌城的方向走去。
另一邊,
在奧摩斯港休息了一夜,
三國使團的人都恢複了精神,
而艾爾海森也安排好了馬車,
正常來說,須彌都是用馱獸的,也是接待使團這種事情,才會使用馬車。
使團的正使其實隻有幾位,但跟團的人屬實不少,所以安排的馬車也不少。
但艾爾海森沒有分配馬車,而是讓大家自己選,
這是一個細節,昨天艾爾海森看見蒙德和璃月使團的人在一起玩鬧。
很可能是朋友,所以艾爾海森才會讓大家自己選擇馬車。
迪奧娜跳上了一輛馬車,然後對著璃月使團裏的香菱招了招手:“香菱,這邊,快來。”
“哦哦,來了來了。”香菱和小夥伴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往迪奧娜那邊走去。
行秋等人對視一眼,知道香菱和迪奧娜是許久未見的好友,也都沒有什麽意見。
不一會兒,眾人就各自上了馬車。
路上,
稻妻使團中,
神裏綾華微微皺眉:“還沒有找到那兩位嗎?”
隨行的幕府軍露出苦笑:“荒瀧一鬥和久岐忍都是神之眼持有者,他們如果不想讓我們找到,我們是很難找到的。”
“不必在意他們,他們是教令院通過冒險家協會邀請的,不會和我們一起覲見神明,他們不在也沒事。”五郎開口道。
神裏綾華微微搖頭:“我隻是擔心荒瀧一鬥的性子,會惹麻煩。”
“放心吧,綾華小姐,我看過資料,荒瀧一鬥和久岐忍之前來過須彌,他們比我們熟悉這裏。”
神裏綾華微微搖頭,內心還是有些不安。
她本是一個擅長掌局的人,但荒瀧一鬥這種存在,本身就代表了意外。
另一邊,
香菱和迪奧娜的馬車中,
兩個女孩嬉戲打鬧著,
“香菱,你和道一什麽時候結婚啊。”迪奧娜突然開口道。
和小貓打鬧的動作一滯,香菱有些懵,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還沒有確認呢,老爹和鍾離先生似乎在挑選合適的日子,估計要等他們準備好吧。”
香菱和王道一的結合是已經確認的事情,
但什麽時候舉辦婚禮,這種事情王道一和香菱說了不算,
兩人的長輩說了才算,
隻有卯師傅和鍾離挑選出良辰吉日,然後通告親朋好友,才能確認下日子。
“這樣啊,我好期待啊。”香菱結婚,迪奧娜比香菱本人還要期待。
“嘻嘻。”香菱抱住小貓調酒師,“到時候,迪奧娜要來喝喜酒哦。”
迪奧娜用力的點點頭:“嗯嗯,雖然不喜歡酒,但是香菱的喜酒,我一定會喝。”
香菱和迪奧娜的情誼,是從香菱和王道一第一次去蒙德的時候開始的。
可以說迪奧娜見證了香菱和王道一的開始。
所以哪怕自己真的很討厭酒,但迪奧娜也不會討厭這頓喜酒。
時間一點點過去,
在三十人團的護送下,
馬車隊伍逐漸靠近了須彌城。
與此同時,
阿帽帶著兩位稻妻友人來到了教令院前,
“我要去報道了,你們可以自行離去。”
阿帽的臉上沒有了樹屋內的柔和,愈發冰冷起來。
荒瀧一鬥有些不明白,但久岐忍反應過來了,這位阿帽在須彌的身份,或許並不怎麽好看。
拉了拉荒瀧一鬥,久岐忍對著阿帽點點頭:“好的,感謝閣下帶我們來須彌城,那就此別過了。”
阿帽沒有在意久岐忍的戒備,他早就習慣了不信任的感覺,而且,對方也隻是戒備而已,算不上冒犯。
點點頭,阿帽走進了教令院中。
“阿忍,我們都沒有好好謝謝這位阿帽兄弟呢。”荒瀧一鬥有些不滿的說道。
他的人生觀念裏,對方帶著他們走出雨林,這至少得請客吃頓飯感謝一下吧。
直接這樣分別了,好像不太好。
久岐忍看著荒瀧一鬥,微微搖頭:“老大,阿帽閣下也不希望我們繼續跟著他了。”
“啊?”荒瀧一鬥愣了。
“走吧,老大,我們先去找個住的地方,嗯,去冒險家協會問問吧。”
……
教令院,
阿帽走在人群中,
並沒有人向他投來異樣的眼光,
倒是有幾位因論派的學者對著阿帽友善的點了點頭。
散兵龐大的記憶雖然給阿帽帶來了很多痛苦,
但那數百年的記憶,也同樣帶來了知識,
特別是是因論派關心的各種社會變遷,曆史遺留問題,
在這些問題上,阿帽總是可以給出讓人眼前一亮的答案。
怎麽說呢,其他學者是調查研究,而阿帽則本身就是那些事情的經曆者。
沒有理會因論派學者奇怪的目光,阿帽走向了大賢者辦公室。
然後被教令官攔下:“阿帽閣下,代理大賢者目前不在這裏。”
“嗯?真是讓人無語,發了信息讓我過來,自己又不在這裏,是在耍我嗎?”
阿帽冷眸看著眼前的教令官。
教令官神色不變:“代理大賢者大人去接待其他國家來的使團了,您可以在這裏稍作等候。”
“算了。”阿帽擺擺手,沒有和教令官為難的意思,轉身離去。
既然代理大賢者不在,那就去找小吉祥草王吧。
反正有什麽事情,估計也是兩位神明安排的。
目送阿帽離去,教令官微微搖頭:“也不知道這位阿帽閣下是什麽來頭……”
阿帽隨意拜訪大賢者,甚至隨意拜訪淨善宮的事情,其他人不知道,他們這些教令官或多或少都有些耳聞。
所以,他們對阿帽的真實身份,都很好奇。
當然,阿帽是不會在意的,
此刻的他已經來到了淨善宮,
然後看著兩位神明,臉色有些不好看。
“讓我參加教令院慶典?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麽,我可是囚犯。”
納西妲看著他,笑了笑:“除了我們,沒有人當你是囚犯,那些因論派的學者甚至以為你是一個隱姓埋名做研究的學者。”
“嗬,可笑,我隻是看他們胡亂解釋稻妻曆史,有些看不過去而已。”阿帽嗤笑道。
“無論如何,你可以當這是一次走向台前的機會,你總不能一直待在暗處吧。”納西妲說道。
阿帽不以為然:“待在暗處有什麽不好,我現在就挺好的。”
他在抗拒。
“哦,既然你喜歡暗處,為什麽還要接觸荒瀧一鬥和久岐忍呢?”王道一忽然開口道。
阿帽氣急:“你監視我!”
王道一聳聳肩:“你不是說了嗎?你是犯人,我監視犯人有什麽錯?”
阿帽:……
沒有人會真的願意隻當一個生活在陰暗中的老鼠。
特別是阿帽這種人,他繼承了散兵的一切,
同樣也渴望散兵渴望的東西。
親情,友情……或者說,認同感。
他渴望得到其他人的認可。
但這必須是真的認可,而非施舍。
所以當時他認出荒瀧一鬥和久岐忍後,才會比較友善的開始接觸。
一方麵是從荒瀧一鬥和久岐忍身上獲取稻妻的最新情報,
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這兩人完全不知道他的過去,一位鬼王,一位神之眼持有者,也算是有資格認可他。
對於阿帽這種心態,
王道一隻是扯了扯嘴角,暗道了一句:“擰巴……”
“……呼,說吧,需要我怎麽做?”阿帽服軟了。
“本次教令院慶典邀請了不少各界名流,還有外國使團前來,安全問題自然是重中之重,所以,我和納西妲希望你明麵上參加教令院慶典的比賽活動,而暗地裏保護照顧其他人。”
教令院慶典大概分為兩個部分,
一個是民間自發的慶祝,商店活動,喜慶表演什麽的,這些不需要王道一和納西妲去管,民間商會、表演社團會和教令院協商安排。
另一個就是教令院官方的活動,
大概有各個學院構思的小遊戲,
以及最重要的冠冕之爭。
爭奪大學者,大商人薩奇因留下的知識冠冕,有機會得到薩奇因的承認,繼承他的財產。
“哦,那如果我贏了呢?”阿帽忽然說道。
“哈,隻要你完成了你的任務,保證活動中不出現意外,在這個基礎上,如果你贏了,我和納西妲也會承認你的冠軍位置。”
王道一不覺得阿帽會成為冠軍,不過也不會否認阿帽的想法。
如果對方成為冠軍,王道一也不會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