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國的中心,阿倍良久最偉大的發明,
大日禦輿正在王道一的身邊散發著無盡的光明。
而王道一看著它,陷入了沉思。
“我記得,淵下宮因為特殊的地脈環境,所以有一種名為駐世之影的存在,其形態和提瓦特大陸上的幽靈類似。”
“而那些幽靈,隻有在常夜狀態下才會顯現。”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在淵下宮,提瓦特本土的時間觀念是不匹配的,淵下宮的黑夜,就是大日禦輿關閉的狀態。”
“而時之沙中對我進行呼喚的存在,認可了這個法則,所以,我想要找到祂,就必須先關閉大日禦輿……”
一道道信息在王道一腦海中匯聚,他越想越有道理,越想越覺得就應該是這樣。
如果時之沙對麵的存在,認可的是白天與黑夜這個概念,那麽當王道一身處淵下宮之時,白天與黑夜的概念便不存在了,
換之的是大日禦輿的開關。
開了,就是白天,
關閉,就是黑夜。
“所以,我一早就到這裏等著也沒有用,因為我沒有辦法關閉大日禦輿?”
“還是得等熒過來?”
眼裏出現一絲無語,王道一看向了大日禦輿:“那就讓我看看,給大日禦輿中光元素打上標記的存在,能不能讓這些光元素抵抗住我的控製吧。”
靈魂深處權柄微微一震,一道光元素匯聚而成的神環出現在王道一身後,
無盡的光匯聚在王道一麵前,服從於王道一的意誌,開始侵蝕大日禦輿。
而被王道一控製光元素進行侵蝕的大日禦輿,好像沒有任何反應,任由那些不屬於它的光元素進入它的軀體。
浩瀚的光元素湧入大日禦輿,王道一卻沒有一絲開心的意思。
原本王道一的想法,是通過大量被自己打上標記的光元素入侵大日禦輿,然後和大日禦輿之中的其他力量搶奪大日禦輿的控製權。
可現在,浩瀚的光元素湧入大日禦輿之中,卻像是泥牛入海,一絲波瀾都沒有。
甚至,王道一可以感覺到,自己在光元素上的印記,在快速的消散,
感覺……那些光元素離開自己的控製過去很久的時間,標記在自然潰散一般。
停止向大日禦輿中輸送光元素,王道一有些沉默。
如果要毀掉大日禦輿,王道一完全可以做到,非常簡單,一個天星就可以解決問題。
但要是毀掉了大日禦輿,淵下宮會立馬進入常夜,大蛇在這裏做的一切都將白費,
海祇島的人將永遠無法解決‘聖土化’的問題了。
雖然海祇島的人不是自己的子民,但王道一也無法做出讓海祇子民代替自己付出代價的事情。
“不行,大日禦輿的建造有更高層次的力量參與,我可以毀掉它,但想掌控它,我短時間內無法做到。”
王道一搖了搖頭,不再去白費力氣。
“那就等著熒過來?”王道一想了想,否定了這個想法,“雖然熒很強,但要等熒走到這裏,估計得好幾天以後了。我可等不了這麽久。”
“那就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淵下宮中,除了大日禦輿,還有龍蜥研究所之類的存在,似乎也很有趣。”
“不過,對於那些東西,還有一樣東西,最讓我感興趣了。”
目光往下看去,那是翻湧的迷霧。
“那就是淵下宮的下麵,究竟是是什麽呢?是什麽力量支撐著白夜之國懸浮在這裏?”
想著,王道一起身,化作一道金光離開了大日禦輿。
離開大日禦輿,王道一化作的金光直線往下,向淵下宮最下方飛去。
曾經在遊戲中,他就很好奇,淵下宮的下麵,究竟是什麽呢?
遊戲中你掉落下去,就會直接算死亡,重生在安全的地方,可現實中,那濃霧籠罩的淵下宮之底,究竟又是什麽東西呢?
實際上,不僅僅是淵下宮之底,在王道一學會空中自在法後,他就不止一次想往上飛,突破天空的束縛,去看看天空島上究竟有什麽。
但顯然,王道一都失敗了,無論他怎麽飛,都無法突破天空的限製,更無法靠近天空島。
後來他也問了鍾離這些事情,鍾離卻是笑而不語。
腦海裏閃過諸多雜念,王道一化作的金光突破霧海的掩蓋,衝入了淵下宮之底。
幾個呼吸後,濃重的霧氣籠罩住了王道一化作的金光,哪怕是王道一,也有些失去方向感。
金光籠罩著王道一,他靜靜的懸浮在濃霧之中,感知著周圍的一切。
龐大的神念橫掃,將周圍的一切都反饋給王道一。
寂靜,無盡的寂靜。
這就是神念回饋給王道一的感覺。
這片存在於淵下宮之下的霧海,似乎就是單純的霧氣,什麽東西都沒有。
露出一絲冷笑,王道一收回神念,睜開眼眸:“單純的霧氣可無法阻擋我的感知,既然神念無法探查,那麽,就用眼睛看吧。”
雖然有些搞不清反向感,但是淵下宮還是符合基礎規則的。
凝聚出一枚岩結晶,看著它墜落的方向,王道一化作金光跟了上去。
茫茫的霧氣之中,不僅方向感缺失,連時間感也開始紊亂。
似乎是一小時,又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一個月,
紊亂的時間感打亂了王道一的感知能力,讓他隻能跟著眼前的岩結晶不斷墜落。
直到凝聚著元素力量的岩結晶都幾乎要進行崩毀的時候,
突然岩結晶好像撞上了什麽東西,發出一聲脆響。
王道一眼眸裏精光一閃,金光在空中猛的一滯,由極動轉為極靜,
然後光輝漸漸散去,露出被淡金色護盾包裹的王道一。
緩緩的飄向剛才岩結晶碰撞的地方,濃霧之下掩藏的存在向王道一露出了真容。
一座巨大的日晷出現在王道一麵前。
說他巨大,並不是因為王道一看到了它的全貌,而是一種推論。
甚至,說它是日晷,都是王道一的猜測。
顯露在王道一麵前的,是一個帶著微小弧度的造物,上麵銘刻著諸多王道一似曾相識的銘文。
那是……他曾經在蒙德的千風神殿見過類似的銘文,
甚至,他曾經在千風神殿旁邊的一座破碎日晷上見過一模一樣的銘文。
而眾所周知,越大的圓,在正常視線中,它的弧度越不明顯。
就像普通人站在水藍星上,就隻能通過眺望遠方,才能意識到腳下的大地是有弧度的一般。
王道一看著帶著微小弧度的建築造物,加上建築上的銘文,
他可以肯定,這是一座日晷,一座至少有百米高的日晷。
順著日晷的存在,王道一一路往下,很快來到了一處懸浮在虛空中的平坦地麵。
而巨大的日晷,就坐落在這裏。
緩步走到日晷麵前,王道一的眼前出現一座小小的‘祭壇’。
當然,說小,是和它背後的巨大日晷相比的,實際上,這座祭壇也有個十幾米高。
帶著強烈的好奇,王道一靠近了祭壇,完全不在意祭壇周邊隱隱約約出現的惡意。
“站住,外來者,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當王道一愈發靠近那座祭壇後,周邊散發著惡意的存在終於忍不住,出聲喝止了王道一的前進。
王道一轉身看去,一個幽藍色的人影從祭壇上浮現。
“有趣,駐世之靈,還有時間的味道。”
“讓我猜猜你不會是……伊斯塔露最初的祭祀吧?”
王道一露出一絲好奇的目光,看著眼前的人影,開口猜測道。
幽藍色的人影臉上明顯出現了變化,一絲憤怒的意味出現在他身上出現。
“閉嘴,你怎敢直呼那位的尊名!”
王道一挑了挑眉,眼裏閃過一抹思索,
對方的反應,可以讓他確認這裏就是伊斯塔露的祭壇,但王道一可以感覺到,祭壇上並沒有什麽關於【時間】的力量留存,
甚至,那個駐世之靈身上的時間味道,都比祭壇上要濃鬱。
“那麽我該怎麽稱呼祂?卡伊洛斯?”
駐世之靈身上的怒意平息了一點,似乎對王道一修改稱謂很滿意:“既然知道祂的稱謂,就應該牢記於心。”
“哈,真是有趣,是什麽讓你,祂的祭祀,都不敢提起祂的名呢?”
“哼,外來者,不要妄圖從我這裏得到任何消息,離開這裏,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駐世之靈又變得氣衝衝的樣子。
王道一看著對方,內心不斷的思考著,
有一定智慧,可能保留著生前的記憶,
非常容易情緒化,並且對祭壇極為看重。
思考完畢,王道一身上淡金色的護盾開始閃耀,他向前跨出一步:“嗬,我很想知道,你的不客氣,是怎麽個不客氣法。”
王道一的動作立馬激怒了對方,幽藍色的駐世之靈兩隻手合並,口中開始念叨起一些王道一都沒有聽過的遠古之言。
下一秒,王道一就感覺到一股子異常的時間之力降臨在自己身上。
然後,什麽都沒有發生。
駐世之靈看著王道一平靜的樣子,一股子驚恐的氣息出現在他身上:“不,你怎麽會沒事,這可是偉大的常世大神的力量。”
感受著身上微弱的時間異力殘餘,王道一挑了挑眉,
剛才的力量,如果放在一個普通人身上,或許那個普通人會瞬間被加老到死亡。
但放在王道一身上,連他身上的一個細胞都撼動不了。
“居然可以使用時間的力量,這就是作為祂的祭祀,可以掌控的力量嗎?”
神明的祭祀,王道一並不是第一次遇見了,
在他還很稚嫩的時候,他就見過烈風魔神的祭祀,雖然是一具棺材,但也知道了烈風魔神的祭祀,可以掌控風元素煉成的力量。
而現在,一個時間魔神的祭祀,可以使用時間的力量,倒也合理。
沒有發怒,也沒有出手的意思,
王道一伸出手,一個散發著微光的鍾擺出現在他手中。
“我遵循祂的呼喚而來,我想,你可以告訴我一些事情。”
對麵,駐世之靈看著王道一手中懸浮著的時之沙,情緒又開始轉變,轉化為了激動。
“哦,偉大的常世大神,您終於願意再一次回應我的祭祀了嗎?”
駐世之靈激動的大聲呼喚,
良久,看著周圍翻湧的濃霧與毫無變化的祭壇,他的情緒又平靜了下來,
“哈,哈哈哈,看來常世大神還是不願意回應我啊。”駐世之靈有些失望,看著王道一手中的時之沙,“這是常世大神在外麵遺留的東西吧,上麵確實有大神的力量。”
“不過,我也無法給你什麽信息,在我死去之前,就已經無法收到常世大神的回應了。”
聽著駐世之靈的言語,王道一不禁有些皺眉:“那這座祭壇和這座日晷,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有你,作為祂的祭祀,居然都不知道祂現在的情況嗎?”
駐世之靈微微搖頭:“自從那場大戰,打的天崩地裂,吾等人類隨著崩裂的大地落於此地後,諸多神明就不在回應吾等,隻有常世大神依舊還對吾等有所眷顧。”
“但自從大日禦輿建成後,常世大神也逐漸開始不再回應我們的祭祀,而到我這一代,常世大神徹底不再回應。”
“那時候,部分祭祀認為是大日禦輿的建立,讓常世大神覺得,這裏的子民已經不需要祂的庇佑,所以才不再將視線透向這裏。”
“祭祀們和白夜國的統治者們產生了衝突,結果,自然是祭祀們失敗了,沒有了常世大神的眷顧,祭祀不過是一些手無寸鐵之人罷了。”
“隨著白夜國新生的政權被確認,常世大神的信仰,也隨即走到了盡頭。”
“所以,我召集了最後的信徒,使用了最後的力量,在白夜國統治者的默許之下,將常世大神的日晷與祭壇推下了無底深淵。”
聽到這裏,王道一突然插嘴:“無底深淵,你是說著這裏?”
駐世之靈點點頭:“當然,淵下宮是三界的交匯之地,而淵下宮之下,自然就是無底的深淵,名為虛空的存在。”
“可現在,這座日晷並沒有繼續往下掉了吧?”王道一提出質疑。
“這也是我為什麽還願意站在這裏的原因。”駐世之靈的語氣中又出現了情緒化的激動,“原本我是想和常世大神的象征與祭壇一同墜落深淵的,可是,就在不斷的掉落中,常世大神的象征之上,突然出現了莫名的力量,將我們定格在了這裏,而我,也由人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王道一愣了一下,然後看向周圍:“這裏的時間……”
他感知了一下,確實,這裏的時間被定住了。
“你也感受到了吧,這種力量,隻有常世大神可以做到,所以,常世大神一定還在看著我,祂從來沒有拋棄我們,是白夜國背棄了祂。”
駐世之靈又逐漸開始了非常情緒化的瘋癲,大喊大叫。
王道一默默地看著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白夜國已經消失了。
在常世大神的信仰消失後,白夜國的高層迅速腐朽,對普通民眾進行了長時間的壓迫,直到一個小孩子在淵下宮的邊界,看見了從外海而來的奧羅巴斯。
癲狂了許久,駐世之靈又一次安靜下來,他看向王道一,隱隱約約帶著一絲期盼:“外來者,你擁有常世大神的遺留,你不是想上祭壇嘛,去吧,去試試看,是否可以喚來常世大神的注視。”
明明剛才還一副拚死都不會讓你上祭壇的樣子,可現在又變成了請太君進城的狗腿子模樣。
王道一微微搖頭,卻沒有拒絕,畢竟,上祭壇看看,本來就是他的目的之一。
在駐世之靈的注視下,王道一緩步走上了十幾米高的祭壇。
沒等王道一做出什麽動作,手中的時之沙發出微弱的波動,
下一刻,一個偉大存在的視線穿越了無盡迷霧,降臨了這裏。
“是你嗎?伊斯塔露。”王道一回應著偉大存在的視線,抬頭看向了身後的日晷。
此時此地,可以將視線投射過來的,除了那位時間之執政,王道一想不到第二個存在了。
偉大存在並沒有回應王道一的問話,或者也可能是祂並不能從實際言語中做出回答。
沒等王道一繼續發問,他身後的日晷悄然轉動,這裏停滯的時間開始運轉,
一幅幅王道一從來沒有見過的奇異畫麵被投射到他的腦海之中,
為什麽說奇異呢,
因為那些畫麵王道一沒有見過,但是畫麵中明顯有他的存在。
“這是……未來的我?”
看著畫麵中一身金邊白袍,白發金瞳,頭戴冠冕,手持典籍,身後有一輪金色神環的存在,王道一可以明確肯定那是自己,而且,還是登神以後的自己。
“‘我’這是在幹什麽?”王道一好奇的看向變化的畫麵,想要知道未來的自己會幹些什麽。
畫麵變化,‘王道一’接見了外來的使團,他們看上去和沙漠人差不多,卻穿著教令院的服飾,似乎是有什麽事情在稟報給‘王道一’。
畫麵變化,‘王道一’離開了赤沙本部,出現在千壑沙地,身邊還帶著許多的赤沙戰士,與剛才畫麵中的覲見者。
畫麵變化,其他人都消失不見了,隻有‘王道一’立於半空,無盡的光匯聚在他身後,而在他麵前,是一隻被黃沙遮掩的超級巨獸。
畫麵變化,‘王道一’和‘黃沙中的巨獸’戰鬥,另一邊,綠色的光芒出現,帶著一群‘蕈獸’,阻止了雙方的繼續戰鬥。
畫麵變化,沙漠深處出現了恐怖的天象,沙漠裏的動物們都在惶恐不安,之前覲見的人再一次出現在王道一的神殿之中,這次,他們滿臉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