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說過，在提瓦特，隻有神明的命之座會以自身的人身形象顯示，

而阿貝多，卻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他的命之座，即是他的人身形象，又不是他的人身形象。

舉個例子，王道一的命之座，經過第三，第四兩顆命星點亮後的兩次進化，

從原本的書籍形態，變成了手持書籍的上半人身形態，其中，人身才是主體，書籍已經變成了附帶的存在，

而阿貝多的命之座，主體卻還是那個孕育生命的巨大煉金瓶，

而他的人身形象，卻還是煉金瓶中的那個嬰兒，並非命之座的主體。

這就是王道一和阿貝多的區別，

王道一是從人向神進化的，並且已經走上了化神的路，

而阿貝多，一開始就是作為接近神的存在降臨的，卻卡在了這個最初的位置，難以進步，

不過對於阿貝多命之座，王道一更感興趣的是【白堊之子座】上有六顆命星在閃耀。

命之座·六星，人間極限。

這是王道一見到的第二位點亮六顆命星的存在，

果然，這個隱藏在西風騎士團的煉金術師，有【原初的瑕疵完美】之稱的阿貝多，已經是同樣走到最後一步了，

或許當他知道了老師想要的答案後，就是他徹底脫離煉金瓶的時候，

他走上的‘原神’之路，是一條和王道一截然不同，卻殊途同歸的道路。

阿貝多的命之座虛影出現之後，

原本微微震動的身軀便穩定了下來，

不多時，

阿貝多睜開眼睛，然後看向王道一好奇的眼睛，微微搖了搖頭，

“這顆龍首裏保存了跋掣部分的記憶，但大多是一些成長中的瑣事，並沒有太大的價值，唯一有用的，就是一些關於暗之外海的海域圖，你需要的話，回頭我畫給你。”

他讀取了龍首之中，跋掣的千年記憶，大多都是些無聊的東西，

或許普通人得到了會很激動，但對阿貝多來說，唯一有點價值的，就是暗之外海的海域圖了。

“暗之外海嗎？有趣，回頭我要一份，說不定，下次可以一起去暗之外海看看呢。”

對於暗之外海，那個接納了提瓦特七國領域內戰敗魔神的地方，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存在，王道一也是很好奇的。

“嗯，那我回頭畫給你。”阿貝多點點頭，然後看向另外兩顆龍首，“剩下的兩顆，交給你自己吧，應該都是有部分記憶留存的，跋掣估計是將自己不同的記憶分開儲存了。”

“嘖，或許這也是一種對抗磨損的辦法吧。”阿貝多說著，居然少有的‘嘖’了一聲。

顯然，他對跋掣為什麽要使用這種分開保存記憶的方法，已經有了些許的猜想。

如果將不同的記憶分門別類，是否可以對抗磨損呢？

阿貝多內心思考著，這好像也是一個有趣的課題，

另一邊，

王道一看著阿貝多陷入思考，無奈的搖搖頭，

這人就是這樣不好，一旦熟悉了，動不動就會陷入自己的思考中，完全不顧及身邊還有人，不過，或許這就是阿貝多對放心之人的真實姿態吧。

另一邊阿貝少對著王道一點點頭，表示還有自己在，

王道一也對應了他一個點頭，然後揮揮手，左邊的龍首飄到了他的身邊，

雖然有了阿貝多的經驗，估計這顆龍首裏記憶的也不會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但王道一還是選擇了它，因為王道一擔心，如果先選擇了中間的龍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沒興趣繼續看這顆可能不怎麽樣重要的龍首了。

和剛才阿貝多的動作一樣，一條金色的光帶在王道一手中浮現，然後連接上王道一的額頭與龍首，

王道一閉上眼睛，進入了跋掣的記憶空間，

一進來，

王道一睜開眼睛，便看見一頭巨大的蛇龍向自己撲擊而來，

蛇龍身上帶著強烈的怨氣，

“嘖嘖，我不就是殺了你嗎？至於這麽大反應嗎？”

連跋掣本身都死在王道一的手中，區區記憶具現的蛇龍，自然不會對王道一有什麽影響，

伸手，握拳，金光綻放，王道一毫不留情的一拳轟擊在蛇龍的下顎，

將巨大的蛇龍打的騰空而起，

得勢不饒人，王道一屈膝一蹬，躍至半空中，又是一拳轟擊在蛇龍的頭頂，

將它從半空中擊落到地麵上，

蛇龍巨大的身軀轟然破碎，化作無數記憶的信息流，

“切，就這？”

不屑的發出一聲嘲諷，

王道一收起了拳頭，然後看向了在整個空間裏流竄的記憶，

心念一動，隨手捕捉過來一道信息，

【幽暗的海底，巨大的魔神緩慢入蠕動，與跋掣糾纏在一起……】

“艸，居然是和奧賽爾……親密的記憶嗎？真是……離譜啊。”

王道一有些反胃，這種重口味的東西，對他來說，還是有些超出承受範圍了。

用前世的話說，這種東西，有些過於‘超前’了。

將這段記憶中關於奧賽爾的身體數據記錄下來，王道一連忙刪除了這段記憶，太膈應人了。

然後，王道一就在這片空間中不斷的捕捉跋掣的記憶，記錄有效的數據，刪除無用的畫麵，

或許是這個龍首被跋掣專門用於記錄祂和奧賽爾的‘愛情’，

所以這片記憶空間中，十有八九都和奧賽爾有關，而且，大部分的記憶，都是兩者在互相纏綿。

不知道過了多久，

將整片記憶空間中的有效信息處理完，

王道一居然可以通過從記憶中搭建出奧賽爾完整的軀體模型了，

可想而知，跋掣這顆龍首的記憶有多離譜。

離開跋掣的記憶空間，王道一睜開眼，

發現阿貝多兄弟倆正在一邊竊竊私語，

很顯然，他們一點都不擔心王道一會出事，

察覺到王道一睜開了眼，阿貝多轉頭看了過來：“如何，有收獲嗎？”

“有一點，但是不多，都是祂和奧賽爾相處的畫麵，辣眼睛。”王道一用一種很糾結的語氣說道，

“噗嗤～”看著王道一扭曲的臉色，阿貝少沒忍住，笑了出來。

王道一對著他挑了挑眉：“你這個笑，就很靈性。”

“嗬，那還有一個主龍首，怎麽樣，要休息一下嗎？”阿貝多也露出一絲笑容，然後指了指一邊漂浮著的最後的一個龍首。

王道一點點頭：“休息一下吧，雖然並不累，但是我有預感，這個龍首裏，可能有我想要的東西。”

他將手中的左龍首往一邊隨手一丟，和之前被阿貝多讀取過的右龍首丟在一起。

“你們剛才在聊些什麽，好像很開心的樣子？”雖然是休息，倒也不必閉目養神，王道一頗有興趣的看向阿貝多兄弟倆，開口詢問道。

當然，他心裏已經有些猜想了，開口詢問，隻是想找點話題聊聊罷了。

“我和阿貝多聊了一下我以後的事情。”阿貝少開口說道。

“嗯～那有什麽討論結果嗎？要不要考慮一下我之前的邀請？”王道一挑了挑眉。

在王道一第一次遇見阿貝少的時候，就向他發出了邀請，並且還給過他岩結晶，

阿貝少點點頭：“這也在我們的考慮之內，不過，我還沒有決定。”

“他想離開我，出去走走，我覺得是好事，不屈居與蒙德一個地方的話，或許可以讓他盡快的適應【人】的生活。”阿貝多看了看身邊的阿貝少，眼底露出一絲欣慰。

就像是父母看見長大了的孩子一般。

“既然如此，要不，第一站就從我這裏開始吧，沙漠中的風景，或許會讓你感受到不一樣的人文。”王道一又一次發出誠摯的邀請。

哪怕不能將阿貝少一直留在沙漠，讓他待上十天半個月的，也是有好處的啊，

看看他之前在蒙德對煉金術學徒那種盡力輔導的做法，說不定可以給赤沙的煉金術帶來一些變化呢。

哪怕隻有一點點細微的變化，也是王道一不想放過的好處。

聽到王道一的邀請，

阿貝少微微點頭，伸出手，一個小匣子浮現，打開，一枚岩結晶展露出來：“當然，您的邀請，我一直記著，這次事情結束後，希望您能給我一個小小的暫居之所。”

言下之意，就是他會留下來看看，但這隻是暫時居住在這裏，隨時可能離開。

王道一也不在意，

暫居，那就暫居唄，之前那些學者不都是‘暫居’嘛，最後不還是乖乖留下來了，

當阿貝少出現在部族中，展露出他的能力，王道一相信，部族的人很快就會非常熱情的接納他，

而他人的認同感，不就是阿貝少想要的東西之一嗎？

所以，隻要阿貝少選擇暫時留下，王道一就有信心讓他把赤沙當成第二個家。

嗯，第一個家，是留在阿貝多的身邊。

“赤沙會歡迎每一個友好之人，也希望你可以喜歡上這裏。”

王道一對著阿貝少點點頭。

結束這個話題，三人又聊了聊關於跋掣的身體結構，以及元素力形態的話題，

期間，王道一提出了自己的聖骸戰士計劃，

阿貝多對此興致缺缺，他對這種可能會造成使用者受到傷害的改造，並沒有多少興趣，

不過，阿貝少對此就很感興趣了，他想走出自己的人生，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和阿貝多做出區分，

那阿貝多研究的那些課題，他能不碰就不碰，

而王道一說的這個聖骸戰士計劃，似乎阿貝多不感興趣，那自己是不是去研究一下，將其作為自己離開阿貝多後的第一個課題呢？

各自的心思下，三人相談甚歡。

眼見天色漸暗，王道一也不在耽擱，揮揮手，跋掣最後的龍首飛到他的手中，

“感覺這回的動靜會有點大，麻煩兩位幫我遮掩一下。”

王道一看向身邊的兩人，

阿貝多兄弟倆點點頭，給了他一個請放心的眼神。

金色的光帶再現，連接了王道一和最後的龍首。

王道一眼睛一閉一睜，視線便來到了跋掣的記憶空間中，

比起之前那個龍首中的記憶空間，

這片空間顯然要大的多，卻顯示異常死寂。

而且，其中盤踞的記憶具現體也更加龐大，

如果之前的龍首中具現化的記憶體是蛇龍的話，

那現在王道一眼前的具現體，可以稱得上是一頭蛟龍了。

“摩拉克斯的眷屬，哪怕吾已隕落，你都不肯放過我嗎？”蛟龍盤旋在記憶空間中，散發著無盡的怨念與憤怒。

不過，即便如此，它也沒有向王道一發起進攻，它很清楚，本體都死在對方手中了，自己不過是一尊遺留的記憶，不可能是王道一的對手。

“嗯？”王道一好奇的打量了它一眼，“你還有智慧？”

不由得王道一好奇，要知道，魔神死亡以後遺留的怨念，是沒有魔神本身的智慧的，它們隻會渾渾噩噩，本能的使用魔神遺留下的力量，對周圍進行扭曲。

除非附身到每個人或者物身上，才會有智慧的出現。

而跋掣這個主記憶，明顯是有智慧，可以思考的存在。

“吾乃旋渦之魔神的妻子，旋渦的餘威，有智慧有什麽奇怪的，摩拉克斯的眷屬，哪怕我敗在你手上，你也不能這般汙辱我。”

蛟龍還以為王道一在汙辱它，鄙視它是一頭沒有智慧的野獸。

王道一撇撇嘴，看起來智慧也不高的樣子。

“我為劃分子權柄的知識而來，如果你願意交出來，我可以放你完整的進入地脈。”

既然是有智慧的存在，那就先交流一下，說不定人家就給了呢。

可惜，聽到王道一的話，

蛟龍一臉懵逼，它壓根不知道什麽叫子權柄。

看了看蛟龍的樣子，王道一嘴角一扯，心裏便大概明白了：“我還以為你是跋掣的主意識，現在看來，也不過是一個冒牌貨。”

言罷，王道一失去了和對方交流的興致，身上泛起金色，直接向蛟龍衝了過去。

原本盤踞在空間中央的蛟龍大驚，立馬騰空而起，想要躲開王道一的攻擊，

可惜，他的速度怎麽可能有光快，

下一秒，一隻拳頭狠狠的砸在它的頭上，將龐大的蛟龍擊飛出去，

“不，摩拉克斯的眷屬，你要什麽我都給你，不要繼續打了。”

“嗬，不知所謂的冒牌貨，虧我還以為你是跋掣的主意識。”

聽到蛟龍的慘叫，

王道一不屑的撇了撇嘴，他剛才確實被唬住了，

還以為對方是跋掣遺留下來的主意識，並且保留著智慧，

但現在看來了，這估計是跋掣死之前對自己記憶做的保護，

所以在跋掣死去之後，它才能保持思考與智慧，因為它本身是跋掣還活著的時候設立的東西。

而它求饒，就是因為跋掣死去後，真正的主意識消散，讓它這個虛假的家夥有了以假代真的機會，

從魔神設立的一個虛影，變成魔神本身，這是何等的**。

可惜，王道一不會給它這個機會，

右手握拳，光芒匯聚，在蛟龍絕望的眼神中，王道一擊碎了它的頭顱，

下一刻，

龐大的蛟龍化作點點光芒消散，

而原本死寂的空間也露出原本的模樣，化作一個天藍色的空間。

一道道如同流光般的記憶也出現在了王道一麵前。

“我就說嘛，跋掣的記憶何等龐大，記憶空間中怎麽可能是死寂的。”

嘀咕了一句，王道一看向了那些流光般出現又消失的記憶，

目光在這些流光記憶上略過，

“我要找的是跋掣獲得奧賽爾子權柄的記憶。”

“而奧賽爾在魔神戰爭中便被帝君封印，那這件事情的發生時間，必定在千年之前。”

“從魔神戰爭到現在，時間拉的太長了，我不可能一點點看過去。”

“同樣的東西，在不同的時間出現，必然會出現聯係，而這個時間點就是……”

王道一眼睛一亮，心念一動，將眼前的一個畫麵捕捉，

那是一個金光籠罩下的人影，用一柄散發無盡威儀的長槍將巨獸釘死的畫麵。

沒錯，就是跋掣死之前最後看見的畫麵，

“跋掣和子權柄最後的接觸，就是死之前了，隻要捕捉到這個畫麵，以畫麵中的子權柄為線索，我便可以一路往過去追溯，略去那些與我無用的記憶，直接追溯到跋掣第一次見到子權柄的時候。”

虛握著手中的記憶流光，王道一嘴角露出笑意，眼底的金色愈發彌漫，以手中的記憶為基礎，他沿著跋掣的記憶一路往前，向著那個玄奇的魔神時代前進。

而在外界，

阿貝多與阿貝少察覺到這片區域微微一震，一道挺拔的虛影就從王道一的身後出現，

那是一個半身人影，手中捧著一本書籍，

正是王道一的命之座——【探究者座】。

看著王道一的命之座虛影，以及虛影上大放光芒的第二命星，

阿貝多微微點頭，他猜的也沒錯，王道一果然隻差命星沒有完成了。

而阿貝少看著王道一背後的虛影，比之前看阿貝多的命座還要震驚，

阿貝多的【白堊之子座】至少還在他的理解範圍內，人身還不是主體，

而王道一的【探究者座】，卻已經完全是人身命之座了。

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

在跋掣的記憶空間中，

王道一以跋掣對子權柄最後的記憶為根基，

向著跋掣的記憶深處不斷前行。

跋掣用子權柄和王道一戰鬥——跋掣利用子權柄和暗之外海的魔神戰鬥——跋掣使用權柄化作旋渦巨浪襲擊船隻……

記憶如同盤旋的階梯而王道一一路往下。

路上，一幕幕跋掣對於子權柄的記憶在王道一身邊浮現，閃過，又消失。

不知道過了多久，

王道一終於來到了最深處的階梯，

然後，他看見了兩頭巨獸……纏繞在一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