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沙中淨水將人提溜走,王道一看向剩下的幾位瘋學者,繼續冷漠的伸出了手。
在未知的知識麵前,這些學者雖然可憐,但無法讓王道一放棄研究他們。
不過,這次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抹去他們腦海中的扭曲世界樹,
而是一點點是接觸它,試圖對這顆扭曲的世界樹虛影進行解析。
隨著王道一的意誌再次接觸上瘋學者扭曲的靈魂,
各種雜亂的記憶出現在王道一腦海裏。
從小開始就用功讀書時的努力,
長大後成功進入教令院時的開心,
加入了一個‘不錯’的研究小組後的喜悅,
和人爭執研究課題中不同思路的認真,
研究突破時的喜悅,論文被人竊取時的痛苦,申述失敗後的絕望,
到最後,心如死灰的使用了靈酚香去鏈接世界樹,祈求獲得更多的知識,直到看見無法描述的東西,以及一句……
【世界……遺忘我……】
熟悉的靈魂之聲再一次回**在王道一的靈魂感知中。
停住動作,王道一眼底出現一絲意外:“這些家夥,居然真的鏈接了世界樹!!!”
他可以肯定,剛才的聲音,絕對就是他第一次遇見大慈樹王時聽見的聲音,
這句【世界……遺忘我……】到現在都是王道一內心最大的困惑之一。
可以在這些瘋學者的腦海中聽見這句話,就代表了這些瘋學者真的接觸了世界樹,
喔,至少是接觸到了世界樹影響的範圍。
“這個靈酚香真的可以讓人進入和世界樹鏈接的冥想狀態。”
王道一眼中滿是喜悅,雖然之前就聽提納裏說過,靈酚香可以讓人鏈接世界樹,不過在自己驗證之前,王道一都是保持懷疑的。
現在好了,可以實錘了。
不過,心裏依舊不放心的王道一再一次查看了其他的瘋學者,
他們的靈魂深處,各自的記憶雖然都不太一樣,但是最後都是使用了靈酚香,然後見到了未知的東西,無法承受陷入了瘋狂。
當然,也同樣在最後時刻聽到了那一句——【世界……遺忘我……】
反複確認後,王道一終於按耐不住內心的喜悅。
【終於,我可以再一次見到您了,大慈樹王。】
實際上,自從上次見過大慈樹王後,王道一就一直想要再進入一次世界樹秘境,隻是卻找不到方法。
他第一次進入是因為用神念解析死域物質,後來他也重複了這些動作,卻一直沒有什麽效果。
甚至死域物質之中,他也解讀不出什麽信息來了。
就好像一個原本開著的閱讀室,現在對王道一關上了門。
而且這門的鎖還很高級,至少現在的王道一還打不開。
不知道是大慈樹王關閉了這個門,還是與大慈樹王對抗的東西關閉了門。
總之,在那一次以後,王道一就再也沒有辦法進入‘世界樹秘境’了。
喚來鍍金旅團,將帳篷中的瘋學者都帶走,王道一拿出了提納裏送的靈酚香。
【王道一點燃了靈酚香,並且進入了冥想狀態。】
恍惚間,王道一好像看見了一株巍峨的巨木,巨木之上是大片大片粉白色的枝杈樹葉,而其中有著零星的黑色斑點。
世界樹……被汙染的世界樹。
在看見世界樹的第一眼,王道一就發現直接和祂建立了某種聯係。
【世界……遺忘我……】
聽到自己最關心的聲音,王道一麵露喜色。
然後就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東西在靠近自己。
汗毛豎起,他感覺到了危險。
下一刻,視覺之中帶著紅色的光芒衝向王道一,它的速度很快,甚至讓人來不及躲閃,直接衝進了王道一的體內。
遙遠的虛假之天,屬於王道一的命之座·第一命星大放光芒,掩蓋下群星的光輝。
世界樹秘境,王道一眼睜睜的看著紅色光芒衝入自己體內,臉上卻麵無表情。
伸出手,一本虛幻的岩之寶典懸浮,其中一頁已經變成了紅色。
“嗬,既然都見過這麽多被衝擊發瘋的學者,我怎麽可能不做防備呢。”
王道一眼底依舊漠然,卻也閃過一絲得意。
用第一命星的力量鎮壓,然後封禁入專武之中,這道紅色的‘知識’,就這樣被王道一解決了。
或許是忌憚王道一的能力,也可能是這裏的‘防禦機製’就這麽一下,王道一緩步靠近世界樹,卻沒有繼續受到新的‘攻擊’。
來到世界樹下,比起當初他看見的世界樹,現在的世界樹明顯出現了異變,斑駁的黑點在世界樹上滲出,如同跗骨之毒。
上一次王道一在世界樹下喚醒大慈樹王是依靠了鍾離的令牌,或者說令牌中的摩拉克斯神力。
但是這次,王道一已經沒有令牌了,不過,他用令牌換來了更好用的東西。
靈魂震動,屬於權柄·威權的力量綻放,引得世界樹微微顫動,一縷縷權柄的力量被接引向世界樹。
粉白色的枝葉抖動,一縷縷光芒匯聚,讓王道一無比想念的大慈樹王,再一次出現在他麵前。
“冕下……終於又見麵了。”王道一看著眼前的大慈樹王,作為智慧的象征,大慈樹王在王道一眼裏簡直就是完美的存在。
“又見麵了,小家夥,你來的時間比我預測的要快不少。”
大慈樹王依舊是那麽得讓人溫暖,讓人難以控製的生出好感,她看向王道一的靈魂,感知其中那熟悉又陌生的權柄,眼底出現些許哀傷。
“是阿赫瑪爾的威權啊,小家夥,看來你成長了不少呢。”
感受到大慈樹王眼底的哀傷,王道一突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好。
“不必為我擔心,小家夥,這次又想問些什麽呢?”大慈樹王眼底的哀傷來得快去的更快。
“冕下,上次離別之時,您沒有回答我,【世界……遺忘我……】究竟是什麽意思?”
王道一問道。
大慈樹王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你說的,應該是【讓世界,徹底遺忘我】。”
“遺忘誰?難道是遺忘您嗎?”王道一追問。
對麵的偉大存在微微點頭,語氣之中,竟然還有些調皮:“當然是遺忘我啊,不然呢?”
大慈樹王的語氣讓王道一莫名的有些生氣:“為什麽,為什麽要遺忘您呢?明明您是那麽的……”
話語剛剛出口,王道一立馬反應過來,對麵是一位真正的神明,他的語氣有些失禮了:“抱歉,我隻是……”
大慈樹王搖搖頭,她並不在意王道一的語氣,或者說,她可以包容王道一的失禮。
“因為我是須彌的神啊,我不能讓我的子民因我而遭受苦難。”她的話語輕緩而溫柔。
王道一不解:“您的存在怎麽會……死域?”
大慈樹王露出笑容:“小家夥,你很聰明哦,沒錯,不論是死域,還是其他的什麽,都是世界樹被汙染造成的。”
停頓了一下,她臉上的笑容化作……自責:“而這汙染,如今正源自於我。”
王道一有些吃驚,他之前猜出大慈樹王可能是在壓製世界樹中的汙染,但是完全沒有想到,這汙染居然出自於大慈樹王本身。
“怎會如此……”
大慈樹王用最溫和的語氣說了最讓人難受的話:“如今站在你麵前的,隻是身為大慈樹王的我殘留下的最後一縷意識,真正的我早已死去,算算時間,已經有五百年了吧。”
“五百年……坎瑞亞!?”
五百年這個時間,很難不讓王道一將其與坎瑞亞聯係起來。
“嗯?看來你知道一些事情,沒錯,一切的根源,正是那場難以言喻的災難。”
“災難的降臨,是伴隨著禁忌知識的汙染而出現的,幾乎同一時刻,身為世界樹化身的我,也察覺到了異樣。”
“精神上的痛苦開始折磨我,當我趕到世界樹下的時候,祂已經在被禁忌知識汙染侵蝕了。”
“若非千年以前我與阿赫瑪爾一起治理過禁忌知識的汙染,那時候的我,恐怕也會手足無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