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把白茯帶回了不卜廬，白術給他做了全身檢查。
他回頭看著等待著地眾人，搖了搖頭。
“他的身體狀況很好，唯一的可能就是心理上的問題……”
“心理的問題？”行秋跳出來，驚訝道。
“對，有可能是壓力太大導致的昏迷。”白術猜測。
“白先生，黑貓貓最近特別困，每天都睡不醒。”七七向白術反饋自己最近觀察到的情況。
“隻能等他自己醒過來了。”白術交代了一些注意點，開了兩劑安神的藥，便繼續去前堂出診去了。
剩下的人大眼瞪著小眼，特別是達達利亞尷尬到不行，難道白茯是被他嚇到了？
“那我改天再來拜訪。”達達利亞感覺自己一直呆在這也不合適，連忙道別。
等他離開了，其他人才方便說話。
“鍾離先生，你說白茯會不會同意去至冬國，之前楓丹元素汙染的問題都還沒有解決呢？”
胡桃對達達利亞倒沒什麽偏見，隻是到了別人的地盤，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你了。
“或許吧。”鍾離覺得如果魈最後什麽也沒問到的話，白茯很有可能會為了黑澤的事跑一趟至冬國。
他尊重白茯的選擇，元素汙染的擔子不能扔到他一個人身上。
白茯的意識漂浮在半空中，有種失重的感覺，他似乎在接近某種以前從未了解過的真相。
見白茯許久都沒有醒來，其他人也不便久留打擾，隻留七七一個人，趴在床邊觀察著白茯。
她想如果這次白茯還出遠門的話，她一定要跟白先生請假跟過去。
從她將白茯撿回來，他似乎不停地卷入各種事情，一隻小貓咪哪怕是一隻有能力的小貓咪，為什麽要承擔這麽多呢。
七七漫無目的地想著，人類想過複雜的生活，為什麽要強迫小動物也和他們趨同呢。
“白茯，對不起，是哥哥的錯。”
耳邊響起許久沒有聽到過的熟悉嗓音。
白茯猛地坐起了身，他睜開眼睛，看著自己黑乎乎毛絨絨的爪子。
原來是夢啊，自從來到提瓦特大陸，白茯真的很少會想起他的親生哥哥，也不知道沒了自己他是不是會少個累贅，活得更好了。
白茯一時之間說不上來的低落。
“啊，黑貓貓，終於醒了，我去找白先生。”
七七噠噠噠地往前堂跑去，把白術拉過來又給他做了檢查，確定沒有問題才放他離開了。
“擔心黑貓貓……”七七盯著白茯，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出不要太過焦慮的意思。
白茯醒過來隻感覺輕鬆多了，一掃最近疲憊的狀態，他張大嘴巴，長呼一口氣。
“我沒事的，七七。其他人呢？”剛剛還在往生堂和達達利亞討論去不去至冬國的事情。
“都回去了，你餓嗎？”七七心裏隻想著萬民堂現在還開著沒。
白茯搖頭，奇怪的是他一丁點都不餓，像是係統升級之後的滿狀態。
“哦，那我忙去了。”七七走到桌子前，拿出筆記本，刷刷寫著，她今天還沒來得及寫東西。
白茯盯著她的筆記本發呆，好像他自己的工作指南再也沒有出現過。
今天在往生堂為什麽會突然重複那些機械音，好怪。
他跳下床，伸直又聳起，放鬆著腰背。
做完一套伸展運動，他又無所事事地跳上了桌趴著。
剛剛白術的意思是說他心理壓力太大，有嗎？
他現在什麽事情都沒有，該心理壓力大的的是黑澤才對。
他看了一眼專心致誌的七七，突然起了別的心思。身隨心動，白茯直接傳送到了行秋的內院，剛好在一棵大樹身後。
行秋和黑澤正在院落裏聊天。
黑澤撲棱著自己的小翅膀，在行秋眼前晃來晃去：“也不知道我貓老大到底什麽情況，你說那個至冬人到底安沒安好心？你說貓老大會不會去啊？你說……”
“哎呀，你別晃了，晃得我頭都暈。”行秋一把按住黑澤，阻止他繼續荼毒他的眼睛，他現在無比想念著回家一趟的重雲。
要是重雲在嗎，可以把所有問題都甩給他。
“不晃就不晃，你倒是回答我呀。”黑澤傲嬌地昂起頭，表達他的不滿。
行秋歎氣，他也不知道。
他揉了揉黑澤的軟絨毛，陷入了沉思。
白茯下一刻又直接去了絕雲間頂峰。
他躺著朝下看，真高啊，然後縱身一躍，在半山腰的時候，立刻閃現到了海邊。
剛剛可真刺激。
他撿起一個海螺，放在耳邊聽著，他記得這個可是達達利亞的升級材料呢。
來了這裏這麽久，還不清楚他們是怎麽提高能力的。
他遠遠看見達達利亞扛著托克朝他的方向走過回，見他們沒有注意到他，白茯立即躲到一個大石塊背後。
“哇，哥哥，這裏可真漂亮，那邊有隻鳥，還有那，沙灘上還有漂亮的海螺。哈哈哈哈哈哈哈，哥哥你好笨啊。”托克笑得嘎嘎開心，感染了達達利亞，也感染了在旁邊偷聽的白茯。
“哥哥，下次能帶爸爸媽媽也來玩嘛，這邊的溫度可真舒服啊，好多花花草草，他們一定也會喜歡這裏的。”
達達利亞鼻子一酸，連忙點頭：“托克喜歡的話，哥哥下次出差還帶你出來。”
“嗯！”托克好像很好哄很不值錢的樣子。
白茯終於知道達達利亞為什麽一定要瞞著托克了，托克真的被他保護得很好。
白茯突然想起來，在爸爸媽媽還在的時候，他的哥哥也對他很好的。
不想被他們發現，破壞了他們的愉快氛圍，白茯念動直接出現在望舒客棧的屋簷頂上。
此時魈雙臂交叉墊在脖子後麵，躺在屋頂上。
聽到動靜，他睜開眼睛，看到是白茯也沒有很驚訝的樣子。
“好巧啊，降魔大聖。”
“嗯，好久不見。”
“聽說鍾離先生拜托你去問飛豬族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魈凝神，坐起來，和白茯對視，眼睛裏是說不出來的真誠：“沒有，仙人們都說記不清楚了。”
記不清了？白茯沒想過得到的居然是這樣的答案，這就是磨損的力量嗎？
“謝謝大聖，麻煩你了。”
“不麻煩，你……等一下”魈製止想要離開的白茯，猶豫了很久才繼續說道：“雖然他們都記不清了，但是我的腦海裏有一段抹除不掉的記憶。”
魈深呼吸，像是在做很重要的決定一樣。
“那是我還沒有跟在帝君身後的時候吸收的戰敗魔神的美夢，當時的飛豬族非常的輝煌，他們是群居動物，幾乎不與外族來往，族長也並不爭強好鬥，所以大部分魔神也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他們族長有個金光閃閃的東西，一直隨身攜帶。似乎是那樣東西指引著他們的遷徙，雖然生長於璃月，但是他們應該曾經踏遍過提瓦特大陸的。”
魈一口氣將所有的話說完，他很少會說這麽長的話，回想起那個時候的事情，比起心髒的抽痛，更多的是麻木。
你看，無論多麽輝煌或者慘烈，如今的人根本不得而知，連曾經經曆過的仙人們也早就記憶模糊。
如果不是這些他一直想要擺脫卻存留的美夢，魈的心情莫名的複雜。
這也是為什麽他明明已經問到了結果，卻還是沒有去回複帝君。
許是白茯出現得正是時候，許是現在天氣正好，微風拂過的時候，讓魈覺得回憶起那段想要忘記的往事不會引出業障。
白茯沒想到他隻是想隨意的轉轉，卻得到了這樣的收獲。
魈所說的雖然不夠詳盡，但是已經足夠解決白茯從須彌回來的困惑。
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教令院的圖書館裏會有關於飛豬族的記載。
也就說，飛豬族很有可能不僅去過楓丹還去過須彌和至冬甚至更遠的地方，最後才被困在了蒙德雪山。
白茯豁然開朗，順便做好了決定。
“謝謝你，魈，謝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
白茯大概知道魈心裏對那些夢境碎片有多抵觸，之前在望舒客棧的時候，差點引業障上頭。
魈愣了愣，依舊是麵無表情，淡淡地回了聲：“不客氣。”
接著他躺回去，手臂依舊交叉在頭下麵，白茯感覺自己剛剛好像眼花看到他勾了勾嘴角？
他也忍不住笑了，身隨意動，回到了不卜廬。
白茯輕手輕腳走進去的時候，七七還在刷刷地寫著。
他跳上桌，趴在角落裏，觀察著她寫的東西。
有很多關於自己的內容。
【關注黑貓貓心理健康，保護好他。】
【明天早上帶黑貓貓去找香菱姐姐吃好吃的】
【多采點琉璃袋和清心，讓白先生同意批假】
……
白茯越看越覺得好笑，直到七七合上冊子，趴在桌子上，扭過頭盯著他：“黑貓貓不要不開心。”
“我沒有呀。”白茯否認。
七七沒管他說的話，繼續叨叨著：“黑貓貓是不是想家裏人了，黑澤豬豬就有家裏人，你那麽想幫他是不是也想家裏人了。”
家裏人，他沒有家裏人了，爸媽死了，唯一的哥哥或許巴不得……
“沒關係哦，七七也沒有家人了，不對，白先生、長生還有阿桂現在就是七七的家人，黑貓貓也是七七的家人了。”即使說著這麽一長串的話，七七還是一字一頓的，沒有任何語氣。
可是白茯瞬間很想哭，他曾經也想跟哥哥說，爸爸媽媽不在了，他就是哥哥唯一的家人了，可是他害怕看到哥哥厭惡的眼神。
如果不是因為他，爸媽根本不會死。
七七雖然沒有情緒，但是她還是能感知到情緒的。
黑貓貓身上的是濃得化不開的悲傷，怎麽回事，她剛剛說錯話了嗎。
遇事不決，那就做個柔軟體操好了。
她站起來，招呼著白茯：“我是不是還沒有教過你我的獨家絕學，柔軟體操。”
“快起來，黑貓貓，你不是剛睡醒嗎？怎麽又躺下了。”
白茯沒反應過來七七的畫風怎麽變得這麽快。
隻見她一邊動著一邊念著：“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我們做柔軟體操，黑貓貓快過來啊。”
架不住七七熱情的呼喚，白茯隻能敷衍地一起做著柔軟體操，越做他就覺得越不對勁，貓咪到底怎麽才能左三圈右三圈啊喂。
七七像是不會累一樣，哦她本來就不會累，一直領著白茯循環做柔軟體操，直到將白茯累得趴在了地上，迅速陷入了夢鄉，沒力氣想有的沒的，一夜好眠。
第二天，白茯是被餓醒的，他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被一個拉伸運動幹趴下，但是肚子真的在咕嚕咕嚕作響。
他記得自己明明是躺在地上，醒過來的時候卻在內室的**，身上還蓋著毯子。
白茯跑到門口張望著，沒有看到七七的身影，卻看到了來上早班的白術和長生。
“白先生早啊，長生也早，你們有看到七七嗎？”
白術見是白茯回答道：“早啊，白茯，七七還在山上采藥吧，這孩子說最近要把一個月的藥量都采完，然後休假。”
“就是就是，是不是你這隻小貓咪說了啥？”長生連忙開口吐槽。
白茯愣住，所以七七去采了一夜的藥？就為了陪他去至冬國？
“白先生，你看他的表情，我就說小七七怎麽第一次提休假。”
“長生你少說點。”
“哼。”長生扭過頭去。
白茯尷尬地開口：“白先生，你們先忙，我去找七七。”
透著門外的光線，可以看見全金屬的超大辦公室，從地板到牆壁到天花板還有桌子，全部都是銀色金屬製成的。
“老大，編號九的數據紊亂，我剛剛給他升級過了，目前一切正常。”
進來匯報的男人盯著自己的腳，不敢在昏暗的辦公室裏四處亂看。
戴著金絲框穿著西裝的男人站起來，身高壓了他一頭，看上去非常不滿的樣子：“不是說過編號九的一切情況都要及時匯報給我嗎？”
“你還自己給他升級？”西裝男的語氣異常的冰冷。
“對不起老大，我現在就把他的數據給您發過來。”男人畏畏縮縮地道歉。
“快去，再有下一次你就直接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