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
獨孤明月震驚道，“果然是你。隻是，本宮沒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甚至連蕭晃的妻子兒女都沒有放過。”
“明月這是在同情蕭晃嗎？”
“蕭晃罪有應得，死有餘辜。不過，他的妻子和兒女……”
蕭慶不滿道，“那你是覺得朕太過分了？”
“不是，隻不過……”
“皇後，如果當初蕭晃和梁天興他們篡位成功，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嗎？”
獨孤明月麵沉如水，沒有說話。
蕭慶繼續反問，“如果他們當初篡位成功，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妹妹嗎？會放過你爹獨孤鴻，還有你們整個獨孤家嗎？到那時，恐怕獨孤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包括老弱婦孺，他們全都不會放過！”
獨孤明月微微低頭，眉頭緊皺。
她知道，蕭慶說得是事實。
以梁天興和蕭晃的狠毒來看，絕對不會放過獨孤明月全家老小。
這叫斬草除根！
“你們還能活著，那是因為朕打敗了他們。所以，同情敵人，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獨孤明月輕輕點頭，“我明白。”
蕭慶站起來，走到她麵前，語氣溫柔了幾分，說道，“朕也不想做一個劊子手。但是，你也應該知道，如果放了蕭晃的子女一馬。他們長大以後，會不會成為禍患？將來會不會有人利用他們，趁機作亂？”
“你說得對。”
“別想這些事了。現在內亂已除，接下來就是要對付那些手握兵權的藩王了。”
獨孤明月打起精神，不再想蕭晃的事情，問道，“你打算如何做？”
“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朕想等秦書良他們大勝而歸，讓那些藩王都看看朝廷的強大，再逐步進行削藩。”
“嗯，這樣更穩妥一些。”獨孤明月隨後又問道，“現在蕭晃已經死了，太後呢，你打算如何處置她？”
蕭慶歎了口氣道，“她對朕已經沒有威脅了。不過，她現在還不能死。”
“可她要是知道蕭晃死了，很可能會懷疑是你做的。萬一她……”
“萬一什麽？她一個老太婆，手無縛雞之力，她能做什麽？她就是想死，沒有朕的允許，她也死不成。”
獨孤明月點頭道，“也是。不過，我就是擔心她會不會趁機鬧事，擴大這件事的影響。”
慈寧宮裏。
太後正在侍弄花草，心情很好。
因為蕭晃今天離開大梁城，前往封地。
雖然以後幾乎沒有機會重逢，但隻要蕭晃能保住一條命，好好活著，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就在這時，郭總管快步走了進來，神色惶恐。
太後皺眉道，“你這麽慌慌張張的，是出什麽事了嗎？”
“太，太後……”郭總管說話都結結巴巴，臉色也非常焦急和痛苦，像是天塌了一樣。
這下太後更是疑惑了，問道，“你到底是怎麽了？”
郭總管突然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道，“太後，殿下，殿下出事了。”
手裏的剪刀突然掉在了地上，劃破了腳也渾然不知。
太後嚇得渾身顫抖，問道，“你，你說什麽？”
“殿下一家在離開大梁城不到一個時辰，便遭到大批黑衣人攻殺。殿下，殿下他……”
“晃兒怎麽了？快說。”
“殿下他自盡了。”
太後倒吸一口冷氣，身體突然僵硬，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這把郭總管嚇得麵如死灰，大喊道，“太後，太後。”
緩過來的太後，痛哭流涕起來，大聲哀嚎，生不如死。
郭總管極力安慰，“太後，您要保重啊。”
“晃兒，晃兒……”太後痛苦哀嚎，淚如雨下。
她一直以為，蕭晃離開了大梁城，便肯定能保住一條命。
沒想到，才離開大梁城不到一個時辰，竟然就死了。
“太後您千萬要保重，您還要給梁王殿下報仇。”
太後怔了一下，慢慢回過頭看著郭總管，問道，“報仇？什麽意思？”
“據我所知，那些黑衣人是受人指使，故意去殺害梁王殿下的。”
“誰這麽大膽？竟然敢殺當朝親王！”
“雖然現在還不清楚。可是，太後您仔細想想，誰那麽希望殿下死？誰有這個膽量和實力，能讓殿下死？”
太後的腦子亂糟糟的，很難冷靜下來仔細思考這件事。
這時，郭總管小聲提醒道，“此事會不會是陛下……”
雖然他沒有說完，但太後已經明白了。
她猛地瞪大眼睛，後知後覺道，“你的意思是，蕭慶還是不肯放過晃兒？”
“對。”
“可是，他明明已經下了聖旨，讓晃兒去鄭邑，他已經下旨了的。”
“那不過是陛下蒙騙世人的把戲而已。太後請細想，您身體康複後，陛下已經沒有理由軟禁梁王殿下了。但是，他又擔心梁王殿下作亂，便要殺了他。”
太後點頭，“是，是這樣，肯定是這樣。蕭慶那小子，一向心狠手辣，肯定是他派人殺了我晃兒！”
說完後，她又大哭了起來，非常傷心難過。
郭總管再次勸道，“太後，現在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您要給梁王殿下報仇。不然，殿下死不瞑目！”
“可我一個深宮婦人，無權無勢，更調不動一兵一卒，我拿什麽報仇？”
“可您是太後！”
太後表情呆滯地看著郭總管，腦子有些發懵，“你什麽意思？”
郭總管小聲解釋說，“您是太後，是國母。梁王殿下慘死，陛下已經命刑部徹查此事。為了表示自己的哀痛，陛下肯定會為梁王殿下大辦後事。”
“您隻要提出前去吊唁，然後當著滿朝文武，痛斥陛下的過失，指責是他派人殺害的梁王，大臣們自然會傾向於你。”
“更主要的是，一旦這件事傳到了北方，平北王便可以說，陛下殘害手足，冷血無情，是無道昏君。他要興兵南下，替天行道。到那時，梁王殿下的大仇就能報了！”
喪子之痛的打擊太大，太後的腦袋已經全都是漿糊了，很難冷靜下來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再加上，這又是郭總管說的，她便覺得可行，點頭道，“好，就照你說得做。反正晃兒死了，哀家也不想活下去，索性就和蕭慶拚了！”
“嗯，我會全力以赴地幫你的。”
“咱們的孩子一定要安排妥當，千萬別再被蕭慶給抓到。”
郭總管點頭道，“放心，我都已經計劃好了。這一次，咱們誓要報仇雪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