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慶私下找到了蘇子武,問道,“陛下已經派了太醫,竭盡全力在醫治蘇大將軍。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大將軍想恢複如初,恐怕還需要不少的時間。”
“我聽我姐說,皇甫公子在這件事情上出了很大力氣。”
“應該的。”
蕭慶繼續說,“我的意思是,你難道不想重振蘇家的威名嗎?”
蘇子武皺著眉頭道,“皇甫公子還是希望我能投軍報國?”
“我大魏男兒,就應該征戰沙場,為國建功。”
“聽我姐說,皇甫公子和陛下關係密切。所以,我可以理解為,這是陛下的意思嗎?”
蕭慶解釋說,“這隻是我個人的看法,和陛下沒有關係。”
“雖然你這麽說,但我還是會覺得,這就是陛下的意思。”
蕭慶不解釋了,反問道,“那你是怎麽想的?”
“我可以說句實話嗎?”
“當然了。這兒沒有外人,你可以暢所欲言。而且,我也不會把咱們的談話,稟告給陛下,你盡管放心好了。”
蘇子武點頭道,“皇甫公子對我們家的大恩大德,我姐已經說了。所以,如果你要害我們,就不會救我們。”
“是。所以,你絕對可以相信我。”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藏著掖著了。”
蘇子武歎了口氣,道,“說心裏話,小時候我每次看到家父凱旋,心裏是既高興,又非常羨慕。”
“我也曾對家父說過,長大了要像他一樣,成為一個大將軍,帶領千軍萬馬,征戰四方,為大魏開疆拓土。”
“但是,從抄家流放那天起,我就放棄了這個愚蠢的想法。”
蕭慶很尷尬。
他能猜到是為什麽。
蘇子武雙眼噴火地說道,“說句大不敬的話,先帝愚昧平庸,當今陛下更是昏聵無能,荒**無道。他們父子倆,寵信奸佞,殘害忠良。為這樣的皇帝拚死拚活,實在是不值。”
見蘇子武對皇室怨恨很深,蕭慶趕緊幫忙解釋,“先帝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再多做評論也沒用。至於當今陛下,他絕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難道不是嗎?”
“前麵八年,他是。但如今的他,不但勵精圖治,而且把原戶部尚書錢緊、原禮部尚書徐知禮、原兵部尚書羅必守等奸臣,殺得殺,罷官的罷官,可謂是大快人心,讓朝廷煥然一新。”
蕭慶誇起自己來,連自己都很激動,“更令人稱道的是,陛下還把大魏第一奸臣的梁天興,從輔臣、相國的位置上,貶成了禮部尚書。”
“我還聽陛下親口說過,他一定會把梁氏兄弟連根拔起。所以,陛下現在已經洗心革麵,和從前不一樣了。”
“陛下不但懲治奸佞,還大力提拔人才。如現在的戶部尚書鍾富、兵部尚書秦書良,以及上官昊、蔣橫、周鶴等一批有才之士,都得到了重用。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嚐試著信他一次。”
蘇子武點頭道,“這些事情,我也有所耳聞。”
“不僅如此,陛下對八年前的燕山之戰,感到十分惋惜和痛恨。他之所以把蘇大將軍赦免,派太醫為他診治。真正的目的,就是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康複如初,再次領兵出征,收複燕山,一雪前恥。”
聽到這話,蘇子武沉默了。
當年蘇鼎天被撤換後,燕山丟失,朝廷損失了幾萬兵馬。
雖然這件事和蘇鼎天並沒有直接關係,但他鎮守燕山多年,對這個地方感情深厚。
得知此事後,他也感到痛心疾首,好幾天都睡不著覺。並且,以此為一生之恥!
那時候,蘇鼎天還並不知道自己即將入獄,甚至一關就是八年。
所以,他那時候還**澎湃,當著蘇子武的麵發誓,將來若是還有機會領兵出征,不收複燕山,絕不生還!
當時蘇子武也鬥誌昂揚地表示,“爹,到時候兒跟你一起去打敗遼國人,收複燕山。”
收複燕山,可以說是蘇鼎天最大的夙願。
但他現在病成這樣,連家裏人都不認識了,還怎麽領兵打仗?
蘇子武想起昔日的豪言壯誌,全身的血液逐漸沸騰起來。
他暗暗捏緊了拳頭,回憶起蘇鼎天和他的點點滴滴。
他作為蘇鼎天唯一的兒子,他有責任替自己的父親完成這個理想。
身在將門,他的體內早就刻下了保家衛國的基因。
他唯一的擔憂便是當今天子。
現在聽到蕭慶這麽說,他那冰冷的心,也開始慢慢升溫了。
見蘇子武沉默不語,蕭慶也不敢過於勉強,便說道,“這件事情,你可以慢慢考慮。等考慮清楚了,隨時找我。”
拍了拍他的胳膊,蕭慶轉身便離開了。
從蘇家出來,他直接回了宮。
他本想去看看小魚。
但眼下還在進行第二輪的複選。
他也不知道小魚現在是什麽心情,會不會很抗拒。
在鄭明龍的安排下,蕭慶見到了小魚。
她看到蕭慶來了,頓時興奮不已,“公子,你竟然真得在皇宮裏?”
鄭明龍派人告訴小魚。
如果想見到她心儀的皇甫公子,就必須要參加選秀女。
小魚答應了。
但等了很多天,皇甫公子都沒有出現。
沒想到,今天他真得來了。
蕭慶笑著說,“我聽說你進入了第二輪,特別高興,就來看看你。”
聽到這話,小魚委屈地落淚了。
蕭慶趕忙問,“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小魚搖了搖頭,突然抓著蕭慶的手,哀求道,“公子,你帶我走吧?哪怕這輩子我隻在你身邊當個使喚丫鬟,小魚也心甘情願。”
“你寧願在我身邊當個丫鬟,也不願意參加選秀女?”
“我不願意。我根本就沒有想過,到皇宮裏來。我隻想跟著公子,不論天涯海角。”
聽到這麽真誠的告白,蕭慶很是感動。
他輕輕擦掉小魚的眼淚,安慰說,“哭什麽呢。”
“他們說,如果最後被皇上選中,以後就要留在宮裏,再也不能出去。”
“做皇上的嬪妃,這不好嗎?”
小魚哭著搖頭,“我不要做皇上的嬪妃,我隻想跟著公子。”
“小魚,我有件事想告訴你。希望你聽了後,不要被嚇著。”
“難道公子不希望小魚跟著你嗎?”
蕭慶嗬嗬笑道,“怎麽會。但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
說完後,蕭慶當著小魚的麵,摘下了自己的麵具,露出了本來麵目。
小魚頓時震驚不已,立馬捂著嘴,愣在了那裏。
“其實這才是朕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