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咖啡喝完了，所以明日奈隻好招手喚來服務員追加了幾杯咖啡。而三人也默契地在此刻停止了交流。

　明日奈的結論解釋了王誌之前弄不明白的一個現象：明明可以空手打出能量炮，為什麽還要想方設法拿著短匕捅人？

　在沒有收集到更多情報之前，王誌單純把這當成是179號某種不為人道的變態嗜好罷了。可要是這把刀才是穿越者本身，而肉體隻是他的操作工具，那麽這個行為就有了另一重的含義--他是在為自己尋找新的身體。

　找到了必然是拿來用，這樣一延伸，一些之前對方反常的地方也就說得通了：身軀既然是可以更換和拋棄的消耗品，那麽自爆就不是走投無路下的同歸於盡，而隻是為了消滅對手采取的一種手段罷了。

　難怪明日奈之前言之確鑿說王誌沒把他徹底消滅，隻要沒毀掉這匕首他就可以一次又一次卷土重來。不過現在匕首都被控製住了，估計這家夥再也掀不起啥風浪了。

　看著服務員送上咖啡後歡欣雀躍拿著和明日奈的自拍合影離開的背影，王誌想了想道：“我猜，他不是隨機挑人，而是選則所謂的劇情人物對吧。”

　“愛麗絲化驗了死者的遺物並比對了數據庫，最後找到了這個人。”從身邊的挎包裏取出一個文件夾，明日奈遞給了王誌：“自己看吧。”

　文件夾裏隻有薄薄的一張紙，王誌很快看完了。合上夾子遞給聲望，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大口。“居然是尤娜的男朋友……”

　“是悠那不是尤娜。”明日奈糾正道：“尤娜連邏輯回路和感情處理程序都不完善，不可能有男友的。”

　回想一下那個在病房裏還堅持穿洋裝的少女，王誌深以為然。

　而另一邊，聲望也看完了紙上的內容。“後澤銳二，沒想到還真有這個人，當時他和主人報上這個名字時我以為他是胡掐的。”

　王誌向後一倒靠在座位的靠背上，用手揉著鼻梁。“好手段啊，雙重保險。”

　“沒錯，事先在後澤銳二這裏埋下伏筆。然後接觸教授，如果合作就占據他，如果不合作就占據後澤銳二另謀他路。”明日奈的臉色也不好看。“偏偏教授又有求於他，好在我們及時發現並阻止了那家夥...”

　“等會！”王誌突然反應過來。“有求於他是什麽鬼，那家夥不是說他拒絕了和穿越者和合作嗎？”

　“之所以拒絕是因為那時的重村教授已經有了合作對象，他不稀罕這個來曆不明的傀儡了。”明日奈用叉子叉起一塊黑森林放進口中，細細品味著其中的味道。

　王誌和聲望對視一眼，遲疑道：“茅場晶彥？”

　“還有後澤銳二。”把蛋糕咽了下去明日奈一邊用手示意聲望和王誌不用客氣一邊解釋道。“根據事後調取的通訊記錄，愛麗絲還原了大致的過程。”

　“重村教授想複活女兒，所以找上後澤銳二。但因為他早年一直冷落了悠那，所以後澤銳二直接拒絕了他。”呡了一小口咖啡，明日奈繼續道：“這時那個傀儡找上了後澤銳二並說服他與教授合作，他在遊戲內PK，教授則收集玩家數據並嚐試用數據重建自己的女兒。”

　“可是我們並不傻，很快發現了教授的花招。接著雙方達成了一個協議，教授必須終止數據采集，我們則給出人工智能的核心數據庫。以數據庫為藍本他開始逐漸完善尤娜，也就是他女兒悠那的複製體。”

　王誌這時雙眼已經開始有轉圈的趨勢了：“你說的有點複雜，能說的簡單點嗎？”

　“主人真是個笨蛋呢。”坐在一旁的聲望吐槽了。

　“讓我想想...”雖然用手捂住了嘴，但看她的表情王誌就知道她在偷笑。“這樣說吧。教授想複活女兒，為此他不惜做壞事。但是我們知道了，所以我們幫他複活女兒，這樣他就不必做壞事了。”

　王誌朝對方豎起了大拇指：“這樣解釋就通俗多了，請繼續。”

　用嫵媚的表情白了王誌一眼，明日奈繼續不急不慢道：“可是這樣一來命運就脫離了所謂的‘劇情’，因此傀儡在發現教授拒絕合作後就想占據他然後借用他的身份做壞事。可惜我們阻止了他。”

　用叉著蛋糕的叉子指著王誌，明日奈笑道：“於是他隻好占據備用的後澤銳二，打算從別的途徑接近教授，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正好被你給碰上了。”

　“就算是這樣，他處心積慮接近教授想做什麽？”王誌有些搞不懂179號的真正目的，這兩天閑著沒事，他在家經常看電視節目。通過節目他知道現在的網絡遊戲其實已經建立了相對完善的安全製度（托某個不靠譜世界意誌的福），就算179號可以再綁架數萬玩家，他最後的結局隻能是被綁在手術台上注射毒針。

　“你還記得當我到場時他說了什麽嗎？”明日奈答非所問道。

　“他說有人托他給你帶句話，結城女士。”王誌還在翻閱記憶時聲望搶先開口了。

　“其實我當時撒了謊。”明日奈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重。“我知道是誰要他帶話，我甚至知道那句話是什麽。”

　收回了叉向泡芙的叉子，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王誌有預感，明日奈接下來要講的話肯定很重要。

　“是桐穀和人派他來的。”

　王誌的第一反應是還好自己沒喝咖啡，否則他估計會把咖啡全噴在明日奈臉上。第二反應則是自己年紀大了，開始產生幻聽現象。

　“而那句話是：去死吧。”明日奈說完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可惜這次他失敗了呢，我還活得好好的。”

　王誌的雙手握得緊緊的，指節甚至有些發白。他死死盯著明日奈的雙眼道：“你為什麽如此確信？”

　“因為當初我在他脖子上砍了一刀，而他則在我胸口砍了一刀。時至今日我胸口的傷疤還在。”明日奈毫不退縮迎接著王誌的視線，用手指著自己的心髒位置。“就在這，要我把衣服脫了讓你看傷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