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你喜歡這個嗎?”綠色長發的少女舀起一勺子冰激淩,遞到北方的嘴邊。

 北方一邊發出噗咕聲一邊身子前傾,張開嘴巴啊嗚一下把整個勺子含進口中。然後鼓起腮幫子眯起了雙眼,就像一隻吃到玉米粒的倉鼠一樣。

 “你也喜歡對吧,我來這裏這麽多年了,最喜歡的就是這家店的冰激淩。偏偏他們的主營是家庭餐館,那個看上去就沒有幹勁的老板不願意擴大規模也不願意出售秘方,真是遺憾。”把勺子從北方的嘴中抽出,再次舀了一勺子冰激淩放進口中,少女也眯起了眼睛笑道:“艾斯德斯總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做的不如這裏賣的好吃,她呀......就是死鴨子嘴硬。”

 因為是坐在少女的膝蓋上,所以北方仰起頭直視著少女那金色的雙瞳:“噗咕?”

 “你問她?一個執著的笨蛋罷了。”少女用手輕輕撫摸著北方那銀白色的長發,露出了懷念的神色:“其實我們都是笨蛋,我們都是......”

 “噗咕。”

 “啊啦,你是在擔心我嗎?”看著伸出小手把玩著自己的披肩發,少女微笑道:“我可沒有那麽脆弱呢,我活了這麽多年別的本事沒有,承受力還是足夠的。”

 “那....那個,大人。”南裏香在對麵如坐針氈,她現在滿腦子隻想把食物塞進肚子裏然後溜之大吉。“非常感謝您慷慨地邀請,隻是我們僅僅是兩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噗咕!”似乎是不高興南裏香把自己叫成小人物,北方舉起了自己的粉拳抗議著。

 要不是看到北方坐在對麵這位存在的腿上,南裏香早就跑過去給北方一個爆栗了。耍性子也要看是對誰,碰上南裏香這樣實力不足的或者是指揮官那樣願意寵著她的,北方鬧情緒耍小聰明是沒問題;可麵前這位笑起來很美的女人就不是她可以胡鬧的對象了。

 南裏香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她的直覺過去曾數次幫助自己化險為夷。而現在,她的直覺就像一個鬧鍾般在她腦內拚命響著,提醒她趕快離開這個女人,越遠越好。

 “是嗎?可是她似乎不這麽覺得呢。”從桌子上拿起一塊披薩,少女邊用優雅的姿態進食邊用手示意著北方。“你是有什麽事情急著要離開嗎?”

 “嗯....對,吃完飯我還要帶著這個孩子去訓練場。畢竟不能荒廢了自己。”南裏香果斷把計劃告訴了麵前的少女,隻要能找借口離開就行。

 其實南裏香確實是要去訓練場,不過不是午飯後,而是晚上。

 別看王誌在幻想鄉的家很僻靜,但那是托了山頂的博麗神社的威名才有這樣的福利。之前聲望和南裏香駐留在幻想鄉時閑不住的聲望就想跑山裏去練習射擊,卻被一位穿著紅白色巫女服的小女孩告知附近的山脈都是私有地,沒有得到巫女大人的許可她不能進行實彈訓練。

 最後還是聲望拜托了家政公司認識的前輩才找到了一家對外人開放的訓練場,隻要繳納場地使用費就能盡情在內訓練,如果願意額外支付金錢甚至訓練場還有陪練。

 南裏香最近也開始光顧這裏,畢竟答應了指揮官要回去和深海戰鬥,重拾昔日的戰鬥技巧還是很有必要的。至於晚上去的原因......晚上吃完飯北方很喜歡窩在客廳看電視,那是她一天中難得的安靜時光,即使南裏香跑去訓練幾個小時她也不會大哭大鬧。

 對麵的少女似乎並不意外南裏香的回答:“訓練是嘛......那也沒辦法了。”她把手中的披薩掰下一塊遞給了好奇地盯著自己的北方,剩餘的則放進嘴裏咀嚼著。

 把口中的披薩咽下去後,少女那金色的雙眸注視著早就把咖喱飯吃完的南裏香:“既然你們要離開,那能滿足我一個小小的好奇心嗎?”

 用餐巾紙擦掉手上的油膩,少女那白皙的手指從北方的脖頸往下滑動,直到觸碰到一樣東西:“能告訴我,這東西你們是從哪裏得到的呢?”

 南裏香鬆了口氣,她還以為對方想要留下北方玩個幾天什麽的。“這個?這是指揮官的私人物品。他在離開幻想鄉之前把這個東西寄在北方這裏保管。”

 似乎是感覺到了這位大姐姐對佩戴在胸前的十字架的好奇,正在啃披薩的北方歪著頭想了想,把十字架舉起來遞到了綠發少女的麵前。

 “這樣啊......我還想問這麽漂亮的東西要去哪裏買呢,既然它的主人不在那就算了。”綠發少女眯起雙眼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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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得到了答案的少女慷慨地表示自己請客,但南裏香可不敢把這句話當真,她結清了帳後把北方像個玩具熊那樣抱在懷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開玩笑,和一隻披著人皮的怪物坐一起吃飯還能歡聲笑語這種事也隻有北方這種沒心沒肺的才做得出,像南裏香這樣的普通人還是免了。

 透過窗玻璃看到南裏香那幾乎是倉惶的背影,少女莞爾一笑舉起了杯子:“真是的,我又不會吃了她。為什麽這麽緊張呢?”

 把杯中的紅茶一飲而盡,少女起身來到了收銀台。身著製服的小鳥遊看到來者鞠了一躬微笑道:“伊麗莎白小姐您好,請問餐點您還滿意嗎?”

 “還行吧,起碼冰激淩的口味我很喜歡。”少女從口袋裏取出了一張漆黑的卡片。“多少錢?”

 “一共是二十一圓,不過您的帳已經結清了。”小鳥遊看了看電子屏幕:“是南裏香小姐,就是剛才與您同桌的那位。您認識她嗎?”

 “她叫南裏香?”綠發少女沉吟了一會點頭道:“我之前不認識,不過現在認識了。”

 小鳥遊抬了抬眼鏡。“我明白了,是剛結識的吧。話說伊麗莎白小姐您還真是受歡迎,我記得您上次來本店用餐也有位客人搶著幫你買單呢。”他低下頭自言自語道:“我記得他好像叫...叫。”

 “叫阪田銀時,是個銀發天然卷。”伊麗莎白沒好氣道:“那次和今天不一樣,他當時請客是希望能和我約會。我好歹被叫做不老不死的魔女,這種男人我見多了。”

 接過小鳥遊雙手奉還的卡片,伊麗莎白離開了家庭餐廳。站在店門口看著南裏香和北方離開的方向她喃喃自語著:“為什麽那個笨蛋的東西會在一個從未見過的小家夥身上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