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的發言,另兩位異世界女性產生了不到一秒鍾的分神,但對已經習慣於隱匿身形、從半位麵突然現身並發起突襲的人而言,已經足夠漫長。

 何況這一回,她可不是孤軍奮戰。

 腳尖在瓷磚地板上一點,深海女仆帶著有些嗜血的笑容猛地撲上;微分低吟間,早已蓄勢待發的風刃從四麵八方現形,有若嗜血狂鯊朝闖入者們的要害撲去;體型嬌小的女仆玉臂輕擺,人頭大小的流星錘瞬間加速,帶著呼嘯聲如炮彈飛向了用黑色鬥篷包裹自己的銀發禦姐。

 但在能天使看來,對她威脅最大的還是突兀出現在她身旁,並一把抓住了光輝香肩的黑衣艦娘。正手忙腳亂閃避拉姆魔法的薩科塔少女隻覺得手上一輕,挾持的人質已經被對方奪走。

 不好!剛想出手搶回,嬌喝的深海女仆已經衝到了麵前,麵對朝麵門糊來的粉拳,能天使唯有上身後仰,並不甘示弱地舉槍扣動扳機。奪膛而出的彈丸泛著淡淡的金光,與其背後光翼、頭頂光圈交相呼應,好似神靈對世間無信者們的懲戒。

 可惜對已經靠日積月累晉升為棲姬親衛的法蘭黛莉卡而言,這也不過是‘有點痛’的地步。咬緊牙關用肉身承受住打擊,將拳頭從牆裏用力抽出,深海女仆猛地側過身,五指如猛獸利爪從半空劃過,目標赫然是來不及變向的能天使麵龐。

 倘若這擊命中,少女哪怕帶著特種鋼質的麵具都會被毀容。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色如熔岩的長刀從旁突入,直接將法蘭黛莉卡的手掌刺了個窟窿。好不容易閃過雷姆的‘愛之流星錘’,正努力扼住懷中人脖子的德克薩斯剛想說點什麽,卻被人一個後仰撞到了鼻子。

 哪怕是與人有異的亞人種,脆弱的鼻骨依舊是個大弱點。吃痛的犬耳少女悶哼一聲,條件反射放鬆了手上力道,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感到戰場的鬼族少女已經收回了流星錘,並運用巧勁將其砸在了德克薩斯肩膀上。

 撿起之前掉在地上的守護銃,靠著一串對準傷口與眼睛的精準射擊,能天使總算成功逼退了剛把刀拔掉的法蘭黛莉卡。借換彈機會朝後瞅了眼,她隻覺得暗暗叫苦:身邊狂風呼嘯的粉毛少女有如人形台風,所經之處連牆壁都被刮得遍體鱗傷,那位自稱是什麽‘秘密部隊’的銀發禦姐已經拿出了她的第二把武器--雙手巨劍,卻依舊在姊妹倆圍攻下苦苦支撐,絲毫沒有占到上風。

 該死,就知道那個老妖婆騙人,什麽叫‘低武力程度的世界’,這裏簡直比整合運動的老巢都麻煩!懶驢打滾避過了幾記風刃,能天使且戰且退來到同伴身邊,將武器切換到掃射模式,用彈幕替德克薩斯爭取療傷時間。“還能走嗎?”

 “廢話,我可不想死在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哪怕這個關頭都不忘取出巧克力棒叼在嘴邊,犬耳少女手指輕輕一勾,落在地上的光刃仿佛有靈性般飛回了她尚且完好的另隻手中。“你先走,我---”

 玻璃碎裂的清脆響聲,打斷了黑發女性的發言。之前掙脫了德克薩斯束縛的‘列克星敦’,突然撞開窗戶跳了出去,來不及思索這其中的反常,企鵝物流的兩名員工也隻能緊隨其後,躍入了已經燈火通明的廣場。

 雙腳還未站穩,炮彈已經帶著死亡的尖嘯砸了下來,強忍疼痛的德克薩斯也唯有朝能天使使了個眼色,隨即直接朝遠離對方的方向跑去。沒走出多遠,爆炸產生的氣浪就追上了她,並將其直接吹飛到半空。

 等回過神時,地麵已在咫尺之遙。妙齡少女隻來得及將臉甩到一邊,免得已經有些凹陷的鼻子再受重創,伴隨身體與地麵碰撞的震動,劇痛令其情不自禁呻吟了一聲,銀牙緊咬間,斷裂的巧克力棒上沾染了些許紅色**。

 早在戰鬥伊始發現長廊空空****,德克薩斯就有預感她們的潛入行動已經暴露,所以跳出窗戶遭遇攻擊,她並沒感到多意外。用力甩動腦袋擺脫眩暈感,她環顧四周很快歎了口氣。

 海灘上正站著兩位身穿軍禮服的女性,她們身後機械裝置發射口升起的輕煙,證明剛才那輪堪比重炮的轟炸多半出自她們之手,而她們身旁整整一排嚴陣以待的機器人,徹底堵死了某人發起突襲的念頭;自己那位表麵上嬉皮笑臉、實則心事重重的同伴,正被手持日本刀的女性以及握有雙手劍的西方美人所圍攻,即便她已經使用了自己一族的密傳之技,仍舊陷於苦戰險象環生。

 目光掠過廣場另一頭,犬耳少女卻驚訝地發現,剛剛逃脫的‘人質’卻沒像她預料那般躲進同伴懷裏享受治療與安慰,而是被數倍於剛才的火力所圍攻。為首少女身著漆黑戰甲,宛如整合運動那些久經訓練的重裝突擊兵那樣發起衝鋒,其所過之處,連她的隊友都紛紛退讓。

 旁觀戰友苦戰,絕非德克薩斯作風,盡管不明白她們為何要對友軍痛下殺手,自己亦已身負重傷,魯珀族的少女仍舊站起身,手握武器一瘸一拐朝戰場走去。

 才剛邁開腳步,一隻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受了傷就別逞強,可能會死的喲~”穿著黑色製服的青年麵對德克薩斯‘你是誰’的狐疑表情,另隻手憑空一抓,一碗還散發著熱氣的炸魚土豆就出現在他掌心。“要不要吃點,嬤嬤為了讓約克跟埃克賽特開心,特意找聲望學的呢~”

 很想不予理會,更想直接挾持將其當作新的人質,但沉默良久後,犬耳少女還是選擇了順從。不單因為他身邊那始終用挑釁目光打量自己的可愛蘿莉散發出的凜然氣勢,更是源自體內血脈的某種本能警覺,讓她不敢反抗。“抱歉,我的手受傷了,沒辦法進食。”

 如果反抗,絕對會生不如死,她是如此相信的。

 似乎很滿意對方的順從,黑發青年嗬嗬兩聲,隨即回頭衝蘿莉吹了個口哨。“瞧,我都說了有獸耳的不是壞蛋~”“這話你大可以對你的秘書艦去說,我隻知道這群蠢貨把我在你養母麵前好好表現一番的機會給搞砸了!”德莉莎望著被高雄與阿爾托莉雅砍翻的能天使,以及被雷姆像廢棄物那般從樓上丟下的軀體,憤憤然跺跺腳。“怎麽辦,要把她們全裝麻袋丟海裏嗎?”

 “先不急,”叉起一塊炸魚塞入口中,王誌注視著正被重櫻眾人痛揍的少女。“問清她們和塞壬的關係,再丟海裏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