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落石等人這時已知道是什麽人在說話了，他們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一旁的逄無心知道是時候幫巴老師打個圓場了，要是真鬧僵了，這附近幾人都會跟著倒大黴，他琢磨了半天，覺得無論如何都得先哄住對方再說。
他朝巴老師眨了眨眼，拋去一個微笑。
“看來這位前輩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咱們何不在這陪他老人家樂嗬樂嗬？”
巴老師心中一動，多虧這逄老妖在關鍵時候緩和了氣氛。他平日裏高高在上慣了，哪受過別人的氣？剛才被人家一陣喝斥，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沒有緩過神來。此刻一想，剛才真是危險，要是自己一下沒控製好情緒，激怒了人家，那就糟糕透頂。
人家一念之間就可以控製周圍的人，連逄老妖都不例外，自己多半也跑不掉。
想到這裏，巴老師已知道該怎麽做了，不管有任何情緒，那都得先忍著。
那個聲音發出了一下讚歎，似乎對逄無心的表現極為滿意。
巴老師一看聖火娘娘的神情，也沒那麽緊繃著了，便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前輩能告訴我們這是為何嗎？”
那聲音道：“有你們這許多人每天讓我吸幾口精氣，我能恢複得快一些。”
逄無心的表情登時僵住了，心道難怪就這一會的功夫，自己的精神就虧損嚴重，原來被那鬼玩意偷偷占了便宜，要是長此以往，鬼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巴老師聞言之後也是心中一驚，不過麵上沒有表露出來，也遲遲沒有說話。
那個聲音忽然充滿了笑意。
“怎麽？是怕了，還是不願意？”
巴老師忙道：“能為前輩效勞，是我等的榮幸，不過我有個更好的主意。”
那聲音道：“說來聽聽。”
巴老師指著大祭司那邊道：“那裏有三個帶著光輪的家夥，古裏古怪的，抓來讓你吸幾口精氣，一定效果更好，比我們幾個強多了，不信的話咱們大可試試。”
聖火娘娘轉身一瞧，見到了浮在空中的三個光輪。
那聲音道：“好熟悉的東西啊，我好像在哪見到過。”
劉宸他們聽了巴老師的話，氣得直想罵髒話，卻又無可奈何。
巴老師已壞笑著把話接了過去。
“那說明他們三人和前輩很有淵源啊，吸了他們的精氣一定大補。”
那聲音滿是喜悅：“這似乎有點道理。”
劉宸這邊的人登時警覺起來，小心戒備著。
巴老師見自己的移禍江東之計成功，有些暗自竊喜，不懷好意地注視著那邊。
大祭司頭頂上方的光輪忽然一陣晃動，似乎要往他處飛去。
劉宸大吃一驚，心中琢磨著難道是對方在用元力搶奪大祭司的光輪？
他一瞧大祭司表情，見對方聚精會神的，像是在動用元力與人較量的樣子。
大祭司的光輪終於動了，是朝著聖火娘娘那邊飛去的，但是剛飛出丈餘就停住了，因為當空又飛出了兩個光輪，咣的一聲疊在了一起，另外兩位祭司終於出手了。
事實已擺在眼前，是那個幽魂一樣的黑暗元丹在對大祭司下手。
雙方僵持了一會，勝算似乎又開始往黑暗元丹那邊倒了，觀戰的眾人都在心裏捏了一把汗。劉宸一瞧三位祭司，他們都是滿頭大汗，顯然已經盡了全力。
“如此下去可不行，得幫一幫三位祭司，順便探一探敵人的底。”
劉宸是這麽想的，他立刻付諸行動，生怕三位祭司吃了敵人的虧。
他的意念剛有，體內的元力便湧向了那邊，光輪上有三道清楚的意識，那是三位祭司的意識，除此之外，還有一道飄忽不定的意識，那一定是敵人的意識了。
剛與敵人的意識碰了一下，他就被一股邪惡的精神力纏住了，並受到了一股強大元力的衝擊。敵人的精神力在給他製造幻象和混亂，敵人的元力在攻擊他的身體。
劉宸終於明白，難怪大祭司一再告誡自己，慎用自己的元力，因為一旦自己的元力與外界接觸，就可能與其他元力相遇，與其他意識相遇，這相當於暴露了自己。
既然已經交上了手，那就不能退縮，劉宸一鼓作氣，將自己的元力湧了出去。
這邊的林中已籠罩在一片藍色的光輝之下，特別是在劉宸的周圍，藍光非常強烈，那兒像是一個水的世界，可以看到有許多的波紋在閃動著，有一股浪潮一樣的氣息。
浪潮一樣的氣息，對敵人的邪惡精神力似乎有一定克製作用，劉宸的意識已不再處處受製於人了，開始掙脫出敵人的糾纏，尋找敵人的弱點所在，並進行了幾次攻擊。
隨著劉宸加入戰鬥，三位祭司壓力一輕，他們趁機反攻，將敵人的意識包圍。
光輪再次晃動起來，猛地一聲鳴響，三個光輪飛回三位祭司的頭頂上方。
那邊的聖火娘娘身子搖擺了幾下方才站穩，她體內的黑暗元丹似乎吃了點虧。
剛才的較量可謂凶險，雙方以明月宮這邊小勝而收場。
但是大家都看出來了，明月宮這邊出了四人，而對方隻出了一人而已。
大祭司的臉色十分凝重，敵人隔著一矢之地便能與己方四人一較長短，其實力之強大已可以用恐怖來形容，若是雙方走近了較量，剛才那種情況可能就是平手。
如此禍害，必須盡快除之，否則明月宮將會遭受一個前所未有的災難。
經過剛才那場較量，雙方都在沉思，心中各有打算。
那個聲音忽地在林中響起。
“我想起來了，是她……沒想到她在此間還有傳人……”
劉宸知道對方是敵非友，少不得要損人家幾句，言語上自然不會客氣。
“老怪物，別在這裏裝前輩了，你這話沒頭沒尾的，想騙誰啊。”
那聲音大笑：“你小子是女神的傳人，難道我有說錯嗎？”
劉宸心中咯噔一下，登時啞口無言，沒想到對方真的瞧出了自己的底細。
連這老怪物都這麽說，看來自己這個女神傳人的頭銜是摘不掉了。
既如此，不如先套一套對方的話，看看能不能找出對方的弱點。強大的敵人往往喜歡顯擺自己的能力，外加有那麽一點固執地好麵子，這是劉宸多年來的經驗總結。
劉宸指著聖火娘娘那邊道：“你有什麽好神氣的？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誰都知道你在當年也沒有多少出息，頂多就是一個被女神打殘了的手下敗將。”
那聲音十分生氣：“呸！要不是我把荒蕪刀給了蚩尤，我未必會輸……”
荒蕪刀？光聽名字就怪嚇人的，難道這就是那把上古凶器？
那個聲音忽又變得淒厲起來，聽得各人心中發毛。
“我是誰……我想起了很多事情，但就是想不起來我是誰……啊……”
對方一直糾結於自己是誰的問題，看情形似乎要發瘋了。
一個人如果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這對他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若這個人恰好是一個曾經的強者，這種遭遇就更是一個諷刺，可以深深地刺傷這個人的自尊心。
既然是這樣，何不給對方胡亂編造一個連他自己都嫌棄的身份？
就讓這個強大的敵人把麵子徹底失去，把自尊心傷個千瘡百孔！
如此一來，對方必定性情暴躁，甚至精神失常，己方的勝算就大了。
反正自己是女神傳人的身份已經坐實，說起話來分量一定不小。
隻要說得逼真，估計沒有人會懷疑。
騙人入彀，這似乎是自己的強項，劉宸想到這裏，心中已開始壞笑。
“不要吵了，吵得好難聽啊，我還是把你的身份說出來算了。”
那個聲音登時有些驚喜：“你真的……知道我是誰？”
劉宸先是搖頭一歎，而後裝出一副無盡惋惜的樣子。
“關於你的事跡，女神曾經留過一些記憶給我，我自然知道你是誰。”
那個聲音明顯激動起來：“你快說。”
劉宸已在心中編好了一個故事，但隻有個大概輪廓，有的地方還需要臨場發揮。
“你本來出生在一個無比顯赫的家族，天資也很聰慧，一歲能識字，兩歲能念經，在三歲那年就把家族絕學練得出神入化，這本來是件好事，然而禍患也因此而起。”
他這故事一開頭就很吸引人，連三位祭司都聽得津津有味，他們明知道是假的，但也迫不及待地想往下聽，這就是說書的魅力了，因為它有很強的趣味性，娛樂性。
自己無法經曆的事情，無法進入的世界，完全可以從別人的口中得到體驗。
這就是人們喜歡聽故事的原因。
“借光輪一用。”劉宸用意念將大祭司的光輪扯了過來，飛身坐了上去。
不管是說書還是唱戲，那都得搭個台子，因為講求一個台上台下的氣氛。
劉宸顯然很懂得分享那種氣氛，所以借來光輪當作說書的台子。
“那一年，陰陽失調，地動山搖，各種傳說中的珍寶和異獸紛紛現世，大家都爭先恐後地出去尋寶，你也不例外，你駕著自己的兵器，”他說著發動元力，將身下的光輪推得往四處轉悠了一陣，“就像我現在這個樣子，出去遊曆天下間的名山大川。”
剛展示一下，無奈自己能力有限，沒將光輪控製好，一個歪斜跌了下來。
好在他反應迅速，身子掉下去一半便用手抓住了光輪，尷尬地爬了上去。
他接著道：“到了一座山頭，那裏黑雲遮天，不見去路，你便按下兵器，準備到那附近一瞧究竟。降落下去之後，見到一頭黑色封豨，正守著一棵不知名的果樹。”
“那果樹上的果子閃閃發光，也不知道是何物，你好奇地走了過去，誰知那封豨見有人來，舉著尖嘴獠牙就撞了過來，你與封豨交戰幾個回合，最後將它打死了。”
那個聲音忽然咆哮起來：“你不要講這麽多廢話，你就告訴我，我是誰。”
劉宸喝一聲倒彩：“如果我隻告訴你一個空洞的名字，那對你來說有意義嗎？你需要知道自己的一生是怎麽過來的，做過哪些重要事情，為何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那個聲音終於緩和了一些：“你接著說罷，可別讓我發現你在說謊。”
劉宸道：“你有著幾千年的閱曆，我能騙得到你嗎？”
那聲音十分歡悅：“那倒也是。”
劉宸在心中暗罵一聲虛偽，果真誰都喜歡聽好話，連這種鬼東西都不例外。
四下沒有一個反對的聲音，看來都想讓劉宸接著往下講，因為大家已聽上了癮。
哪怕是動粗，也得等到聽完故事再說，要是有人提前動手，恐怕誰都不會答應。
劉宸故意長籲短歎了一陣：“打死封豨之後，禍事就開始了。”
那聲音有些不屑：“區區一隻封豨，死了就死了，有什麽大不了？”
劉宸連連搖頭：“問題是……那封豨死了之後，竟現出一個人形，原來那封豨隻是一個影像，是元力幻化出來的一個外形，你所殺的其實是一個懂得使用元力的人。”
這純粹是他異想天開，胡說八道，不過聽起來卻十分有趣，離奇而新鮮。
元力本來就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今天發生在這裏的怪事還少嗎？
所以大家並沒有反駁，倒反越聽越有味了。
劉宸見自己的計劃初有成效，便接著往下講。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一個山洞裏奔出來兩人，到了近前，幻化出兩隻封豨，和剛才看到的那隻封豨一模一樣。但聽有一個聲音道：‘不好，有人擅闖仙山，要搶我們的元力果實，你快回洞府，稟告祖母。’一隻封豨便轉身回去了。”
“你一聽‘元力果實’四字，知道遇上了機緣，那可是百年才結一個的奇果，當下拔了那顆果樹就跑，駕著兵器往山穀下去了，你也不管身後追來的人，隻管摘了那樹上的果子就吃。那果子入口即化，香氣怡人，隻過得片刻就被你吃完了。”
“這時候的你，元力充沛得如一個汪洋大海，一下子晉升到了當世強者的行列，搬山填海都如同兒戲一般，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將追上來的人全部殺死在山穀裏。”
故事說到這，大家已聽得入迷。
要不是大祭司他們對劉宸知根知底，差點都信了。
劉宸見到自己的成績，心中也十分得意，講得口沫橫飛。
“你回到家裏，將果樹藏在自家院子，但是沒過多久，封豨一族已循著果樹的氣味找上門來了，當你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封豨影像時，才知道自己惹上了大禍。”
那聲音有些感歎：“我的記憶中是有些猛獸一樣的影像，它們踏著光彩而來，能吞雲吐霧傷人，聽你這麽一說，那應該是元力幻化出來的一種外形了。”
不會罷？劉宸原本還擔心自己的故事太過離奇，多少會讓對方存疑，沒想到卻正合對方的胃口，難道對方所在的上古世界，真的有那種稀奇古怪的事情？
劉宸本想騙人，沒想到把自己都帶了進去，他已有些好奇對方口中的猛獸了。
震驚歸震驚，他的故事還得編下去。
“你的家族本來也是名氣在外，但和成千上萬的封豨比起來，還是差了一些，就在你的家人不知所措的時候，你已經獨自一人殺了出去，一直從清晨殺到了黃昏。”
那個聲音有些激動：“那倒是像我老人家的脾氣。”
劉宸見對方喜歡聽風光話，幹脆再把對方捧高一點，讓他摔下來時更疼。
“要是換作別人，吃了那許多元力果實，早把身體撐壞了，而你天資獨厚，竟然將所有的元力都吸收了，所以強大得和神祗一樣，隻把那些封豨殺得屁滾尿流。”
那聲音越來越歡喜：“殺幹淨了不就好了，這也像是我老人家的作風。”
就在對方心神狂熱的時候，劉宸忽然一盆冷水澆了過去。
“但是你終究無法與整個世界對抗，無法與道理對抗，封豨一族將你的罪行往各大神祗那裏告發，說你殺人在先，盜物在後，其行徑實與惡盜無異，當群起誅之。”
那聲音性情一變：“放肆，竟敢罵我是惡盜。”
劉宸反問：“難道不是嗎？”
那聲音道：“我是當著別人的麵拿的，何來一個‘盜’字？”
“這……”
劉宸有些語塞，遇上了這麽個蠻橫而又入戲太深的人，他一時還接不上話了。
那聲音又道：“那果樹上可長了‘封豨’二字？”
劉宸翻著白眼道：“好像沒有。”
那聲音道：“那憑什麽說是他們的啊？大家出來尋寶，本來就是看手速的。”
劉宸道：“可是那果樹在封豨一族的家門口誒。”
那聲音道：“如果山頭上挨著住了兩戶人家，那究竟誰家是誰家的？”
眾人都震驚了，沒想到那鬼玩意還有這思路。
好麵子，對方絕對是好麵子。
接下來該好好損人家麵子了，這才是劉宸說這麽多的目的。
劉宸故意要損他，所以他接下來的話都十分刻薄。
“但是人人都說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惡盜，敗類，就連你自己的家族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也將你逐出了家門，後來，世人給你起了個綽號，叫‘封豨霸王’。”
那聲音忽然興奮莫名：“封豨霸王？我叫封豨霸王？”
劉宸暗笑，道：“對，這就是你的大名，你從三歲那年就開始用了。”
那聲音似乎有一肚子的氣。
“這些個不明事理的人，他們都該死，這種沒有溫暖的家族，不待也罷。”
劉宸繼續給對方抹黑，隻管往對方身上扣罪名。
“看來當年的那些惡事真的都是你幹的，原來你早就這麽想了。”
那聲音十分淡定：“在那之後，我還幹了些什麽？”
劉宸指著對方大罵起來。
“你殺了太多的人，隻要嫌棄過你的人，都被你殺了，你簡直喪心病狂，最後連自己家人沒有放過，你就是一個遭萬世唾罵的惡魔！當到處都容不下你的時候，你隻好與暴戾的蚩尤為伍，想要一同破壞天下的正氣，到時候就再也沒人敢說你的不是了。”
劉宸琢磨著，挨了這一通大罵，脾氣再好也得發火，氣他個精神失常最好。
那個聲音卻大笑起來：“痛快，早該殺盡這些薄情寡義之人了。”
眾人心中大驚，這鬼玩意的觀念還真不是一般的邪惡。
劉宸心叫糟糕，他感覺到對方的笑聲是發自內心的，對方的思維與常人不一樣。
沒想到這世上有一種壞到骨子裏的人，這種人不以壞事為恥，反以壞事為榮的。
有的人幹了壞事，還知道廉恥，想著為自己掩飾，這種人或許還有得救，但是像那種壞事做盡還覺得理所當然的人，絕對是人間噩夢，與其講道理隻會自取其辱。
劉宸本想用一個假故事壞對方心情，先把對方捧上天，再把對方摔下來，現在他倒是把人家捧上去了，但人家並沒有摔下來，心情高高在上，狀態已達到了巔峰。
接下來的仗還怎麽打？
他此刻真是後悔極了。
他如今騎虎難下，也管不了那許多了，就按照原計劃，先偷襲一招試試再說。
他忽將身下光輪用意念滾了出去，直取聖火娘娘的位置。
故事還沒說完就自己拆台子的，自古以來恐怕也就隻有劉宸了。
他準備以死相拚，隻要對方一接近，就貼身使一招大雲韶。
在這種強敵環伺的情況之下，貼身使一招大雲韶是非常危險的，即便他有保命藍光，但也會有最虛弱的那一瞬間。然而他已別無選擇了，敵人實在太過恐怖。
要是稍有猶豫，他身邊的人不知道會死多少。
大家聽到了一陣邪惡的冷笑，那個聲音響了起來。
“我封豨霸王，今天就霸起來給你們看。”
劉宸滾出去的光輪在聖火娘娘身前丈餘就停了下來，劉宸的心直往下沉去。
巴老師感覺大事不妙，連忙磕頭。
“前輩，我們和你是一路的啊，我們願意……一直留在這裏侍奉你老人家。”
逄無心也跪了下去：“請前輩成全。”
一時間，那附近幾人都跪了下去。
大家聽到了一陣狂笑，封豨霸王似乎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難得你們這麽乖巧，放過你們也行，不過我依然需要一個替死鬼。”
“他。”大家齊往婁西範指去。
“有意思。”
封豨霸王又是一陣狂笑，一道黑煙倏地從聖火娘娘體內騰出，往婁西範飄去。
婁西範自知大難臨頭，下意識地想要逃走，但是剛一轉身就著了道。
這幾人都把婁西範當成了外人，這就是牆頭草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