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恢複意識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茫然的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白色的薄毯,包括我的身體都被那該死的白色繃帶給包成了木乃伊,看來這次我又活了下來。

“你醒了。”一個清脆的女生在我的耳邊響起,我努力想轉過頭看看是誰,無奈剛剛有一點移動就忽然感覺到刺骨的陣痛傳來,不由的呻吟了一聲。

“別動,你渾身多處骨折,加上內出血,能活下來真是命大。”說話的這個女人帶著責備的語氣阻止了我,然後幫我墊起了枕頭,這時我才看見她的模樣,原來是法醫。

“咳!感覺似乎,讓你看見了我的狼狽樣呢。”雖然靠在了枕頭上,但是胸口還是被扯動了一下,我輕咳了一聲,露出了一絲苦笑,卻再度因為傷口陣痛的關係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好,沒直接來領屍體。”法醫敲著腿坐在病床的邊上,拿了一個蘋果削著皮。

“其他人怎麽樣了?凶手死了沒有?”我詢問著法醫,在我昏迷後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有那個元凶究竟有沒有被消滅。

法醫白了我一眼,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直接用小刀切下了一大塊蘋果的果肉塞進了我的嘴裏,我頓時哭笑不得的望著他,大姐,你故意的是不是,明知道我是傷員,這麽大一塊我怎麽吃。

“拿蘋果堵住你的嘴比較好。”法醫欣賞著我狼狽的樣子,滿臉笑意,終於在我哀求的目光之下,幫我拿下了那一大塊蘋果的果肉,我立即張大口猛/喘氣,差點沒憋死我。

“具體怎麽樣我不是很清楚,隻知道事情已經解決了。”法醫把蘋果削成了多份的小塊,遞到我嘴裏,“對了,離你受傷昏迷已經三天了,我也是今天剛到的。”

“恩!”我點了下頭,接著就茫然的望著前方,好像和上次的任務很像,這次又是我一個人活了下來麽?

或許我的表情非常的沮喪,法醫歎了一口氣,“你不用想那麽多了,至少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不是麽?”

“嗬嗬,我是在想我以為你陪了我三天啊,結果原來是今天才到,有點傷心呢。”我裂開嘴對著法醫笑道,開著她的玩笑。

法醫鄙視的盯著我,然後用那些蘋果的過頭塞滿了我整個嘴巴,“看來你精神不錯,看來我是白擔心了。”

“沒錯,這個家夥是九命怪貓轉生,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他都沒事。”法醫剛剛說完,蔣少卿已經推開了病房的門走了進來。

蔣少卿笑嘻嘻的走到我的床邊,非常自覺的拿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另外一邊,看著我滿口被塞滿了蘋果不能說話的著急模樣,他根本就沒有幫忙的意思。

“說起來我當時還很苦惱,如果你死了的話,我該怎麽教訓你一頓,居然讓人把我強行押走,這可是我的第一次啊。”蔣少卿不懷好意的盯著我猶如木乃伊一般的身體,上下打量著我,我急的額頭冒出點點冷汗,我怎麽忘了這個家夥。

“別激動啊,別沒給炸死,給噎死就難看了,到時候我很難和大家交代啊,老兵沒有死在戰場上,而是被蘋果噎死,並且那蘋果是被我塞到他嘴裏的。”法醫露出了笑容,捉狹的符合著蔣少卿,不停的打擊我。

我費力的忍受著因為嘴部動作過大造成的陣痛,用力的咬碎了嘴裏塞著的蘋果咽了下去,然後惡狠狠的盯著這兩個幸災樂禍的家夥。

“行了,別那樣看著我,老實說,你當時的慘樣沒把我們嚇死,幸好還有一口氣。”蔣少卿似乎察覺我的手微微的移動,馬上把我的手放回了原處,勸說著我。

“後來怎麽樣了?”我哀歎了一口氣,放棄了努力,目前來說我就一病號,還是安穩點比較好。

“還能怎麽樣,除了你和張開誌還有幾名戰士以外,其他人全死了,那個王八蛋被燒的連灰鬥不剩了。”蔣少卿終於收起了玩笑般的口氣,臉上流露出一絲的哀傷。

誰也沒有想到為什麽張狂會突然進入大樓,犯下了一個優秀指揮官怎麽也不可能犯下的低級錯誤,為此還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你也不要太悲傷了。”我試圖安慰蔣少卿,誰知這家夥臉上的悲傷馬上消失不見,更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白眼。

“說我悲傷,是你放不下才對吧,既然選擇了做軍人,就應該有這個心理準備,別和我說那些有的沒的,你也應該對這種事習慣了才行。”

“嗬嗬!”我笑了幾聲,是啊,這種事我也應該習慣了才對,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見到心中的那股悲傷就是無法抑製,我們果然不是那些怪物啊。

“還傻笑呢?美女,我說這家夥也值得你來看他。”蔣少卿聽見我的幹笑聲,轉過頭對著法醫說道。

法醫則是無奈的攤了攤手,“我是可憐這家夥,孤苦伶仃的一個人身在異地,受了重傷還沒人來照顧,誰叫我是他朋友呢?我其實也不想來啊。”

我的嘴角抽勒了幾下,無語的盯著這兩人,他們到底是來看我的,還是來氣我的,這兩個家夥是存心來找我麻煩的是吧。

“行了,別那麽一副苦臉翻翻的模樣。”蔣少卿幫我蓋了蓋身上的薄毯,“至少有個好消息。”

“哦?”我疑惑的望著蔣少卿,好奇的問道,“什麽好消息?”

“我升職了,中校,哈哈哈!”蔣少卿開口哈哈大笑,我鄙夷的盯著他,這個滾蛋,絕對,絕對是故意的。

“別,別,別用那種目光盯著我啊,我也不想的啊。”蔣少卿收起了笑聲,“我接任了張狂那家夥的職務,當然我也看過了你的檔案。”蔣少卿對我眨了眨眼睛,我理解的點了點頭,法醫則是一臉茫然的盯著我們兩個在打著暗語,完全不知道我們在說著什麽。

“有什麽感想?”

“沒有,隻是覺的你的經曆真是夠精彩的,怪不得當時那麽猛。”蔣少卿眨巴著嘴,似乎在回想著什麽,“對了,那個王八蛋死去的時候說了一些話,我想問問你有什麽想法?”

“他說了什麽?”我用力的想撐起一些身體,無奈根本使不上力氣,法醫見狀趕緊過來幫了我一把,結果蔣少卿又是用頗為詭異的眼神打量著我們兩個,我是對這個家夥完全沒有辦法,也就懶的解釋隨便他怎麽想了。

“恩,他說我們會後悔。”見法醫坐回了原處,蔣少卿才緩緩開口,“我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所以來問問你。”

後悔?我低頭沉思起來,人死之前大多都不會說什麽假話,而且,那個家夥也沒有必要說出這麽一段毫無意義的語言,所以又什麽是被我們忽略還沒注意到的麽?法醫也在一邊低下頭,用右手撐住了下巴,思考著,我望了她一眼,想先看看她有什麽想法。

法醫注視到我的目光遺憾的搖搖頭,確實這句話沒頭沒尾,後悔?我們為什麽會後悔,他人都已經死了還能翻出什麽大浪來。

最後,我實在無法想出這個家夥為什麽要說出這句話,隻能對著蔣少卿說了聲抱歉,蔣少卿也沒說什麽,他也估計如此,總之,這個人已經死了,這件案子也已經結束了,強化劑也被回收了,基本上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對於周圍大眾的安撫和有關人員的警告,把這件事的真相給掩蓋掉。

我又和他們兩人聊了一會之後,蔣少卿便起身先行離開了這裏,他還有很多事要做,法醫則是又陪了我一會直到醫生前來準備給我檢查恢複的情況,才告辭離去。

我在醫院待了整整一個月,期間也聽見了周圍人們對於這次事件的謠傳,新聞上也作出了辟謠,官方的正式報道就是大樓電線老化起火發生燃燒,正好某一公司準備舉辦慶祝活動,購買了大量的煙火發生了爆炸,造成了這次嚴重的後果。

至於民間的謠傳那就是多種多樣,五花八門,最多的莫過於僵屍事件了,有些人繪聲繪色的說這件事是武警部隊用火焰噴/射器消滅了僵屍,而某些見到軍隊的市民則傳言,是軍隊用激光武器消滅的,總之一時謠言滿天飛,我也一笑了之,當做笑話看看,雖然現在謠言很多,但至少沒有出現任何的恐慌情緒,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

一個月後我可以出院了,我便立即辦理了出院的手續,但是傷口還是沒有完全的複原,所以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療養,沒想到法醫居然在我出院當天來接我,更讓我驚訝的是,這個女人就這樣把我帶回了她的家,正當我想入非非的時候,這個女人的話差點沒把我氣死。

“別誤會,我隻是不想讓群裏的大家認為我不夠朋友,如果你在成都死了,我會很煩惱的,雖然我個人對你的身體構造很感興趣。”

我差點被她的這番話給氣的吐血,沒再次回到醫院,但是,總歸這是法醫的好心,我也沒有推卻,就這樣住進了法醫的家裏,隻是心中始終有些別扭。

我趟在**,拿著法醫給我的筆記本上著網,群裏的大家見到我出現,紛紛詢問我傷勢恢複的怎麽樣,看來法醫已經把我受傷的事情告訴他們了。

我對眾人的關心道謝之後,便聊到了正題,眾人紛紛詢問這次到底怎麽回事,鬧的如此之大,“沒什麽,殺人犯凶猛。”我開著玩笑。

“哦HOHO,老兵你看來很強壯,要不要姐姐來安慰你啊,法醫那個小丫頭恐怕無法滿足你吧。”我滿頭黑線的看著貴婦人這個家夥發出的話,完全拿她沒辦法。

“對了,法醫漂亮不?”探險家急切的詢問著,我想起來,似乎探險家沒有見過法醫來著。

“恩,是你喜歡的類型。”我開始開起了探險家的玩笑。

“真的?”

“比二十四K黃金還真。”

“……”趕屍人見狀冒頭了,接下來就是少林方丈的發言了。

“色字頭上一把刀,色即空,空即是色,老兵要小心。”

“樓上的是白癡!”小靈童見到和尚的話很快就跳了出來,我好笑的看著這幾個人的混戰,過了一會,探險家再度詢問我。

“快告訴我她大概長什麽樣?”我注視了一下法醫的頭像,她應該在另外的書房裏用台式電腦上著網,到現在沒有說話。

“恩,童顏……”我故意打了省略號,掉著探險家的胃口。

“巨/乳?”

“不對。”

“豪/乳?”我似乎已經看見某人的那張色臉。

“還是不對。”

“那是什麽?”

“飛機場!”我剛打出這次自己就笑的不行。

“……”趕屍人,貴婦人,靈童,少林方丈,探險家就連老頭都打出了一連串的省略號,然後我就聽見書房的方向傳出一聲怒吼。

“老兵,你死定了!”我哈哈大笑,群裏再度開始吵吵鬧鬧,我似乎又回歸了平靜的日子,隻是我心中還在回想著蔣少卿告訴我的那句凶手的遺言,總覺的我們好像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我不由的再度想到,事情真的是結束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