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使勁的擦了擦臉上的汙漬,彈了一下身上的塵土,向著前方的還爬在地上的眾人關心的喊道,“怎麽樣?都有沒有人受傷?”

眾人從地上陸續站了起來,有些人一站起來就大聲的咳嗽了幾聲,整個通道中彌漫著大量的煙塵,因為入口已經被完全堵死,原本一直吹過通道的那絲陰風似乎也消失不見,煙塵彌漫之下,視野也受到了限製。

“沒事,少校!”幾名戰士回答了我,不過我沒有聽見嚴婷的聲音,不由的擔心起來,再次衝著通道喊了幾聲。

“嚴婷,嚴婷你聽見沒有?”隨著我的呼喊,在稍遠一點的地方,一個模糊的人影站了起來,隻不過她剛剛站起來就呼痛了一聲。

“唉喲!”我可以清楚的聽出那是嚴婷的聲音,趕緊走了過去,看見嚴婷捂著自己的肩膀,一臉痛苦的坐在地上,好像剛剛爆炸產生的氣浪讓她的胳膊脫了臼。

“忍著點!”我蹲了下來,緩緩的抬起了她的肩膀,放到了地上,衝著她囑咐了一聲。

嚴婷點點頭,閉上了眼睛,咬緊牙關,隨著“哢嗒!”一聲,發出了一聲悶哼,不過她的胳膊已經沒有問題,剛剛那一下已經被接上了。

“動動,看看怎麽樣?”我讓她動一下胳膊,盡快的恢複一下,因為不知道這次的爆炸是不是可以阻止那些**,我們還是必須盡快的遠離這裏。

嚴婷聽從我的吩咐活動了一下那隻胳膊,覺得沒有問題之後向我點點頭,“沒事了,隻是還有點酸痛,你先去看看其他人吧。”

我點著頭站起身來,繼續找尋著其他的戰士們,幾名戰士都沒有什麽大問題,陸續的走到了我的身邊,我大概數了一下人數,發現還是少了一人。

我隨即讓大家在附近找尋一下,自己也幫著搜索,我怕是被塌方造成的泥石給埋在了裏麵,沒有過多久,果然不出我所料,幾名戰士在一個泥石堆的旁邊發現了那名戰士,隻不過隻是看見他伸在外麵的一隻手,他的整個身體被壓在了下麵,我去觸碰了一下他露在外麵的那隻手,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應,看起來是沒有希望了。

“記下他的名字,我們走。”我隻得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不是我們不想救他,而是真的沒有辦法,我們缺少必要的工具,就算是想挖出來也需要一定的時間,但是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天知道那些**到底有沒有被阻擋在外麵,我們隻能盡快離開這裏。

幾名戰士同時沉默不語,默默的轉過了身子開始收拾起散落在周圍的槍械和裝備,我也搖搖頭,走到了嚴婷的麵前,此時的嚴婷已經恢複了一些體力,在我的幫助下站了起來。

“還有什麽事沒有?沒有的話準備上路了。”我告訴嚴婷準備上路,同時再次擔憂的望了一眼後方的廢墟。

估計剛剛的那幾枚炸彈連整個大廳都給炸塌了,我的通訊耳機也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摸了摸有些擦傷的耳部,隻能希望上麵的人不要因此驚慌,我再想想辦法盡快的逃離這裏。

所有人收拾好東西之後,我們又開始上路,繼續向陵墓的深處開始前進,這條陰森黑暗的通道一開始還是筆直的向下,在又走了大約十來分鍾的時間,整條通道開始變得彎彎曲曲起來,有很多地方都是直角性的拐角,拐角處都雕刻著一些文字,我讓嚴婷去辨識了一下,嚴婷也隻能搖頭告知我,這些文字她也看不懂,似乎並不是古文。

我雖然很想快點離開這裏,但是目前我們唯一的希望就隻有順著這條通道繼續往下走,越往下走,這條通道越讓我們心驚,前後算算我們走了已經快一刻鍾,但是仍然看不見這條通道的出口,到底這個墓穴有多深,是什麽人在這裏建立了一座這樣的墓穴,很多問題回繞在我的心頭,讓我越來越擔心我們的處境。

而過於壓抑的氣氛也讓所有的人都開始焦躁不安,這種封閉式的環境是最挑戰一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雖然這些戰士們都沒有說過話,但是我可以感受到他們的呼吸都沉重了很多,嚴婷從一開始跟在我的身後,到現在已經死死的抓住我的上衣不肯放手我可以看出,她現在十分的害怕。

“讓你不要跟進來,這回害怕了?”為了調節一下氣氛,也為了讓大家放鬆一下過於緊張的心情,我調侃起了嚴婷。

“誰……誰害怕了?”嚴婷強撐著瞪著我,硬著嘴皮子不肯承認,結果引來周圍戰士們的一陣調笑。

“少校,這是你女朋友?”

“我看不像,美女,這裏可不是約會的好地點。”

隨著這些戰士們的說話,加上嚴婷吃癟那漲紅的臉頰,氣氛終於開始緩和起來,我們就這樣一邊互相調侃打氣,一邊繼續深入,又走了大約五分鍾,中間在前方看見了一些微弱的光源。

“全體注意!”我伸出了一隻手,阻止了大家的閑聊,半蹲在地麵注視著遠方的那絲光源。

從我現在的這個位置看過去,雖然看不清遠方出口的附近到底有什麽,不過我可以肯定,那裏絕對不是回到了地麵上,因為我們一直在往下走,至少方向感我還是能辨別出來的,沒有因為這種封閉的環境喪失了一定的感官。

隻不過,那些光源讓我有些疑惑,從光源的角度上看,明顯帶有一些晃動,似乎是某種**的反光,想到這裏,我又想起了那些水銀似的恐怖**,不會是那些**吧,如果前方都是那種**,那也太過於恐怖了。

安撫住眾人,我沒有豁然的讓其他人上前看看情況,而是決定自己親自前去,雖然這代表著巨大的危險,但是,光是在入口處附近我們已經損失掉一人,我不能在情況未明,沒有發現目標之前,再讓人手出現什麽大的損失。

我讓眾人待在原地,阻止了他們的請求,自己一步又一步的接近著出口,雖然我內心現在無比的驚懼,甚至說我現在根本想不到如果前方真的是那些詭異的水銀**應該怎麽辦,但是我的好奇心讓我無法停下自己的腳步,正在一點點的接近著那裏。

曾經有很多人說過,好奇心太重並不是一件好事,或許就是在說我這樣的人吧,實際上這件事我完全可以不去插手,交給手下人去做,這樣我根本不會有什麽危險,也不會讓自己屢次都陷入這樣的絕境。

不過,我感覺,平靜的生活或許真的不太適合我,至少雖然現在我仍然恐懼著前方未知一切,我卻依然能鼓起勇氣,去探索,去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終於,我終於移動到了出口的前方,隻需要幾步,我就可以踏出這條通道,我現在的心髒跳動的頻率絕對已經超越了正常人的範圍,我的耳邊甚至現在隻能聽見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之聲,我可以感覺到,我的後背,還有我的手心冒出了大量的冷汗。

咬咬牙,我閉上了雙眼,大不了前後都是一死,如果前方的那些光源真的是那些詭異的吃人水銀**,那麽活該我倒黴,不但我會死,其他的人也逃不過這一劫,因為我們根本沒有任何退路,除了這一個希望之外,隻有乖乖的等死了。

我猛的衝出了出口,身後傳來了嚴婷的驚呼,但是我並不敢睜開雙眼,我害怕看見讓我無法接受的事實,我寧願在不知道眼前到底有什麽東西的情況下死去,但是等待了一會,我沒有受到任何的襲擊,我閉著眼睛摸索了一下全身上下,發現並沒有丟胳膊少腿。

緩緩的睜開了雙眼,隨著那微弱的光芒映入了眼底,我終於看見了眼前的景象,這根本不是那些詭異**反射的光芒,而是江水。

沒錯,這是外麵的陽光透過江水印入了這裏的通道,在我眼前的場景讓我整個不能言語,這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我現在的心情了,震撼?這不是震撼,這簡直不可思議。

我現在身處的位置居然是江底,雖然不知道到底離水麵有多遠,但是既然陽光可以照射到這裏,很顯然,這裏絕對不會離水麵太遠,黃浦江的水質可不是大海,並沒有那麽好,雖然現在的光源非常的微弱,但總算照射進來了不是麽?

當然,讓我吃驚的不止是這個,而是阻止了江水的這層透明的材質,我本來以為是玻璃,但是當我伸手摸上去上麵卻很濕潤,甚至有一些粘稠的**沾到了我的手上,我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發現有一股植物的清香味。

我感覺這絕對是一種植物,而不是什麽有機化合物形成的玻璃之內,也不是人工製造的,但是世界上有這樣的植物麽?

如果說在入口的那些植物我還能解釋的話,或者說我還有所了解的話,這種生長在水中的植物,還是具有透明特質,可以抵擋住江水的壓力的,那我就真不知道了。

不過總算,並不是那些恐怖的水銀**,至少這可以證明我們並不用死了,這是一個好消息,隻是我繼續看著前麵的通道,依然無限的向前延伸,看起來好像是穿越了整個黃浦江,我真的不清楚我們還要走多久。

我走回了通道,眾人此時已經全部跑到了出口附近,看見我走了回來,全部人都鬆了一口氣,畢竟沒人知道出口外麵到底有著什麽東西。

我招呼了眾人一聲,告訴他們並沒有危險,眾人魚貫走出了那條陰森恐怖的通道,不過他們看見眼前的景象時,同樣也被震撼住了,這種場景也許隻能用鬼斧神工來形容了,至少我現在已經不認為,這條通道是古人可以建設出來的。

“太神奇了!”嚴婷再最初的震驚過後發出了這樣的感歎,伸手摸了摸通道壁,不過她接下來所做的事更讓我嚇死了,居然摸完之後直接放入了嘴中,我從來不知道這個女人竟然這樣大膽。

“你想死麽?”我氣急敗壞的一把抓住她的手,緊張的盯著她,深怕她出什麽意外。

“你幹嘛?”她反倒不滿的望著我,抽回了自己的手,這算什麽?豬八戒多管閑事,我自己沒事找事?“沒毒的,還有點甜甜的。”

“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給我安分一點。”我發現她並沒有異樣的時候,心中鬆了口氣,不過她剛剛的行為真的差點把我嚇死,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去說她了。

一段小插曲雖然讓我們緊張了一下,但是仍然要繼續前進,隨著我們順著這條植物形成的江底通道越來越接近黃浦江的中心,終於,頭頂那些微弱的光源也徹底的消失無蹤,整個通道再次恢複成了一片不見五指的黑暗。

“帶上夜視儀吧!”我向所有人下達了命令,之所以剛剛在那個通道裏麵我沒讓大家帶上夜視儀,並不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因為那個通道實在太過於讓人壓抑,而這裏至少我們可以看見周圍的江底,雖然現在也看不見了,那個通道中,我大多是讓眾人每拐一個彎就發射一枚拽光彈,或者扔出一個燃燒棒以觀察周圍的情況,這樣至少可以讓大家的心情好一點,也多一些互動。

而在這個江底通道,自從我們發現這是一種植物之後,燃燒彈和拽光彈自然就不可能在使用了,而戰術手電的光芒並不足以看清前方的一切,也隻有帶上夜視儀才安全點。

眾人並沒有什麽其他的意見,紛紛聽從我的吩咐帶上了夜視儀。

又走了一會,我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處於哪裏了,隻知道我們現在仍然在黃浦江的底部,而上方已經基本上看不見什麽江水,全部是泥土了,看起來我們已經深入了江底的泥土中,這次是真正的江底通道了。

眾人走了這麽久,大家的額頭上都冒出了一些汗水,嚴婷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疲憊的神情,其他的戰士也或多或少的出現了一些疲勞感,我自己也感覺到一些勞累,我便下令原地休息,眾人自然舉雙手讚成,雖然現在在這裏休息很危險,但是過渡的疲勞更容易讓整個隊伍忽視掉某些應該能提早發現的危險。

我們在通道中三三兩兩的坐了一地,我坐到了嚴婷的身邊,拿出了軍用幹糧和水遞給了嚴婷,嚴婷說了聲謝謝後接過了我遞給她的東西就著涼水吃了起來。

我雖然很想靠在通道壁上好好休息,但是誰也不知道這個通道壁有多麽堅固,這畢竟是植物,不是什麽牆壁或者鋼筋混凝土之類,萬一這上麵破了一個洞,我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所以我隻是坐直了身體,盡量放鬆著自己,抓緊時間休息,但是同時,我還是在腦中不停的思考著關於這座陵墓的一些事情。

首先,我已經通過嚴婷還有入口附近大廳上的那些壁畫終於知道了這座陵墓的確切建造年代,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沒有意外,等我們出去之後讓人比對下那些銅片上的文字,應該是商周時期建立的。

那麽接下來問題便接踵而來,商周時期到底是誰建立了這樣的墓穴,而商周時期的建築能力有這樣強大麽?光是入口那些栩栩如生的石刻還有壁畫就足以讓我驚歎了,加上後來的那條蜿蜒曲折的通道,還有這條可以說簡直奇跡般的江底通道,這根本不是古人可以建造出來的。

接下來就是入口附近的那些奇怪的水銀**,這些**到底是什麽東西?一種生物?還是一種武器?如果是生物,什麽樣的生物才會具有那種詭異的特性?如果是機械,我不由的想到了遠古文明,但是那些東西似乎和商周時期也沒啥關係,遠古文明的科技我也見過一點,似乎也和那種**搭不上什麽關係。

我繼續向前追溯,從一開始來到這個工地,靈童腦中的那些詭異的聲音,或許就是我進入墓穴那時在大廳中聽見的那個聲音,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靈童聽不懂的聲音我卻完全聽明白它在說什麽。

還有很多很多未解的謎團,失蹤的工人到底在這個通道的深處挖掘的什麽,如果真是在挖掘,我們已經走了這麽久,來到了這裏也沒有發現一點挖掘的痕跡,那些聲音究竟是怎麽傳出去的,那些工人的神誌到底是怎麽喪失的。

還有我第一次進來出去後出現的那種鬼壓床的症狀又是怎麽回事?廖誌康等人至今還因為這個原因神誌昏迷的躺在醫院沒有蘇醒的跡象。

整個墓穴似乎隱藏了一個巨大的謎團,看起來似乎真的是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包括那些死人,被謀殺者,凶手到底想幹什麽,想隱瞞什麽?這些東西糾結在我的腦中,我根本無法理的清楚。

“鈴鈴~~~~”正當我想趁休息的時候努力的找出一些蛛絲馬跡的時候,一陣手機的響聲響了起來,在這個安靜又空曠的通道中尤為刺耳,一時間所有人都望向了手機鈴聲發出的方位,居然是嚴婷的身上。

嚴婷也是一臉迷茫的從懷裏拿出了手機,我們所有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誰都知道,這裏肯定是江底,還是在江底的泥層中,絕對不可能有手機信號,並且最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幾乎失去了所有的通訊工具,這算什麽?柳暗花明又一村?也許我更想吐槽的是,這位大小姐到這麽危險的地方為什麽還帶著手機。

隻見嚴婷拿出了手機,手機的屏幕上閃爍著微微的亮光,嚴婷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才有些納悶的轉過頭告訴我,“老蔣,這居然是貴婦人給我打來的電話。”隻是這一句話就讓我完全的如墜冰窟,貴婦人的電話,這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