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靈一開始訴說的時候還是有些後怕,不過當看見孫向榮鼓勵的眼神的時,程靈開始仔細的向我和法醫道出了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那天晚上程靈和她的同學在從八達嶺回來之後就隨便找了家飯店吃了個便飯,接著程靈就送那名同學回到了賓館,由於第二天那名同學就要回國,在他的再三邀請之下,程靈也就陪著他回到了賓館的房間,兩人又閑聊了一會。

程靈知道自己已經是已婚的人,要注意些影響,所以兩人也隻是待到了八點半左右程靈就離開了那裏,後來的事基本上就是我們所知道的那樣。

“那麽你們都聊了些什麽?”法醫在程靈說完之後開口詢問著程靈,我在一旁沒有開口,對於案件這方麵,法醫要比我精通的多。

“沒有什麽啊,大概就是他在國外的生活,還聊了一些他在國外的經曆什麽的,也就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就離開了。”程靈有些無辜的訴說著,我和法醫兩人皺著眉頭,這些信息對於案情到是沒有什麽幫助。

“他有沒有說到他有什麽仇人沒有。”我嚐試著換了一個角度去詢問程靈,程靈茫然的搖了搖頭,告訴我沒有。

“那麽你們聊天的過程中有什麽特別的事情?”法醫接著我的話往下詢問。

“特別的事情?”程靈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麽,“他說,他曾經在國外陶到了一件古董,是一塊清朝的暖玉,還拿給我看了。”又是玉?我和法醫兩人的臉上同時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上次任務的那些事情還徘徊在我們的腦中,至今沒有散去。

“大概是什麽樣的?”雖說如此,但是這也是一個重要的信息,法醫繼續詢問著程靈,希望得知那塊古玉的模樣到底是什麽樣的。

“大概也就半個手掌大小,他一直帶在胸前,後來給我看完後,他又把那個古玉收到了抽屜裏。”這好像是一個比較重要的信息,我衝著法醫點點頭,法醫理解的拿出了電話走到了陽台去聯絡她在警察局的熟人,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塊古玉。

我安慰著孫向榮夫婦兩人,讓他們不用太擔心,既然有了一些新的信息,加上這件案子我已經和老頭說過,實在沒辦法也不會真的就拿程靈頂罪,雖然現在的情況並不是很好。

法醫很快就說完了電話,回到了客廳裏一坐下來就開口告訴我,“證物和死者的遺物中沒有找到那塊古玉,看來是被殺人凶手拿走了。”

孫向榮和程靈一聽,頓時開心的看著我們,我卻沒有他們想的那麽樂觀,這隻是證明了一個方麵而已,並不能完全否認,程靈就沒有殺人嫌疑。

“恩,我知道了,向榮你先帶著老婆回去,我有了消息會給你打電話的。”我站起來讓孫向榮先帶著他的老婆回去,因為我剛剛看法醫似乎有些話想跟我說,但是由於他們兩人在這裏,所以並沒有開口。

“那謝謝你了排長,還有嫂子!”孫向榮帶著程靈再次向我和法醫道謝,不過最後那句話又讓法醫和我尷尬了一下,我雖想開口解釋,但是看見法醫略帶紅暈的臉頰,又把那話給咽回了肚裏。

送走了兩人,我和法醫坐回了沙發上,我打開了礦泉水,喝了一口,問著法醫,“你剛有話沒說完吧。”

法醫點點頭,開口告訴我,“案件的情況很複雜,老兵,不然我們就幫他們洗脫嫌疑就好了,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我很奇怪為什麽法醫讓我不要插手這件案子,這倒是引起了我的興趣,放下手中的礦泉水,我認真的詢問著法醫,“為什麽?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法醫歎著氣,開口告訴我,“他們剛剛又再次對屍體進行了二次屍檢,還記得前麵我給你看的那份驗屍報告麽?”

“記得。”我想了想,低聲重複了一邊那句話,“腦死亡時間與實際死亡時間不符,希望能再次進行詳細的屍檢。”

“是的。”法醫向我解釋,“一般我們認定一個人的死亡時間,無非就是幾種方法,而對於程靈同學的死亡時間,大概用了以下幾種,第一種根據超生反應推測。”法醫的右手在桌子上敲擊了幾下,我坐在一旁認真的聽著法醫的詳細解釋。

“肌肉的超生反應,人死後2小時內,幾乎所有肌肉受機械刺激後均可發生收縮反應,尤以肱二頭肌為甚,並且不受環境氣溫高低的影響。死亡2小時後,則多半隻能引起打,擊處肌肉收縮。死亡超過5小時,一般即不再發生明顯的肌肉收縮。”

“死後皮下出血,在進行上述機械刺激試驗過程中,被打擊的部位可形成皮下出血斑,其出現率隨死後時間的延長而迅速下降。”

“瞳孔的超生反應,人死後在一定時間內,眼內滴入或注入藥物,可引起瞳孔反應。”

“就是這些?”我插了句嘴,法醫白了我一眼,我訕訕的笑笑。

“當然不止這些。”法醫站了起來,“這隻是其中的一種,還有好幾種,第二種,從眼和眼底變化推測死亡時間,這種方法適用於死於一天之內的屍體,當然對於那人,這種方法也使用了。”

“還有第三種,根據屍體胃內容物的消化程度推測進食到死亡的時間,一般來說,死亡時間比較短的人使用這種方法相當準確,這三種方法也是針對短時間內死亡的屍體去檢驗的最快方法,但是對於那具屍體,我們卻遇到了難題。”法醫皺著眉頭,重新坐回了沙發上,“我的同事他們大概就是使用了這三種方法,第三種尤其困難,你看過那份檔案,知道當時死者有多慘,整個胃部隻保留了很少的一部分,而他們一開始使用的便是第一種和第三種方法。”

“然後呢?”我從懷裏掏出了香煙,準備點著,這可是蔣少卿來看我的時候偷偷塞給我的,誰知道我剛拿出來就被法醫一把搶走,怒視著我,我尷尬的笑笑,十分的鬱悶的放下了手中的打火機。

“然後,再次屍檢的時候他們使用了第二種方法,卻發現了最為不可思議的地方。”法醫把那盒香煙仍進了垃圾桶,我哭喪著臉看著我的香煙和我說拜拜。

“那人的頭部死亡時間和身體的不符。”接下來法醫卻說出了讓我震驚的言論,我長大著嘴巴,不知道該怎麽去回答法醫,法醫卻是沒有驚訝我的反應。

“我早知道你會有這反應。”法醫搖著頭,“根據他們再次對屍體的殘肢進行了屍檢,頭部的死亡時間大約是身體死亡兩小時以後。”

“這不可能吧,哪有人的頭離開了身體還能存活兩小時的。”我一下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衝著法醫喊道,法醫看見我的樣子搖著頭,看來她早就預料到了。

“事實就是這樣,屍檢報告剛剛出來,你要不信可以自己去那裏看。”法醫向我攤了攤手,表示無奈,我抓了抓頭發,煩躁的在屋內來回走動著,這個屍檢結果也太過匪夷所思了,簡直比蓉城那次更讓人抓狂。

“不行!”我想了半天,始終還是無法相信法醫的話,並不是我不信任法醫,而是這件事說給誰聽,誰也不會信啊,“我要親自去看看。”我抓起了外套套在身上,就準備前去自己親自確認。

“你別急了,我陪你去好了。”法醫也拿起了她的手提包,站起來,我點點頭,和法醫兩人一起離開了屋子,在大街上打了一輛車就趕往首都的市局,一路上我和法醫兩人都沒說話,我不知道法醫在想什麽,我隻知道我現在腦子裏一團亂麻,怎麽會好好的一宗謀殺案,給我碰見就出現了這麽離奇的情況,我都開始懷疑,我是不是真的要去燒香拜佛一下,消消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