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這件事發生以前,有人問我相信不相信命運,我會很堅定的告訴他,命運,那是個什麽破玩意,但是現在有人問我的話,我卻隻能回之一苦笑,自嘲。

探險家對我隱藏了他的身世,我並沒有去怪他,包括這名學者所作出的蠢事,我現在也不想去責備他了,本質上來說,這兩人都忍受了同一種孤獨,我實在沒有資格去責怪這兩人,因為我沒有承受過這樣的孤獨,或許我有,就是這兩年來背負在我心中的那股複仇心理,才讓我剛剛見到王劍以後整個人的性情都被改變了。

我放不下這段仇恨,就如同探險家放不下他的身世,學者放不下他心中的那股強國的夢想一樣,所以我沒有資格去指責他們。

張開誌和探險家扶著我,大多數的戰士已經撤離出地牢,隻留下了少數的十多名戰士正警惕的守在上樓的樓梯口那裏,我這才注意到自身的傷勢有多嚴重,剛剛癱倒在牆角的時候還好一點,現在幾乎每走一步整個整體就像是快要散架一樣。

“戰士們的遺體都帶走了沒有?”兩人扶著我走到了樓梯口,我讓兩人放開了我,自己用手扶住了樓梯口附近的牆壁,剛剛走過來的時候我已經發現,張遠和其他戰士的屍體已經不在原處,好像已經被張開誌安排人抬走了。

“是的,我讓人把屍體都抬上去了,隻是董卿他們……”張開誌說到這裏,不忍的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向我搖著頭。

我也隻能哀歎,董卿等人死的淒慘無比,死後連全屍都找不到,事實上董卿很可能連死前都沒有想到,為什麽死亡會來的如此突然,讓人無法預料。

“我們走!”我向眾人下達了最終命令,緩緩轉身,探險家見狀趕緊上來再次扶著我,我卻向他搖搖手,示意並不用,雖然現在傷的有些重,大多都是內傷,畢竟還沒有影響到我的行動。

“各位,就這樣走了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有些不太禮貌啊!”這個時候,王劍那欠揍的聲音再度傳入了我們的耳中,我猛的轉過頭,發紅的雙眼盯著遠方聲音傳來的方向,看見那扇金屬門向兩邊緩緩打開。

王劍身穿著黨衛軍軍官那身黑色的軍服,從金屬門中款款走出,麵帶微笑,根本就沒有因為我們在四周布滿了炸藥而驚慌,身後跟隨著清一色大約五十名的黨衛軍衛隊,這些人帶著冰冷的防毒麵具和防彈鋼盔,身上的穿著那種二戰時期德國的戰鬥服,手中的武器自然就是那些黨衛軍的專用兵器,那柄者巨大威力的半自動步槍。

“哎呀,導師,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了,十分抱歉沒有在您剛來的時候就去見您,因為我們即將進入一個偉大的時刻。”王劍發現了站在我們身邊的那名學者,十分恭敬衝著學者鞠了一個躬,絲毫沒有做作的痕跡。

“王劍放棄吧,那個人已經死了,他失敗了,你們是不可能成功的。”學者似乎還是想挽救這個他所謂的學生,語重心長的勸說著王劍,我和探險家都用冒火的眼神盯著眼前的人,我更是發現探險家的嘴唇都快被他自己咬破了,握緊了拳頭似乎隨時就想砸到王劍的臉上一樣。

“導師,我沒想到你居然會這樣說。”王劍這個時候的表情開始扭曲,好像學者說了什麽不該說的東西一樣,“你怎麽會認為他死了,他是我們偉大的元首,德國的救世主,日耳曼民族的希望,他怎麽會死,哈哈哈!你們害怕他,明明是你們這些人害怕他,嫉妒他,你們恐懼我們日耳曼民族的智慧,恐懼我們那優秀的能力,恐懼有照一日我們日耳曼民族將會統治整個世界。”王劍的聲音越來越大,神情也越來越瘋狂,最後幾乎是在仰天嘶吼,雙手在空中不停的揮舞著,嘴中一直在歌頌那個瘋子以及他的民族。

我忽然覺的這個人有些可悲,他就和後世的那些邪教信徒一樣,被小胡子完全洗腦了,小胡子似乎已經找到了他的接班人,甚至讓這個人對小胡子的話深信不疑,王劍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思想,在我看來,這個人幾乎是各種瘋狂思想的結合體,這個人的性格已經完全分裂了,從他這種詭異的性格轉變上就可以明顯得出,簡單的來說,他瘋了,徹底的瘋了。

“哼!”探險家在王劍說完之後冷哼了一聲,吸引了王劍的視線,當王劍有些疑惑的望著探險家的時候,他走向前,根本就不在意在王劍身後一字排開正舉著武器的那些黨衛軍,“你認為他是救世主?我認為他是惡魔,是把整個德國帶入深淵的惡魔。”

“你說什麽?”王劍惡狠狠的用野獸的目光死死的盯住探險家,我看見王劍身後的黨衛軍同時給手中的武器上了膛,發出了整齊的哢嚓聲,我頓時緊張的拉住了探險家,然後讓張開誌保護學者退到了我們的身後,十多名戰士也舉起了武器與對方對峙著,雖然這樣做的意義並不大。

“難道不是麽?他自己趟在那扇金屬門的後麵,你們卻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去保護他,他有給你們帶來勝利麽?或者說,這次戰爭的失敗還沒讓你們清醒麽?”探險家毫不理會對方的威脅,用更大的聲音斥責著小胡子。

王劍的臉色猙獰,雙手青筋直冒,我的心情已經緊張到了極點,我偷偷的給張開誌打著手勢,讓他找準機會馬上帶著學者離開,而我本人也慢慢的移動到了探險家的身邊,隻要情況一旦不對,我會立即拉著探險家逃離這裏,接著引爆這裏的炸藥。

眼見王劍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張開誌已經掩護著學者漸漸的走到了上樓的地方,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從王劍的身後傳出了一句德語,聲音非常洪亮,這句話我並不理解是什麽意思,但是我卻發現,王劍的情緒忽然平靜了下來,而探險家的臉色猛然大變,原本已經準備離開的學者這個時候更是一把拉開了張開誌走到了探險家的身邊。

“發生了什麽事?你們怎麽這副表情,剛剛那是誰?”我低聲詢問著探險家,但是探險家的渾身都在顫抖,並不是由於激動造成的顫抖,更像是害怕,因為他的表情充滿了恐懼。

學者更是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王劍身後的金屬大門,好像真的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接著我就聽見從學者的口中說出了一連串的德語,我並不知道他是在詢問王劍,還是在詢問那個聲音。

當學者說完之時,那個聲音又從大門的後麵傳了出來,這種聲音真的讓我感覺的話有些急躁,好像具有某種鼓動性,當然這僅僅隻是從聲音上來說,事實上我並不知道他們在說著什麽。

“不可能,你們真的找到了聖櫃!”學者終於在那個聲音說完之後臉色徹底的變了,非常激動的衝向前,站到了探險家的前麵,衝著王劍吼叫著。

“是的我的導師!”王劍衝著身後的衛隊揮揮手,那些衛隊的戰士們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在您離開的時候,我靠著您留下的那些資料在中東地區找到了那個地方,在損失了幾百名衛隊最忠誠的戰士之後,我們終於得到了聖櫃。”

“那個東西真可以讓人複活?”學者依然不太相信王劍的話,這次卻沒有等到王劍回答,那個聲音又從大門的後方響了起來,這次就連學者也臉色蒼白,眼神的空洞的盯著那扇金屬的大門。

“到底是怎麽回事?誰能解釋給我聽?”我忍受不住這種詭異的氣氛,有些惱怒的大聲叫喊著,詢問著前方的兩人。

“他們複活了那個瘋子。”探險家用顫抖的聲音回答了我的問題,我依然不太理解,還沒有意識到他在說什麽。

“瘋子?誰複活了?”

“挑起二次世界大戰,成立了著名的納粹帝國,屠殺了百萬猶太人的那個瘋子!”學者雙手抱著頭蹲在了地上,說出了讓我震驚的答案,我張大了口完全不敢相信的望著眼前已經快要崩潰的兩人,探險家不是說王劍為了讓那個瘋子複活殺了他全家麽?為什麽這個瘋子在現在就突然複活了?

“我要糾正你們。”王劍用一臉崇拜的表情反駁著學者,“那是我們偉大的元首,第三帝國的榮耀,日耳曼民族的救世主,不是你們口中的瘋子,那完全是汙蔑。”

“是的,初次和各位見麵,我就是阿道夫•希/特/勒。”隨著王劍的話語落下,一個千百次在電視上見過的熟悉的身影從後方走了出來,並且用非常標準的中文報出了他的名字,所有的戰士,包括我在內此時已經無法去想其他的任何東西,我們的眼中隻有那個人的身影,當那個人完全的站在我們麵前時,我們已經可以確認,他真的就是那個已經被確認自殺,死在柏林地下室中的德國納粹元首,阿道夫•希/特/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