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兵隊長報出的名字讓我們在現場的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麵容盯著他,他同時被這麽多人滲人的目光給注視著,似乎也有些心寒,輕聲的向我詢問了一句,“長官?怎麽了?”

“你確定那個人叫管飛?”我再次追問了他一遍那個舉報人的姓名,憲兵隊長茫然的點著頭,隨後特別說出了一段話。

“這個人一開始通過電話告知我們,我們也詳細的詢問了他的身份,核實了他的身份證號碼,確定是他沒有錯。”這下周圍就像是炸開了鍋一樣,所有人都震驚在開始互相爭辯起來,反應最大的要數吳勝。

“不可能是他。”吳勝望著地上管老醫生的屍體,“他可是管老醫生的兒子,怎麽會是他,不可能是他,肯定有什麽地方搞錯了。”

我見事態有些不受控製,向著蔣少卿示意了一下,蔣少卿馬上會意,放開了嗓子對著周圍慌亂的眾人吼了一聲,“都給我安靜下來!”

這一聲獅子吼讓原本陷入迷茫狀態的警員們頓時清醒過來,個個都馬上閉上了嘴,盯著蔣少卿直看,“該做什麽的做什麽,還有剛才的話不準泄露任何出去。”

“是!”所有警員對著蔣少卿立正敬禮,趕緊開始繼續工作,再也沒有人談論剛剛的事件。

那位憲兵隊長早就被這一連串的變故給嚇傻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麽回事,蔣少卿安撫好周圍的警員之後,也沒有理會一旁已經有些精神衰弱,正在自言自語的吳勝,轉過頭對著憲兵隊長開口詢問,“那份電話錄音現在還在憲兵部麽?”

“是的,長官。”憲兵隊長立即回答了蔣少卿的問題。

“老兵,這裏交給你,我和他們回去拿錄音。”我點點頭,表示知道,蔣少卿帶著憲兵們離開了這裏,而我看見吳勝的模樣,隻能吩咐兩名警員先扶著他出去,讓他暫時冷靜下,現在他的精神狀態我懷疑這件事過後,吳勝還能不能繼續當刑警都是個問題了。

管飛用電話通知了憲兵部的人來這裏,明顯的意圖就是阻止我和蔣少卿對案件的調查,他或許是想,憲兵部的人到這裏以後,至少我和蔣少卿肯定會被帶走調查,那麽在吳勝現在精神狀態不穩,以及我和蔣少卿缺席的情況下,案件的調查肯定就會進入了困境。

但是為什麽管飛要這麽做,這一點我實在想不通,管飛絕對不是殺人凶手,這個男人沒有絲毫的犯案動機,也沒有犯案時間,這件案子完全和他無關,他這樣做簡直是毫無理由,而且失蹤的法醫是不是和他在一起?管老醫生是不是他殺的?這些都是不可理解的因素,現在隻能等蔣少卿把錄音帶拿回來,我們徹底的確認到底那人是不是管飛,如果是的話,我看著不遠處管老醫生的屍體,哀歎了一聲,搖著頭走出了屍檢處。

蔣少卿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市局裏的損失和死亡人數已經統計了出來,這次的事件導致了一共包括管老醫生在內的六人死亡,其中五名是當值警員,他們的屍體已經全部被發現。

東西方麵,上一次在九老洞附近收集的所有證物都被銷毀了,包括哪些東西的化驗報告和驗屍報告等,至於我們專案組的辦公室中,有關於以前的那些案卷其中也丟失了很大一部分,具體丟失了什麽資料,還需要和備份的資料進行對比後才能得知,這些已經有專人前去負責,我也隻能等待進一步的消息。

我現在坐在刑警隊的辦公室裏,周圍全是正在忙碌的刑警們,因為出了這麽大的事,所有的在職或者休假的人全部被叫了回來,我剛剛見過市局的局長,他詢問我這次事件到底查出什麽頭緒沒有,我隻能苦笑著回答了他,嫌疑人是有了,但是動機不明,甚至現在包括嫌疑人在內還有兩人失蹤,根本就是一團糟。

我看見局長離開時,一直皺著眉頭,神情相當沮喪,恐怕這次的事件對於他的前途也是一次沉重的打擊,至少就算案件破了之後,他也會因為瀆職的原因被撤換掉吧。

我的手上翻看著這次事件後的報告,一切的疑點都指向這次的凶手就是管飛本人,而且完全是為了消滅掉上次在凶案現場的所有證據與可能和凶手有關的全部疑點。

頭疼的放下了手中的報告書,我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法醫的生命安全讓我非常擔心,現在我的腦內根本亂成一團,千絲萬縷的疑點看似已經理清,實際上隻是讓整個事件變的更加撲朔迷離。

我背靠在椅子上盡量的想放鬆自己,一閉上眼睛,腦中就一直出現法醫那瘦弱的身影與無助的求救眼神,而我現在根本不知道法醫的下落,甚至連法醫現在是不是還在人世都無法得知。

大概過了半小時左右,蔣少卿終於回到了市局,隻是臉色出奇的難看,一進刑偵辦公室,就找了張椅子坐到了我的對麵,一言不發的盯著桌子上的文件發呆。

“怎麽樣了?確定了沒有?”

蔣少卿自然知道我在問著什麽,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從口袋中拿出了一盤磁帶,仍到桌子上,“你自己聽聽吧。”

我讓一名刑警找了一個錄音機,拿起磁帶放了進去,磁帶中出現了管飛的聲音,“憲兵部麽?我是市局法醫處的法醫管飛,現在有兩名軍官正在市局鬧事,能麻煩你們帶人去處理下麽?”

我隻聽完這段話,便按下了停止鍵,接著按了一次倒帶,再度聽了一遍,一連聽了三遍之後,最終我關掉了錄音,“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之前根本就沒有透露出一點跡象,難道從第一件案子開始他就已經牽扯進去了?”

我開口疑惑的詢問著蔣少卿,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站起來盯著蔣少卿,“而且,雅寧人呢?是不是被他帶走的?有沒有追查到這個電話是從哪打出的?”

“我怎麽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如果我知道雅寧在哪裏就不會現在坐在這裏和你聊天了,我早帶人去救他了。”蔣少卿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性格火爆的回擊著我的大聲詢問,“而且,這個電話是一個公用的電話亭,早帶人去查過了,沒有指紋,沒有線索,顯然打完了電話他就離開了,他清楚我們的一切,所有可能找到他的證據都被他消滅了。”

“他家呢?”我繼續開口追問,“那就派人去他家找他啊,還有他的朋友那,全部去問問啊。”

“我拿到這盤磁帶以後就馬上派人去了。”蔣少卿察覺我的情緒又開始不穩,加上周圍的警員們有些已經注視著我們兩個,終於還是放低了聲音,“至於他家,早就派人過去了,什麽都沒有。”

“還有,你先給我坐下來。”蔣少卿對著我呼喝了一聲,我這才注意到自己又再度激動了,無奈的坐回了原處,就聽見蔣少卿說,“這裏有什麽發現。”

“你自己看看吧!”我沒好氣的把報告仍給蔣少卿,靠在椅子上平複著自己激動的心情。

“我們那裏丟了什麽東西?”蔣少卿大概的翻看了一下報告,發現裏麵沒有關於專案處的損失清單,又問了我一句。

“不知道,還沒統計出來。”我沒有轉過頭就回答了蔣少卿的問題,腦中隻是關心著法醫的安全。

“你這樣成了什麽,還是不是個軍人,一副慫樣!”蔣少卿實在看不下去我如此的沮喪,終於再度開口訓斥著我。

“媽的,你才一副慫樣!”我頓時火起,再度站起來指著蔣少卿的鼻子回罵。

“恩,還有點精神,行了,坐下來,你就不嫌丟人。”蔣少卿這次到是好整以暇的打量了我一下,開口調侃了我一句。

我憤怒的盯著蔣少卿看了一會,終於被他這種無厘頭的性格給打敗了,垂頭喪氣的坐了下來,“好了,我沒事了,我隻是關心雅寧的安全。”

“我知道,你以為我不擔心。”蔣少卿給了我一個白眼,把報告書合上丟到了桌子上,“這裏麵肯定有問題,隻是我們還查不到。”

我和蔣少卿同時哀歎了一聲,相顧無言的呆坐在原地,現在可以做的隻有等待最新的消息,隻要法醫還活著,那麽管飛帶著一個活人肯定會漏出馬腳,隻能希望法醫不要出事才好。

一直等到了晚上十點多鍾,專案組丟失的東西才陸續被整理出來,我與蔣少卿和幾名警員馬上就開始找尋這些丟失資料中的線索。

我在快到十一點的時候,手中的手機突然響起,我疑惑的拿起手機一看電話號碼,居然是老頭打來的,心中頓時一陣慌張,我剛剛把法醫弄丟了,不會老頭現在就知道了吧。

有些害怕的我按下了接聽見,果然老頭的第一句話就是,“老兵,是不是法醫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