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風荷驚魂未定地看向對麵。

雖然光線極其微弱,但因為距離實在太近,還是能勉強分辨出五官的。

如此一番折騰,楚洪濤早已狼狽不堪。

此時,他就像個滿臉幽怨的男鬼,直勾勾地盯著近在咫尺的人。

“我靠!”

反應過來後,梁風荷突然爆粗口。

她猛地掙脫桎梏,手高高揚起,用力一揮,直接就給了楚洪濤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神經病啊!”

“啪”的一聲巨響,將林中寂靜打了個稀碎,這一下對楚洪濤來說,差不多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突然覺得特別委屈,嘴一癟,捂著臉,聲音竟帶上了哭腔:“你打我幹嘛!”

“打的就是你!”

梁風荷惡狠狠道,她手指一收一蜷,直接掐住對方的喉嚨,

“楚洪濤,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個變態!”

“我是……”

楚洪濤越發委屈了,身受重傷的情況下,挨打挨罵不說,現在連生命都受到了威脅。

他實在氣不過,索性豁出去了,大喊大叫道,

“你才是變態!你把我壓在下麵,還亂抓**!梁風荷,你是不是早就覬覦我的美色,一直找機會占便……唔唔唔……”

最後幾個字沒說出來,因為嘴被捂住了。

梁風荷又羞又怒,什麽玩意兒,還學會倒打一耙了!

與此同時,她也意識到,二人現在的姿勢實在很尷尬。

自己兩條腿分開,跨在楚洪濤的腰間,為了避免親密接觸,隻能雙膝死死抵住坑壁。

但上麵的土十分鬆軟,根本不受力,堅持不了一會兒就開始往下滑。

若有若無的碰觸,讓梁風荷的臉一陣陣發熱。

楚洪濤也好不到哪去,他咬著牙,拚命不讓自己心神**漾。

但有些東西,並非意誌能控製的。

“站起來!”

眼看就要撐不住了,梁風荷騰出一隻手,揪住楚洪濤的衣領,用力往上提。

同時,她也扭動著身體,試圖爬起來。

楚洪濤隻覺得一股燥熱從腳底直接竄上了天靈蓋,自製力眼看就要徹底崩掉了。

他顧不得傷痛,也管不了梁風荷怎麽想,一把攬住她的腰,咬著牙沉聲道:“別動。”

大膽!還敢上手!

梁風荷折騰了一身汗,卻沒有成功。

她呼哧呼哧直喘粗氣,並沒有意識到這兩個字背後的含義,對他的警告置若罔聞,依舊我行我素。

鼻腔又開始發燙,似乎有什麽狂湧而上,熟悉的感覺讓楚洪濤心生恐懼。

他身上已經傷痕累累,估計不少地方都出了血,若是再來一輪鼻血加持,怕是要交代在這荒山野嶺了。

迷迷糊糊中,身體自動開啟了自我保護機製。

楚洪濤的手臂稍稍鬆了下,隨後猛然收緊。

突如其來的強大外力,讓梁風荷完全沒有準備。

隻見她不受控地往前一撲,下一秒,二人的嘴唇準確地撞到了一起。

出於本能,楚洪濤立刻含住了那兩片溫熱的唇,高漲的荷爾蒙終於找到了釋放的出口。

靈活的舌頭**,像沙漠中幾近渴死的旅人尋到了一片綠洲,用近乎虔誠的態度舔舐吸吮。

梁風荷一下子懵了,整個人瞬間石化。

自己都狂躁成這樣了,楚洪濤竟然還“初心不改”,他不會是中邪了吧!

不過,怔忡隻是一瞬間,她立刻清醒了過來,眼看第二巴掌又要呼上去,就在她揚起手的一瞬間,那股禁錮的壓力突然消失了。

楚洪濤緩緩閉上雙眼,軟軟癱了下去,身體蜷縮在那裏,一動不動。

這又是什麽情況?

梁風荷摸不著頭腦,用膝蓋撞了他一下,楚洪濤依舊沒動靜,像是失去了意識。

“喂……”

她小心翼翼地探下身去觀察,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小聲呼喚,

“你怎麽了?別裝死啊!”

回答她的隻有風掠過樹林的聲音。

梁風荷大驚,這人不會被自己打死了吧?

不對啊!他剛剛不還親得挺來勁兒嗎?

那粗莽霸道的樣子,哪裏像將死之人?

難道是中毒?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不應該啊,江上舟那個渣男還活得好好的……

這時候想他幹嘛!

梁風荷很是懊惱,使勁甩了甩頭,她伸手探到楚洪濤的鼻子下麵。

氣息斷斷續續,十分微弱,就算現在沒死,待會也不好說。

她忽然想起參加前公司培訓時,學過的救援知識,雖然隔了很久,但每個步驟都像刻在腦子裏一般。

目前這種情況,心肺複蘇是首選,一般情況要配合人工呼吸。

梁風荷猶豫了片刻,人命關天,就算很不情願,就算剛剛被占了便宜,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人在自己麵前死去。

空間實在過於狹小,有本事也施展不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楚洪濤上半身放平。

兩條腿伸不開,隻能蜷著,她努力克服障礙,騎到了對方身上。

眼一閉心一橫,心想豁出這一回,就當被豬拱了。

雙手交疊在胸口上按了兩下,隨後俯下身張開了嘴。

楚洪濤稍稍緩過來些,眼睛剛張開一條縫,就看到一張臉離自己越來越近。

梁風荷身上特有的馨香使得心髒猛烈地狂跳起來。

他內心深處確實渴望一場旖旎溫存,但眼下的身體條件實在不允許。

梁風荷本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建設,突然被人擋住了。

她一驚,定睛望去,視線一下子對上了楚洪濤的。

眼神和眼神膠著,似乎有什麽微妙的東西在肆意生長。

再這些看下去,怕是又要把持不住了!

楚洪濤雖然虛弱,但腦袋卻很清醒,現在還是保命要緊,氣若遊絲地吐出一句:

“別……別著急,等……等出去再親。”

梁風荷一時沒理解,待這幾個字在腦袋裏轉了一圈後,突然意識到對方在說什麽,頓時惱羞成怒,下意識又要動手。

不過,一想到楚洪濤好不容易醒轉過來,怕是受不住這一下。

又硬生生將手收了回來,狠狠罵了一句:

“親你妹!”

“我妹就算了,還是親我。”

調情是最好的止痛藥,楚洪濤扯了下嘴角,眼神往下瞄了瞄,

“這姿勢不錯!”

“滾!”

梁風荷的臉都要燒起來了,就知道變態不能救,

“你怎麽不去死!”

“我不能死。”

楚洪濤喉頭滾了滾。

雖然此時此刻並不是個好的機會,但他不想再忍了。

誰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出去,盡量別留遺憾,

“我舍不得你。”

“胡說八道什麽呢!”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梁風荷心頭一跳。

她想躲,別過頭去,卻無處可逃。

“不是胡說八道。梁風荷,我喜歡上你了。”

已經到了這一步,楚洪濤索性一鼓作氣,

“從此刻開始,你要對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