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沁透半邊天, 夕陽的餘暉灑遍了A大整個籃球場。

籃球場上一群穿著運動裝的少年正在打球,橙黃的夕陽光線落在他們身上,給矯健的身姿更添了一分活力。

看台上, 許垣和鳴思遠並肩坐著, 觀看好兄弟們的比賽訓練。

鳴思遠頭歪在許垣肩上, 困得打了個哈欠:“還要多久啊?我想去吃飯了。”

都怪林征,一個小小的訓練賽也要拉他們兩個來撐場麵, 有什麽好玩的嘛!還不如在寢室打遊戲呢!

“快了快了,再等等吧!”許垣安慰他,突然眼前一亮道, “哎!快看, 小逸進了個三分球!”

籃球場上,正中的籃球從鐵皮籃球框上哐當落下,清瘦高挑的男生微揚著頭, 白皙的臉頰上沾著淺淺的紅,一雙漂亮的眼睛卻亮得動人。

隨著這一個三分球的投中,圍觀人群中發出一陣躁動的尖叫聲,大部分都是情緒激動的女孩子。

……

裁判吹響口哨聲後, 鳴思遠和許垣才從看台上下來。

他們還沒找過去,林征已經朝他們迎了過來。

挎著個臉, 喪兮兮的, 活像有人欠了他幾百萬。

“你怎麽了?又受啥刺激了?”許垣往他身後看了看, “小逸呢?沒跟你一起?”

林征搶過他們倆手裏拿的水, 咕咚喝了幾口,繼續憤憤道:“這個看臉的社會真是對我太不友好了!”

許垣:“?”

你果然是受到什麽刺激了嗎?

鳴思遠撞了撞他的胳膊, 眼神示意他看台下。

台下, 帥氣迷人的程小少爺正被幾個來送水送毛巾的小學妹圍堵在中間, 一副手足無措的欠揍表情。

“嘖嘖…小逸真是無時不刻都在散發魅力呀!”許垣嘖了聲。

“羨慕啊嫉妒啊!為什麽沒有妹子給我送水呢?哪怕一個也好啊!”林征不甘心地撇嘴,“而且他都有對象了,能不能同情一下我們這種單身狗啊!”

“這就是長得帥的好處,你羨慕不來的。”許垣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扭頭發現鳴思遠正對著那邊舉起手機。

不由好奇問:“你幹嘛呢?”

“收集小逸沾花惹草的證據。”鳴思遠放下手機,神秘兮兮地咧嘴一笑,“他要是下次還敢在寢室裏秀恩愛,我就威脅他把這些發給他對象看!”

我槽,高啊!

許垣和林征忍不住衝他豎起了大拇指。

說話間,好不容易從花叢裏脫身而出的程小少爺終於趕了過來。

“少年,你能不能不要魅力這麽大呀!”許垣打趣道,“隨時隨地的招蜂引蝶,太騷了吧?”

“招個錘啊瘋?我一點也不想的好嗎?”程北逸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吐槽道。

從小到大他都不知道要怎麽應付女孩子,連拒絕的話都說得磕磕巴巴的,尤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尷尬得他想死。

分分鍾化身成十級社恐,恨不得馬上跑的那種。

“走吧,去吃飯,我都快餓死了。”

宿舍一行四人正說笑著往外走,鳴思遠眸光瞥到不遠處,忽然臉色一變,撞了撞程北逸道:“小逸,你看前麵,你前男友。”

程北逸懵逼了一會兒,開口說:“啊?我前男友?他還沒死啊?”

“……”

“你隻用拳頭揍了他一頓,都隻是輕傷,大概率死不了。”許垣善意提醒道。

“哦。”程北逸麵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不過我聽說他們宿舍也報名了籃球賽,如果他們係初賽過了的話,你們倆還有可能在決賽對上呢!”鳴思遠說。

“那不是挺好?”程北逸挑眉,“用我的優秀襯托出他的菜。”

“要謙虛。”林征拍了拍他的肩道,“往好了想,萬一他們菜得初賽就被刷下去了呢?”

程北逸拍手:“有道理啊!”

眨眼的功夫,一行人在門口撞了上,季秋時看到程北逸時麵上先是一怔,隨即目光複雜地盯著他。

“看什麽?看你爹呢?”林征翻著白眼喊了聲。

季秋時眸光沉了沉,還沒說話,身邊跟著的紅毛倒先惱了:“程北逸,你們別太過分了!”

程北逸看見紅毛,雙手抱胸悠悠笑了聲:“喲?胳膊這麽快就好了?看來那家醫院的醫生技術不錯呀!”

“來,你跟我說說,我哪裏過分了?”

紅毛被他陰森詭秘的笑容弄得心裏發毛,下意識的想起了上次被他暴揍的黑曆史,縮著頭怯怯地往後退了退。

“過分嘛?沒有某人劈腿過分吧?”鳴思遠陰陽怪氣地懟了句。

“就是。鄙視渣男,人人有責!”許垣跟著應道。

“夠了!真有本事就之後的籃球場上見分曉,隻知道逞嘴舌之快算什麽本事!”季秋時身邊的黃毛冷臉說。

程北逸微笑點頭:“那祝你們能挺進決賽?”

被他友好祝福的三人臉色同時一黑。

……

“笑死我了,那個紅毛黃毛為什麽這麽喜歡跟在季秋時屁股後麵呀?跟他的左右護法似的!”林征到食堂了還不忘吐槽。

“大概是長得太像路人甲了,所以染那麽一頭有標誌性的毛。”許垣大膽想象了一下,“你們說季秋時為啥不和他們一樣也染個毛呀,染成綠色的多好看!對吧小逸?”

程北逸正在專心打包他的炸醬麵,打包完晚飯後還興致勃勃地進了旁邊的水果店買了個椰子。

看樣子完全沒有被前男友擾了好心情的模樣。

許垣聳了聳肩,不說話了。

程小少爺提著晚飯和椰子進了宿舍,不過在開椰子的過程中遇到了一點小挫折。

在他按照教學視頻用刀砍了好幾下,差點把刀砍廢後,他的椰子還是一動不動。

“你這個椰子…有點費刀啊!”林征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程小少爺怒了,擺爛般地把椰子懟在地板上“啪”地砸了下去。

……居然開了。

程小少爺眼疾手快地把它撿起來,還好隻開了個縫,隻流出一點椰汁。

“臥槽,這也可以!”圍觀他徒手開椰子的許垣目瞪口呆。

程小少爺插了根吸管進去,喝了口甜爽可口的椰汁,心底的驕傲感在膨脹。

膨脹到急不可耐地要找個人傾訴一下。

於是自然地點開了某個小情人的視頻通話。

那邊過了好一會兒才接,勤奮的小情人似乎還在辦公,左側方正放著一台筆記本。

秦亦澤瞥了一眼屏幕,看到了某人的大半張臉,手裏還抱著椰子在喝。

“都這麽晚了,你還沒吃晚飯嗎?”程北逸關心地問了自己的小情人一句。

小情人解釋:“我這裏和你那裏有幾個小時的時差,我們還沒到吃晚飯的點。”

“好吧,那我跟你說個事……”程小少爺眉飛色舞地把他剛剛怎麽徒手開椰子的光輝事跡告知了一遍。

小情人斂了斂眉,緩聲說:“不用這麽難的,我會開,等我回來了教一下你。”

程北逸懨懨地趴在桌子上,語氣裏透著一股小幽怨:“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他說這句話的聲音很輕,帶著些軟乎乎的撒嬌,跟平時的豪爽隨意完全不是一個調。

對麵沉默了片刻,隨後說:“快了,應該還有一個禮拜。”

“啊?”程小少爺皺了皺眉,“哦。”

“我三天後籃球賽初賽,你可能看不到我馳騁籃球場的帥氣英姿了!”

秦亦澤問:“那你可以拍視頻給我看嗎?”

“嗬!我才不拍!”程小少爺傲嬌地扭過頭。

“……”

“嘖,你有沒有覺得小逸現在就像是古代那種等不到夫君寵幸的深閨怨夫,一股子幽怨味兒。”許垣實在是看不慣他們這對臭情侶秀愛了,忍無可忍地懟道。

“何止啊!他的幽怨都要溢出宿舍了!跟在冷宮裏被鎖了十幾二十年了一樣。”鳴思遠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接了句。

“所以秦總你還是抓緊時間回來陪人吧!再不回來空虛寂寞冷的某人怕是要黑化了。”許垣衝程北逸他們那邊喊了句。

“是啊是啊!我們小逸等在宿舍都等得望穿秋水了,你再不回來都要成為一塊望夫石了。”鳴思遠咧著嘴壞笑。

兩人一唱一和,成功把程小少爺給惹毛了。

於是又羞又怒丟了手機,衝過來揍人。

“你們兩個有毛病嗎?我哪有表現得這麽明顯!”程小少爺惱羞成怒地逮著他們倆揍。

“你就是有這麽明顯!”許垣和鳴思遠兩人異口同聲。

許垣氣死人不償命,還嗲聲嗲氣地學著他剛剛的語氣說了句:“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做作的夾子音,嗲得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程北逸:“……”

隨即麵目猙獰地朝許垣撲了上去。

剛從洗手間裏洗完澡出來的林征一邊擦頭一邊懵逼地看著宿舍的三人混仗,訝異道:

“我錯過什麽了嗎?”

“錯過了一頓狗糧。”被程小少爺勒住脖子的許垣堅強微笑。

“對,香香的狗糧。”鳴思遠補充道。

林征了然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那看來我還是挺幸運的。”

程北逸:“……”

這宿舍他是待不下去了,他要回家。

立刻,馬上!

-

三天後,程小少爺的籃球賽初賽順利晉級,拿到了校決賽的入場資格。

325一行人在外麵掃**了一圈,打包了大包小包的東西準備回宿舍好好慶祝。

小路上樹影綽綽,夜風清涼。

程北逸正在跟三個室友吹噓他剛剛的精彩表現,眸光往前不經意地看了眼,話語一頓,腳下的步子也猝不及防地停下了。

8棟宿舍樓前,停著一輛熟悉的黑色賓利。

黑色賓利旁是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晚間夜風吹動起他風衣一角和額間微亂的發。男人的半張側臉籠罩在路燈的光照下,俊美得不似凡人,倒像個墜落凡間的神明,充滿了不真實。

程北逸怔怔地望向前方,有點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了。

他記得日子,不是應該還要三四天後才回來的嗎?

這種近鄉情怯的情緒一直到幾個室友推了推他才結束。

鳴思遠打趣道:“留守兒童,你家監護人來了。”

下一刻,鳴思遠便感覺自己身邊起了一陣小風。

再一看,剛剛還在他身邊站著的某人已經飛奔著跑了過去,衝進某個監護人懷裏。

秦亦澤被他衝過來的力度撞得往後退了一小步,穩住步子後一手抱起他,彎著唇角道:“見到我這麽激動?”

程小少爺哼了一句,趴在他肩上悶聲問:“不是還有四天嗎?怎麽今天就回來了?”

秦亦澤挑眉:“為了不讓留守兒童變成深閨怨夫,我加了好幾天的班。”

程小少爺獰笑著掐他:“你才深閨怨夫呢!”

秦亦澤不在意地笑了聲,伸出手來在他頭上薅了一把:“嗯,我獨守空房了三個多禮拜,確實要怨了。”

眸光也逐漸變得幽暗,語氣低沉道:“所以,今晚你打算怎麽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