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書答楊敬之,淩之子也。所謂“遠其兄甚”者,謂誨之。誨之,馮之子,柳子厚所為《說車》者也。此書貞元十七年作。)

辱書並示表記述書辭等五篇,比於東郡,略見顏色;未得接言語,心固已相奇,但不敢果於貌定。(果於,或作果以。)知人堯舜所難,(舜或作帝。)又嚐服宰予之誡,故未敢決然挹,亦不敢忽然忘也。

到城已來,不多與人還往,友朋之中,所敬信者,平昌孟東野。(東野,德州平昌人。)東野砽砽說足下不離口;崔大敦詩不多見,(敦詩,名群。)每每說人物,亦以足下為處子之秀;近又得李七翱書,(李下或無七字。)亦雲足下之文,遠其兄甚。(下或有矣字。)夫以平昌之賢,其言一人,固足信矣;況又崔與李繼至而交說邪?故不待相見,相信已熟;既相見,不要約已相親;審知足下之才充其容也。

今辱書乃雲雲,是所謂以黃金注,重外而內惑也。(《莊子·達生篇》:“以瓦注者巧,以钅句注者憚,以黃金注者昏,其巧一也。而有所矜,則重外也。凡外重者內拙。”)然恐足下少年,與仆老者不相類,尚須驗以言,故具白所以。(下或有也字,非是。)而今而後,不置疑於其間可也。(間上或無其字。)

若曰:長育人才,則有天子之大臣在。若仆者,守一官,且不足以修理,況如是重任邪?學問有暇,幸時見臨。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