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用實際行動表明,季長老真的是一個很有人格魅力的人。

曹子銘跟著季長生待了兩三天,浩然正氣就已經進化的十分靈活。

魏忠賢隻跟著季長生混了一天一夜,行動效率也得到了飛速提升。

季長生說完“苦一苦諸公,罵名陛下擔”,魏忠賢就發布了抄家的命令。

不到半個小時,季長生居中坐鎮,就已經拿到了魏忠賢匯總的已經抄到的家底。

“季長老,有點……觸目驚心。”

說真的,魏忠賢很羞愧。

他也喜歡搞錢。

作為一個太監,他也收受過賄賂。

但是和這些外朝的文官武將比起來,他覺得自己真的侮辱“貪財”這個詞。

他不配當一個貪官。

就連他那已經死掉的義父,作為“貨真價實”的“魔教妖人”,也不配當貪官。

“太誇張了。”魏忠賢被刷新了三觀:“有一個才五品的小官,家裏竟然有八十七套福地。”

曹子銘剛走過來,就聽到魏忠賢這句話。

“噗通”一聲,曹子銘直接栽倒在地。

“多少?”

魏忠賢十分理解曹子銘的反應。

他也以為自己看錯了數字。

“八十七套福地,而且有半數都是那種頂尖的福地……曹先生,卑職多嘴問一句,比您有錢吧?”

曹子銘目瞪口呆:“我哪裏配碰瓷這種級別的富豪?”

他渾身上下最值錢的是他手中的長劍。

但這是他師父傳給他的。

福地……紅塵的他一套都沒有。

丹青閣裏有一套,屬於丹青閣。

他被派去玄都觀交流後,就會暫時先交給其他弟子使用。

該說不說,曹師兄是一個純正的無產者。

先天就很適合跟著季長生搞革……適合跟著季長生學習如何使用浩然正氣!

“最義憤填膺的那個戶部尚書,口口聲聲說國庫沒有靈石……國庫確實沒有靈石,但從他家抄到了三十七億上品靈石。”

“噗通”一聲,曹子銘又給跪了。

他流下了貧窮的淚水。

“三十七億上品靈石,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曹子銘喃喃道。

極品靈石是各大宗門才能使用的,隻供修行者修煉,在紅塵俗世並不流通。

普通的散修和老百姓能拿到的極限就是上品靈石。

但量變引起質變,隻要上品靈石足夠多,自然是能夠兌換極品靈石的。

即便是放在修行界,三十七億上品靈石也是一個了不得的數字。

這麽說吧,要是有人捐給玄都觀三十七億上品靈石,觀主是可以親自出麵請這位大慈善家吃頓飯的,而且可以給這種大慈善家頒發一個慈善獎章。

曹子銘確實從出生都沒見過這麽多上品靈石。

他也被刷新了三觀。

隨後怒火高漲,殺氣騰騰。

“季師弟,你說的太對了。這群人真的該殺,讓他們活著,就是對天下百姓的殘忍,這全都是盛國百姓和散修的血啊。”

很顯然,這不是戶部尚書靠能力賺到的。

“之前我跟著魏大人的大隊人馬去抄家,看到那些犯官的家眷還有點憐憫。現在想來,我多麽天真。我心疼這些犯官的家人,偌大的盛國,卻不知有多少人被這群蛀蟲弄的家破人亡。”

曹子銘的情緒有些激動。

既有對自己剛才心軟的羞愧,也有對這些蛀蟲的憤怒。

季師弟說的太對了。

對付這些蛀蟲,講什麽規矩禮法?講什麽仁義道德?

就應該把他們全部打殺。

季長生沒搭曹師兄的話。

曹師兄最近進步飛快,相信他自己有強大的調節能力。

季長生主要還是在看魏忠賢抄家抄到的數量。

簡單翻閱一下後,季長生基本就有了答案。

“好像賠付丹青福地的‘如夠’,夠了?”

魏忠賢肯定的點頭:“絕對夠了。”

他看過簡單的匯總,就知道這是一筆天文數字。

困擾朝堂諸公的靈石問題,在他手中得到了完美的解決。

魏忠賢覺得很諷刺。

那些人老是說他們這種宦官不是什麽好東西。

魏忠賢也承認,自己確實不是好東西。

幹爹剛被季長生殺了,他立馬就能抱住季長生的大腿開始舔,這當然不是正人君子能幹出來的事情。

但他再不是東西,也覺得自己比這些家夥更像個人。

太不要臉了。

太貪了。

“季長老,這些犯官的家還沒抄完呢,目前他們的家產最多隻是匯總了一半,稍後還要仔細清點。”魏忠賢稟告道:“卑職有把握,如果隻是賠付丹青福地,肯定還有富餘,而且會富餘很多。”

正常來說,抄家這種事情,換成以前他會截留一半。

但是現在跟著季長生做事,他一點截留的心思都沒有。

魏忠賢現在全副心思都是季長生答應他的“金玉斷續丹”。

以及季長生說過的,盡量活的像個人。

有季長生在,再把這些魑魅魍魎掃**幹淨,魏忠賢感覺自己或許真有機會做季長生給他起的這個名字那種人。

“不錯。”

季長生讚許的拍了拍魏忠賢的肩膀。

這才看到了失態的曹子銘。

“曹師兄,不用這麽失態。等見多了,你就會習慣了。”

上輩子季長生見過更誇張的。

普普通通一個小吏,一朝權在手,就敢貪九位數。

最奇葩的是還有人隻敢貪不敢花。

美其名曰窮怕了。

藝術來源於生活。

某電視上演的還真不誇張。

相比之下,盛國這些事情不新鮮。

“但凡我要是沒把握能從這些人家裏抄出足以賠付丹青福地‘如夠’的靈石,我也不會輕易動手。”季長生譏諷道:“我對這些竊國大盜的信心一直都沒有動搖過,他們可以苦一苦國家,可以苦一苦百姓,絕對不能苦了自己。隻能讓我們動手,來苦一苦他們了。”

曹子銘咬牙道:“確實要苦一苦他們,他們不苦,盛國九成九的人都沒辦法甜。”

“魏忠賢,繼續抄,把他們壓箱底的靈石都給我抄出來。曹師兄,你跟著監督。如果有發現那種真正兩袖清風一貧如洗的,也都默默的記上。咱們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

曹子銘十分感動:“季師弟,到這種程度你竟然還能保持理智和冷靜,實在是讓我佩服,我現在隻想血流成河。”

他有點上頭了,隻想大開殺戒。

季長生其實殺意比他更盛。

畢竟現在殺人,在季長生眼裏就是白撿的功德。

但是深入骨髓的法律意識和正道弟子的操守,還是讓季長生堅持走了程序。

“曹師兄,別急,走走程序。要殺人,還是要有一個過得去的理由的,我去給你找個理由。”

“什麽理由?”

“給陛下還有朝堂諸公道喜。”

季長生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幹的。

三分鍾後。

金鑾殿。

季長生走正常流程,讓值守的侍衛去通報。

得到了皇帝的允許之後,季長生才進入了金鑾殿。

遵紀守法,從我做起。

剛進入金鑾殿,季長生就又聽到了熟悉的爭吵聲音;

“陛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臣真的變不出靈石來。”

“我知道陛下您心係百姓,但國庫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陛下,不能什麽都為百姓想。很多百姓十分短視,腦子裏隻有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他們不理解朝廷的難處。”

“現在我們盛國北抗嬴國,南拒齊國,西南方向還有洪災地龍。這一樁樁一件件,全都指著國庫裏那些靈石。陛下,我們真的沒靈石。苦一苦百姓吧,罵名老臣願意擔。”

“臣就一句話——陛下如果能讓國庫充盈,臣可以去取消‘如夠’。現在國庫空虛,沒有靈石,一切都是紙上談兵,取消‘如夠’是萬萬不可能的。”

……

季長生聽到這裏,果斷開口:“陛下,諸公,大喜啊,咱們有靈石啦。”

“嗯?”

所有人都看向季長生。

原本準備罵娘的丞相立刻將髒話吞了回去。

雖然他還沒有收到昨天晚上季長生一手導演了血色宮變的消息,但是季長生殺東宮太子和長公主的事情是已經坐實的。

丞相很擔心自己前腳罵了季長生,後腳就會去陪太子。

穩一手。

其他人也是一樣的想法。

不過髒話雖然不能說,但是質疑還是要質疑的。

“季長老,您在說什麽?”

季長生正色道:“陛下不是和諸公在為國庫空虛而擔憂嗎?我來給諸位報喜,盛國有錢啦,諸公不必擔憂了。”

“簡直是……一派胡言。”

戶部尚書很想用更髒的詞。

但是想到季長生的赫赫戰績,還是隻用了“一派胡言”。

“季長老,您乃是方外之人,盛國朝政就不要插手了。”

戶部尚書一句話就將季長生撇在了政事之外。

嬴紅葉說的是對的。

今天朝堂上且有一番唇槍舌劍,權術鬥爭。

可惜,季長生根本就不和他們玩權鬥。

“我可沒有插手盛國的朝政,是陛下感覺自己新君上位,德行不足,所以跪請本長老出山給他壓陣的。”

季長生毫無心理壓力的將責任甩給了皇帝。

皇帝坐在龍椅上悲憤的看著季長生,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無處話淒涼。

皇帝不說話,大臣們也沒辦法。

戶部尚書還是提醒道:“陛下年輕不懂事,季長老應該是明白的。按照《仙門公約》,您這種修行中人,不得插手盛國內務。”

“當然,了解我的人都清楚,本長老向來遵紀守法。”

大臣們:“……”

很難評。

但也不敢說不是。

隻能保持沉默。

季長生繼續道:“我也不是來插手盛國內政的,是來給諸公和陛下報喜的。陛下,諸公,盛國真的有錢了。”

戶部尚書皺眉問道:“季長老,本官執掌戶部,難不成還不如你了解國庫情況不成?”

季長生耐心道:“你了解國庫,但是不了解私庫啊。”

“私庫?何為私庫?”

戶部尚書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季長生解釋道:“諸公見國庫空虛,天下百姓民不聊生,所以慷慨解囊,讚助國庫。如此一來,盛國不就有錢了嗎?”

戶部尚書被氣笑了:“季長老,本官俸祿微薄,養活一家老小尚且有所不足,如何能夠讚助國庫?”

話音落下,戶部尚書又感覺這樣說太不給季長生麵子了,所以立刻補充道:“當然,季長老既然這樣說了,本官一定響應。隻是本官家無餘財,願意捐贈一百上品靈石,充實國庫。”

“牛尚書實乃我輩楷模。”

“本官也願捐贈五十靈石。”

“本官七十吧。”

……

官場潛規則,如果是捐款,那你的捐款一定不能比你上司多。

否則你就要被穿小鞋了。

看到大臣們如此慷慨解囊,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十分感動。

都是忠臣啊。

季長生也十分感動。

他們明明都已經被抄家了,卻還願意把自己在外麵存的靈石捐獻出來。

雖然捐的不多,但是難道不值得感動嗎?

“諸公實在是對朝廷忠心耿耿,不過捐贈就不用了,本長老又不是來搞攤派的。”

季長生一句話,讓諸公放下了擔心。

不是攤派就好。

季長生繼續道:“我說了,我隻是來報喜的。陛下,諸公,你們剛才在討論如果取消‘如夠’,國庫的靈石是否能賠付的起。我向大家保證,至少丹青福地一家,國庫肯定可以賠付。”

“季長老,莫要信口雌黃。”戶部尚書再次皺眉道:“本官執掌戶部,對於靈石之事最為清楚。”

“牛尚書,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其二是什麽?”

“就在剛剛,六扇門剛剛從牛尚書家裏抄出了三十七億上品靈石。”

哢嚓!

明明天朗日清,豔陽高照,他自己也身處金鑾殿內,但是牛尚書還是聽到了晴天霹靂。

他下意識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季長老,能否再說一遍?本官剛才沒有聽清。”

季長生多好的一個人,既然牛尚書讓他再說一遍,他自己是要滿足死人要求的。

“就在剛剛,六扇門匯總內衛,剛剛從牛尚書家裏抄出了三十七億上品靈石。”

看到牛尚書恍惚的眼神,蒼白的臉色,顫抖的身體,季長生知道牛尚書肯定高興壞了,也十分為他高興。

“牛尚書,您執掌戶部這麽多年,還沒在國庫見過這麽多靈石吧?放心,以後這些錢都是國庫的。困擾國庫空虛的多年難題煙消雲散,哭出來吧,男人哭吧不是罪。”

季長生感覺自己的心地屬實善良。

他十分理解牛尚書此時欣喜若狂的心情。

“單單這三十七億上品靈石,就差不多足夠賠付‘丹青福地’那些不夠的福地麵積了。陛下,諸公,你們是不是很驚喜?咦,牛尚書,你都驚喜的要暈過去了?這怎麽可以?”

季長生抬手就是一發虛空生水,直接澆在了牛尚書頭上,幫助他清醒一下。

如此大喜時刻,怎麽能暈呢?

大家要同喜啊。

牛尚書回過神來,看向季長生的眼神目眥欲裂,嘴唇都在顫抖。

“季長生,你抄了我家?”

季長生可不能讓自己背這種黑鍋,認真糾正道:“是六扇門和內衛幹的,本長老從來不幹與民爭利這種不要臉的事。”

牛尚書的顫抖從嘴唇發展到了整個身體:“真的抄了我家?”

季長生想了想,試探著道:“如抄?”

“噗!”

牛尚書被氣吐了血。

“如夠”,到底夠不夠?

他心裏還是有逼數的。

那“如抄”,到底抄沒抄?

他心裏自然也有逼數。

而且三十七億上品靈石這個數字,如果不是抄了他的家,怎麽可能有那麽精準。

“季長生,你不得好死!”

說完牛尚書真的暈了過去。

這次季長生沒有再給牛尚書一發大清醒術。

他隻是輕歎了一口氣,欣慰道:“牛尚書高興的暈過去了,他執掌國庫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本長老理解他現在欣喜若狂的心情,就不和他計較了。陛下,我這人樂善好施,見不得血。賣我一個麵子,讓牛尚書死的體麵一點——菜市口淩遲吧。”

樂善好施季長生,讓諸公和陛下同時打了一個冷顫。

丞相第一個反應過來。

畢竟是丞相。

心理素質還是比其他人強一些。

他知道牛尚書肯定救不了了。

三十七億上品靈石從他家裏搜了出來,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他。

“季長老果然慈悲。”丞相先是捧了季長生一句,然後立刻和牛尚書劃清了界限:“平日裏看牛尚書衣著簡樸,沒想到他竟然私下收受了如此多的靈石,理應被淩遲處死。”

季長生給丞相點讚:“丞相大人還是識大體顧大局,難怪官位比牛尚書高,家產也比牛尚書多。”

丞相心髒差點驟停:“季長老您說笑了,本相兩袖清風,和牛尚書這等蛀蟲完全不同。”

“是啊,丞相家裏倒是沒有搜出多少靈石。”季長生點頭道:“隻不過從丞相家裏搜到了一張通天商會的靈卡,丞相夫人交代,靈卡內有九十八億上品靈石。”

說到這裏,季長生再次給丞相點讚:“丞相的靈卡竟然沒突破百億,這是我沒想到的。”

丞相麵色鐵青:“本相三朝老臣,高祖親賜本相丹書鐵券。六扇門和內衛何以敢抄本相的家?國法何在?聖旨何在?”

季長生還真不知道丞相有這種來曆。

他是個講道理的人。

所以他對丞相道:“你要聖旨?那我讓陛下現在給你寫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