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感覺自己的智商被按在地板上羞辱。
曹子銘竟然還要和季長生一起聯手對付她。
長公主渾身顫抖,恨不得將這兩個狗男人一起斬於劍下。
季長生看著憤怒的長公主,有些欣慰於自己幻術的精進程度。
雖然他現在掌握的技能很多,但他最聽師姐的話,所以修行最多的還是瑤光一脈的幻術。
瑤光羅幻,天下第一。
事實證明,李嫦曦和他都是真心換真心的。
季長生此時施展出來的幻術,曹子銘已經看不穿了。
至於長公主……她什麽都沒看到。
季長生隻讓曹子銘看到了他希望曹子銘看到的東西。
長公主蒙在鼓裏就好。
所以長公主出離了憤怒。
季長生毫無緣由的汙蔑她是天魔教弟子也就罷了,最過分的是丹青閣的曹子銘。
一個金丹後期的大修士,對付她這種築基後期的小蝦米,竟然不惜詐傷。
甚至空口捏造出一個百魂幡出來。
百魂幡啊。
這種陰毒的大殺器,出了魔教的地盤,誰敢練百魂幡都一定會被正道追殺到死。
為了殺他,曹子銘竟然能編出如此滑天下之大稽的謊言出來。
“曹子銘,我若不死,一定會揭穿你虛偽肮髒的真麵目,讓你被千夫所指。”
曹子銘聽到長公主這樣說,也實在是忍受不了長公主的指鹿為馬:“妖女,死到臨頭,你竟然還想狡辯,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殺!”
曹子銘再一次衝了上去。
再一次忘記了防禦。
事實證明,曹師兄人品確實過硬,但智商真的不夠。
怒火一攻心,就忘記了自己剛才麵對“百魂幡”時的不支。
剛才不行,這次自然也還是不行。
“百魂幡”這種陰毒的魔教法器一旦練成,對陣的修士立刻就會陷入無窮無盡的怨魂包圍。若是沒有特殊的保護靈魂的手段,一身實力能發揮出來的不到三成。
更何況長公主這個魔教妖女煉成的可不止是百魂幡。
是萬魂幡。
“啊……”
曹子銘再次雙手抱頭,感受到了靈魂被摧殘的痛苦。
“妖女……你該死!”
曹子銘聲震四野。
長公主被曹子銘的演技震撼到了,差點就反胃吐了出來。
深深的看了曹子銘一眼,又看了一眼似乎是沒有過去心裏那關,不好意思配合曹子銘栽贓陷害她的季長生,長公主冷聲道:“曹子銘,我記住你了,本宮定有厚報。”
雖然她不知道曹子銘到底要搞什麽,以大欺小還這麽拖拖拉拉,做這麽多的戲。
但是隻要她能逃出去,優勢就是她的。
想栽贓汙蔑我?
長公主目光譏諷。
曹子銘這家夥,空有肮髒的心思,卻沒有配套的手段。
本宮清清白白,和天魔教毫無關係,你還能變出證據來不成?
丹青閣弟子,想栽贓陷害可沒那麽容易。
“來人,丹青閣曹子銘想要殺本宮滅口。”
長公主一飛衝天,直接掀翻了玄都觀駐盛國辦事處的房頂。
這裏本來就是盛京城關注的焦點。
太子又剛剛栽在這裏。
稍微有點風吹草動,立刻就引來了很多人的關注。
於是,當長公主一飛衝天後,世人看到的場景是這樣的:
平日裏英姿颯爽的長公主,此刻身後血海濤濤,白骨如山。
長公主揮手之間,陰風陣陣,怨魂怒吼。
而長公主手中的百魂幡,散發著極其純正的魔氣,無盡怨魂遊走其中,甚至讓周圍的圍觀百姓看到了自己失蹤的親人。
“這是……”
“長公主是魔教妖人。”
“我好像看到了失蹤的老父,竟然是被……這個妖女吸進了百魂幡。”
“玄都觀的高人呢?誰能替我們斬妖除魔?”
在百姓們的祈禱中,玄都觀的高人——新任玄都觀駐盛國辦事處負責人季長老橫空出世。
帶著所有百姓的期望。
在聖光籠罩之下,季長老來了。
季長老來了,救星就有了!
“大家不必驚慌,我乃玄都觀外門長老季長生。此前玄都觀駐盛國辦事處的外門長老白修然與盛太平勾結,狼狽為奸,草菅人命,人神共怒,已被我用門規斬殺。此番季某來盛國,為的是撥亂反正,還盛國一個朗朗乾坤。”
季長生在功德之氣的籠罩下,聲傳四野,瞬間把自己的聲望給刷了上去。
永遠站在道德製高點去做人做事!
永遠站在天下百姓這一邊!
永遠成為正義的代言人!
即便來到了異世界,季長生也依舊在踐行自己的優良傳統。
他與這些邪惡的魔頭不共戴天。
“大家放心,玄都觀負責保護盛國。隻要季某還在一天,就不會讓魔教妖人倒行逆施。”
季長生出麵後第一件事就是安撫百姓,控製局麵。
第二件事,則是對長公主下最後通牒。
“公主殿下,束手就擒吧,否則季某就不會再留手。天日昭昭,季某能饒你,盛國百姓也饒不了你!”
說到最後,季長生聲色俱厲,贏得了盛國圍觀百姓的一陣喝彩。
當然了,大多都是在心裏。
雖然季長生是玄都觀的長老,但是長公主畢竟是盛國的長公主。
他們能看個熱鬧就是極限了,讓他們去為季長生歡呼喝彩,那是冒著殺頭風險的。
朝廷欺負不了玄都觀的長老,還欺負不了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嗎?
皇城根下的人,除了極個別的,都很有生存智慧。
長公主無視了季長生的最後通牒,當她看到盛國軍隊和六扇門精英包括皇室供奉都在迅速趕來後,內心大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季長老,你是不是被曹子銘蒙蔽了?”長公主突然問道。
季長生:“嗯?”
什麽情況?
曹師兄仇恨值吸引的這麽厲害嗎?
確實很厲害。
因為曹子銘剛才的“表演”,讓長公主十分反胃。
此刻長公主對於曹子銘的厭惡遠遠超過了季長生。
“季長老,我懷疑這一切都是曹子銘策劃的。”長公主肅然道:“本宮清清白白,和天魔教毫無關係,是曹子銘在栽贓陷害我,季長老你很有可能是被他蒙在鼓裏。”
雖然長公主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但是皇室教育告訴她,不能樹敵太多。
最好是各個擊破。
在長公主的心目中,曹子銘現在屬於冥頑不靈,就和腦子有病一樣要和她不死不休。
而季長生還可以拉攏。
季長生隻是想解決太平福地的問題,積攢功德。不像那個曹子銘,說動手就動手,明擺著是奔著殺她去的。
季長生似乎有些意動,但最終還是搖頭道:“殿下,曹師兄是丹青閣內門弟子,金丹後期修為,又怎麽可能汙蔑你。不過季某對於你們的矛盾也並不想插手,隻要殿下能按照季某提出的建議,將太平福地歸還給當初的第一批客人,今天的事情季某可以既往不咎。至於殿下從前犯的那些錯,季某也無能為力。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若殿下能迷途知返,用實際行動來補償盛國百姓,季某可以違背原則,向曹師兄求情,讓他多留你幾天。”
圍觀百姓聽到季長生這樣說,立刻明白了季長生的良苦用心。
季長老是寧可放棄到手的功德,也希望他們能多得到一些補償。
一時間,季長生的形象無比的高大。
而剛剛趕到的曹子銘則感覺季師弟實在是太天真了。
“季師弟,你對她網開一麵,她這樣的魔教妖女隻會棄之如履。她心中隻有自己和利益,哪裏會將盛國百姓放在心上。我看還是要殺了以絕後患,她多活一天,盛國百姓就多受一天的威脅。”
長公主再次被氣笑了:“曹子銘,你也配修煉浩然正氣。來人,給我將曹子銘抓起來。”
殺曹子銘她是不敢的。
但是她不相信丹青閣弟子敢對普通人出手。
把曹子銘抓起來,她自然會向丹青閣報告這件事,請丹青閣的長老主持公道。
隻是盛國的軍隊和六扇門的捕快包括皇室的供奉趕到後,聽到長公主的話,卻全都麵麵相覷。
誰都不敢對曹子銘動手。
不是害怕曹子銘。
凡俗中人,最不害怕的就是丹青閣弟子。
他們怕的是長公主。
他們包圍的……也是長公主。
最終,由一個皇室供奉大著膽子開口:“殿下,您先去六扇門待幾天。若真的有誤會,我們一定會查清真相,還您一個清白。”
其實這個皇室供奉感覺長公主的清白很難還了。
無邊血海,白骨如山,陰風陣陣,萬千怨魂……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看著長大的長公主殿下竟然是一個隱藏的如此之深的天魔教妖女。
供奉的額頭都嚇出了冷汗,迅速回憶了一下自己和長公主以前接觸的過往,確認自己並沒有得罪過長公主,這才放鬆下來。
他覺得自己之前但凡對長公主有過不敬,現在可能已經住在百魂幡裏了。
皇室供奉的這個態度,讓長公主措手不及。
也讓曹子銘勃然大怒。
“季師弟,你看到了嗎?他們竟然讓六扇門調查長公主,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這是明目張膽的官官相護。”
季長生緩緩點頭,麵色嚴肅起來。
“曹師兄放心,天日昭昭,玄都觀絕不允許盛國朝廷這麽明目張膽的庇護天魔教妖人。”
他抽出了傷心魔刀。
當然了,在外人眼中,傷心魔刀是彌漫著功德之氣的玄都觀法劍。
代表的是絕對正義!
“上天有好生之德,長公主殿下,你就真的不能為了盛國百姓束手就擒嗎?”
季長生直到最後,依舊在給長公主機會。
他實在是太善良了。
不過此時長公主並沒有把季長生的話聽進去。
因為她的耳畔傳來了“曹子銘”的傳音:
“季長生和其他人都已經陷入幻境而不自知,你現在就是他們眼中如假包換的天魔教妖女。”
長公主恍然大悟,然後目眥欲裂。
這狗賊竟然用這種陰謀手段……
難怪季長生會突然說她是天魔教妖女,她原本還在奇怪季長生不應該是這種人。
居然是被曹子銘利用了。
是了,曹子銘是實打實的金丹後期修為,丹青閣一代天驕,有希望衝擊真傳的大道種子。
而季長生在之前的公審大會上才在眾目睽睽之下用功德之氣提升到了金丹中期,這樣的實力是很水的,長公主十分了解。
所以季長生看不穿曹子銘的幻術十分合理。
周圍這群人就更不用多說了。
百姓愚昧,哪怕是皇室供奉,實力也都不到金丹,根本無法抗衡曹子銘施展的幻術。
自己在盛國竟然被如此栽贓陷害。
長公主牙齦都咬出了血。
而“曹子銘”的傳音還在繼續。
“你憤怒什麽?你有什麽資格憤怒?最應該憤怒的是那些掏空了自己的全部積蓄,購買了太平福地卻血本無歸的百姓和散修。你這種食肉者,就應該被千夫所指,永遠的接受世人的唾罵。”
長公主怨毒的看向曹子銘。
她明白了。
這家夥是一個極端的仇富者。
他在不擇手段的殺富濟貧。
“季師弟是一個眼睛裏不揉沙子的年輕人,初出茅廬,剛正不阿。他連玲瓏仙子的相公都敢殺,你自然不在話下。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按照季師弟所言,將太平福地還給那些可憐的百姓和散修。否則,我必然讓你身敗名裂,永世不得超生!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辯白,季師弟隻會相信我。”
長公主悲憤大笑。
此時曹子銘真的開口了:“季師弟,別再和她廢話。妖女手下血債累累,殺她就是斬妖除魔,伸張正義。”
同一時間,“曹子銘”依舊在傳音:“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行善積德,是你唯一的生機!”
“你做夢,本宮就不信你曹子銘能顛倒黑白指鹿為馬。”
長公主深吸了一口氣,主動放棄了抵抗。
高舉雙手,走到了單純善良,被不擇手段的曹子銘利用的季長生麵前。
“季長老,本宮是被曹子銘栽贓陷害。我願自封修為,接受玄都觀的囚禁。假的終究是假的,本宮相信季長老一定能查清真相,不被惡賊所蒙蔽,還本宮的清白,給本宮一個公道!”
單純善良的季長生眼神懵懂。
內心卻長歎了一口氣。
機會給你了,你自己不把握啊。
都說了,你唯一的生機是給那些百姓散修一個公平的交代。
結果你隻想著尋求我的幫助證明清白。
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