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土？不對，盤古。”
道祖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
後土根本出不了地府。
但盤古可以。
整個洪荒仙界都是人家盤古的。
規則能限製後土，還能限製盤古不成？
不過盤古出現在紫霄宮，並不是讓道祖最震驚的。
甚至季長生突然翻臉，道祖也不是特別震驚。
畢竟季長生是什麽人，道祖心裏有數。
最讓道祖接受不了的，是昊天。
“昊天，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昊天根本不敢和鴻鈞對視。
道祖的積威之嚴重，在昊天這兒是空前絕後的。
好在有季長生這個大善人，幫昊天解釋了一下：“義父，昊天對我說過一句話：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怎能鬱鬱久居人下！”
鴻鈞再次被氣笑了。
“這話是昊天說的，還是你說的？”
季長生毫不猶豫：“呂布說的。”
鴻鈞：“……”
哪怕是大戰當前，祂也還是被季長生給氣樂了。
這孽子是真的能整活。
李嫦曦從後麵踢了季長生一腳。
兩人同時默默退後了三步，把其他幾位聖人護至身前。
他們的好處已經拿到了。
剩下的事情，暫時和他們沒有關係。
把主戰場留給其他幾位聖人和道祖就成。
鴻鈞瞥了兩人的小動作一眼，並沒有發作。
現在隻是聖人們來紫霄宮拜訪祂。
鴻鈞當然也不能一言不合直接就開幹——更何況這還沒有一言不合呢。
鴻鈞不是季長生，祂不在乎這一秒兩秒的。
這就給了季長生時間。
“師姐，趁現在比我們更厲害的家夥都在紫霄宮，你回靈山把洪荒仙界乃至諸天萬界搜刮一遍。”季長生神識傳音。
李嫦曦眼前一亮，隨即低下了頭，隱去眼中神光：“搜刮到什麽程度？”
季長生道：“這就看師姐你的手段了，我讓殺戮羅睺分身配合你。”
李嫦曦秒懂：“明白，還是以羅睺的名義。”
“當然，太陰星君和長生大帝是好滴，壞事都是羅睺幹滴。等‘羅睺’把財富搜刮的差不多了，我們再站出來主持正義，撥亂反正。”
“我喜歡這個劇本。”
現在季長生和李嫦曦已經成聖。
而排在他們前麵的聖人、道祖、創世神，現在都在紫霄宮。
外麵誰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隻要他們隨便出動一個，就能把諸天萬界速通。
當然了，要抓緊時間。
“師姐，紫霄宮這邊的一手信息很重要，我在這兒盯著局勢發展，隨時和你共享。在外麵，你也抓緊時間。我們要趁紫霄宮會議結束之前，完成這次搜刮。”
等聖人們回到洪荒仙界，他們就得停手了。
主打一個時間差。
“時間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錢，師姐，交給你了。”
李嫦曦立刻撤退。
跑路之前，李嫦曦沒忘記提醒季長生：“師弟，紫霄宮要是打起來，你也趕緊撤。”
“明白，我就敲敲邊鼓，打探一手消息，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撿便宜。”
他們才剛剛成聖，都沒有穩固聖人境界——穩固了也沒用，現在的季長生和李嫦曦肯定是最弱的聖人。
用女媧娘娘的話說，他們幫聖人開拓了下限。
當年的西方二聖雖然也是貸款的，但肯定比季長生李嫦曦強的多。
畢竟人家出身先天神魔，在貸款成聖之前也是準聖當中名列前茅的存在。
季長生和李嫦曦……說起來大羅的境界可能都沒穩固呢。
咳咳。
這再次證明了一件事：
上麵說你行，你一定行，不行也行。
上麵說你不行，你肯定不行，行也不行。
作為道祖欽點的聖人前二候選，盡管季長生和李嫦曦距離成聖還有幾個光年的距離，但是道祖欽點，直接就能彌補這個差距。
李嫦曦的撤退，全程沒有任何阻攔。
聖人們不在意。
鴻鈞也沒留客。
因為季長生還沒走呢。
而且鴻鈞現在確實也顧不得把精力放在季長生李嫦曦身上了。
當季長生李嫦曦他們倆把其他聖人護在身前後，紫霄宮的主角就換了人。
鴻鈞重新坐在了蒲團上，恢複了自己宇宙第一強者的淡然與自信。
“坐。”
紫霄宮內，瞬間出現了九個蒲團。
季長生很有眼色的選擇了最後麵靠近紫霄宮大門的那一個蒲團。
然後一腳把精神有點恍惚的昊天踢到了最前麵鴻鈞的麵前。
昊天拳頭又硬了。
季長生這廝果然不當人子。
我……我再忍一下。
感受著昊天氣息的再次變強，一直神情淡然的鴻鈞拳頭也有點硬。
昊天這家夥的忍道……是有點變態，變態到讓祂都覺得有些離譜。
簡直能抓住一切機會變強。
鴻鈞又瞥了坐在昊天身旁的“後土娘娘”一眼。
開口的語氣大有深意：“盤古，這個獵物如何？”
盤古和昊天對視了一眼。
昊天的眼神逐漸恢複鎮定。
盤古聲音譏諷：“長生賢婿提醒過我，昊天深不可測。我若是對他動手，一定**溝裏翻船。鴻鈞，不必挑撥了。你那點算計，賢婿都已經和我事先說明。”
鴻鈞：“……”
賢婿勃然大怒。
“嶽父，你堂堂創世神，竟然有這麽多廢話，這符合你的身份嗎？幹啊，屁話這麽多幹什麽？”
一個莽夫不莽了，改學兵法了。
季賢婿認為，這是曆史的倒退。
“嶽父，我對你很失望，你從前那種天下無敵的氣魄呢？”
盤古眼角抽搐了一下。
天下無敵的氣魄，來源於天下無敵的實力。
他現在哪有那實力？
真要是有那實力，他確實不會這麽多廢話。
鴻鈞耳畔，此時也傳來了季長生的傳音：
“義父，你不要聽這家夥挑撥。在義父您和盤古當中，我肯定是站在您這邊的。”
鴻鈞默默的將傳音放大。
響徹在整個紫霄宮。
於是孝天帝再次勃然大怒：“義父，你何時偷學的《瑤光羅幻》？”
表麵大怒的同時，季長生內心也長歎了一口氣。
果然，他成聖後，想要再來回橫跳，已經不太現實了。
不上牌桌前，他操作的空間很大，本質上源於大佬們始終還是把他當成一個棋子，並沒有把主要精力用在對付他上。
可現在他成了聖人，就也正式上了牌桌。
鴻鈞也好，盤古也罷，都開始把他正式當成了有威脅的對手。
到了這種程度，想靠操作贏就很難了。
拚的更多的是硬實力。
有得必有失。
這是季長生必須要麵對的。
好在季長生也是有盟友的。
接引聖人幫季長生解釋了一句：“太陰的傳承，最後確實落到了老師手中。”
言下之意便是鴻鈞掌握《瑤光羅幻》，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當然了，就算沒有接引聖人的幫腔，盤古也會無視鴻鈞的挑撥。
從前盤古還會被季長生蒙蔽。
現在，盤古已經不在意這個了，他知道自己需要季長生的權限。
那其他的都不重要。
天下第一才有任性的資格。
很遺憾，現在的盤古沒有。
所以他直奔主題：“鴻鈞，別玩這些小動作了，平白貽笑大方。今天來紫霄宮，吾是要立規矩的。”
“你立規矩？”
鴻鈞聽到盤古這句話，目光看向了其他七位聖人：“你們也都是這樣想的？”
太清聖人緩緩開口：“老師，有些規則必須要改，比如盤古宇宙最多可以容納七位聖人。”
鴻鈞猜到是這個原因了。
要不然季長生不會和他們配合的這麽默契。
想到自己先前問季長生，想好要對付的聖人是誰了嗎，鴻鈞現在很想給自己一巴掌。
萬萬沒想到，小醜竟是我自己。
不過鴻鈞並沒有慌。
麵對盤古和太清聖人的挑釁，鴻鈞甚至愈發嘲諷：“這個規則改不了，你們非要嚐試，那便隨你們。”
祂根本都懶得阻止。
出乎鴻鈞預料，對於祂的回答，幾位聖人也並沒有奇怪。
盤古繼續開口：“改不了規則，也有其他辦法，把聖位空出來就是了。”
鴻鈞麵色開始凝重：“此言何意？”
盤古道：“七個老牌聖人，也應該更進一步了。聖人和道祖之間，難道就沒有幾個小境界劃分？”
鴻鈞麵露驚容，甚至有些不能置信：“盤古，你瘋了？容納七個聖人已經在盤古宇宙承受的邊緣，怎麽可能容納比聖人更強的存在？你想盤古宇宙崩潰嗎？”
對於鴻鈞的驚訝，盤古相當淡定：“鴻鈞，你太小看宇宙的承受力度了。你在位的時候，盤古宇宙隻能容納七位聖人。換成我來執掌天道，盤古宇宙容納七十個聖人也未嚐不可能。”
鴻鈞怒極反笑：“你若有這麽厲害，當年何至於隕落？”
盤古依舊淡然，他已經做出了決定，當然不會被鴻鈞再說服。
“當年我開天辟地，開創洪荒仙界，最初隻能容納一位聖人。後來伴隨著洪荒仙界的進化，進而有了現如今的盤古宇宙，已經可以容納七位聖人。
“鴻鈞，宇宙是在不斷發展進化的。我當年想不到洪荒仙界能承載七聖，你現在也想不到，盤古宇宙未來能容納七十位聖人。
“當年在我手中做不到的事情，在你手中可以。現在在你手中做不到的事情，未來在我手中也可以。即便你我都不行，也可以相信後來者的智慧。
“總之，這個規則必須改。鴻鈞，你莫要逆大勢而行。”
鴻鈞麵色鐵青：“你這是在玩火自焚。”
七位聖人……八位聖人此時也在若有所思。
季長生聽懂了。
他之前就覺得，包括之前六聖內部討論的時候也都認為，盤古給出的這個解決辦法絕對不可能萬無一失，大概率是在寅吃卯糧。
事實來看也果然如此。
這個規則改了，利在當代，禍在千秋。
好處當代拿了，禍患就留給後人。
可以說是很典型了。
就算是當代崩盤了也沒事。
現在盤古宇宙的執政黨是鴻鈞。
當代崩盤了，最大責任人就是鴻鈞，和盤古可沒什麽關係。
相反，盤古還能站出來撥亂反正。
從盤古的立場來看，其實崩盤了他完全能接受。因為當年他隕落的時候，洪荒仙界還是一片蠻荒。
而現如今的盤古宇宙，哪怕經曆一次大崩盤、大蕭條，也絕對比當年他最初開辟的洪荒仙界要強的多。
無論成與不成，盤古其實都不虧。
畢竟盤古現在是光腳的，鴻鈞才是那個穿鞋的。
這也是現在鴻鈞和盤古不同反應的原因。
盤古的這個做法竭澤而漁，季長生是不認同的。不過在這件事情上，他必須要站在盤古這邊。
和對錯無關，這關係到他的切身利益。
至於盤古宇宙的利益……
季長生摸了下自己懷裏的《山河社稷圖》。
盤古宇宙裝修的再好也是個臨時的住所，女媧宇宙才是他永遠的家！
“你們都這樣想？”
鴻鈞當然也看清了盤古的態度。
盤古現在就盼著祂崩盤。
但這幾個聖人不能有這個指望。
“天道崩盤了，你們幾個受到的影響最大。”鴻鈞沉聲提醒道。
隨即祂對季長生補充了一句：“季長生，你的元神剛剛寄托天道。天道若崩潰，你立刻就會從聖境跌落。”
季長生心說那可不一定。
我雖然在盤古宇宙上市了，但是我的兩個子公司（一氣化三魔）分別也在三清宇宙和女媧宇宙上市了。
盤古宇宙裏的上市公司破產雖然會影響我的資產，但我隻要在破產之前把資產轉移到海外的兩家上市公司裏去，就對我沒什麽影響。
當然，想完成資產轉移，季長生需要時間。
李嫦曦也正在外麵搜刮資產。
所以，紫霄宮這場會議，得想辦法開的更長一些。
給李嫦曦在外麵多爭取點時間。
想到這裏，季長生麵色一肅，反省道：“義父，這次確實是我做的有些過分。我把天道貸當成了黑網貸，借到錢之後直接報警，還帶著聖人們線下想端了黑網貸的據點，我簡直不是人。”
鴻鈞麵色沒有緩和，反而愈發凝重了：“說但是。”
季長生正色道：“義父，我想做個好人，我們來談個交易吧。”
“你說。”
季長生十分大氣：“義父你當場把我和師姐欠的天道貸給清了，我們一筆勾銷，我就支持義父你！”
貸款是五分鍾前到賬的。
季老魔是一毛錢沒還。
然後他想當場把貸款給清了。
鴻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