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擋我？”
小雷音寺，季長生顧盼自雄，氣焰滔天。
讓不知情的人大呼長生大帝威武。
讓知情者也嚇了一跳。
因為此時從小雷音寺傳來的氣息太嚇人了。
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大羅能夠媲美。
大羅群議論紛紛：
“這氣息說是聖人我都信。”
“比正常的聖人氣息還是要差一些，但至少不比如來佛祖弱了。”
“＠如來佛祖，佛祖怎麽看？”
如來能怎麽看？祂用眼看。
盡管祂也看不了特別清楚。
但如來相對來說，是最鎮定的那一個。
畢竟祂從一開始就覺得，小雷音寺是玄都大法師在布局。
目前的戰果雖然嚇人，不過還嚇不到祂，因為祂也能做到。
隻不過如來佛祖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小雷音寺感覺有玉虛一脈的氣息。”
如果是太清一脈的氣息，如來佛祖不會奇怪。
玉虛一脈的氣息是什麽鬼？
怎麽還和元始天王扯上關係了？
如來佛祖和元始天王親自動過手，祂的話當然是有含金量的。
大羅群內，如來佛祖的回應，讓其他感覺不對勁的大羅強者也開始質疑起來：
“元始天王不會親自下場幫長生大帝渡劫了吧？”
“不好說，之前坊間還謠傳季長生是玉清真王轉世呢。”
“是啊，我昨天還以為長生大帝是元始天王兒子呢。”
說來也是心酸。
在季長生飛升之前，南極長生大帝一直默認都是元始天王的長子。
諸多大羅都已經形成了固有認知。
季長生剛飛升的時候，也沒否認這一點。
甚至直到現在，玉虛宮和神霄玉清府也沒有公開否認過這一點。
所以消息比較遲緩的一些大能，直到現在都沒把季長生和元始天王的關係理清楚。
甚至有一些剛剛出關的大能，還以為季長生就是玉清真王呢。
不怪他們反應慢，屬實是季老魔飛升沒幾天，搞出來的事情卻太多了。
這些閉關動輒萬年起步的大佬，根本消化不了這麽多的信息。
別說他們了。
玉清真王自己，都還沒理清楚他和季長生之間複雜的因果糾葛。
最開始肯定是季長生在碰瓷他，這點毫無疑問。
但是好像也沒過幾天……
他似乎就有碰瓷季長生的嫌疑了。
發展到現在，他似乎連和季長生扯上聯係的資格都沒有了……
這點讓玉清真王很難接受。
這次如來佛祖感應到的，當然也是玉清真王的信息。
整個“超度外劫”的過程，其實都沒讓玉清真王出手。
“太上天魔”自己就搞定了。
然後玉清真王和季長生一起成功晉升了大羅。
於是玉清真王的大羅氣息很自然的泄露了出去，被如來佛祖所察覺。
隻不過這其中的具體門道，如來佛祖肯定也看不清楚。
針對如來佛祖引發的質疑，彌勒佛迅速上線。
凡是能讓如來打臉的事情，彌勒佛都樂此不疲。
“＠如來佛祖，佛祖以小佛之心度聖人之腹了。我全程都在玉虛宮聽道，可以作證天王全程都沒有離開玉虛宮。”
觀音菩薩也上線為元始天王作證：“佛祖，的確不是老師動的手，不過您感應到的玉虛一脈的氣息是真的。”
靈山。
大雄寶殿。
如來佛祖眼神一凝。
“＠觀音菩薩，菩薩，此言何解？”
觀音菩薩的回答，讓整個大羅群都嚇了一跳：
“長生大帝練成了太清聖人的‘一氣化三清’，而且還是加強版的一氣化三清。”
如來佛祖震動：“這不可能，據我所知季長生一直沒能修煉成功。”
觀音菩薩解釋道：“之前的確是沒有成功，不過這一次，不知道長生大帝用了什麽辦法，分別練出了‘羅睺化身’、‘玉清化身’和‘太清化身’。”
如來佛祖脫口而出：“上清化身呢？”
一氣化三清，太清和玉清都有了，上清呢？看不起我上清靈寶天尊？
觀音菩薩長歎了一口氣：“佛祖，人生已經如此艱難，有些事情又何必拆穿呢。”
彌勒佛幫著解釋道：“很顯然，在師弟看來，上清化身不如羅睺化身有用。”
如來佛祖替自己老師生氣了：“果然是無知小兒，不知道老師神劍之利。”
彌勒佛嗬嗬一笑：“靈寶天尊的神劍，似乎就是從魔祖羅睺那兒得到的。”
如來佛祖拳頭硬了。
不吹不黑，截教師徒的情義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如來和通天之間，絕對是雙向奔赴。
但凡如來的老師不是通天，祂現在說不定已經成聖了。
此時，玄都大法師冒泡，偽裝成了恍然大悟大軍中的一員：“我就奇怪怎麽感覺有太清一脈的氣息在小雷音寺，原來是長生修成了太清化身。倒是也不奇怪，長生之前和我弟子走的近，老師對他也頗為欣賞，他的確會我人教功法。”
看到玄都大法師如此演戲，如來佛祖一句話都不想說。
大羅群也陷入了沉默。
和如來佛祖一樣認出玄都大法師的大羅強者並不多。
可還是有的。
能成大羅的，都有幾把刷子。
哪怕玄都大法師在極力隱藏自己的真實跟腳，但戰至巔峰，多少還是有些控製不住本能。
大羅強者不需要拿到真憑實據，他們隻要開始懷疑，那就是答案。
隻是問題在於，玄都大法師要演戲，誰都不敢拆穿。
很多事情，知道了也沒什麽用。
上位者隻要還想擋一層遮羞布，你知道的再多也得忍著。不準提大法不止是準提聖人能用，有實力有權力的上位者都能用。
沒有超凡實力的藍星，一樣能讓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更何況舉頭三尺有聖人的洪荒仙界。
玄都大法師也知道有大羅強者可能猜到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但他也不在意。
知道了又怎麽樣？
莫說是這些大羅強者，除了鴻鈞之外，其他聖人都不敢隨便動玄都大法師，甚至鴻鈞也不敢輕易動他。
太清一脈的獨苗政策風險大，收益也大。看起來殺一個，就能團滅太清一脈。但是在能殺死太清聖人之前，沒有誰敢輕易團滅太清一脈。
除非你想麵對一個暴走的太清聖人。
玄都大法師的待遇，是截教闡教弟子根本羨慕不來的，甚至是兩教首席大弟子也羨慕不來的。
玄都大法師自己當然也心知肚明，他並沒有愚蠢的不要這種特殊待遇，而是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些。
反正欠太清聖人的已經還不完了，沒必要矯情，來日方長。
玄都大法師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關心的是善後問題。
玉清真王打破了大羅群中的尷尬氣氛。
“此前長生大帝和父親有過合作，父親也曾傳授他玉虛功法。”
言下之意自然便是季長生練成“玉清化身”也很正常。
有了玄都大法師和玉清真王的背書，季長生的“一氣化三清”就徹底實錘了。
未來“太上天魔”和“元始天魔”一旦肆虐天下，也就和太清聖人元始天王扯不上關係，一切都是季長生的個人行為。
這是季長生之前和元始天王約定的一部分，所以玉清真王此番言論，季長生並不介意，更沒有阻止。
如此一來，自然便是默認。
諸多大羅強者，再次提高了對長生大帝的重視。
“長生大帝修成了一氣化三清，一個大羅本體，三個相差不多的大羅分身……豈不是說，長生大帝初入大羅，就能擁有媲美老牌準聖的實力？”
季長生看到這裏，心說格局小了。
我的“羅睺化身”，都能媲美聖人實力了，可惜我發揮不出來。
等我再進步進步，上等聖和中等聖不好說，下等聖那兩位，還真未必是我的對手。
不對，昊天現在也成聖了，下等聖變成三個了。
爺一起揍。
……
小雷音寺。
“長生大帝，本王這便告辭了。”
玉清真王證明了“元始天魔”的存在以及“元始天魔”和季長生的從屬關係之後，便拱手告辭。
說實話玉清真王這一趟白來了，撿了個VIP觀戰席位，從頭到尾都沒有祂什麽發揮空間，到最後還趁勢一起渡過了外劫，重回了大羅境界。
真要是說起來，玉清真王還算欠了季長生半個人情。
雖然他渡外劫本來也難度不大，元始天王肯定會為他護法的。
但玉清真王確實是在這次小雷音寺也一起搭了趟順風車，被動欠了季長生半個人情。
當然了，長生大帝是個體麵人，他並沒有索要這份人情，隻是笑著拱手：“真王，若是決定和菩薩大婚，記得給我發個請柬，我一定備一份厚禮。”
玉清真王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玄都大法師哭笑不得。
“真王，你先走吧，不用搭理這個潑猴。”
他是知道季長生性格有多惡劣的。
“真王且慢，和彌勒師兄說一聲，讓祂來收尾吧。”季長生提醒道。
既然他已經成了大羅，小雷音寺這一關卡也是時候結束了。
畢竟是彌勒佛的地盤。
季長生再送彌勒佛半個人情。
“外劫們”被“長生大帝”打的丟盔棄甲，彌勒佛一來卻成功奪回了小雷音寺，還救了三葬法師逃出重圍，絕對把麵子與人情給彌勒佛送到位了。
這就是師弟對師兄的尊重。
彌勒佛還得承這份人情。
長生大帝的人情因果，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強行攤派給你，你還得感恩戴德。
這就是長生大帝。
玉清真王自然也是第一時間理順了這些關卡，深深看了季長生一眼，然後消失不見。
玉清真王走後，玄都大法師對季長生道：“長生，你這次有些鋒芒太露了，讓真王對你都產生了忌憚之意。祂未必想與你為敵，隻是會很警惕你。”
季長生點了點頭：“正常，不過我日後和玉清真王也沒什麽衝突，不會有什麽影響。”
說句不好聽的，玉清真王已經不配做長生大帝的敵人了。
季長生的進步速度，把玉清真王甩在了身後。
現在季長生考慮的都是聖人，以及聖人之上的道祖和創世神之間的博弈。
這才是他真正的威脅。
而對此，玄都大法師還一無所知。
他當然想象不到自己擺了個擂台的功夫，季長生幹了多少事。
玄都大法師此時還有些好奇：“長生你的心魔劫是什麽？”
季長生實話實說：“在道祖的追殺下成功頂住。”
“什麽？”
玄都大法師立刻震驚失聲。
“你做到了？”
季長生搖頭：“沒有。”
玄都大法師皺眉道：“那你怎麽渡過的心魔劫？我觀你的氣息分明已經是大羅境界，而且還十分穩固，是道祖放水了？”
若是如此，倒是也不奇怪。
玄都大法師是知道季長生和道祖關係不錯的。
關鍵時刻，道祖如果抬季長生一手，絕對不是很誇張的事情。
很多普通人會覺得上位者都大公無私，地位高到一定程度的人都明白，上位者也有喜怒哀樂，也會偏聽偏信，甚至會毫無顧忌的偏袒某些人。
季長生在玄都大法師看來，就很得聖人與道祖恩寵。
但今天發生的事情，確實不在玄都大法師的預料之中。
“道祖沒有放水。”
玄都大法師懵了：“那你怎麽成的大羅？”
季長生無奈道：“道祖的追殺實在是太犀利，我沒把握扛住。所以，我把道祖給殺了。”
玄都大法師：“……”
季長生補充道：“殺了兩次。”
玄都大法師目瞪口呆。
瞬間感覺自己殺穿了這些殘血的大羅，沒有任何值得驕傲的地方。
他沒有質疑季長生在騙他。
用踩道祖的方式騙他，這樣的事情堪比墳頭蹦迪，季長生是絕對不會幹這種蠢事的。
可真相實在是過於駭人。
玄都大法師隻能喃喃道：“我不懂。”
真的搞不懂，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你是怎麽做到的？”
季長生幽幽一歎：“小孩沒娘，說來話長，大法師你還是去八景宮問大伯吧，大伯幫了我不少，內幕祂應該都知道。”
有關盤古的事情，他還沒想到要不要向外說，說多少。
茲事體大，他也得好好想想，甚至還要先去一趟媧皇宮，和女媧娘娘深聊一下。
當然了，三葬法師也可以聊聊。
在聖人內部，這件事情肯定是瞞不住的。
不過季長生估計關於盤古的事情，未必會在大羅圈子內部流傳開來。
鴻鈞是秩序的維護者，而盤古重新複蘇，必然會對現有的秩序格局帶來巨大的衝擊，這不是鴻鈞想看到的事情。
季長生也不想破壞義父的布局。
所以他要先和六聖通通氣，和義父達成一定的默契，然後——再思考如何應付現實中蘇醒的盤古。
心魔劫裏的盤古好忽悠。
現實中的盤古，就不知道是什麽狀態了，也不知道對自己會是什麽態度。
畢竟，聖母元君這一關……真的很難過。
好在季長生確認，盤古意誌早就從自己身上跑路了，目前不知所蹤。
這點在他的意料之中。
盤古意識要是敢在現實世界還跟著他，道祖的雷霆之怒恐怕早就到了。
鴻鈞不太可能不關注回到現實的季長生。
季長生也不是盤古心儀的“容器”，畢竟季長生隻是區區一個後天人族，修為也算不上高，難以承載盤古的意誌。
最好的“容器”，一定是盤古遺族，越強大越好。
現階段，人族反而很安全，一個是和盤古沒有直接關係，另一個原因就是太弱了。
青鸞定律再一次熠熠生輝：隻要足夠廢物，就能避免被利用。
有危險的是那些強大的盤古遺族。
說來也是巧了，盤古遺族剛剛被昊天吊打了一次，又被玄都大法師吊打了一次，幾乎都處於殘血狀態。
盤古要是對他們動手，幾乎是十拿九穩。
隻不過對於盤古具體要選擇誰，季長生就不知道了。
他隻知道，現在鴻鈞也好，太清也罷，恐怕都已經進入了臨戰狀態。
“大法師，能晉升聖人的話，盡快早做打算。”季長生補充道：“未來一段時間，局勢會比現在更亂。聖人都未必有自保之力，大羅更沒有安全感。”
玄都大法師：“……長生，自你飛升後，洪荒仙界的動亂真是一茬接著一茬。”
季長生無言以對。
這能怪我嗎？
分明是你們自己不修德行，引來了大劫。
我也很冤枉的。
玄都大法師無奈搖頭：“罷了，以你的臉皮，肯定也不會在意這個。我會早做打算的，你也務必小心。”
玄都大法師意識到恐怕出了其他大問題，也沒有在小雷音寺過多強留，瞬間消失不見。
同一時間，大羅群。
彌勒佛下場走流程：
“小雷音寺畢竟是貧僧的地盤，終須貧僧親自出手，將小雷音寺徹底奪回來。諸位且靜觀其變，貧僧去去就來。”
之前為了對付小雷音寺的“羅睺”，諸多大羅強者前赴後繼，慘遭團滅。
彼時彌勒佛正在玉虛宮聽元始天王講道，傷勢還沒有徹底恢複。
再加上大家都知道在小雷音寺渡大羅劫的是長生大帝，自然更不會去求彌勒佛出手。畢竟眾所周知，長生大帝和彌勒佛是一對師兄弟。
真要是彌勒佛出手，還不一定幫誰呢。
現在長生大帝晉升大羅，彌勒佛再出手，配合的那叫一個默契無間。
大羅群一眾大羅連怒罵彌勒佛“無恥”的想法都沒有。
還活下來的，基本都是聰明大羅。
既然長生大帝和彌勒佛願意陪他們演戲，那他們看著就是了。
任何質疑，都隻會遭到來自長生大帝和彌勒佛的雙重打擊。
反正現在彌勒佛出手，距離小雷音寺這一關卡徹底結束，應該已經是近在咫尺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
片刻後，彌勒佛便在大羅群宣布：
“貧僧已經光複小雷音寺，‘羅睺’已經被貧僧鎮壓。”
大羅群陷入沉默。
你們牛逼，你們說什麽都對。
他們不敢質疑。
否則很容易遭到鐵拳的毒打。
彌勒佛也沒有搭理他們。
祂現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恩師身上。
“老師，您受苦了。”
向來笑臉迎人的彌勒佛，看到神色萎靡、氣息衰弱的三葬法師，眼眶立刻開始變紅。
感受到了自己徒兒的關心，三葬法師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
“彌勒，你來了。”
彌勒佛一頭栽倒在地：“弟子來晚了，導致老師受苦，弟子有罪。”
“無妨。”
三葬法師擺了擺手：“我和長生說過，你肯定是個好的。這次的事情與你無關，你也是受害者。”
彌勒佛感動之餘，滿是警惕。
老師真的這麽容易被騙？
不，不可能。
老師可是在封神大劫中把三清玩弄於股掌之上的陰謀大師。
祂一定是在麻痹我。
想到這裏，彌勒佛再次辯白道：“老師，小雷音寺終究是我的地盤，老師在我的地盤上遭此磨難，無論如何都是弟子的錯。”
先避重就輕的認錯，看看老師會不會順坡下驢。
但這一次，三葬法師的反應真的讓彌勒佛出乎意料。
三葬法師搖頭道：“你之前在昊天手下受了重傷，肯定弄不出來這麽大的陣仗。況且你的確在玉虛宮聽道療傷，此事元始道友自會證實，為師不會為難你，至於這次到底是誰在為難為師……”
彌勒佛內心一緊。
祂和玄都大法師合作，互相都有保密義務。一旦祂把玄都大法師供出去，玄都大法師也就沒有為祂保密的可能，這樣最後還是祂倒黴。
畢竟玄都大法師未必頂不住準提聖人的報複，但祂肯定頂不住。
在彌勒佛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季長生幫祂解了圍：“老師，這次是羅睺幹的。”
三葬法師瞪了季長生一眼：“羅睺就是塊磚，哪裏需要往哪搬，你以為我是傻子呢？”
季長生淡定道：“老師，這件事情真的是羅睺幹的，官方已經定性了。”
三葬法師：“……”
“別查了，查下去老師你也不敢殺了羅睺背後的強者，還不如就把鍋扣在羅睺身上呢，到時候我替老師你打羅睺出氣。”季長生安撫道。
三葬法師無言以對。
季長生把話說的這麽明白，三葬法師也就猜的差不多了。
有些事情是不用查的。
能把“外劫”殺到近乎團滅，諸天萬界也沒幾個“羅睺”有這實力。
所以這個“羅睺”到底是誰，簡直呼之欲出。
畢竟一共就那麽幾個嫌疑對象。
而這幾個嫌疑對象無論哪一個，準提確實都不敢明殺。
所以他隻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再次怒視了季長生一眼：“孽徒，你是不是和對方裏應外合了？”
彌勒佛心頭一動。
老師懷疑長生師弟是內鬼，竟然沒有懷疑我。
是了，我確實有充分不在場證明。
而長生師弟很顯然是半個知情者。
彌勒佛看向季長生。
不知道季長生會不會把這件事情頂下來。
但下一刻，耳畔傳來的聲音，讓彌勒佛內心一緊。
“師兄，記得你欠我一個救命的因果。”
彌勒佛麵色不變。
聽到季長生麵帶微笑的和三葬法師道：“老師，人生已經如此艱難，有些事情又何必拆穿呢。我這裏有一個重磅消息，需要和您和接引師伯一起磋商，讓彌勒師兄先回去吧。”
三葬法師怒氣未消。
直到他耳畔聽到了一句讓他差點跳起來的話：
“盤古複活了。”
三葬法師麵色大變：“彌勒，你先回去。”
彌勒佛疑惑的看了三葬法師和季長生一眼，但沒有多問，迅速躬身告退。
離開之前，彌勒佛和季長生微微頷首。
一切盡在不言中。
為了更進一步，欠長生師弟一個救命的因果，在彌勒佛看來很值。
祂並不擔心季長生會捏著這個把柄吃祂一輩子。
因為玄都大法師那邊和祂是有協議的。
而且，有些秘密被現在的長生大帝知道，其實未必是一件壞事。
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的交情才是最鐵的。
彌勒佛肯定沒機會和季長生一起扛槍，但共同保守一件秘密，其實是更堅固的盟友保障。
彌勒佛當然不知道現在李嫦曦盯上了靈山，所以在祂看來，季長生是祂天然的盟友。而當祂的小秘密落入了季長生手中，會讓季長生更加放心的幫祂，甚至季長生會產生掌控祂的想法。
如此一來，祂得到的幫助會更大。
從彌勒佛的視角來看，這一切都沒有問題，所以祂走的很放心。唯一有些奇怪的是季長生有什麽事情要和三葬法師以及接引聖人一起磋商，但肯定和自己無關。
彌勒佛有自知之明，自己這點事，用不著兩大聖人磋商。
不過彌勒佛很快就把疑惑拋在了腦後。
無論長生大帝和西方二聖要說的是什麽，都和祂無關。
彌勒佛明確了自己近期的重點：
第一，療傷，進步；
第二，幹死如來。
除此之外，皆無大事！
……
“盤古複活是怎麽回事？”
彌勒佛剛走，三葬法師就迫不及待的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天可憐見，季長生剛才那句話，差點把三葬法師整的心髒驟停。
現在他連肚子裏的孩子都顧不上了。
季長生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告知了三葬法師。
三葬法師聽完之後目瞪口呆。
“你渡個大羅心魔劫，搞出來這麽多事？”
季長生也很無奈：“老師，這件事情怪我嗎？我折騰了這麽多事，為的是降低自己的大羅心魔劫難度，結果道祖給我整了個大活，我也很冤枉啊。”
三葬法師想了想，感覺這孽徒這次還真不是甩鍋。
“好像確實是老師整活，整失控了，祂肯定也想不到讓你取代個羅睺，你能把盤古給整複活。”
季長生點了點頭：“道祖能想到才是見了鬼了。”
三葬法師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可是老師怎麽能想不到呢？為什麽老師還會失控？”
“當然是因為見招拆招的是我……以及盤古。”
季老魔的陷陣能力，聖人都是認可的。
配合盤古的權限和底蘊。
1＋1直接＞100。
把道祖給整不會了。
“老師竟然也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三葬法師麵色凝重：“徒兒，這件事情意味著很多啊。”
“確實，意味著義父愈發失去對局勢的掌控力。當然了，我覺得不能全怪義父。祂的初衷不壞，隻是結果不盡如人意。”
畢竟是自家義父了。
該幫祂找補還是得找補。
“義父？”
三葬法師抓住了重點。
季長生解釋道：“道祖要是不認我做兒子，就得認東王公做兒子，老師你覺得道祖會選擇誰？”
三葬法師：“……”
“老師，我要是成了道祖兒子，您就和道祖是一輩的了。”季長生給自己拉票。
三葬法師不悅道：“我本來就和道祖是一輩的。”
他們都是先天神魔出身。
季長生攤了攤手。
懶得辯駁。
三葬法師也有些臉紅，祂的實力確實和鴻鈞差的有點遠，於是迅速道：“我肯定投你一票。”
鴻鈞兒子成了自己徒弟，這件事情說出去多有麵子？
東王公是什麽鬼？和準提聖人可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三葬法師瞬間就原諒了季長生和“羅睺”裏應外合坑他的事情。
“茲事體大，我要和師兄細細思量一番。長生，你也回一趟媧皇宮，這件事情六聖內部要先達成共識，我們都是實力弱的一方，要報團取暖才行。”
季長生點了點頭。
三葬法師剛才有句話說的不對，六聖加起來，實力絕對不弱，鴻鈞和盤古都未必是對手。
問題在於，六聖很難徹底加起來。
而鴻鈞和盤古單體戰力，都有無窮大的想象力。
所以六聖確實很容易被各個擊破。
“老師，你還是讓本體去和接引師伯聊吧。”季長生友情提醒道：“三葬法師這個身體大著肚子，接引師伯未必能接受的了。”
三葬法師：“……”
……
片刻後。
媧皇宮。
季長生在這兒不僅見到了女媧娘娘，還見到了自家舅舅。
“媽，舅舅也在媧皇宮呢，您怎麽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便宜舅舅伏羲對於季長生的自來熟啞然失笑：“這孩子一直這麽不拿自己當外人嗎？”
女媧娘娘理所當然的開口：“長生本來就不是外人，長生，過來坐，正好你和我們說說你的一手消息。”
從女媧娘娘話中季長生就意識到，母親也是知道盤古蘇醒事情的。
不過自己畢竟是當事人，掌握的信息肯定更多。
季長生將自己和盤古之間發生的所有細節都告知了女媧娘娘和伏羲。
當季長生說到盤古已經拿到了《陰屍畫皮經》之後，女媧娘娘和伏羲同時變色。
伏羲內心一沉：“壞了，盤古本來就很危險。讓祂掌握了《陰屍畫皮經》，就更危險了。這門功法和盤古，簡直是無縫契合。”
女媧娘娘也麵色凝重：“不幸中的萬幸，先天神魔和後天人族都不會第一批被盯上。”
季長生聽到這裏，也有些驚訝：“媽，先天神魔和後天人族應該一直不會被盯上吧？盤古對我們下手沒什麽收益啊，風險還很大。”
先天神魔出身和盤古相同，和盤古當然不契合，而且還能活下來的先天神魔大多十分強大，對他們動手很容易翻車。
後天人族對盤古倒是沒什麽威脅，可是潛力太低，能給盤古帶來的幫助太少。
所以季長生並不覺得盤古複活，會第一時間威脅到這兩大族群。
女媧娘娘認同季長生的觀點，不過還是保留了自己的警惕：“理論上盤古當然是對盤古遺族下手最方便，收益最大，風險不高。但盤古畢竟是盤古，除非祂和通天一樣傻，否則祂應該能猜到，現在已經有一張網在等著祂了。從盤古遺族下手，很容易落到鴻鈞手上。”
季長生眨了眨眼：“媽，義父不可能保護的了所有的盤古遺族吧。那些大羅強者想屏蔽義父的關注，應該還是做得到的。”
“確實能做到。”
大羅強者的隱私權是可以得到保證的，除非鴻鈞鐵了心的要侵犯他們。
但鴻鈞一般不會幹這種事情。
這不符合鴻鈞維持的秩序之道。
“老師應該也不打算曝光盤古複活這件事，以免引起大範圍的恐慌。”
季長生點了點頭，這在他的意料之中。
所以現在的局勢對於鴻鈞來說不算好，敵暗我明，有些被動。
“讓我猜的話，老師現在恐怕在盯著昊天。”女媧娘娘道。
季長生心頭一動：“我知道盤古複蘇後，第一個想法也是昊天危險了，昊天簡直是天生的盤古容器。”
……
同一時間。
皇極殿。
昊天看著理論上應該在紫霄宮閉關的鴻鈞十分奇怪。
“老師您怎麽來我這了？”
鴻鈞這閉關，真的是如閉。
鴻鈞本來在紫霄宮遙控，也有一定的把握。
但這次對手畢竟是盤古。
祂確實很擔心昊天會中招，所以親自跑了一趟。
祂已經觀察了昊天足足三分鍾。
最後有些失望的收回了眼神。
昊天很正常。
祂親自探查之下，昊天有任何異樣，都瞞不過祂的眼睛。
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昊天本應該是最適合盤古的容器。
盤古卻沒有出現。
鴻鈞愈發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個盤古，真的長腦子了！
“昊天，我賜你一門功法。”
昊天愈發奇怪：“老師，您不是說適合我修行的功法都已經傳給我了嗎？”
之前昊天跟在道祖身邊當童子，該學的早就學了。
鴻鈞沉聲道：“我剛創的，對你有大用。”
“老師剛創的？對我有大用？是何功法？”
“《倒反天罡術》！”
昊天滿是疑惑：“老師，這門功法有何用處？”
“若有強者暗中對你施展《陰屍畫皮經》，你隻需將《倒反天罡術》修到大成，便可反吞噬對方。”
昊天下意識就想笑。
我都成聖了，還有誰能對我用《陰屍畫皮經》？
但昊天畢竟是有腦子的。
祂瞬間就笑不出來了。
“老師，有聖人盯上了我？”
現在還能謀劃取代祂的，也隻能是聖人了。
很可惜，真相比祂猜測的還要更加嚇人。
“盤古複活了。”
……
碧遊宮。
通天教主左看看太清聖人，右看看元始天王，最終還是開口詢問了元始天王：“二哥，你們怎麽又來我家串門了？我有那麽讓你們不放心嗎？”
通天教主有些生氣。
雖然我以前惹事是很多，但我最近很老實啊。
太清聖人和元始天王來的這麽勤，明擺著是對祂不信任。
不過這次祂冤枉元始天王了。
元始天王沉聲道：“我也是被大兄拉來的，不知發生了何事。”
於是通天教主和元始天王一起看向了太清聖人。
發現太清聖人如釋重負。
“大兄，發生了什麽？”
“大哥，我怎麽感覺你剛才有點怕？鴻鈞那老逼登要動手了？”
太清聖人幽幽道：“鴻鈞沒有動手，但父神複活了。”
語如雷霆。
炸的通天教主和元始天王不知所措。
盤古對於三清的意義來說，又與其他大羅大不相同。
三清，為盤古元神所化。
別看三清加起來可抗鴻鈞，但對上盤古，三清加起來，反而有可能更加被克製。
能被克製到什麽程度，目前未知。
但你起家的基礎，來源於人家的百分之百投資。
想對抗原始股東，難度就太大了。
“理論上來說，父神複活對我們三個是好事。實際上來說，父神複活……對我們三兄弟來說是滅頂之災。”太清聖人聲音幽暗，語氣低沉：“無需我過多解釋，你們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元始，靈寶，你們想重歸父神嗎？”
若是三清想要和盤古融合，三清合一，盤古的元神立刻就會變得比開天辟地之前更加強大。
甚至可以說，盤古可以立地成為比肩鴻鈞的超級強者，超越都未必不可能。
這些年，三清實在是變強了太多。三合一後，同樣擁有無窮大的想象力。
問題就在於，三清現在都已經擁有了獨立的意誌。
元始天王震驚過後，比通天教主更快的恢複了過來：“父神賜予我等生命，我對父神萬分感恩。但無需複活父神，我自會超越父神。”
元始天王走的道便是複現盤古。
但不能複現一個活的盤古。
辛辛苦苦無數年，打拚出了現在的基業。結果老祖宗醒來，一句話就全都收回去了，這種事情元始天王肯定不幹。
通天教主也不幹。
祂的腦子在關鍵時刻清醒了過來：“父神複活？需要我們融合？這不可能。真要是和父神融合了，日後父神和聖母元君雙修怎麽辦？我可下不去手。”
通天教主思路之清奇，讓元始天王和太清聖人都十分開眼。
不同意很正常。
竟然是這個原因……很不正常。
不過這畢竟是通天。
太清聖人和元始天王迅速選擇了接受。
太清聖人看到自己的二弟和三弟都和自己選擇了同一戰線，神情終於徹底放鬆下來，臉上也浮現出了笑容。
“很好，既然我們統一了意見，那就可以準備一下應對方法了。現在父神已經拿到了《陰屍畫皮經》，我們三兄弟隨時都可能被父神狩獵，尤其是二弟。”
通天教主深以為然的點頭：“確實，二哥是我們三個裏麵最弱的。”
元始天王拳頭下意識就硬了。
太清聖人解釋道：“元始走的就是父神的大道，和父神的融合度更高。相比之下，三弟多少被羅睺所影響，我則是在學習鴻鈞，和父神最初元神中留下的指引已經南轅北轍。”
盤古元神一分為三化為三清，元神當中蘊含著盤古的大道感悟。
所以三清真的是得天獨厚。
比起東王公和西王母，三清不像是盤古的孩子，他們更像是盤古本身。
但終究隻是像。
他們誰都不願意成為盤古的一部分。
盤古留下的傳承當中，太清聖人和通天教主基本走出了新路，並沒有完全按部就班的繼承盤古傳承。
元始天王雖然繼承了最多的盤古傳承，可祂想的也隻是複現盤古的實力，進而超越對方。
三清，都是有大誌向的。
“我新創了一門保護元神與靈魂的功法，暫將其命名為《元神不滅咒》，修成此咒，可保自身元神不滅。在此基礎上，輔修另一門功法《靈識鎖鏈決》。我們三者任何一方元神受到攻擊，通過《靈識鎖鏈決》就能立刻讓其餘兩方察覺。”
太清聖人將兩門功法傳給了自己兩個弟弟。
長兄如父。
真父親會吞噬他們。
祂這個長兄，就必須多做一點。
三清的天賦都不必多說，元始天王和通天教主幾乎是瞬間就領悟了太清聖人傳給他們的《元神不滅咒》和《靈識鎖鏈決》。
通天教主沉吟片刻，立刻著手以天地星辰為陣引，布成了三個小型法陣。
祂自己留了一個，將另外兩個法陣送給了太清聖人和元始天王。
“大哥，你這兩門功法理論上已經萬無一失了。”通天教主罕見的語氣凝重：“但我們麵對父神，天生處於劣勢，所以我在你這兩門功法的基礎上做個補充。”
太清聖人十分欣慰：“三弟，你終於長大了。”
真沒想到，三弟還能扛事。
太清聖人甚至有一些老淚縱橫的感覺。
通天教主不滿道：“大哥，拖後腿的一直都是二哥好嘛，我一直都是能幫到你的。算了，給二哥留點麵子，說正事。剛才大哥的這兩門功法給了我靈感，所以我新創了一門陣法，暫時將其命名為‘靈魄逆轉陣’。從名字你們就知道這個陣法的作用了，如果父神對我們動手，我們通過‘靈魄逆轉陣’，有機會反吞噬了父神。”
說到這裏，通天教主眼神當中閃過犀利的殺氣：“父神若不對我們動手，自然一切休提。但若是父神不仁，就別怪我們不義。大哥，二哥，這個陣法你們都隨身攜帶。一旦有事，三大陣法立刻聯動。父神雖強，在陣法造詣方麵未必能強過我，時代已經變了。”
通天教主的語氣中充滿了強烈的自信。
祂確實有自信的資本。
說起來季長生都可能不信，但是通天教主是諸天萬界第一陣法大師。
公認的第一，斷檔領先第二名。
截教當年的輝煌，和通天教主的陣法造詣也關係很大。
誅仙劍陣、萬仙陣、十絕陣、九曲黃河鎮……後巫妖時代，諸天萬界最厲害的陣法，幾乎都出自截教。而截教陣法，幾乎都是通天教主一手開創的。
通天教主智商低是公認的，不過祂在修行一道上的天賦是真的高，這同樣是公認的。
盤古複蘇，引發了一係列連鎖反應。
所有知情的強者都動了起來。
但直到如今，他們誰都沒有發現盤古的蹤跡。
盤古到底去了何處？
這個問題，縈繞在鴻鈞和六聖腦海裏。
他們一直在監察諸天萬界。
但始終沒有任何異樣反應。
道祖鎮壓宇宙，六聖今非昔比，時代早已變遷，盤古一個老古董，看起來應該迅速被時代淘汰。
但盤古終究是盤古。
在所有的老古董當中，祂始終是最強的那一個。
……
輪回深處。
幽幽一歎。
一個黃裙女子，雙瞳之中明暗光芒交錯，最終化為統一。
片刻後，黃裙女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果然是逆女逆子，都不想著孝敬父神。”
“鴻鈞在昊天那兒盯著。”
“三個逆子守望相助。”
“他們怕是都以為我會對昊天或通天元始動手。”
“小後土，你被遺忘了啊。”
黃裙女子，也就是後土娘娘的眼神又開始掙紮。
身子也開始劇烈晃動。
“父神，我為你重塑道軀……”
後土娘娘話音剛落，自己又立刻開口：“暫時不必，輪回之王這個身份，適合我布局很多事情，也適合我了解現在的宇宙局勢。你先歇著吧，輪回權限在你手中，實在是太浪費。好在你幫我培養了季長生，看在他的麵子上，我留你一絲精血不滅。”
“有趣，真是有趣。我取代了你，如此一來，季長生就是我培養出來的，然後被鴻鈞送到過去複活了我。鴻鈞，你終究還是輸給了我。”
“現在，讓我來看看季長生的詳細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