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妖人行事實在是肆無忌憚。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就這麽接頭。
季長生隻能佩服傳經長老的藝高人膽大。
不過傳經長老敢這樣做，肯定是不擔心被人懷疑的。
一個呼吸的功夫，傳經長老便從天而降。
然後先對著嬴紅葉和李道彥點了點頭。
“出了白家這檔子事，你們家裏的長輩都托我照顧一下你們，至少把你們安全送下山。”
嬴紅葉和李道彥急忙行禮：“多謝長老。”
傳經長老隨意的點頭。
作為煙霞一脈的前任脈主，她和李家嬴家的很多長輩確實相熟。
來這兒，也的確有正當理由。
當然了，隻要她不想來，那些人情她也可以不當回事。
但是她想來。
因為季長生才是她真正的目標。
“季長生，你最近很火啊。”
傳經長老似笑非笑的神情，並沒有讓季長生動容。
他恪守著自己作為晚輩的禮節，主動向傳經長老行禮：“見過長老。”
傳經長老故意道：“你不是說要退出玄都觀嗎？怎麽還對我行弟子禮？”
季長生：“……”
我去了天魔教那邊，一樣得對你行弟子禮啊。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麽聊齋。
見傳經長老有點為難季長生的意思，嬴紅葉主動替季長生解釋道：“長老明鑒，小師叔雖然義憤之下動手殺了人，違反了玄都觀的門規，但無論是李脈主還是觀主，都還沒有正式下達將小師叔驅逐出玄都觀的決定。”
傳經長老隨意道：“這也是早晚的事，就這個小家夥這麽肆無忌憚的行事風格，觀主忍不了他太久的，天知道哪天他就把天捅破了。”
雖然語氣隨意，但是傳經長老的內心並不如表麵平靜。
她和觀主一樣，都差點被嚇死。
上次季長生刺殺白冠霖，就把她嚇了一跳。
著實是沒見過這種猛人。
而這一次季長生真的把白冠霖給弄死了……
這誰頂得住？
她相信觀主都頂不住。
給這樣一個魔教弟子當上線，傳經長老也很心累。
但是她絲毫都不敢表現出來。
已經上了賊船，屬實是沒辦法。
傳經長老隻能說，季長生這個投名狀交的，無論是合歡聖女還是餘老魔，都已經沒有了拒絕的理由。
嬴紅葉認同傳經長老對於季長生前途的看法。
她也覺得就季長生這猛到極致的行事風格，觀主恐怕會罩不住。
弄不好季長生真的要退出玄都觀，甚至被玄都觀定為叛徒。
不過這對於嬴家來說無所謂。
隻要是白家的仇人，嬴家就歡迎。
更不用說是季長生這樣的絕世天才，行事還這麽猛。
太有拉攏價值了。
所以嬴紅葉繼續回護道：“至少小師叔現在名義上還是玄都觀的人，我記得長老您也是很看重小師叔的。”
傳經長老的語氣終於轉為複雜：“我當然看好他，但是我也沒想到，他能這麽有潛力。”
大實話。
她隻是看好季長生能當一個好臥底。
季長生直接讓她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大師級臥底。
魔教臥底二話不說，直接把玲瓏仙子最小的兒子給弄死了。
你見過這麽當臥底的？
傳經長老是真沒見過。
她把消息發給合歡聖女的時候，對方也半晌無言。
季長生——一個讓所有人都猜不透的男人。
傳經長老發自內心的佩服。
“算了，我先送你們去山下的清風客棧住下，等你們家族的護衛到了我再回觀裏。”
傳經長老需要私下的空間和季長生對話，正好又有明麵上的理由，自然再合適不過。
李道彥奇怪道：“長老，清風客棧本身的陣法就足以抵擋化神境以下的高手吧？需要您這麽鄭重以待嗎？”
傳經長老解釋道：“白家的遭遇讓你們兩家人有點害怕了。”
李道彥：“……”
嬴紅葉：“……”
傳經長老繼續道：“而且有季長生在，確實很容易出現意外情況。左右也就是讓我護持你們一晚上，明天你們的護道者就能到，也不耽誤事。”
李道彥懂了。
邴子平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雖然他被下了封口令，也發了天道誓言，但是誰知道哪個流程會不會出問題。
李道彥瞬間道：“多謝長老，長生，你今晚跟我睡吧。”
季長生一腳就踹了出去。
“滾一邊去。”
“我是想保護你。”
“有長老在，輪得到你嗎？一邊玩去。”
季長生知道傳經長老晚上肯定會夜襲他。
他當然不能在房間內留一個第三者。
果然。
入夜。
清風客棧，上房。
季長生盤膝坐在床頭，假裝修煉，實則靜靜等待傳經長老的出現。
大概子時時分。
傳經長老的身影飄了進來。
季長生立刻下床，主動行禮：“見過長老。”
傳經長老隨手一揮，房間內就被煙霧籠罩。
隨後傳經長老有些不忿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行了，我已經布置好了結界，不必擔心房間內發生的事情被外麵的人發現。”
季長生點頭。
然後就聽到了傳經長老吐槽觀主：“觀主這個老東西，為了在你麵前裝腔作勢，把老娘苦心經營的身份給拆穿了。要是沒有觀主指點迷津，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我的身份。”
季長生：“……”
算了，給你留點麵子。
季長生相信觀主的判斷，傳經長老應該不是專業的臥底，隻是單純的和合歡聖女有合作。
因為真的太不專業了。
要判斷你的身份，哪用得著觀主出手。
“說這些也沒用，反正你現在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季長生，你知道是我後，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何會為合歡聖女辦事？”
季長生實話實說：“並非如此，弟子一點都不好奇。”
“咦，為什麽？”
季長生依舊實話實說：“因為好奇一般都會害死人，所以弟子會控製自己的好奇心。”
傳經長老：“……實在是沒看出來你是個謹慎的人。”
怎麽看怎麽不像。
季長生隻能道：“長老您對我有誤會，其實我本質上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
“噗哈哈，抱歉，我一般是不會笑的，除非忍不住。”
傳經長老確實到最後還是沒忍住，狂笑了一通。
季長生要是謹慎的人，那她感覺自己就沒見過不謹慎的了。
直到笑的眼淚有點出來，傳經長老才控製住了自己的失態。
然後扔給季長生一根紅線。
“這是什麽？”季長生沒見過。
傳經長老道：“一線牽。”
“什麽意思？”
“線這頭是你，那頭是合歡聖女。以後你們直接聯係，我就不參與了。她現在就在線那頭，你想見她的話，煉化這根‘一線牽’，她就能把你牽引過去。”
季長生雙手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