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生看著首席桌上談笑風生的大佬們和自己，再看了一眼坐在下方其他桌上神情複雜的大能們，深深感覺到自己這個屠龍的少年已經成為了惡龍。
還別說，這感覺還挺好的。
咳咳。
“壽命稅”本質上是大羅強者對於修行者的剝削，不過季長生並沒有阻止的意願。
因為這個新政雖然最大的好處是他們這群大羅強者的，但也的確會促進階級流通，讓大羅之下的生靈打開了一定的上升通道。
當然，大羅之上的格局依舊固定，甚至更加穩定了。
但是想剝削大羅，得聖人或者道祖來。
指望昊天和現在的季長生，是不現實的。
季長生也不去考慮那麽遙遠的問題。
先把好處拿到手再說。
“長生，還有節目嗎？”女媧娘娘主動問道。
自家這好大兒太能整活了。
以前的蟠桃會從來都沒上演過這麽多節目，她不得不問問這席啥時候能吃上。
季長生立刻道：“我還有一個節目，不過還要籌備一下，媽你問問其他大佬。”
女媧娘娘看了過去。
王母娘娘也在等。
她才是蟠桃會的主辦方。
但今天的蟠桃會，直到現在她都還沒開始把控整個流程。
好在這次，終於輪到她上場了。
季長生和昊天的目的都已經達到。
於是季長生聽到了王母娘娘威嚴中帶著激昂的聲音：“諸君共同舉杯，慶賀長生大帝回歸。”
“賀長生大帝回歸。”
瑤池之上，大能雲集。
除六聖外，所有大能齊齊起身。
向季長生舉杯行禮。
風雨雷電，異象頻生。
龍鳳齊鳴，萬花盛開。
季長生放眼望去，雲霧翻騰之中，諸神恭賀，天帝歸來。
一時間，也是頗為心潮起伏。
真正的長生大帝，終於回到了他忠誠的天庭。
玉清真王那個冒牌貨鳩占鵲巢了這麽多年，自己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諸君同喜，今日甘霖普降。”
季長生此時已經徹底拿到了風雨雷電的權柄。
開口之間，雷聲轟鳴，天降甘霖，造福諸天生靈。
太陰星上。
李嫦曦看到季長生搞出了這麽大陣仗，索性錦上添花，將自己剛煉製出的“帝流漿”同樣融入進了甘霖之中。
長生大帝回歸當日，天降甘霖，生死人、肉白骨、破難關、得長生。
無數生靈，都得到了影響他們一生的大造化。
諸天萬界，共享這次盛事。
季長生做事，從來都不摳搜，該花錢的時候，他一直都很舍得砸錢。
效果斐然。
慶賀長生大帝回歸，是這次蟠桃會的主要目的。
不過季長生並沒有真正把自己當成這次蟠桃會的主咖。
也沒有去諸天大能圈子裏拓展人脈。
最大的圈子就是他自己這一桌。
傻子才去其他桌上攀交情。
以長生大帝現在的咖位，是等著別人主動來和他攀關係的。
不過首席位置上今天六聖都在，敢來攀關係的屬實不多，也隻有偶爾幾個大能，亦或者和聖人有直接關係的師徒或者親人。
季長生亮相完畢後，就坐到了女媧娘娘和準提聖人中間。
“老師，我們私聊一下，接引師伯可以一起。”
準提聖人聽到季長生的話，不見如何動作，季長生就感覺自己已經脫離了瑤池，來到了另外一處空間。
聖人一念造物，一念創世，這是基本操作，季長生沒有意外。
“見過老師，師伯，弟子稍後會和六聖詳談壯大西方教事宜。在此之前，有些事情必須要先和老師與師伯通氣，以免造成誤會。”
準提聖人與接引聖人一起點頭，準提道：“長生，你仔細道來。”
季長生便道：“老師，關於今日昊天推行的‘壽命稅’之事，老師是如何看的？”
雖然明麵上推出“壽命稅”的是勾陳大帝，但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這肯定是昊天上帝的安排。
要不然勾陳大帝這個創造者也不會一點好處都沒拿到。
準提聖人直接道：“無非是收割走上進化之路的那些生靈，此事與我等無關。延壽之物，聖人唾手可得，影響不到聖人和聖人門下。”
規矩是針對那些沒有背景的人，有背景的人，什麽規矩都可以商量。
不隻是天庭如此，諸天萬界，莫不如此。
季長生意識到準提沒有看到“壽命稅”和祂自己的關係，所以他幫了準提聖人一把：“老師，‘壽命稅’的確影響不到聖人和聖人門下，但卻會讓99％的修行者包括大能都感受到危機感。”
準提聖人微微頷首：“自古艱難唯一死，為了活下去，他們做出什麽事情都不奇怪。昊天的野心太大了，這一次必然會流血。”
季長生提醒道：“老師，延壽至寶除了蟠桃、人參果、生死簿等渠道外，還有一個更簡單的辦法。”
“什麽辦法？”
“吃聖人肉。”
準提：“……”
接引：“……”
他們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吃聖人肉的確可以長生不老甚至永生不死……前提也要吃到才行。”接引聖人皺眉道：“長生，誰會愚蠢到打聖人的主意？”
季長生低聲道：“若是聖人被打死轉世了呢？”
接引聖人一怔。
隨即看向了準提。
準提聖人也是一愣。
這徒兒還真不盼著祂點好。
至於為什麽他們倆都猜測季長生是想讓準提去轉世，還是不要提了，傷聖人的自尊。
“老師，師伯，你們想，在‘壽命稅’出台之後，如果有一個聖人被殺突然轉世成了凡人，吃祂一塊肉就可以長生不老。大羅強者把祂整個人吃了，甚至有機會比肩聖人。如此**，有多少強者能夠抵擋的住？”
準提順著季長生鋪墊的前提想了一下。
然後怦然心動。
接引也不得不承認，季長生真的敢想。
“老師，假如這個轉世的聖人是你，那些企圖吃你的肉，甚至整個把你吃掉的大羅強者，是不是就都欠了你的因果？你降伏他們，將他們收編入西方教，也無人可以指責。”
準提聖人：“……長生，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西方教已經不在了。”
“沒關係，西方教永遠是佛教的母公司，而且百分之百控股，這件事情老師不需要擔心，我會去操作的。”
西方教內部已經三分天下了，讓如來服軟不是難事。
準提倒也沒覺得這會是問題。
真正的問題是……
“我不可能被打死。”準提搖頭道：“這不現實，其他大羅強者一聽就知道是在釣魚。”
季長生笑了：“老師，你是不是太高估了大羅強者的判斷力？到現在還有大羅強者願意相信我媽是六聖當中最弱的那一個呢。”
準提聖人無法反駁。
“世人就更會信了，他們的認知完全可以被引導，我就有這種手段。”季長生道：“老師不需要考慮別人信不信，隻需要問問自己，願不願意以身犯險受這個委屈？畢竟，這個計劃的前提需要老師舍棄一些麵皮。”
而且不是一般的麵皮。
準提會成為一個被打死的聖人。
很丟臉的。
不過準提自己在沉吟片刻後，直接看開了：“我都讓須菩提拜如來為師了，還在乎什麽麵皮？長生，你計劃準備讓我死在誰的手裏？太清還是女媧？”
季長生搖頭道：“老師，您和太清聖人以及女媧娘娘都沒有什麽生死仇怨，他們突然對你下殺手才會真的惹人懷疑。最合適的聖人，是通天教主。”
準提聖人笑了：“通天殺不死我，封神大劫時我和他一對一，一招就用七寶妙樹刷碎了他的青萍劍。他都未必是我的對手，何談殺死我？”
季長生心說三叔，你好好反省一下，準提都看不起你了。
不過三叔的戰績對準提確實沒有優勢。
沒有誅仙四劍的情況下，三叔當年確實沒打過準提，連隨身佩劍青萍劍都沒保住。
但是現在情況變了。
“老師，現在通天教主拿回了誅仙劍陣。他用誅仙四劍動手殺掉你，在外界看來是有信服力的。”
準提聖人繼續微笑：“誅仙四劍隻是號稱非四聖不可破，而不是非四聖不可敵。即便通天用了誅仙四劍，也殺不死我。”
這點倒是沒有出乎季長生的預料。
通天教主在封神大劫時期也沒少用過誅仙劍陣，沒見真的殺死過誰。
至少大羅強者一個都沒死。
三叔的戰績，真的全靠信仰閉眼吹。
季長生對此早有準備，所以明示道：“要委屈一下老師打假賽，給通天教主創造殺死您的機會。當然，老師您可以提前先把大多數聖人法力轉移到須菩提身上，這對您來說應該不難。就當學習太清聖人，送一具化身去輪回。”
季長生原本是打算讓須菩提去轉世的。
後來想想，須菩提隻是準提聖人的一個化身。
吸引力終究有限。
如來佛祖實力大漲，是因為煉化了準提聖人真身的右手。
現在準提聖人真身去輪回，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
吸引那些真正的大羅強者跳出來。
想釣魚，放出的魚餌越豐厚越好。
一切的前提，還是準提願意配合。
在這方麵，準提的基本素養讓季長生還是很佩服的。
準提聖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
現在看上去完美無缺。
但真正的聖人之軀，是無垢無漏。
雖然對於聖人來說，斷肢重生應該是基本操作，不過還沒有恢複到聖人之軀應有的水平。
而且在準提眼中，可能也永遠恢複不到那種水平了。
聖人之軀牽一發而動全身，並不是那麽好修補的。
“也許，重頭再來真的是一個選擇。”準提低聲道：“師兄，想要彌補我無垢無漏的聖人之軀，也隻有輪回大道才能夠徹底補全。除此之外，都很難完美無缺。”
接引有些遲疑：“話雖如此，終究還是有些冒險。師弟，你若是回不來的話，一個須菩提很難位列聖人。”
“師伯不必擔心，弟子願親自護送老師補全聖人之軀。一應危險，弟子身先士卒，一定護老師周全。”季長生自告奮勇。
準提聖人內心再次注入一股暖流。
長生這孩子對自己人確實是極好的。
祂也對接引道：“師兄，有你盯著，有彌勒盯著，我的安全不會出問題。真正能帶給我危險的大羅強者，還有長生頂著呢。長生的手段我們都了解，他肯定能夠解決問題。”
季長生立刻承諾道：“老師放心，我若是護不了您的周全，就去請其他聖人幫助。我的麵子還是有一點的，哪怕我自己出問題，也絕不會讓老師您的轉世身出問題。”
這點準提的確相信。
季長生的麵子果實，聖人都要賣。
而且祂的成長速度會非常快。
大羅強者全都很自信，準提不覺得自己會出問題。
季長生如此說，接引聖人在沉吟過後，也緩緩點了點頭：“師弟親自入局，的確是最好的引出大羅強者的辦法。長生你這個計劃雖然行險，但成功的可能性很高，一旦成功，收獲也的確驚人。”
“這是自然，老師和師伯真誠待我，我自然也會全力為老師著想。老師，師伯，我還打算對蟠桃和人參果樹包括生死簿乃至太上老君的九轉金丹動動手腳。這世間延壽的寶物越少，老師的血肉對於強者的吸引力就越大。如此一來，我們的收獲才會越大。”
季長生提前給準提接引打了一個預防針。
西方二聖並沒有意識到季長生說的動手腳，到底是動多大的手腳。
準提隻是提醒道：“動手腳可以，別做的太過。他們都是大羅強者，為師也不會輕易招惹的。”
季長生點頭：“老師放心，我有分寸。”
我為了老師的前途才做了這麽多事情。
到時候誰找我的麻煩，就是和我老師為敵。
季長生倒是要看看，有幾個大羅強者不給親愛的老師麵子。
說服了準提和接引後，季長生他們就回到了瑤池。
然後季長生拍了拍手，將話題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與此同時，準提已經出手將首席與瑤池其他大能隔絕開來，保證首席之位上發生的事情外界無從得知。
“諸位聖人，道祖交代的調查妖族底細任務，大家可還記得？”
六聖都看向季長生。
他們自然不會忘記。
季長生繼續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將這些隱藏的妖族底蘊全都釣出來，隻不過需要各位聖人的幫忙。”
準提幫腔道：“長生，你有事但說無妨。”
季長生從善如流：“諸位都知道，如來煉化了我老師的右手，便擊敗了須菩提，可見聖人之軀對於其他大能有巨大的實力加成。”
通天教主嗤笑道：“那是因為準提太弱了，準聖和聖人的差距哪有那麽容易彌補？”
準提聖人犀利道：“慚愧，貧道也隻是一招刷碎了教主的青萍劍，的確還是太弱了。”
通天教主大怒：“準提，你有能耐我們再做過一場。”
他今天在蟠桃會上受了一肚子氣。
包括季長生給他的，還有如來給他的。
但是以他的身份，也不好對季長生和曾經的親傳大弟子發泄。
於是準提就進入了通天教主的視線。
讓通天教主詫異的是，這次準提居然很硬。
“怕你不成？通天，貧道能擊敗你一次，就能擊敗你無數次。三清當中，以你實力最弱，不值一提。”
通天教主怒極反笑，拍案而起：“準提，今日我必殺汝。”
天地變幻，時空位移。
下一刻，季長生發現自己已經身處於混沌之中。
而前方誅仙劍陣已經成型，正東上掛一口誅仙劍，正南上掛一口戮仙劍，正西上掛一口陷仙劍，正北上掛一口絕仙劍。前麵有門有戶，殺氣森森，陰風颯颯。
準提聖人與通天教主已然入陣。
女媧娘娘在季長生身側，看著前方的誅仙劍陣，客觀判斷道：“準提一聖之力對抗誅仙劍陣，應該不是通天的對手，不過短時間內很難分出勝負。”
元始天王點頭道：“準提道友雖礙於俗務，但修行也並未放下，一身所學博大精深，絕不是三弟能短時間拿下的。如此也好，可以讓三弟清醒清醒。”
老是被通天嘲諷，祂盡管已經心性大進，也還是經常被氣的肝疼。
元始天王知道通天教主的性子，費勁千辛萬苦擊敗準提絕對不會讓通天教主驕傲，隻會讓通天清醒。畢竟在通天的認知裏，擊敗準提是很簡單的事情。
除非是秒殺，才會讓通天教主愈發膨脹。
元始天王剛產生這個想法，就感受到了天地異象，萬道崩潰。
以及誅仙劍陣當中三弟那猖狂的笑聲：“一劍殺準提，我果然宇宙無敵！”
元始天王：“？”
太清聖人：“？”
女媧娘娘脫口而出：“打假賽吧？等等，準提真的死了？”
女媧娘娘看向自己的好大兒。
季長生微笑道：“媽，聖人轉世身，這個釣魚的籌碼夠不夠份量？”
蟠桃會後，準提聖人在誅仙劍陣中被通天教主全力一劍秒殺當場，轉世輪回！
普通人吃一塊聖人肉，就可以永生不死。
大羅強者煉一隻聖人手，就可以比肩聖人。
現在，有了一具完整的聖人之軀！
風起萬界。
季長生看向前方。
他看到了白骨如山，諸天動**。
那是他的大羅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