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很艱難,甚至經常會很憋屈。

但創業更沒有想象的那麽容易。

99%的創業者,最後都失敗了。

佛教,是如來的第一次創業。

之前,祂是打工皇帝。在截教打工,在西方教打工,拿的都是頂薪待遇,還有部分股權。

但誰心裏沒有一個當老板的夢呢。

於是如來自己創業了。

最開始幹的還挺好。

直到遇到季長生。

祂終於意識到了當年準提把西方教從一文不名發展為洪荒第一大教的含金量。

而且準提聖人還是在三清的狙擊下完成的創業。

祂遇到的,隻是季長生的狙擊。

聖人和準聖的差距,很多時候不止體現在戰力上。

季長生也是這般殺人誅心的:“老師把西方教發展到洪荒第一大教,你以為你上你也行?別忘了,西方教這個洪荒第一大教的地位,就是從你手上奪過去的。”

如來老臉瞬間通紅。

通天的拳頭也硬了。

這話真的在打他倆的臉。

在西方教之前,洪荒第一大教是截教。

西方教踩著截教上位。

現在佛教又踩著西方教上位。

不過相比起截教和西方教,佛教看起來是最脆弱的。

前兩者至少輝煌過。

佛教還沒開始輝煌呢,就已經搖搖欲墜。

“觀世音,你要重新加入闡教?”

如來知道祂和彌勒的矛盾不可調和。

但是祂和觀世音菩薩之間包括和之前的闡教弟子之間並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

祂也不覺得觀世音菩薩和季長生之間有深厚合作的基礎。

觀世音菩薩沉聲道:“覆水難收,既入了西方教,自然難以回頭。”

祂確實回不去闡教了。

就算祂願意,元始天王也不會回收。

門規不是兒戲,不可能隨便進進出出。

如來提醒道:“西方教已經覆滅,從此之後隻有佛教。菩薩,爾等要叛出佛教,自立門戶嗎?還是說,你以為季長生會像真王一樣庇護你們?”

觀世音菩薩和玉清真王的關係親密,此事不是秘密。

所以如來沒想過觀世音菩薩會站在季長生這邊,並且帶動其他原來出身闡教的弟子也站在季長生那邊。

以觀世音菩薩和玉清真王的關係,不太可能分辨不出來季長生不是玉清真王。

事實也的確如此。

觀世音菩薩從一開始就分辨出了季長生不是玉清真王,但是她依舊選擇了將自己的道場放在南方。

“佛祖無需多言,靈山紛爭,與我等無關。我等隻想靜心修行,早日突破。”

說佛教現在三分天下,還是太高看他們了。

從前闡教不爭氣,主要就是因為玉虛十二仙不爭氣,能被雲霄一個大羅吊起來打。

他們幾個叛出闡教加入西方教後……還是不太爭氣。

彌勒是準提聖人的親傳弟子,在地藏王菩薩明確放棄了對西方教的繼承權之後,作為西方教原來本土派的核心,再加上祂自身也晉升了大羅,的確是有資格和如來爭鋒的。

但是當年叛出闡教的那幾個人現如今在西方教的實力……還是太弱了,沒有資格和如來彌勒任何一方相提並論。

出一個大羅當領袖,才有資格真的和如來彌勒三分天下。

即便如此,他們這一方依舊是最弱的。

但現在,他們連一個大羅都沒有。

此時季長生也正在看著觀世音菩薩扼腕歎息。

小妹但凡給力點,他也讓羅睺給小妹開個綠色通道幫她晉升大羅了。

那樣如來就真的翻不了天。

可惜。

彌勒這邊,即便沒有羅睺幫忙,彌勒也有九成把握能夠晉升大羅。祂之前和地藏王菩薩一樣,都隻是在壓製自己的修為。

而觀世音菩薩這邊,即便是有羅睺幫忙,本身的底蘊也不夠她晉升大羅。

大羅的門檻還是太高了。

觀世音菩薩想要晉升大羅,還需要別的機緣,甚至需要想辦法走走捷徑。

否則,單靠她自己的能力,能晉升早就晉升了。

也等不到今天。

玉虛十二仙的其他幾位也是如此。

如來明悟了觀世音菩薩的態度。

對於佛教,他們不支持、不反對、不拒絕。

他們想要的是晉升大羅。

而這方麵,季長生真的能幫到他們。

畢竟剛才羅睺給彌勒開辟的“綠色通道”曆曆在目。

手握進化權限的長生大帝,能開出的籌碼現如今完全不比祂這個佛教之主少,甚至更多。

但如來還是鬆了一口氣。

在佛教內部,現在祂還是最強的。

祂隻是需要時間來重整河山。

“長生大帝的指點,貧僧記下了。”如來的話音明顯有些服軟:“佛教內部的矛盾,貧僧回靈山之後,就會著手解決。今日乃是蟠桃盛會,貧僧不再喧賓奪主。”

祂準備退場。

季長生看了一眼彌勒佛帶來的俘虜,對如來道:“先別急著跑路,看看你曾經師弟的下場。”

如來佛祖的眼神也看向彌勒佛手中的俘虜。

不止是如來。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然後不少大能才發現,通天教主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

當然,當他們看清彌勒佛手中俘虜的身份後,也就理解了通天教主情緒的激動。

定光歡喜佛。

曾經通天教主的“隨侍七仙”之一,也是曾經截教最大的叛徒。

截教最後一戰,作為通天教主的隨侍弟子,長耳定光仙先是偷了通天教主的“六魂幡”投降闡教,被元始天王拒絕。隨後又轉投西方教,被封為定光歡喜佛,妥妥三姓家奴。

現在他居然落到了彌勒佛手中,不免讓人意外。

更讓人意外的是,彌勒佛並不是在為通天教主出氣。

他將定光歡喜佛扔到了李歡顏腳下。

“師弟助我晉升,總要給師弟一些回禮。不過現如今師弟位高權重,我暫時還沒想到送給師弟什麽禮物。聽說定光歡喜佛曾經在下界冒犯過師弟和……師妹,我將其捉來,師妹可自行處置。”

彌勒佛在說到對李歡顏的稱呼時,稍微有些猶豫。

本來想直接稱呼“弟妹”的。

但是太陰星君是長生大帝的帝後這件事情在大能圈子裏不是秘密。

盡管彌勒佛也知道李歡顏入了媧皇宮,但是以防萬一,祂還是選擇了“師妹”的稱呼。

畢竟祂是送禮的。

如果送的把太陰星君得罪了,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彌勒的小心思,不足為外人道。

李歡顏也沒細想。

她隻是看著腳下已經被徹底封印的定光歡喜佛,內心感慨萬千。

她在下界的時候,定光歡喜佛甚至是合歡派供奉的祖師。

而現在,定光歡喜佛已經躺在了她的腳下,生死可由她一言而決。

選擇決定命運。

她是這句話最完美的詮釋。

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合歡妖女出身的李歡顏也不會心軟。

她輕笑了一聲:“多謝彌勒師兄,歡喜佛在下界,的確對我和長生都有所不敬。不過比起他對通天教主的冒犯,對我們的這點不敬也不算什麽。我本以為如來創建佛教後,會用定光歡喜佛的頭顱當做與通天教主重逢的賀禮呢,沒想到居然是師兄將他捉來了。”

彌勒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師妹倒是提醒了我,我對定光歡喜佛動手之時,如來佛祖應該正在拜訪靈寶天尊。”

他們的一唱一和,讓通天教主的臉色成功變得更加難看。

也讓如來佛祖內心一沉。

要糟。

祂要是對通天教主說,祂把定光歡喜佛這個小角色給忘了,不知道通天教主信不信?

祂真的忘了……

定光歡喜佛太弱了,根本入不了祂的視線。

李歡顏也是這樣給如來挽尊的:“想來應該是如來佛祖日理萬機,將定光歡喜佛背叛過通天教主的事情忘了。”

彌勒佛頷首:“師妹說的是,雖然我與師弟素未謀麵,但我有心回報師弟的援手之恩,才捉了定光歡喜佛。如來佛祖與靈寶天尊已經斬斷因果,自然無需記掛前塵往事,倒是我著相了。”

季長生差點給自家寶和剛認的師兄鼓掌。

難怪彌勒能坐穩西方教的太子。

有一說一,的確比地藏王菩薩合適。

再加上祂大羅的修為。

如來日後有的頭疼了。

這是好事。

有彌勒牽製如來,如來更騰不出手來報複季長生。

至於定光歡喜佛……

李歡顏沒有再繼續刺激如來佛祖和通天教主。

她隻是將定光歡喜佛的命運交到了通天教主手上。

“天尊,定光歡喜佛與我和長生並無生死恩怨。天尊若是想動手,我與長生自然願意成人之美。”

要是定光歡喜佛是個大羅強者,哪怕是一個真君境後期強者,李歡顏都不會這麽隨意的處置。

但是定光歡喜佛太廢了,廢到李歡顏感覺不到什麽威脅。

所以無所謂。

盡管他當年是通天教主身邊的“隨侍七仙”之一。

但是所謂“隨侍七仙”,就是隨時侍奉在通天教主身邊的七個仙人。

這和修為無關,純粹就是通天教主比較寵信他們。

將通天教主比作皇帝,“隨侍七仙”就是通天皇帝寵信的七個太監。

太監的能力不需要強,背景不需要硬,手段甚至都不需要狠。

太監隻需要一個能力——伺候好主子。

通天教主不是一個難伺候的主子。

所以定光歡喜佛這種貨色在截教能有出頭之日。

去了西方教,定光歡喜佛也沒什麽大出息。

主要研究領域是男女之間那點事。

甚至都上升不到陰陽結合的領域。

隻停留在采補和爐鼎的概念。

在大能圈子裏,連升華概念都不會,所以定光歡喜佛連受邀參加蟠桃會的資格都沒有。

這也是如來忽略他的原因。

不過這種小角色,不上稱沒有四兩重。

上了稱,看通天教主的臉色就知道,小角色也有大作用。

通天教主沒有猶豫,就想直接動手。

但動手之前,祂看了太清聖人一眼。

這次大哥沒有站出來主持公道。

祂自己反而覺得,和定光歡喜佛這種貨色計較太有失身份了。

換句話說,讓定光歡喜佛死在祂手中,太給定光歡喜佛麵子了。

所以祂最終還是開口道:“直接殺了吧,別髒了本座的手。”

李歡顏見通天教主真沒有動手的意思,便又將定光歡喜佛扔向了季長生。

“長生,驗驗功德。”

季長生手起刀落。

一隻體型比金蟬子小大概三分之二的兔妖瞬間落到了地上。

無盡功德,再次籠罩在了季長生身上。

這也是李歡顏沒有親自動手的原因。

她不修功德,也不修魔功,殺人殺妖對於她來說都有點浪費,給季長生殺才能資源利用最大化。

季長生感受著功德的滋潤,再次對麵色鐵青的如來佛祖道:“日後佛教弟子除吃素外,還要戒色。歡喜一脈,定為邪佛。”

如來沒有掙紮。

“便依南極長生大帝所言。”

這個不答應不行。

因為通天教主也看著呢。

祂總不能給背叛通天教主的叛徒據理力爭。

如來忍辱負重的表現,在其他大能看來,自然是如來佛祖再一次向南極長生大帝低頭。

“看來洪荒仙界真的要變天了,長生大帝猛的嚇死大羅。”

“如來麻煩了,佛教三分,又失去了聖人庇護,以後不好混啊。”

“至少如來顧不上找長生大帝的麻煩了,祂自己後院起的火很難撲滅。”

“@觀世音菩薩,菩薩,你要是突破大羅,佛教的熱鬧就更大了。”

“慚愧,蹉跎萬年,一無所獲,大羅實在是太難了。”

“咦,燃燈古佛怎麽沒有參加這次的蟠桃會。”

“對啊,燃燈古佛也是大羅強者,祂要是也插一腳,可就太熱鬧了。”

“元始天王參加了這次蟠桃會,燃燈古佛當然不敢輕易露麵。當年叛出闡教的那幾位,和元始天王矛盾最深的就是燃燈古佛。”

“的確,當時燃燈道人還是闡教的副教主,萬萬沒想到祂會叛出闡教。”

“@燃燈,佛教初成,古佛是支持誰的?”

靈鷲山,元覺洞。

燃燈古佛躺在棺材裏,刷著群聊,默默潛水,一言不發。

祂誰也不站。

乾坤未定。

目前的風向太複雜。

等形勢逐漸明朗,祂再選邊站隊。

至於現在,繼續潛水裝死。

無論最後西方變成什麽格局,祂這位大羅強者總有一席之地。

這就是大羅強者的底氣。

當然,不站隊歸不站隊,祂的內心總有傾向性。

“如來是截教弟子的領袖,彌勒是本土派的太子,都各有心腹支撐。我若是想保持獨立,看來還是要與昔日的同門聯手。”

“要和觀世音走的更近一點了。”

“未來百年的佛教,恐怕會血雨腥風。”

燃燈古佛已經看到了未來佛教內部鬥爭的殘酷。

但每一個大勢力,都難以避免類似的內鬥。

除非如太清聖人那般,隻收一個玄都大法師為徒,根本鬥不起來。

否則,即便是昔日的闡截兩教內部,也是矛盾叢生。

佛教自然也無法避免。

燃燈本來擅長亂中取勝。

但是這一次,燃燈感覺很難把握。

因為太亂了。

而且,亂的太快了。

“自從季長生飛升後,一切都好像被摁了快進鍵。”

“昨天剛得到的情報,今天就要重新刷新。”

“完全把握不住局勢。”

“希望如來能支撐的久一點。”

否則,祂都不知道現在的情報有沒有值得分析的價值。

此時的諸天各路大能,依舊沒有完全適應長生大帝的風格。

他們還需要時間。

季長生給了他們時間。

讓佛教弟子“戒色”的命令下達完畢之後,季長生便將定光歡喜佛的本體贈給了食神。

“食神,今天蟠桃會再加一道小菜——紅燒兔頭。”

“娘娘,天庭歌舞團可以上了。接著奏樂,接著舞。”

今天如來打壓的也差不多了。

後麵的計劃還有用得著如來的地方,所以季長生沒有再繼續乘勝追擊。

讓如來明白目前形勢的嚴峻性,激發一下祂的主觀能動性,更有利於計劃的進行。

現在的佛教,百廢待興,千頭萬緒,正需要很多有誌之士的加盟。

以及……今天把通天教主撩撥的也差不多了。

以三叔的高傲,對自己動手太以大欺小,不符合祂的聖設。

火氣大概率要撒在親愛的老師頭上。

那麽,老師轉世的事情,也可以著手提上日程了。

這麽看的話,又要讓通天打一場假賽。

嘖……

季長生突然有一種養豬的感覺。

三叔的智商本來就不太行,被自己一直養豬,實在是很難不膨脹。

希望三叔能清醒一點,希望親愛的老師能拋棄生死榮辱,看穿麵皮這種無用之事。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就在季長生準備功成身退的時候,如來突然開口:“貧僧有一事不解,要請教長生大帝。”

大能們又是眼前一亮。

如來這是要反擊啊。

是的,如來的確在反擊:“眾所周知,心魔乃萬界公敵,羅睺更是道祖欽點的萬魔之主。長生大帝與羅睺勾結,助彌勒晉升大羅,違背道祖法旨,不知長生大帝作何解釋?”

季長生沒有解釋。

他坐在首席位上,看向了坐在第二桌的紫薇。

紫薇大帝咬著牙,忍著辱,起身作答:“佛祖誤會了,與羅睺勾結的不是長生大帝,是我!”

如來:“???”

這踏馬都是些什麽豬隊友?